妾本容华 作者:紫如妍(起点青云榜vip2014-06-09正文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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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她忍了过来,在没来由的审视之后,穆卿撤回了他的手。萧容又埋下头,心里暗暗赞许她第一次忍耐成功,然后准备继续磨墨。可这时一支毛笔出现在她眼前,她错愕地抬起头,穆卿递来毛笔,“你来写几个字。”
萧容吃吃地道:“奴婢字丑,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穆卿毫不退却,“叫你写你就写。”
☆、第009章 经文
萧容迟疑地接过毛笔,穆卿立马让出位置来。她走过去,白色的宣纸上飞舞飘洒的狂草字体映入眼帘,她心中一怔,寻思着穆卿的书法造诣很高,自己若是胡乱下笔,那不过是班门弄斧,必然又会引来他一番奚落与嘲讽。
萧容轻轻地将那张狂草的宣纸移开,笔尖仔细地蘸墨,凝住神,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穆卿缓缓地靠过来,轻启薄唇:“重重帘幕密遮灯,风定人静妾容华。”
感觉到穆卿的身体要贴了过来,她顿时觉得既压抑又难受,连忙放下手中的笔,慌忙地将身子撤开。
穆卿细细地回味着这一句,“好一个风定人静妾容华。若是风不定,人不静呢?”穆卿说着,望向萧容,脸上露出一丝邪佞的笑意。
萧容向后退一步,微微低下头,“奴婢不明白大帅的意思。”这不过是她随意一写,风定人静,多么温润祥和的氛围,可穆卿偏偏来个风不定,人不静,还真是粗鄙又毛躁。
穆卿也不再纠缠于是否诗句的含义,而是轻笑着道:“这字还算娟秀,来写两个小楷试试。”
萧容望着那只毛笔,温声道:“大帅,这笔是狼毫大长锋,并不适宜书写小楷。”
穆卿轻轻一笑,“兼毫小楷笔本帅这儿也有。”说着,他指向红木大笔架上整整齐齐悬挂着的一排毛笔,“随便选。”
萧容挪着步子过去,随意选了一支小楷笔,然后微低着头走过来,蘸墨,下笔:梦云归处难寻,微凉暗入香襟。犹恨那回庭院,依然月浅灯明。
穆卿凝凝地望着那秀丽的小楷,久久地站立着不说一句话。萧容放下笔退到一边去,也静静地站着。
夜风习习,萧容微低着头,书房里两人这样静静地站着,她的心里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样的情景,这样安谧的夜晚,让她觉得仿佛又回到了窦家庄,又回到了窦天情的身边。窦天情也常常静静地立在房里,她便静静地待命在旁。那个时候萧容的心里是充满幸福的,即使知道窦天情出神并不是在想着她。
萧容将头埋得更低了,强行压抑住内心涌出来的情感。她不愿意抬起头来,多么希望时间凝在这一刻,多么希望身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窦天情,就是她的少庄主。一切是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的遥远。衣袂如雪的窦天情,沉静如水的窦天情……
她的泪不由得溢出来,一滴一滴地落下。
“写得不错,字体娟秀小巧,这样的小楷抄经文足矣。”穆卿似乎回过神一般,悠然说道。可是他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便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望向萧容,见低低地埋着头,肩头还轻微地抖动着。
穆卿有些不满地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竟发现她已是泪流满面。泪光闪闪,楚楚可怜,穆卿眉头一皱,有些无措地问:“你……你怎么哭了?”
萧容连忙向后退一步,撤离穆卿的手,用衣袖匆忙地抹干泪花,“夜风吹得有点冷,所以眼睛迎风流泪了。”萧容说完了才发觉这个谎言有多么好笑,因为即使夜风习习,也全被关在屋外了,这屋内温暖如春,哪儿有什么风?
