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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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怎么……”裴宝呆呆立在原处,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裴夜恍若未闻,迈着长腿走进门去。
易倾南也顾不得再跟裴宝多说,迈动着小细腿,亦步亦趋跟上,边走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黄晕的灯火,偌大的浴桶,水面冒着热气,靠墙还有木质的衣架,上面挂着干净的长衫短衣,整个浴室没有一件饰物,简洁,冷硬,清淡,就跟它的主人一个样。
一阵风吹来,两边墙角的油灯里火焰随之跳跃,一明一灭,易倾南被闪得有点晕,回忆起今晚的一系列遭遇,晚间被她吞进肚中的大堆食物,又是鸡蛋又是馒头,却愣是半点没剩又通通吐了出来,一点都没给她留下,不禁哭丧着小脸,无意识地歪着脑袋,不想目光一瞥,却见那将军主子正侧对着自己,将身上的中衣尽数剥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裴夜一偏头,朝她低叫。
帮忙?帮他脱衣服?
“来了!”易倾南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颤,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她觉得自己其实挺变态的,这若是换了别的女子,铁定不会答应,一哭二闹早露馅了,可她倒好,还很镇定地走过去,见他正在解着腰上的系带,从来没侍候过人,也不知自己此时该做什么,微一怔愣,就见裴夜努嘴道:“帮我脱鞋。”
易倾南低头一看,他还穿着长裤和皮靴,好吧,就当自己现在是在皮鞋专营店里打工,帮顾客脱鞋试鞋是常有的事,她蹲下身去,半跪在地上,使劲将他的靴子与他的长腿分离开来,毫不意外地,嗅到一大股子汗味,还好,只是那种因为运动出汗而产生的味道,却不是脚丫子的臭味。
替他脱了鞋袜,易倾南动作缓了下来,故意转身去试桶里的水温,实际上,她是看他身上只剩条亵裤了,这最贴身的遮羞之物,她哪里敢伸手,要是一个不留神摸到什么不该摸的,那如何是好?
只怕他不扑过来,她都会扑上去!
这整间浴室只有一扇门,没有窗,而那房门的位置却没有装门,而是安的竹帘,外面悄无声息,想必裴宝已经远去,而室内,只有她,和他。
易倾南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下子冒出来好多形容词,什么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心猿意马,意乱情迷,色令智昏,**,奸夫淫妇……哦,不对,她现在是男的。
“怎么,水冷了?”裴夜就站在她身后,只一步之遥,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为了迁就她的身高,而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后颈,柔软,湿润,整个人都被这气息撩拨得酥软如泥,要不是她两手及时撑在浴桶边沿,说不定就掉进去了。
“没,温度正好。”易倾南急急闪开,只瞥见一大片赤裎的肌体,不是那种黝黑的肤色,而是一种略深的麦色和蜜糖色的综合,其中夹杂着点点灰白,像是随意印在上面的纹路,而漆黑的长发全部披散开去,随着他跨进浴桶的动作,长发在半空一甩,丝丝垂落,让她想起动物世界里那优雅美丽的猎豹,尽情追逐,勇猛扑向猎物。
好饿啊!
易倾南使劲吞咽着口水,腹中的空虚感逐渐加深,又开始有点头晕目眩,眼花缭乱的感觉,一定是给饿的,她笃定告诉自己。
浴室里水汽弥漫,空气又不够流通,使得室温一点点升高,易倾南只觉浑身燥热,面颊上已经烫得不行,心底似有什么蛰伏之物想要喷薄而出,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肯定要七窍流血而亡!
不行了,太危险了,她必须离开!
现在,马上!
“将军,那个,小人想撒尿……”她讪讪低道,边说边挪动脚步,往门口溜去。
哪知这在别人那里百试不爽的理由,到了这将军主子跟前竟是丝毫不起作用,没等她走出两步,就听得哗啦一声,裴夜从桶里站起,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
“那边有夜壶,就在这里解决。”裴夜捋下长发,甩她一脸的水珠子。
易倾南早就看见那墙边的夜壶,暂且不说她是假装尿急,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敢当着将军主子的面在这里方便啊,只有二虎和福贵那样的愣头小子才能被她骗过去,而裴夜,火眼金睛,锋利如刃,只怕她还没走到那夜壶跟前,就已经被他的眼神吓得尿一裤子!
