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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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还反对吗？”白羽祥问道。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不用杀人，我当然支持了。”
“我看你不像是为曾砻著想，而是想著又可以玩了吧。”
被说中心思的蜀净衣恼羞成怒，“你胡说什麽，我那有想著玩啦，有的话也只有一点点。”声音越说越小。
屋子里就听见兄弟俩斗嘴的声音。良久，坐在椅子上的曾砻才突兀插出一句。“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不用这麽急，离十月初八还早著呢。”
“不，我还想到处走走，了解一下江湖的规矩，毕竟对江湖人来说，我还是生手。”
“好吧，那我也就不阻止你了。弟弟，你也和他一起走吗？”
“当然，师父叫我看著他的。”蜀净衣挺挺胸脯，抬起头一脸的得意。
“我看是你师父怕你闯祸叫曾兄弟看著你才对吧。”
“你，你胡说，怪不得大嫂不喜欢你。”
“你这小子胡说什麽？”
曾砻好像听不到後面嘈杂的声音似的，只是凝视那新月发神。我一定追上他，超过他，打败他的。
也不知他是真心想复仇还是想做到和他平起平坐呢。也许他自己也搞不清弄不明吧。
第二天，曾砻和蜀净衣告别了白羽祥往杭州进发。
曾砻背著那一大袋的零食和甜点，死皱著眉头。当初，真不该和他一同下山来，这麽爱吃，真是丢死人了，我是不是该装著不认识他。眼前这个长想如此漂亮，吃相确如此夸张的蜀净衣在曾砻眼里就像一只披著人皮的猪在吃东西，样子丑死了。
“自从下山以来，你一直在吃东西，我看再过不久，你就会变成小猪了，到时把你拿出去卖了，你可别怪我。你还吃。”终於憋不住阻止他了。
“放心，我再吃也不会变成小猪的，就算变也一定是最可爱的小猪。”完全听不出曾砻的讽刺，仍在那边吃的蜀净衣随口答道。
“以前在山上怎麽没发觉你是个这麽爱吃的人呢。”曾砻好奇的问道。
“山上有什麽好吃的，有的话，也没人能烧的如此好吃，你看这水晶梅花糕，皮薄，馅足，样子好看，而且吃起来甜而不腻。唉，以後回山上後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再吃的到，不趁现在吃，还等什麽时候呢。”
终於明白为什麽蜀净衣从下山以後不停吃的曾砻点点头，是啊，师父根本不烧饭，饭菜全是我和他烧的。我一心练武，哪管那菜好不好吃，而他整天吃自己做的菜不厌才怪。好吧，他要吃的话就由著他吧。
当两人走到下一个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
“哇，这里好热闹啊，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啊。”蜀净衣开心拦著一位老伯打听著。
老伯看看两人说：“两位一定是外地来的吧，那你们可算运气好了，今天是我们这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好好玩玩吧。”
“砻，砻，我们一起去玩吧，好不好。”蜀净衣拉著曾砻的衣袖就往人堆里钻。
“可以是可以，但要先找到歇脚的地方，你看现在只是华灯初上，热闹的时候还没到呢。”
“好吧”蜀净衣殃殃然的跟在曾砻的後面找住所去了。
“砻，快点，你看，那灯多漂亮啊。”
在吃过饭後，蜀净衣拖著曾砻走上街道。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心拍手大笑。
“哇，好多人啊，好多灯啊，我以前都没见过呢。”蜀净衣向人潮钻去，这边走走，那边看看，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乐的大叫。
曾砻走在他後面，看见他这样，似乎也被感染了，跟著笑了。突然那原本笑著的曾砻停在原地，後面的人也因为他的突然停住而撞了上来。很生气问曾砻是不是得失心疯，这麽挤的地方突然停下来，可曾砻却充耳不闻，反而是蜀净衣看不下去和他吵了起来。而曾砻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儿，口中喃喃自语：
“若欣，是若欣，怎麽可能呢？她不是死了吗？”看见那貌似若欣的女孩快走出自己的视线了，曾砻急忙追上，後面的蜀净衣原本还在吵架，看见曾砻走了急忙在後面追赶。
“曾砻，你去哪啊，你等等我啊。”
