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家丁-第18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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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小人跟个名叫小凤的姑娘在楼上房间里。”
裴夜目光一凛:“你招妓了?”
“没有!”易倾南赶紧摆手否认,“小人只是想救那个小凤,可没那坏心眼,小人跟她之间清清白白的,就是说了会儿话,然后小人就出去了。”
“谅你也没那个胆。”裴夜冷哼,面色微沉道,“下次再敢去烟花之地,回来打断你的腿!”
“是,将军。”易倾南缩了缩肩膀,心道还下次呢,下次她都去墨兰了,也不等他发问,继续汇报,“小人眼看时辰不早了,就劝殿下早点回府用膳,没想到一走出醉月楼大门,那沈二少就带人打来了,小人之前也不认识沈二少,怕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将军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所以只好也冲上去帮忙抵挡。”
“这么说,你跟人打架还是为我着想咯?”裴夜见那少年不迭点头,面色稍缓,冷道,“没眼力见的傻小子,赫连殿下可不像你想的那么娇弱。”
易倾南低头称是,打到后来她也看出来了,那个赫连祺明显就是个绝顶高手,沈二少那么壮硕的个子,那么剽悍的体重,他一把就给拎起来了,抛出去的那一手更是帅气,就跟轻轻松松抛个布袋似的。
不过将军主子更帅气,人影一闪就接住了,自诩视力不错的她居然连他的身形动作都没看清楚,真是快得不可思议!
哎,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这样一身厉害的本领?!
接下来的剧情他是亲自参与了的,自然也不用她再描述了,易倾南绞尽脑汁想着,生怕自己还有遗漏的思想工作没说,忽然又想起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头垂得更低,“那个,有件事,没有及时禀报,请将军恕罪。”
“什么?”
“小人上次从医馆回府,正好碰上夷陵皇子,被他拦住要小人带路,小人带他绕了几个圈子,他觉得小人辛苦,赏了小人二两银子……”这件事其实她心里想了挺久的,终于还是决定坦白,连四十两银子都上交了,大头都进去了,还在乎个尾巴吗?
“你这财迷!”裴夜骂了一声,神情不辨喜怒,只道,“等会老老实实给殿下送回去。”
“小人知道了。”易倾南打起精神应道,这下可好,最后一点家底都出去了。
辛辛苦苦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说的就是她了。
裴夜听出这有气无力的回答,瞟她一眼,淡淡道:“至于这四十两银子,既然是老夫人赏你的,交给我也没用,你就自己留着吧,不是在到处打听房子吗,这点银子只怕不够,你还得在府里好好干活,努力赚钱。”
“啊?”易倾南又惊又喜,又是醒悟,又是不解,听着他前一句是惊喜,四十两银子居然又回来了;中间那句是醒悟,自己被干爷爷出卖了;最后一句则是不解,在府里干活,这话听着会让人心存歧义想入非非啊,她不是都被他给了赫连祺了吗,要干活也是该去墨兰不是?
“怎么,你不想在府里干了?”裴夜冷飕飕抛出一句,脸色不太好看。
“当然想啊,可是,可是小人……”易倾南嚅嗫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将军不是答应夷陵皇子,把小人给他了吗?”
裴夜盯着她的眼,眸底风起云涌,黑沉一片:“你很想换主子么?”
“当然不是!”易倾南头摇得像拨浪鼓,可想着他当时答应得那么干脆,毫无留恋,小脸随即垮下,“可小人自己哪里做得了主,还不是将军和殿下说了算,殿下说要交换,将军一口答应……”
“是么?”裴夜眉头渐渐拢起,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忽而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点头了,哪只耳朵听见我答应了?”
“什么,您没答应?”易倾南傻了,没办法消化这一事实,“那您的意思是,小人现在还跟以前一样,是裴府的三等家丁?”
“不是了。”裴夜起身往内室走。
“……”易倾南直觉想要跟进去,又觉得不妥,只得怔怔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
裴美人他什么意思嘛,说话只说半句,把人家胃口吊得高高的,上不到天,下不着地,他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难道不知道她都快急死了吗?
