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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顾松园医镜-第2部分

小说: -顾松园医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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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液耗火炎者,本难挽回,今复投以补气健脾,香燥开郁等剂,HT 求延挨时日,尚不可得。他如阴虚痰 
火之用姜、半、星、术,胃热呕吐之用姜、半、藿、蔻,类中之概投六君、参附,下痢之妄施八味、理 
中,中暑冷汗脉虚之误用温热,产后瘀血未尽之 
遽用补益,常见服药之后,轻者益笃,重者即殒,此今时治杂症之种种通弊,可为痛哭者二也。 
又如老人天真渐绝,只有孤阳。譬如树老则滋膏干少,今乃血枯精竭之躯,不补阴之是务,而反 
用纯阳之桂、附,劫尽残阴,是犹枯木而加之以烈火也,祸也!福也!此言故亦自有说。赵氏 
以人身譬之走马灯,火盛则动速,火微则动迟,火熄则不动。景岳亦言,真阳为人身之大宝。嘉言 
于中寒门谓∶倘治病者以贵阴贱阳为药石,则治乖其治。复述高年外家多、服参附汤之如意,由是 
肾虚补火之药,举国信用而不惑。独不思火之盛衰,系于油之多少。经曰∶五脏者主藏精者也,不 
可伤,伤之则失守而阴虚,阴虚无气,无气,则死,非油尽则火灭之谓欤!又不考景岳复言∶余及 
中年,方悟补阴之理,活人之效,不能尽述。又言∶阳和之火则生物,亢烈之火则害物。嘉言亦即于 
中寒门复云∶辛热始先不得已而暂用,阳既安堵,即宜养阴,不可多服,转生他患。又言∶盏中加 
油,则灯愈明。就二公之言以观,其意见皎然矣。故治老人大要,宜用添精填髓,血气有情之剂,峻 
补其阴方是良法。今人未悟此理,而老人又自妄用桂、附,助阳逞欲,致令一团热火内燔,灼尽津液, 
促其天年,此今时治老人之通弊,可为痛哭者三也。在昔轩辕帝而医,岐伯相而医,稚川洞宾仙而 
医,弘景思邈隐君子而医,仲景孟铣士大夫而医。昔人云∶通天地人者曰太医,读书穷理者曰儒医。 
医操性命之权,责极重而极难,故业医者虽文理明通,尚嗟灵素 
之浑浑无涯,畏金匮之诘屈聱牙,今粗识文本,句解不明,偶拾几方,专恃口给,诡言神授,假托秘 
传,亦俨然自附为医!试问其脉,果能辨浮沉迟数大小滑涩二十八脉之体象,及主用兼脉也?试问 
其药,果能明诸品之升降寒热温平毒之性,及主治参互之宜遵,简误之宜避耶?试问其立方,果能 
别奇偶大小缓急复七方之应用何方,宣通补泻轻重滑涩燥润十剂之应投何剂,以及君臣佐使之义耶 
?试问其治病,果能分在表在里,为寒为热,属实属虚,是邪是正之八要,以及至虚似实,大实似虚 
,阴极似阳,阳极似阴之疑症也?若斯之人,一理不能彻其底蕴,一症不能考其究竟。而乃庞然自 
大,妄自称医,此可谓长叹息者此弊一也。昔狄梁公未第时,曾假以扶危,陆宣公解组归,尝集古方 
以惠世,前朝王节斋王宇泰聂六吾。皆名掇科甲,身居当路,犹且究心医药,集《明医杂着》纂《症治 