可这时的曾砻那还听见有人在叫他，他只一心想找到刚才那女孩，可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却再也没看见到那位姑娘。
怎麽会，难道我眼花了，出现幻觉了，是他们叫我不要忘了报仇吗。
唉，死心眼的人啊，总是会为自己套上枷锁。
“砻，你怎麽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若欣了。”
“你是不是眼花了啊。”
“可能吧。”曾砻抚著头，迟疑的离开了那里，陪著蜀净衣继续逛花灯，可这时两人却都没了兴致，一个是因为仍没脱离对自己的影响，另一个是担心旁边的人又瞎想，两人随便逛逛後，便回客栈休息去了。
而他们要找的人呢，此时正躲在暗巷里，窥视著他们。只到他们进店後，那少女才又离开。
那这少女是谁，没错，正是那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余若欣。余若欣离开小镇，来到离镇不远的山上，在一处长满杂草的山壁边上停下，看了看四周才又拨开杂草，这时一条暗道便出现在眼前，余若欣顺著暗道一直走，很快便来到目的地，这是一个藏在群山中的山坳，山坳中有一茅庐，余若欣跑进茅庐，找不到人，这时远处笛声响起。那笛声原本是轻松而又悠扬的可过了一会，曲子却越来越重，越来越沈，似乎有某种东西掐著喉咙使人透不过气来。不过这些对余若欣是没有影响的。
余若欣叹了一口气，“又在想不愉快的事情了？”
没人回答，只有顿了顿的而又响起的笛声在回应她。
“我今天看见他了。”余若欣听了好一会的笛声，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笛声嘎然而止。那人抬起头来，露出如新月般的美貌，消瘦的脸上一双美目直直盯著余若欣。这人是谁，不用说，也知道了吧，就是曲红残。只是现在的他已没有当时的风采，美仍是很美，只是没有生气，就像那人工花一样，再美也美不过鲜花。
“他下山了。”如人工花一般的曲红残竟奇迹的出现了生气。
“是的，今天他还陪著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那逛花灯节。”
生气不见了，美人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要是有一天，他也能陪我逛花灯节那有多好啊。”
放下笛子，曲红残转身走进茅庐，只留下余若欣一人留在原地看著自己背影。
那远去的背影又飘来一声悠悠的叹息，“欣，今天以後，我们就要出山了，以後再也没有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了，你是愿意跟著我，还是回你表哥那里去呢。”
“我当然跟著你，自从我被你所救，我就知道以前的余若欣已经死了，现在活著的余若欣是为你而活的。”
“傻瓜，你真是傻瓜啊。”声音随著门扉的紧闭而被阻隔。
是啊，我是傻瓜，和你一样傻。我应该恨你的，可自从被你所救，看见你在我床边轻声的叹息，不知为何，终是没有恨起来，当知道所有真相时，我对你就只有怜。可这日久生情，不知何时这怜竟慢慢变质了，变得让我无法把握，变得让我难以忍受，好几次都想开口问，你为何对表哥始终念念不忘，难道不能看看身边的我吗，终没有开口。唉，原来我也只是一个胆小鬼啊。
唉，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余若欣走向另一间茅屋，明天，明天以後江湖上又不得安宁了。
一夜没睡的曾砻看著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我想问一下，有谁知道这个“我想对你说”是从那按出来的吗，我太逊了，到现在也不知那是怎麽按出来的。
一夜没睡的曾砻看著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
”砻，你已经醒啦。”蜀净衣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走进曾砻的房间，却看见他正望著太阳升起的地方。
”也许当初我们真的不该下山。”在山上时只是一心的练武，努力为复仇做准备，什麽也不用想，如此的单纯。可如今，心中的平衡点被什麽打破了，心情总是起起伏伏的。
”有吗？”对於蜀净衣来说，山下是如此的有趣，山上可一点也不好玩，所以自然是一点烦恼也没有的，唯一的烦恼就是接下来要去哪儿玩。
”你去收拾一下吧，我们该上路了。”从自我意识中回到现在，曾砻对著衣衫不整的蜀净衣一笑，然後把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蜀净衣推了出去。
