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重水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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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方砌开始肯定没有卖房子的打算,不然之前我来问就不是那个结果了,但是我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虽然温扬不说,但我知道这个别墅对温扬的意义,他所有来自亲人的温情只剩下对母亲的回忆,当初卖了别墅是个极其不得已的选择。
或者也是因为这个,他知道我为了他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才会那么感动,但我和温扬不同,重活一世之后,我对很多东西都看得很开,那些离开的亲人只希望活着的人能过得更好。
“感情这种事儿强求不来,如果没有希望还是早点放弃,一味地放低身段去迎合,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对方轻视你,失去本心,难免就疯魔了,还是及早退出来的好。”
方砌的一番话把我拉回现实,我勉强对他笑笑,方砌能帮我多少有些同情的成分在里面,他或许见过太多这个圈子里的爱情,对待感情能看得很透彻,但这些却于我无用,因为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你不是说找林锐有事儿吗?”方砌突然说道。
我也反应过来,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放到林锐面前的茶几上:“林锐你帮我个忙,这里面有一段录音,和一些照片,里面的文档记录了一对奇葩母子,狗血的小三上位,逼死正室,伤害婚生子,女人上位后出轨包养男人,儿子想方设法的去坑害婚生子,里面有录音和照片作为证据支持,你帮我做个事件营销……也不用马上去做,过一段时间,如果你联系不到我的时候,就帮我把这件事儿做了。”像了却一件心事儿一样,我一口气说完。
林锐疑惑的看着我:“什么叫联系不到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摇头,“没什么,我可能过一段时间要出国,如果走的急的话,可能顾不上太多。”我又拿出一张□□,“这是我当前能拿出的所有钱,如果别墅差价还有剩下的希望能够你去运作这件事儿。”
林锐皱眉道:“不是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吗?还提什么钱,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吓人,再瘦下去就出人命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得你这样?”
我紧握着手中的杯子,冲林锐笑道:“谢谢你林锐,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呢,竟然遇到了个混人,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多么的幸运,林锐谢谢你,谢谢你。”说到最后我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是止不住的伤感,或许假以时日,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命运早早注定了这段交情不会长久,就像我大学的那两个室友,浅淡的友谊会随着距离和时间慢慢变淡,但我仍旧感激遇到能够帮助我的这些朋友,他们让我的人生多了一些其他的色彩。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那个人吗?”
我顿了一下,点头。
林锐轻叹一声:“如果爱那个人让你这么痛苦,莫不如就放弃吧。”
我摇摇头,突然心痛的说不出话来,温扬也这么说过,可是我怎么能放下,那个人。
“那个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我点点头复又摇头:“答应我,就算有一天他找到你,你也不要和他说任何关于我的事情,这是我最后能保留的尊严。”
第58章 连载()
我没有换方砌给我准备的衣服,想着打算回酒店去洗漱一番,但却被秦奚和冯晓曼半途截了下来,我以为经过昨天,秦奚已经放弃了。
我从他们的车旁绕过去,却被两个大汉挡住了去路,又来这个;他们家的保镖都是这么用的。
我徐徐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等着他们说话。
冯晓曼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柔和了声音道:“石杉,你现在必须要去美国,兰斯说你如果再不回去,病情恶化就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我冷笑:“真若如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你们无关。”
秦奚大怒:“我们不是害你,是在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抬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说:“你们以前也是在帮我,但我现在变成了一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嫌我们多管闲事,不该帮你?特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秦奚怒不可抑,转头对冯晓曼道,“我就和你说不要管,你偏不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咱们走,自己想死就让他死,我还没那么闲。”说完拉着冯晓曼就要走。
冯晓曼脸色也不大好,强拉着秦奚,对我道:“我们之前有疏忽,就算你心有怨气怪我们,但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还年轻以后要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毁了自己。”
“我可没说怪你们。”我微眯起眼,“我现在之所以变成如今的样子,是因为我把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上,试图通过别人躲避灾祸,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今后的一切我都会自己规划,我会不计代价的自己的目标,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
冯晓曼不解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仇恨,总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你不要这么偏激?”
“你懂什么。”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你们懂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我所承受的一切,你们以为这仅仅是下药这么简单?我这一生都活在他带给我的悲剧之中!”
“我从小没有父亲,但这也没什么,我有母亲和外公外婆,但是母亲先是因他的欺骗抑郁而死,外公外婆忍受不了丧女之痛也相继跟着离开,如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因为他我变得一个亲人都没有,即使这样,我不管地多恨他,也没想过把他怎么样,只求老死不相往来,我从未求他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他却想利用我去帮他抢秦氏的财产!强求不成就给我下药,让我变成疯子,毁了我一辈子!”
我走近冯晓曼,直直的看着她:“你告诉我他凭什么这么做?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我的人生都被他毁了,你们就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放下仇恨。”
“你叫我放下,我怎么可能放下?我怎么能不恨!我这辈子就是要和他不死不休,我什么都不怕,他要是不死,我就永远没有以后!”我看着他们,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状态,胸口是抑制不住的浓浓恨意,我一定……一定要杀了秦甫,谁也不能拦着我。
我恨恨的盯着他们:“无论你们做什么都别指望我能对你们感恩戴德,如果不是你们秦家仗势欺人,养出这种败类,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对你们秦家只有恨,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毁了秦家,让你们也尝尝这种滋味,看看你们是不是也能放得下!”