到底怎么个结论啊?
过了一会儿,裴夜走出来,见那少年站着一动不动,还是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做事去吧!”
“是,将军。”易倾南答应着,行了个礼退下,出门就往外走,管他呢,先回寝室再说吧,她还担心翠丫的事,顺道去大厨房找周许氏问问。
“你往哪里去?”裴夜在后面叫住她,“小厨房在园子东头,你去做点吃的,份量多些,需要什么就找裴宝。”
他说得随意自在,就像是平时嘱咐惯了,可把易倾南听得愣住,不是都一拍两散了吗,还命令她做饭呢,转念一想又释然了,对了,最后的晚餐,是这个意思吧?
一路碎碎念着,易倾南还是急急忙忙找到飞鹤园的小厨房,这小厨房地方倒是挺大,物事也齐全,却基本属于闲置状态,灶上倒是烧着热水,她粗略打扫了下,就见裴宝进来了。
这飞鹤园是男人们住的园子,小厨房平时也不做饭,只烧烧水什么的,这会儿是裴宝见将军主子回房,过来提水准备伺候沐浴了,没想到却见小家丁在里面忙活,不觉一惊,“喂,你别乱动里面的东西!快出去!出去!”
“裴宝哥,是将军让我来的,他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易倾南早将小厨房里翻了个遍,心里盘算着,张口就来,“我需要面粉、鸡蛋、葱、鲜肉,时间紧,就简单弄点,现在熬粥也来不及了,你看大厨房那边有没有现成的,端一钵过来,别忘了再带点酱菜。”
裴宝瞪着她:“我说你这小子,胆子够大的啊,竟然命令起我来了?!”
“我哪敢啊?都是将军说的!是将军说的!”易倾南嘿嘿笑着,学着裴夜的声调,闷声闷气道,“需要什么就找裴宝。”
裴宝咬咬牙:“你……等着!”说罢走去灶台,提了热水出去了。
“哎,裴宝哥,我这着急呢,你快点!”易倾南追到门口叫道。
“知道了!死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裴宝骂骂咧咧走远了。
怨归怨,可事关将军主子,裴宝也不敢有违,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了易倾南需要的材料。
易倾南挽起衣袖,指挥若定。
“裴宝哥,我左手受伤了,端不起锅,你来帮忙吧!”
“裴宝哥,我伤口不能沾水,你把葱择了洗干净,再把碗碟都洗一洗,擦干待用……”
“裴宝哥……”
可怜的裴宝,被呼来唤去,东奔西走,面色稍微有点不耐,那小家丁就是一脸委屈:“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将军,他说他肚子饿了……”
一想起主子回屋时那冷若冰霜的神情,裴宝就蔫菜了,彻底认命。
有人给打下手,易倾南乐得轻松,打蛋,和面,切菜,剁肉,一系列准备工作就绪,锅子倒油烧热,很快就摊好了又香又脆的鸡蛋薄饼,将就裴宝端来的稀粥热了下,再配上周许氏独门手艺的酱菜,一股脑给将军主子送去。
鸡蛋薄饼加清粥小菜,裴夜吃得津津有味,薄饼吃了一块又一块,粥喝了一碗又一碗,忽见那少年立在一边,不住吞咽着口水,不由得唇角上扬,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想吃的话,自己拿碗筷去。”
什么?
易倾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在邀她同桌而食?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主子,她只是个小家丁啊,实在有违尊卑,不合礼数……
“不饿就算了。”裴夜又埋头下去。
饿,怎么不饿,她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失礼事小,饿死事大!
“是,是,小人去去就来。”易倾南连声答应着,一溜烟跑出去,在小厨房里抓了碗筷,对着正在收拾战场的裴宝呵呵直乐,又一溜烟跑回来,给自己舀上满满一碗粥,端着先喝了一口,满足得只想流泪,边吞边顺势坐下,举筷夹起一块饼,张嘴就咬掉一大口。
不错,手艺还没退步!