萧容一边解释着,一边抹干泪水,突觉身前一暗,穆卿的身体像一堵墙一般迫过来。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连忙往后退,手却一下被他拽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
第一次倒进男子结实的胸膛,陌生的感觉夹杂着内心的纠缠,让她无措而迷茫。但这一刻,她竟很想这样舒适地靠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
“别哭,我见不得你这样的泪眼。”穆卿的声音居然会如此温柔,温柔得让萧容晃了神。她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现在是在窦天情的怀里,虽然这样的事情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她凝住泪眼,将侧脸紧紧地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享受着这种自我催眠一般的幸福。
可这样的安谧和舒适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萧容就感觉到拥着她腰身的手臂在慢慢收紧,耳畔的温热和酥麻也一阵阵地席卷而来。她的心猛抽了一下,如梦初醒一般睁大双眼。可穆卿温热的唇已经肆虐地侵袭上来,从耳畔绵延到发间,然后急切而霸道地肆虐到了她的脸颊。
萧容的脑袋里轰地炸开了,这样温热而侵犯的触觉使她完全清醒过来,她抗拒地推开穆卿,逃命似的撤出身体。可这样的结局是她倒退了好几步,而穆卿却岿然不动,他肃然沉闷地立在那儿,眸子已经浸染上了深重的怒意。
“奴婢失态!”萧容连忙低下头,有些发颤地说道,心想这下完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全都功亏一篑了。她默默地闭上眼等待着穆卿愤怒的奚落,而正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响起,不期然地将她从水火中解救出来。
敲门声很轻,好像很小心翼翼似的,而后门外便传来轻轻的尖细声音:“大帅……”
穆卿横了萧容一眼,敛起眼中怒意,向门口喊了声:“进来吧。”
门被轻轻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细皮白面的小仆从,他便是府上司侍夜之职的奴才良忆。良忆满脸恭谦地走到穆卿身旁,小眼睛闪烁着,显出为难之色,“大帅,夫人让奴才来问您,今夜要召哪位妾媵侍夜。”良忆说罢,偷偷地瞟了眼一旁的萧容,然后又垂下头静静等候穆卿的回话。
萧容的心都凉了半截,莫不是今夜她就要羊入虎口了?可这一次老天爷很是眷顾她,半晌之后,穆卿回应了:“揽月阁的吕妾媵吧。”
萧容松了一口气,原来穆卿要的是那个吕妾媵。不管是谁,只要不是她就好。但她还是有些不明白,穆卿怎么会喜欢吕妾媵那样刁蛮跋扈的女子。但是又念转一想,穆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吕妾媵就刚好凑成一对儿。其实这反倒是个善举,至少无形中拯救了无数其他的好男子。
良忆顿了顿,又道:“那大帅是前去揽月阁还是……”
“叫她自己过来永华阁候着。”穆卿淡淡地回着,语气中不带一丝温情。
萧容不禁腹诽,他有那么多女人,骨子里就是风流多情的,可风流多情的另一种解释,就是滥情。其实他也终究不过是个凉薄之人,他的这群女人们还真是可悲呢,当然,也包括萧容自己。
“奴才这就去传令。”良忆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很是欣喜地裂开嘴笑弓着腰退了出去。
“你过来!”穆卿瞪向萧容,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萧容慌忙抬起头来,心想穆卿方才不都已经冷静下来了吗,怎么怒火还没消去?她迟疑地向前挪了几步,见穆卿拿出一本宣纸册,封面上印着古旧的小篆体:金刚经。
“就用你方才的小楷字样抄写两份,抄完了才能离开。”穆卿冷冷地将金刚经扔在萧容面前。
萧容默默蹲下身子拾起金刚经的宣纸册,面对如此阴晴不定的人,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迎合。幸好穆卿只是让她抄写经文,这总比让她侍夜要好上千倍万倍。萧容打开来宣纸册,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请大帅允许奴婢将它拿回钟翠阁抄写,明日奴婢会尽早将抄写好的经文送过来。”萧容温声说着,只要离开永华阁,她就不必这般战战兢兢。
“萧容!你不要一而再地考验本帅的耐性!”穆卿的音调顿时提高,连这安谧的夜晚都变得诡异而令人窒息。
萧容没想到他竟然会怒得直呼她的姓名,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开始抄写!”说罢,急急地走到案几旁,执起毛笔,蘸墨开始抄写起来。她深深地明白,如若再反驳,下场会很凄惨。
“明日本帅就要将它送去八王爷府,三十二品金刚经文,若是有一品抄得不满意,拿你是问!”穆卿睥睨着她,低低地说着。
萧容完全不理会他的聒噪,埋头细心地抄写着,她只想尽快抄完然后离开这里,离开穆卿这只暴躁的恶虎。
穆卿见她竟敢无视自己,心中更加恼怒,正欲发作,门口却传来了娇媚的声音。
“卑妾见过大帅!”
