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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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错了嘛,别生气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啥都好,就是有点贪财……”易倾南扯着裴夜的衣袖摇了摇,一面赔笑,一面重申道,“我跟您发誓,我是真问了干爷爷的,他说这药没问题,我才敢给您喝的。”听他语气,她就知道他没真动怒,所以说话动作都放开了许多,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又来了,他就知道,这小家伙,哪回不是如此?!
“那你掉下去之后,在下面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易倾南被他冷眼一扫,缩着脑袋道,“我没做什么,我掉下去说了几句话就没力气了,是王爷,他到处找出口,然后还给我灌了点他的真气……”
“是么?”裴夜淡淡道,“他对你还真不错。”
这话里好似有点醋意呢,易倾南心头跳了几跳,说不清是欢喜还是别的什么,嘿嘿笑道:“也不全是吧,大概王爷不愿跟具发臭的尸体待在一起,所以不想我那么早死。”
“继续说。”
“是,下面没吃没喝,还呼吸困难,实在度日如年,然后不知怎么的,好似是我触到了新的机关,就又出现一个房间,一下子就觉得呼吸顺畅了,房间里面有四只铁箱子,箱子里有的装着金子,有的装着珠宝,还有的装着字画,王爷打开看了,他说那些是裴……是裴老爷留下的,嗯,他好像不太喜欢裴老爷,说话不是很客气,再然后,轰隆一声,房间的墙就塌了,裂开个大洞,皇子殿下就闯进来了,把我们带出去了。”
这番话易倾南说得轻巧,可她在心里却是揣摩了又揣摩,思量了又思量,既要提醒裴美人那宁氏兄弟对他家的提防与不善,又不能把宁彦辰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都说出来,毕竟人家还救过自己小命的,而且,宁彦辰说这些话的动机不纯,她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让裴美人对自己又添疑虑。
好在裴夜听了过后一阵沉思,也没再追问,只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抄金刚经一百遍。”
“啊,这么多?”
裴夜看着那少年苦兮兮的模样,沉声道:“或者,改为处以一百两白银的罚金?如果身上没银子,也可以先拿你这金牌来抵。”
“不用改,我还是抄经书吧。”易倾南吐吐舌头,好不容易把令牌得回来,怎么能拿去抵债呢,反正她在府里没几日可待了,能抄多少是多少吧。
“不着急,先下去洗个澡,你看看你自己,脏死了。”裴夜眸光在她身上短暂一溜,随即说道。
易倾南知道自家主子是有点轻微洁癖的,连声答应着退下来,她将那改装过的令牌往床边的箱子里一扔,小锁锁上,取了干净衣物沐浴去也。
说是沐浴,其实也就是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又匆匆在小厨房里找了点东西吃,就是在这洗澡吃饭过程当中,她的脑子也是飞快转动着,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裴美人这样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说辞,不再过问自己跟宁彦辰在地下共处一晚的事,以他的头脑和智商,实在是不应该啊。
还有啊,据宁彦辰所说,裴美人先是被下了那个什么醉玲珑的宫廷秘药,再加上自己端的那杯药水,两者中和,功效翻倍,是要睡上几天几夜的,怎么会就这么轻易醒了?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走回了裴夜的书房,还没进门,就听见园外一阵喧嚷,脚步声纷沓而至,好似有大批人马急促赶到。
“来人,将这园子团团围住,可别让他给跑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大胆裴夜,私造印玺龙袍,意图谋反逼宫,证据确凿,还不快出来受擒——”
姻缘错 第六十四章 暗室(下)
“没找什么,就是找件将军的袍子……”易倾南见他眸光冷冷射来,一副全然不信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这番说辞确实缺乏说服力,不由得放低了声量,呐呐道,“小人……小人在戏班子的时候得了些奖赏,本来是藏在一堆戏服道具当中的,谁知道全都充公进了裴府,那都是小人的血汗钱啊,小人实在舍不得……”
“笑话,裴夜会看上你这几个小钱?”宁彦辰哼道。白沐事件他也是知情人,裴夜命人将戏班子所有物事搬入裴府排查他也略知一二,所以易倾南这话他还是信了一半,“就算是,他也不会把那什么戏服道具放在寝室吧。”
“可小人别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啊。”易倾南不无委屈地道。
“那是因为你笨。”宁彦辰眼光扫过,哼道,“你进裴府做家丁想必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易倾南干笑了两声,算是默认了。
注意到宁彦辰眼神表情的变化,她知道他又多信了几分,显然他之前是看到了她在裴夜内室翻箱倒柜找东西的行径,矢口否认没法打消他的怀疑,倒不如半真半假认下来。
“你在本王那里借的拿的还嫌少么?小小年纪就这样贪财,真是!”宁彦辰说罢又瞥她一眼,以前只道她是个少年,穷日子过怕了,因而养成贪财重利见钱眼开的脾性,倒也无伤大雅,但如今知道她是个姑娘家,似这等品行,怎么能行?