她本来就是现代人,那礼仪规矩只在脑海里晃了一下,就抛去九霄云外,浑然不顾了,此时饿得不行,便是放开手脚,大口喝粥,大口吃饼,偶尔抬眸与裴夜目光对上,还毫无顾忌咧嘴一笑。
裴夜对这少年的表现倒是不觉什么,他在军营里与士兵同吃同睡惯了,平时与七星卫们也是不分你我打成一片,这在飞鹤园其实是很寻常的事,真正最讲规矩最守礼节的,也只有裴宝一个。
“我不吃葱的,下回记得别放。”
易倾南吃着吃着,突然听他冒出一句,半晌没反应过来。
不是最后的晚餐吗,还有下回啊?
肚子渐渐饱了,晕乎乎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了,慢慢地,她也有点明白过来了,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一时没控制住,试探着,小心翼翼又小心翼翼,还是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了。
“将军,您是不是生小人的气了,所以在殿下面前说了气话,其实,您不想把小人给他?”
裴夜瞥她一眼,没好气道:“自作聪明。”什么气话不气话的,从头到尾都是那赫连祺自言自语,他可没接话,更没半点表态!
易倾南偷瞧着他的脸色,没放过那隐隐的笑意,知道有戏,也顾不得吃了,左右都是伺候人的活计,做生不如做熟,何必舍近求远,赶紧站起来,趁热打铁恳求,“将军,小人知道错了,往后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收回成命吧?”
“真心话?”
“真的真的,要不您惩罚小人吧,罚扫地,罚挑水,罚冲院子,罚刷马厩,罚倒夜壶……”
易倾南一脸讨好,背书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这都是三等家丁的日常工作内容,把裴夜听得微微皱眉,朝那小身板上下打量几下,暗叹一声,道,“你已经受过罚了,以后引以为戒,好自为之。”
受过罚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易倾南疑惑看着裴夜,后者放下筷子,扯扯唇角,一副你真是笨得可以愚钝无比的表情。
受罚……对了!
易倾南脑子里灵光一闪,今日裴美人让自己汗流浃背跟着马车走,游街示众,经受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刺激,这,应该就是惩罚吧?!
裴夜看着那张忽愁忽喜,表情不住变幻的小脸,知道这小子是弄懂了,淡淡道:“快吃吧,都凉了。”
“谢将军恩典!”
易倾南眉开眼笑,也没下跪磕头的习惯,而是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她心目中的那个裴美人,又回来了!
眼见裴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易倾南也不好再耽误,几口吃完就自觉收拾起来。
“等会去郑直那里领了新衣服,把包袱收拾了,早去早回。”
“是,将军!”易倾南答应得极快,可想着后面那句又呆住了,没对啊,说了半天,还是要她收拾包袱走人哪?
她抬头瞪着裴夜,裴夜也盯着她:“又怎么了?”
“您不是刚刚才说要留下小人的吗,这会儿又让小人去收拾包袱……”堂堂大将军,怎么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呢?
裴夜见这少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扯唇道:“本将军的贴身随侍,难道不跟本将军住一个园子,还在家丁苑跟人挤通铺?”
易倾南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什么?
是她耳朵不好,还是他口齿不清,她竟听到他说……贴身随侍?
她,升级了?!
姻缘错 第一章 用心良苦
最近将军府里出了三件不大不小的事。
头一件事是那位在清波园老夫人身边侍候的杨嬷嬷,不知所犯何事,被打了板子,还被辞退回了老家,临走前哭哭啼啼在慈荫院门外跪了一夜,到头来仍没能改变结果,只换来屋里人幽幽一声叹。
俗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偌大个将军府,开掉个下人而已,原本无可厚非,只是这杨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服务多年的老资格,平时深得主子信任,府中地位比一般管事可高多了,说打就打,说下就下,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非但周围近旁无人求情,连跟她有亲戚关系的大管家郑直都是缄口不言,底下众人暗地里纷纷猜测,这到底犯了多大的事,让那心地仁慈的老夫人坚持重罚毫不留情,一时众说纷纭。
有的说是因为她平时眼高过顶,心气太盛,所以惹了主子不快,一怒之下就动了重手;也有的说是因为她平日在府里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