两人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路玩向杭州。终於在比武前一天抵达，蜀净衣可是一路玩得尽兴，吃的尽兴，到杭州时，人整整重了两斤。曾砻呢，虽然会说话，会笑，可总是少了些什麽。但这些蜀净衣是发现不了的，就算发现了也是莫可奈何，因为这是心结，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到了，到了。杭州真美啊，果然是人间天堂，下次我也要去苏州，见见另一个天堂。”
”好了，别再感概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养足精神吧，明天还有硬仗呢。”
曾砻拖著蜀净衣找起客栈来，却发现，现在的杭州客栈几乎都满了，到处住满了武林中人，可想而知，这把冷峰剑对武林中人的吸引力是多大了。
”两位是曾砻曾公子和蜀净衣蜀公子吗？”这时一位穿著打扮像店小二的人小跑来到曾砻和蜀净衣面前。
曾砻和蜀净衣疑惑的互望一眼，”是啊，我们就是。”
”我是杭州最大客栈，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你是怎麽知道我们要来的。”
”前两天有人来订的，他把二位的样貌告诉了我们，还说二位这两天就会到，所以掌柜叫我天天在这等，今天我终於等到二位了，我可以不用晒太阳了。请二位随我走吧。”
”那我们就走吧。”蜀净衣拉著曾砻的衣服就跟著店小二走。
”小心陷井。”曾砻不愿不明不白的跟著走。
”有什麽关系吗，我们又不是什麽有名的人，要害我们也要等我们明天成了名以後再说，也许这是哥哥给我们准备的也说不定啊，必竟只有他知道我们要来呀。”蜀净衣一副没什麽大不了的样子，仍拉著曾砻跟著店小二走。
这倒也是，也许这真的是蜀净衣的哥哥给我们准备的。看著蜀净衣一心想去那客栈，再加上现在的杭州根本找不到客栈，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跟去就跟去吧。一番衡量过後，曾砻便随店小二来到城中最大的客栈，这时正是正午，店堂里坐满了江湖中人，而柜台边也有好几个武林中的人在询问有没有房间。小二把曾砻带到天字一号上房，又带蜀净衣带去他的房间。放好行礼，两人来到店堂。
”小二，有没有位子啊。”看著座无虚席的店堂，报著一丝希望蜀净衣开口道。
”有，有，二位，酒菜已经准备妥当，请跟我来。”
随著店小二来到雅座，看到一座的酒席，蜀净衣开心大叫：”哇，这麽多好菜啊，砻，我们还有多少银子，够吗？”突然想起带得银子已被自己在路上花了七七八八，要不是曾砻最後强制性的留下一些，现在连住店的钱都没有。
”二位，不用担心，这酒菜钱和住宿费已经全部付清了，二位慢用，小的告退了。”
”好的，走吧，走吧。”既然有人付了银子请我吃好吃的，自然不能浪费。蜀净衣见店小二一走，便坐上位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你怎麽还站著呀，快来一起吃啊，不吃白不吃，这里全是你喜欢吃的菜啊，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大哥替我们准备的呢，原来是你朋友为你准备的呀。”蜀净衣吃了好几口後，才发现曾砻仍站在那里，忙叫他坐下一起吃。
”哦。”曾砻僵硬的坐在位子想，食不知味。原来净衣也看出来了，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为蜀净衣准备的，可看了这桌菜才知道全是为自己准备的。
吃了一口，连浓淡都是按自己的喜好来配，可见此人之用心，究竟是谁，我还有什麽朋友知道我的喜好，又有谁会为我准备这一切呢。
”小二。”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曾砻叫著门外的小二。
”客倌，菜合不合口味，还有什麽事吗。”
”你说，究竟是谁叫你准备的房间及菜。”曾砻眼冒火星，拎著店小二的衣领狂吼。
”是，是……”店小二原本还以为是来领赏的，虽知会被曾砻拎起衣领，看著曾砻铁青的脸，吓得双脚直发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差哭爹喊娘了。
”砻，你吓到他了，要问慢慢问。”正在猛吃鸡腿的蜀净衣也被曾砻吓了一跳，险些呛死，忙喝了口酒，滑下喉间的鸡肉，吐了一口气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