易倾南听出他话音中的轻视,心头无名火起,不服气反驳:“本来就是小人的东西,小人只是把它找回来,自己的东西自己找回来,寻之有理,取之有道,跟贪财不贪财完全是两回事啊。”
“好了,本王不跟你争辩了。”宁彦辰摆了摆手,以往跟小家丁斗斗嘴是种乐趣,可现在小家丁变成了女孩子,所谓好男不跟女斗,罢了,就让她一回。
有现成的台阶下,易倾南也乐得接受,朝他先前所蹲的位置投去一瞥,问道:“王爷发现出去的机关没有?”
宁彦辰面色凝重下来,摇头道:“没有。”
易倾南看了看他手中的火折子,又抬头看看顶上漆黑的盖板,不无担忧道:“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啊?”
“乌鸦嘴。”宁彦辰低骂了句,大概是觉得累了,顺势坐在地上,背靠铁壁,低头拨着火折子,忽而问道,“你在裴夜的水杯里放了什么东西?”
易倾南冷不防他有此一问,心一颤,吓了一大跳,他连这个都看见了!
“没,没什么,就是……蒙汗药。”好在她前世看书观影甚多,什么十香软筋散,什么含笑半步颠,名头多了去了,略想一下,用了个最简单的,反正她出身戏班,也算是吃江湖饭的,身边有点这玩意也不足为奇。
“小丫头片子,胆子倒不小,敢给裴夜下药。”宁彦辰轻笑了声,神情愉悦,“说来你还得感谢本王,要不是本王下手在先……”
易倾南听得不明所以,正专注倾听,他却住了口,拍了拍身边道:“傻站着做什么,你也坐下吧。”
“哦,不用,不用的。”易倾南念及自己的身份,哪敢跟王爷平起平坐,本能客套着。
宁彦辰也不勉强,就这样一个坐,一个站,过不多时,倒是易倾南站得腿酸,瞅了瞅他的脸色,在距他两尺之地小心坐下。
两人沉默着,一时无语,宁彦辰是闭目养神,思索对策,而易倾南则是念着言多必失的原则,也不敢跟他搭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得头略有些晕,眼皮合上,昏昏欲睡。
“糟了。”
宁彦辰一声低叫,唤醒了她的神智,“怎么了,王爷?”开口说话都不那么利索了,易倾南心知有异,忙朝他靠拢过去。
火光渐渐微弱,几乎就剩点火星了,易倾南看着他严峻的神情,联想到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忽有所悟,这地牢里氧气不足了。
完了,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嗝屁掉啊,她还这样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没挥霍,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没赚到,还有大把大把的美男没享受,而且她辛辛苦苦穿越来此,还有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是要偿还三生镜里看到的那一世的情债呢……
易倾南脑子里难得清明了下,居然把遗忘已久的关于还债的事给想起来了,可想起来也没用,这条小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你怎么样?”宁彦辰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心头一惊,赶紧伸手过来。
“小人没……”易倾南正想说自己没事,忽然背心一热,却是他手掌贴上,一股真气又灌了进来。
得此救助,易倾南呼吸又顺畅了些,忙欠身道:“王爷不要耗费力气了,这样没用的,还是叫将军在上面打开机关,放我们出去吧。”
宁彦辰沉默不答。他也知道易倾南所言不假,在此密闭空间长时间待下去,莫说是小姑娘受不了,就是根基不浅的自己也凶多吉少,但要向裴夜示警告饶,必然打草惊蛇,以往的努力和伪装便都白费了。
“王爷?”易倾南见他久不做声,又猜不透他的心思,有点急了,“王爷在犹豫什么啊?不就是认个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比闷死在这地底下强吧?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而活着还可以卷土重来……”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胸口闷疼,险些喘不过气,正停下暗自调息,却听得他轻轻接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是这意思么?”
