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龙腾-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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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见大汗的使者,也不看那信物,只向张伟这边啐了一口,用女真话骂了几句,他身旁的众亲兵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便用绳索将那些掠来的女子绑上双手,拖在马尾后向阿敏府中而回。
左良玉等人在辽东已久,此等事见的多了,早便习惯,虽说仍是愤恨不已,却心知此时无法与对方翻脸,亦无力阻止,只是在心里暗骂罢了。张瑞与周全斌等台北来人却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惨状,且此事并非在战场之上,亦非是荒郊里地,便在这大城中闹事上,女真人屠杀汉人男子,强掠汉人女子如同杀猪屠狗一般,各人看的都是双眼通红,虽被张伟强令收死兵刃,却用指甲狠掐自已掌心,直至刺破流血。
张伟见那带路的士兵已回,便向张瑞等人惨笑道:“未来之前我便知道数十年来辽东汉人受的欺压之重,强改衣冠,发饰,强令汉人为他们耕种,卖良民为奴,女子为妓,与大明接战时动辄屠城,想不到今日亲眼得见,仍是觉得凄惨异常……今日之辱,来日必当讨回。”
见那几个辽东将官也正兀自伤感,便冷冷说道:“辽东汉人初时是被逼不过,不过近来甚多自愿投靠的,这等人,死不足惜!大家不必伤感,快些动身,若不感愤努力,只怕今日之事要现于北京、南京,走吧!”
说罢使力在马屁股上狠打一鞭,当先随那士兵到了城门处,验了凭据出城,各人皆是心中气闷,拼了命的打马向前,一路上风餐露宿,直又行了两日,方来到那沈阳城外。这沈阳原本是辽东第一重镇,先前的辽东总兵官李成梁镇抚辽东数年,一直驻节沈阳城内,将沈阳建的雄伟广阔之极,无论是面积还是战略地位,皆是当之无愧的辽东首城。
待努儿哈赤起兵,先于萨尔浒打败明军主力,后挥师攻陷抚顺,接着便引兵攻沈阳,当时沈阳城内有明军五六万人,后金军主力亦不过此数,沈阳城头虽无大炮,城外却是深沟木栅,又有辽阳方面援兵,如此态式,后金军想要强攻实属不易。谁料那沈阳城内的蒙古降人与后金军里外沟结,趁着明军出城做战不利,混乱中打开东门,后金军一拥而入,明军大溃而逃,死者近半,后皇太极奉努儿哈赤之命,亲率精骑往击来援三万明军,明军又是惨败,两战相加死者五六万人,背倚坚城而致惨败如斯,当真是令整个辽东震怖,待后金兵又攻下辽阳,辽阳守兵三万余人战死,辽沈附近七十余小城皆望风而降,关内仅余宁远一城而已。努尔哈赤遂率八旗由赫图阿拉迁至沈阳,自居巡辽东巡抚衙门,后稍加扩建,成为宫殿,皇太极登基为皇帝后,汗宫成为皇宫,即今日沈阳故宫是也。
此番离城十余里便有驻防沈阳的正黄旗后金军前来查验,待知张伟等人身份后,便立时有人回城禀报范文程,当时袁崇焕与皇太极书信使者来往频繁,前番皇太极去信一直没有回音,此番使者前来,正是意料中事。那范文程便是皇太极诏命负责与明议和的大臣,闻报之后便又派了一队兵前往城门外迎接,又令人报了皇太极,自已便守在宫门外,等候使者到来。
待张伟等人被那群后金军引导至宫门外,范文程亲上前去迎接,略微寒暄几句,便带着张伟前去大殿拜见皇太极。这般使者来往的多了,范文程却也无心仔细盘问,左右不过是虚应文章,双方如同太极推手般丝毫不肯着力,只需给足了对方面子,也就是了。至于使者中有什么花样,这范大学士日理万机,却哪里能想的到?