汹涌的恨意燃烧着我所有的神经,少时的一幕幕在眼中呈现,母亲愤怒时歇斯底里的咆哮,屈辱和不甘的呐喊,外公外婆面对女儿时的愁苦、叹息和泪水,被孤独啃噬的整个童年,所有的亲人离开后,突然而至的那一丝阳光,未等绽开就被黑暗吞灭,从此我的世界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再也见不到光明。
我似乎看见冯晓曼渐渐惊恐的眼神,为什么要害怕我,我是个愚蠢的懦夫,即使重活一世也保护不了自己重要的人,抓不住自己喜欢的东西,最后还把自己搞成疯子,我又有什么好值得人害怕的?
“你要干什么?”一声怒喝在耳边响起。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模糊,很多事情都看的不真切,我突然觉得很累,我或者应该休息一下,一切都交给那个疯子去处理吧。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秦宅之中,肩上和后背传来阵阵的钝痛。
秦奚冷着脸站在我面前,眼睛青了一大块,嘴角也贴着一块创可贴,他说:“凭你自己不可能找到秦甫,他已经不在秦家了,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被子下的手用力的握紧,仅剩的那点理智告诉我要冷静,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
冯晓曼看着我,伸手拽了拽秦奚。
秦奚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带你去见秦甫,但是之后你要回美国去治疗,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要是有那个本事杀他,我也不拦着,但你如果不答应,我们也保证以后再不管你,不过你也别想再见到秦甫。”
这让我有些意外,醒来后我想过最坏的打算,对方可能会把我当做疯子关起来,上一世我就是这样的下场,不想秦奚没因为我之前的发疯而恼火,还能保持冷静的说出这些。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想法,冷笑道:“我不会和个疯子一般见识。”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好!”我不管他是为什么改变主意,但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也管不了太多。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冯晓曼担忧道。
没等我拒绝,秦奚已经怒道:“休息?他都能把你男人打成这样,你担心什么?”
冯晓曼看了一眼秦奚,一脸的心疼不已,她有些丧气的低下头,倒是再没说什么,秦奚是一直主张不要管我,她却一直不肯放弃,结果惹得爱人受伤,平添了不少麻烦,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圣母,可如果这个人是对你圣母的话,你又如何去嘲讽?
我们准备离开秦宅的时候,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秦暮,秦奚停住脚站在楼梯口等着秦暮上来。
“二哥。”秦奚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秦暮嗯了一声,眼睛看向我们,他的目光似乎在我身上扫过,锋利如刀的在人身上刺了一下,在我以为他能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带着一行人踱步离开。
我一直奇怪,不知道秦老爷子是怎么生的儿子,秦家三兄弟的年纪呈阶梯式的排序,各差了10岁左右,最小的秦奚比我大不了几岁,最大的秦甫却是我血缘上的父亲,秦暮的年纪虽然比秦奚大很多,但看起来却很年轻,保养得宜,一身高档西服英挺笔直,身后跟着徐管家和助理,一行人往书房的方向走,看上去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下楼的时候秦奚对我说:“送你去美国有二哥的意思,你看现在的他,是很多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没人能想到他曾有过那样的经历,如果他当初放弃的话,现今怕是另一番景象。”
上一世,秦暮见我时眼中的漠然的厌恶还历历在目,我想象不出那个冷酷的人能有这样的好心,现在想来他对我的厌恶应该是来自秦甫,而这一世的我或许让他生出一些同病相怜的恻隐。
“按辈分说起来他是你二叔,我是你三叔。”
我:“……”
车子缓缓启动,想到一会儿就能见那个害我两世的罪魁祸首,我紧紧的握着拳头,整个人绷得很紧。
可是等到了地方,我却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全身都僵住了。
我重生后无数次的梦到过这个地方,但从未想过有一天故地重游,高大的铁门,冰冷的医护人员,各色各样的疯子,这里是我想忘也忘不掉的梦魇。
他们根本不是要带我来见秦甫,他们是想要把我关进这里?我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所以刚才她们在哄骗我。
不,不会的,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们想要这样,完全可以趁着我晕着的时候扔进去,没要必要多此一举。
可能是我脸色有些吓人,冯晓曼见我如此,问道:“你怎么了?”
“靠——”坐在我身旁的秦奚脸色微变,“你不是又要发疯吧?先说好,你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就直接打晕你!”
冯晓曼忙说道:“兰斯不是说你那里有应急的药吗?”
我看着车子慢慢靠近这座疯人疗养院,缓了缓呼吸,摇头道:“我暂时不会短时间内连续发病。”我上一世最初就是如此,每每做完混账事儿都会老实一阵儿,甚至是去想办法补救,后来清醒理智的时候越来越少,而我不知道的是,那时候的理智也只是我以为的理智,我的性情在慢慢的改变。
冯晓曼看着我,突然开口:“你想没想过你若再不接受治疗,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冷笑一声,看着窗外的景色:“你认为我是被药物控制才变成这样的?才认识我几天,你怎么不知道这就是我的本性呢?”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但我们通常会用理智把这种负面情绪压制下去,即使偶尔失控,也会试图弥补,而不是完全的被这种情绪左右,失去理智,这才是我们正常的行为范畴。”
我抬眼看着她,笑的冷淡:“那秦甫呢?你也会这样为他开脱,因为被负面情绪左右,所以才干出那些混账事儿来?世上要在多些你这种人,杀人都可以不犯法!”
“那是两码事儿!”冯晓曼连忙摇头道,“秦甫本性如此,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