“不是要撒尿吗,怎么还不去?”裴夜放开手,催促道。
水珠沾湿了她的眼睫,伴着室内的雾气,视线更显模糊,易倾南抹一把脸,甚是委屈道:“不用了,小人感觉有误,其实不想撒尿。”
“那好。”裴夜随意丢过一张布巾来,“过来,给我搓搓。”
那布巾正好扔在她脸上,易倾南顺势扯下,偷偷抹去脸上的水珠,忽然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想着在上面悄悄吐点唾沫之类,然后再去给他搓澡擦背,就当是这一晚上为他辛勤劳作的回馈……
嘿嘿,她暗地奸笑着,心里觉得好受了很多,正待付诸行动,没想到脸上水珠一抹,视力登时清明,堪堪对着那具还没坐回到浴桶里的男子躯体!
老天,她看见了,什么都看见了!
太完美了,这身材,宽肩阔胸,劲腰长腿,还有那关键部位,没有打马赛克,一清二楚,展翅欲飞!
相见欢 第二十三章 多情反被无情恼
好,好大呀!
易倾南狠狠吞着口水,前世a片也看过不少,可没见过这么有型又有料的身材,平日看他穿着衣服是那种高伟挺拔感,如今脱光了才觉得肌理紧致,壁垒分明,因为长年习武训练的原因,肩背较寻常男子更为宽厚笔直,胸膛亦是坚韧阔达,手臂强劲有力,腹肌平坦而没有一丝赘肉,两腿修长紧实,至于中间位置,瞟一眼就够了,再看下去是要出事的!出大事!
话是如此,易倾南还是没忍住,又偷偷盯了两眼,就当自己是在看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欣赏艺术,陶冶情操,跟欲念无关,可是,热烫如炽的面颊却令她有丝丝心虚,而且额头和鼻尖都开始冒汗,谁设计建造的浴室,不通风不透气的,热得她快要受不了了!
镇定,一定要镇定!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别人,这是她家**oss,衣食父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易倾南努力打造着心理防线,自觉坚固了许多,便捏着布巾,低头绕到了裴夜的背后,准备开始当搓澡工。
见她乖乖过来,哗啦一声,裴夜又坐回了浴桶里。
眼前是他赤裎宽阔的后背,硬朗,紧致,弧度优美,往下收成刀削般的效果,散发着润洁诱人的光泽,易倾南手里扣着布巾,有点发愣,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忽然看见那上面众多灰白色的印记,不由得低呼一声:“呀……”
这些应该都是些利器留下的伤痕,早已痊愈,只留下星星点点大大小小的印记,她恍惚想起,似乎他的胸口上也有,方才她晃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造成的影像,没想到却是真实存在。
裴大将军,苍汉战神,世人只看到他光芒四射的表面,谁知剥去光鲜亮丽的外壳,却是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卓越功勋,无上荣耀,那都是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也许,这些细碎的疤痕,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还是为之小小酸涩了一把,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一下子柔软下去,之前的旖旎遐思却被另一种莫名的情愫取代,手里的动作也是刻意抑制的轻缓,在浴桶里蘸了清水,从颈项到背心,轻轻擦拭起来。
她擦得极慢,也极温柔,生怕弄疼了他似的,裴夜皱眉,侧过头去正要开口,忽瞥见那少年无比虔诚的神情,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睫低垂,还微微颤着,像是在花丛中轻盈起舞的蝶儿,那蝶翼扇动着,仿若一点一点触到自己的心上,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凝住,消逝不见。
他心头一动,久远到湮没的记忆之中,也有这么一张脸,一双眼……
剪影一闪而逝,触不到,留不住。
谁都不说话,易倾南是专注做事,无暇顾他,而裴夜,却是闭了眼,手臂搭在桶沿上,半躺半坐,全然放松,好似睡着了一般。
易倾南擦过了后颈后背,又抬起他一只手臂,用布巾慢慢擦着,这手臂可真沉,幸好是她,要是换做别的女子,可有点吃不消……
别的女子?