“对,对,就是这样。”易倾南胡乱点着头。
宁彦辰凝望着她,忽然深吸一口气,拔高声音叫道:“裴夜,放本王出去!”
他这声乃是用了内息发出,易倾南离得极近,耳膜被震得微响,但听得一声接连一声,一连叫了十几声,都如石沉大海,上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吧,这么久了,裴夜的酒还没醒?还在沉睡?
可即便是沉睡,他武功高超,也该有所警觉吧……
“裴夜!裴夜!裴夜……”宁彦辰又喊了数十声,突然停住,一拳捶在铁壁上,苦笑道,“本王真是自作自受!”
“王爷?”易倾南愕然不解。
宁彦辰看了看手中的火折子,索性吹熄那点微光,收入怀中,叹道:“本王先前就在他饮下的酒中做了手脚,要不以他的实力,哪有那么容易醉倒?”这还不是一般的手脚,而是鼎鼎有名的“醉玲珑”,服下之人就如同醉酒一般,别无异状只是酣睡,随随便便睡个两天两夜不在话下,而在此期间,心神顿失,意识全无,只能任人宰割为所欲为。
这本是宫廷秘药,是皇宫内苑的妃嫔宫人用以争宠而利己损人的手段,用在裴夜身上,他也是逼不得已,本想趁着裴府宴客之际,铤而走险有所收获,没想到竟栽了个大跟头,最后还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裴夜这一睡倒不打紧,关键是两人在这地底能不能坚持到他醒来的时候,而且那时自己还有力气呼救?
答案基本可以肯定——毫无可能。
易倾南听得想哭,这个时候埋怨谁都没用,对死她也不是太害怕,毕竟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说不定这一死还能再进阎王殿,找冥王商量下重新投个胎,她只是觉得遗憾,这一世还有那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她不甘不愿,死不瞑目啊!
感觉到身边人的低落,宁彦辰忽而一笑,自己虽处身地牢,逃生无望,黄泉路上却也并不孤单,这不,还有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陪着自己呢。
“小丫头,你今年几岁了?”他问。
“十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怎么忽然生出聊天的兴趣来了,他贵为亲王,千金之躯,都不怕死的吗?
“本王今年二十二岁,跟裴夜同岁。”宁彦辰想了想,又道,“刚刚喝酒的时候才知道,那夷陵皇子赫连祺,也和我们同岁,再加上个少商的原慕白,我们四人却都是同年出生,真真是缘分匪浅。”
“原慕白是谁?”易倾南好奇问道。
宁彦辰神秘一笑,“日后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易倾南撇嘴道:“小人干嘛要见他,他很了不起吗?”谁知道那姓原的是哪根葱啊,认都不认识,见面作甚,如今她最想见的是她家的将军主子呢,那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想想不由得一阵气紧,忽觉得背心又是一暖,男子的手掌再次贴上,原来是宁彦辰察觉到她气息渐弱,又想给她灌输真气了。
“王爷,别啊,都说了是白费力气了。”易倾南心底好生过意不去。
“本王可不想跟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宁彦辰哼道。
易倾南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他了,随便他折腾去,反正不用还的,不过,想着此时的处境,她忍不住暗地抱怨,要是这里有纸笔就好了,她就求着他写份遗书什么的,把他那亲王府的偌大家财分一小半给伙伴们也好啊!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他那么清高傲气的人都舍下身段来救助她了,估计这遗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