待一行人至崇政殿门外,皇太极的侍卫索伦迎将出来,命张伟将腰刀卸下,随范文程入见,其余人等便在殿外等候。
张伟依命将腰刀除下,整整衣冠,见范文程已然入殿,便也随那索伦向内而去。
第二十九章 满清之主
这大殿乃是皇太极近年来重修翻建,比之原来的汗宫正殿大了许多,大殿已开始使用黄瓦覆顶,金砖铺地,比之努儿哈赤时期多了些许帝王气象。只是女真人盖房子不如汉人讲究中轴对称,坐南向北,这崇政殿与许多附属建筑排成一排,大小高矮很是不同,比赶快明朝的北京宫殿群,那可是差劲的多了。
待张伟进入殿门,方知这殿内正在议事,此时的后金国自然没有后来大清的那般规则,到也没有人让张伟跪下,一个章京模样的人见张伟入内,低声用汉语令他暂候,便再无人管他。
张伟因机会难得,也顾不得人家忌讳,便先将眼去看那殿正中端坐的皇太极。比之明皇高高在上坐法不同,那皇太极贵为女真大汗,也只是箕坐于殿正中的一张寻常木椅上,他个头极高,张伟见他坐在椅中盘着双腿,估算一下,约摸是一米八以上,身材壮实之极,只是已比普通人胖了不少,圆脸,脸色红润,此时正眯着眼大声用女真话说些什么,张伟虽听不懂,却听那皇太级语气凌厉,想来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此时不到四十,正是勇力智慧经验皆处于最佳的年纪,沈阳故宫曾展示过皇太极穿过的盔甲,需三四个壮汉才能搬运的动,又有一个高的长弓,据称现代人没有人能拉的动。张伟原本不信,以为是满人故意造将出来神化祖先所故,现下亲眼得见其人,比照一下那盔甲的大小,却发现正合这皇太极的身材,心中暗叹,这些从小便射猎打仗的女真人,已比同时代的汉人勇悍的多。
待他打量完皇太极,顾目四盼,只见皇太极下首端坐着几名女真贵戚,想来是他的兄弟辈的贝勒,皇太极近年来威望日高,实力大涨,设立蒙、汉八旗的雏形后,除了手握两黄旗外,又有蒙汉两旗的实力握在手中,加上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屡次错,被他抓过几次小辫子,三人无奈,只得“自愿”放弃与皇太极并排而坐,共听国事的特权。是以张伟虽用眼神扫来扫去,却是怎地也辨认不出谁是代善,谁又是多尔衮。女真人此时的服饰规制又是混乱的很,皇太极只是身着青布箭衣,头戴大红纱帽,身上莫说是绣龙,就连一丝花边也无从得见。他身旁的人却是穿的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衣饰有刺龙风图案,亦有绣花鸟鱼虫,而且没有补子,只是仿了明朝官员的常服而制,女真衣服又是束腰窄袖,配以原本是宽袍大袖上的饰物,看起来当真是滑稽好笑的紧。待张伟眼睛扫到几位女真官员身着明式汉人长袍,头着明官纱帽时,顿时眼前一亮,心道:“果然如此!”
皇太极此时尚没有管理这些生活未节,女真贵族和官员心慕汉人文化,学汉语,听戏看曲,身着汉人冠服的比比皆是。直到数年之后,皇太极于殿上宴家族子弟,见不少贝勒贝子身不带刀,手不肯撕肉,又不愿意吃那不加盐的女真白肉,这才当场发了脾气,严令诸王、贝勒管教子弟,务要以骑射为根本,禁穿汉服、禁止抽烟喝酒,禁贵戚家中养育戏班,一直扭转了数年,其间又有满人启心郎提议改整个八旗的服饰,蓄发束冠,着汉人衣袍,被皇太极严加驳斥,重申不准更改“国本”,亦就是窄衣骑射,多尔衮入关后,又有多人做此提议,开始尚能驳回了事,后来一有人倡言改衣冠,便是死罪。
此时女真部落刚从那白山黑水来到这花花世界,这沈阳辽阳之地虽没有后来的北京那么繁华,却也足以令原本一大家子住在七间木房里的爱新觉罗家族腐败堕落了。自天启六年宁远战败后,除了偶尔打打蒙古人和黑龙江的土著部落,八旗大军出动的甚少。虽说骑射功夫仍然在,只是那奋发进取的精神,在不需射猎为生的八旗贵族身上,已是没有多少了。而现在张伟一心想做的,便是在这下滑的道路上,帮着这些贝勒大臣们多使一把劲而已……