她被自己心底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怎么好像不太欢喜这种假设,还有点小郁闷,也是,他那些通房啊,人家做这些事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而她,就是个扫茅厕洗马厩的三等家丁,能给主子搓背,还真是高攀了!
愤愤然想着,手上不由自主加了点力道,搓了一阵才发现,他手腕都红了,不知是被自己搓的还是被掐的,吓得她险些撒手,偷瞟一眼,他还是闭着眼,神情安定,不似在受虐,却似在享受。
对了,他可是个经历过战火硝烟,从尸山血海里出来的男人,兴许还不喜欢她温柔相待,就爱粗暴一点的动作呢?又或者,就是个受虐狂?
易倾南思绪混乱,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好过一点,才能甩开某些不该有的还处于萌芽阶段的东西,否则不说其他,单是那胸腔里不受控制欲癫欲狂的心跳,都足以引发她热血冲顶,爆成碎片。
洗好了两只手臂,接下来该洗前面了,易倾南顺着浴桶挪了点位置,使得自己离他更近些,将湿布巾展开叠好,轻轻按在他的额上,接着是他的面颊,耳后,下颌,他的肤质很好,光洁,细腻,没有一点痘印瘢痕,要是放在她的前世,完全可以去打男士护肤品的广告,她敢说,比那些ps过的男明星不知好了多少倍!
“帮我搓一下脖子。”裴夜突然道。
他眼睛仍是闭着,只将身体往前送了下,上半身微微仰着,将整个颈项呈现在她面前。
易倾南依言握着布巾往他颈项上触去,布巾只随便拧了下,还在滴着水,有一滴水正好滴在他的下颌上,再顺着那完美的弧度,缓缓地,向下流淌,停在他的喉结处,略略一顿,随着他呼吸的起伏,又滑向锁骨,直落胸口,跟着没入那满满的温水之中。
这哪里是一滴水,简直就是一团火!
魅惑,来自裴美人的极致魅惑!
裴夜一动不动,易倾南的动作也是悬在半空中,兀自走神,目光一直盯着那滴水,直到那水滴消失无形,才又轻吐一口气,一上一下,继续擦拭。
擦过了颈项,没听到他再施号发令,她便想当然地再往下,去擦他的胸口,搓澡工做了这么久,这会儿动作熟练多了,当然各种心思都是有的,但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告诫自己,这是个危险的男人,是个如今金屋藏娇将来妻妾成群的男人,是个跟自己分处两个世界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还是那句老话,计划不如变化快,正当易倾南觉得自己心理逐渐强大的时候,已经能够抵御更大的诱惑时,裴夜倏然睁眼,做了一个动作。
这个动作,足以让她气血喷张爆裂而亡——
他手指伸出,勾起了她的下颌,与她眼神对视!
四目相接,近在方寸,易倾南几乎要晕死过去,那原本波澜不惊的冷静眼眸,如今水雾氤氲,竟似有着脉脉流水,微微光彩,让人无法抗拒。
易倾南脑中轰然一声响,所有的心理防线,所有的努力控制,都似是消失在九霄云外,天地间便只有那双眼,黑曜石般乌沉深邃,仿佛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入其中,剥离,绞碎,纠缠,相融。
“你真的姓易?”他忽问。
易倾南像是被勾了魂儿样的,喃喃作答:“是啊。”小五哥嘛,自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没骗我?”
“小人不敢……”
“你家中可有姊妹?”裴夜沉沉又问。
易倾南摇头:“没有,小人是独子。”
裴夜眸色一暗,光彩尽收,没有再问,只是静静盯着她的眼,一瞬不眨,若有所思。
易倾南死死捏着那布巾,藉此缓解内心的紧张与躁动,他这是做什么?发现了她的真实性别?不可能啊,自己既不挺又不翘,没一分凸起,没半点曲线,整一个干煸四季豆,他再是火眼金睛,也不可能眼光这么毒吧?
其实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可在易倾南看来,却似有半个世纪那么久,她都快扛不住了,两腿发软,摇摇欲坠,心头不禁暗咒,可恶,拜托他老人家快点决定,想干嘛就干嘛,别这么盯着她不吭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但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易倾南揣测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