来的人是吕妾媵,她柔柔地笑着走近穆卿,极尽妖艳之态,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恨不得不着丝缕地扑到穆卿怀里。
“吕妾媵来的可真快。”穆卿轻笑着抚了抚她微红的脸。
萧容埋着头抄着,心想这吕妾媵怎能不快,恐怕是一接到传令就飞也似的奔过来了。只是萧容不明白,被穆卿这样的恶魔临幸有什么好激动的?这样的事萧容光是想想就会打寒战,吕妾媵却乐得两眼泛光。
“卑妾来得快,大帅不高兴吗?”吕妾媵的声音媚得快要滴出水来,萧容听得浑身寒毛倒立,险些一笔不慎写错字。她能媚到这个地步,也难怪能成为穆卿的宠妾。
可穆卿却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你先去房里候着吧。”
吕妾媵强忍住心中的失落,柔柔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细步走出,临了门口,却不忘回头来愤恨地瞪了一眼始终没有抬头的萧容。
待到吕妾媵离去了,萧容才停下笔,“大帅,这三十二品金刚经要抄写完两份,恐怕要深夜才能完成。请大帅准许奴婢去将等候在门口的丫鬟遣回去。”
“本帅自会帮你把她打发回去,你只需用心抄写。”穆卿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多谢大帅。”
既然穆卿都这般说了,萧容也没理由再多做辩驳,她蘸了蘸墨,又继续抄写起来。穆卿静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书房。
萧容调息凝神,专注地抄着,以前她写字都是一时兴起,随意地寥寥几笔,没试过像这般抄写经文,今日这样一抄竟觉得越发吃力,每一个小楷字的大小间距都不敢有丝毫怠慢,那么密密麻麻的经文,一个字都不容有错,她细细抄着,紧张得手心都微微渗出汗来。
☆、第010章 夫人
良久,终于抄完了第一份,萧容放下笔,站起身来用力伸展了一下。眼看着都已经深夜了,她心想,只要明天之前交给穆卿就可以,中途休憩一下再抄吧,反正穆卿又不知道,他现在正拥着美人睡着好觉呢。
萧容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更深了,于是就近地趴在案几上睡下了。
仿佛在梦里,她依然在奋笔疾书地抄写着经文,耳边听得穆卿的怒斥:“萧容!你看你抄的什么东西?给本帅再抄十遍!”
萧容趴在案几上,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嘴里模模糊糊地念叨着:“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众生之类……众生……少庄主,少庄主!”
萧容梦到自己被罚抄十遍金刚经,而就在她痛苦不堪的时候,窦天情衣袂翩翩地走过来,轻声道:“别抄了,该练剑了。”说着,窦天情伸手将萧容的剑递过来。
萧容兴高采烈地奔过去接住宝剑,可待到她拔出来一看,竟是一把断剑!
她的潜意识这才告诉她,这把剑已经被穆卿折断了。
萧容惶恐地抬起头来,喊道:“少庄主救我!”
可是那衣袂雪白的男子顿时变成了眸子猩红的穆卿,他长着血盆大口,正向她扑过来!
萧容吓得发不出声音来,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坠入炼狱。
一声巨响似乎将萧容的耳膜震破,她惊惶地抬起头来,穆卿就站在她的旁边,双眼猩红地怒瞪着她。这眼睛和梦里一模一样,萧容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真实,以为穆卿正要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惊慌之下,她本能地往后弹开。
可是穆卿并没有扑过来,而是低声斥道:“本帅让你抄经文,你竟然在这儿做春秋大梦!”
萧容这才清醒过来,连忙解释道:“大帅,奴婢抄了,已经抄好一份了!”说着,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案几上的经文给穆卿看。
穆卿看着那经文,非但没有息怒,脸却更黑了。
萧容疑惑地抬眼一望,顿时傻了眼——那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上被划了一大笔,痕迹还是枯墨!
萧容愣愣地望着她辛辛苦苦才完成的经文,然后惊惶地望向案几上的毛笔,心中一片空白。原来,方才她不小心将毛笔划到了抄好的经文上,画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穆卿用力地将那报废的经文拍打在案几上,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抄?”他端来一个椅子坐在萧容后面,“本帅在这儿守着你,看你还敢不敢偷睡!”
萧容心惊胆颤地拿出另一张宣纸开始重新抄写,心里却憋屈得难受,这个恶魔放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