那皇太极自张伟进来后又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待他终于闭口,张伟松了口气,正要上前晋见,却见有一后金官员快步走到大殿前,宣喻道:“户部承政德格类奉大汗的命令,训斥申诉徭役负担沉重的八名户部备御。大汗说:你们身为投降的汉官,我并未薄待过你们,你们不需要如同八旗那样,每牛录抽丁披甲,又需要出铁匠、牧马人、银匠、守台人、固山下差役,你们每个汉官我都恩赏上千的家丁,少的也有几十家丁,和太祖年间相比,你们这些汉官受我的恩惠还少吗?古人云,以家之财养贤则取国而国可得,以国之财养贤而取天下则天下可得。你们汉官没有功劳,却一心汲汲于私产,现在不过是叫你们出钱帮着养育投降过来的汉民,你们就报怨徭役沉重,那八旗一直是累世效力旧人,打了多少的仗,享受的有你们多吗?若伊等仍不满足,我一定要治相关人的罪……”
那德格类长篇大论,讲适才皇太极用满语说的话又大声重复了一次,大殿门外早就跪了一地的汉人降官,待德格类将皇太极的话说完,那些汉官便在殿门阶下碰头齐声道:“我们贪得无厌,犯了死罪,请大汗把我们重重治罪。”
“叫他们起来,回去办事。不过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我一定要重重的责罚。”
待皇太极吩咐下去,那群汉官们便灰头土脸的离去不提。皇太极坐在椅中,脸色甚是不愉,这些汉人降官在努儿哈赤未死时,并没有受到重视,有些汉官被女真官员如同奴仆一样使用,又不得田产家人,甚至有汉官以典卖衣服家俱为生。到皇太极为汗后,这些年来慢慢拔擢汉将汉兵,使的汉人文官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但品秩上去了,便是家财比照女真贵族亦差不到哪去。谁料这些龌龊汉官得陇望蜀,不但不肯用心打仗,如同女真人那样抢掠财富,反而一直将主意打在女真人贵族身上,权势高的汉人挤压女真人利益已不是新鲜的事,今日便是八个户部承政汉官申诉,抗议皇太极让他们出资帮助新投降的汉人安家。皇太极心里怒极,只是他一向重视和睦汉人,利用汉人的力量图谋关外,如若不然,象这些品格极劣能力亦是低下的原辽东明朝官员,又能有几个配在这后金国享受荣华富贵?
当下脸色甚是难看,转头问了身边的侍卫几句,想来是想离开大殿回宫,待那索伦低头说了几句,皇太极便立时将怒容一收,用汉话大声道:“袁督师的使者何在?”
“小将张伟,奉督师大人的令,前来覆大汗的书信。”
皇太极此时才见身着明军甲胄的张伟,忙站起身来向张伟站立处行去,待行的近一些,便张开双臂向张伟抱去。张伟见他如同大猩猩一般过来,心里初始一懵,不知道他为何走近,后来方才想起原来是皇太极要和他行女真人的抱见礼。忙也将双臂一张,向皇太极迎去,那皇太极原是比张伟高出一头,体重亦重上一倍,那女真人又不爱洗澡,此时他双臂一握,将张伟整个搂在怀中,两人互抱又转上三圈,这一隆重的女真抱见礼方算完成。
那皇太极见张伟仍是一脸迷糊,笑道:“贵使以前没有来过,想来是没有行过咱们的抱见礼。”
他身边立时有一女真人接口道:“我就说不必行这个礼,他们汉人又不知道这礼节的郑重,大汗,你也太高抬袁蛮子的使者了。”
“豪格,你住口。议和不管成不成,厚待远方来的客人是咱们女真的传统,你忘了么?”
说罢又怒道:“你不说话我到是忘了,我昨晚听人说起,你的摆牙喇兵抢了你包衣射中的鹿和野猪,送了给你,你到是不客气,直接就收下了,有这回事吗?”
“大汗,那包衣奴才全家上下所有都是我的,射中的猎物自然也是我的。”
“你真丢尽了我的脸!咱们女真人不准在射猎时夺取别人的猎物,不准把别人的猎物说成是自已的,也不准把自已的猎物让给别人,射猎就是射猎!你实在是让我失望!”
“是,大汗,我这就令人把鹿和野猪送回去。”
皇太极一脸厌憎之色,他对这个长子素来不喜,豪格此人虽然勇力过人,只可惜有勇无谋,又贪财好色,若非如此,皇太极必然想办法加强他的权力,为他接位制造条件,可是此人每隔几天便惹他父亲生一场闷气,虽然他自已对大汗的宝座心向往之,只是所有的八旗旗主都不看好他,他也当真是气闷的紧。
“使者,你来了半天我并不知道,慢待了你。现在咱们就出门,这殿内是议事的所在,气氛沉闷,咱们就去风凰楼,我设宴款待你,你再把你们督师的话说给我听。”
“是,谢谢大汗的美意!”
“使者还带有下属吧?请他们一起,咱们女真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大家一起吃肉喝酒,热闹喜庆。”
说罢携了张伟的手步出崇政殿门,这大殿西侧便是皇太极新建的凤凰楼,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