准绳》着《活动心法》泽被当时,功及后代,夫医诚士君子之经济,其道不可不重,其品不可不立。 
故交际之间,不得不难于待下,而难于待上。大凡富多任性,贵多自专,顺之者是,逆之者非,自然 
之理。但病有虚实,故方立补泻,虚者不可强而泻也,实者不可强而补也,由我则愈,不由我则殆。 
设彼偏执已见,忠告弗听,或倨傲鲜腆,礼貌不恭,则卷舌渊其术,默其志,悠然而去,是则明哲士耳 
。若富贵之家,延医满座,主见各持,则是者从之,非者婉辞辨析之,倘疏不间亲,寡不胜众,道 
既不行,则宁为好好先生,唯唯而退,毋再较短论长,反贻妒贤嫉能量浅器小之讥!夫道之不明也。 
是我丑也,道既明而弗用,是彼医之无良,病者之不遇也,吾何丑焉?今之医则反是。甚者巧言悦 
听,谄媚取容,又甚者沿门求售,在市井之流,固不足论,而衣冠之辈,亦有蹈此者,虽因衣食交谪, 
然士人安贫乐道之谓何?而忍为之也!稽之宋朝,有茅山道士,工医术,不轻售。一士乃衣仆 
衣进谒,愿供弟子职,而始得就延医,其重道立品乃至如此,何业医者未之前闻,而更有为愈出愈奇, 
难述难言之举动,乃至如此!贻学士大夫之耻笑,招庸人竖子之轻侮,医风扫地,此可为长叹息者 
其弊二也。至如缙绅家眷,每忌望问,而无声色之参伍;恶详问,而避多言之庸劣。不知望、闻、问 
、切,古圣尚不偏废,今舍三而取一,况有并一未明,而欲不失病情,万万不能。及有急性者遭迟病, 
每更医杂投,欲速效而反速害;重病者用轻剂,如车薪杯水,不大胆而贻大祸。更堪笑者,如病已阴虚 
咳嗽,反谓服地、冬、贝母、枇杷叶之类,则成虚劳;症属大实极热,金云宜参、 、归、术、附、桂 
之品,恐防虚脱,尝见探疾亲切,自逞明鉴,言虚道实,指热称寒,摇乱人心,莫知所就,求卜无灵 
,陷害死亡。每闻延医不至,或有气质相加, 
果明良耶,其人必端,非能激之可致,如庸浅也,其术不工,何必强之使来。复奇病家,最喜议酬包 
痊,自为一无妄费,深得胜算。而医者不料病变难测,但知惟贿是图,冀幸成功,多致重财损命,嗜利 
者遭辱,或至追悔而无及。又如毁牌凌医之事,每出朱门,故富贵人病愈危笃,则药愈平淡,皆思免怨 
避祸,谁愿养病害身。若宜温补者,或不至 
死;倘应寒泻者,决难保生。如此之弊,难以悉数。余今披心腹,竭萤明,聊指诸讹,略陈积习, 
伏冀业医仁人,卫生君子,不厌琐听,得赐周览,恕其狂妄,鉴此愚诚,附采刍荛,互相倡导, 
共绍圣道之真传、同挽时俗之流弊,将见由近以及远,由今时以及将来,其德其功,宁有量哉! 
而余之索愿,不亦惬乎?然犹有憾者,倘先大人有灵,尚必起九泉而责之曰∶小子何歧黄之义, 
弗当年之是究,使我半百而杀于庸医之热药乎?呜呼!痛哉!惧哉!余故尝叹且泣下而言,凡为人 
子者,不可以不知医。 
太史徐道绩曰∶余因儿病痿,尝延松兄至舍,得以见其着述诗、文、医学,洵称三绝。余于此 
论,三复读之,而知其存心之仁,好学之笃,立品之端,慕亲之孝,诚君子人也。 
太史乔学斋曰∶余与松兄,友而戚也,交甚浓。每过吴门,辄至其家。余亦笃好岐黄书,尝抽奥 
问难,松兄谈之凿凿,几忘寝食。性喜自适,淡于势利,从御医院告假归,下帷诵读,着述甚富。此 
论畅发治疗之通弊,力挽习俗之嚣风,真救世药言,余极叹服。兹有赘者,如痈疽症,皆由荣家实热气 
逆所结,治宜凉血活血,散结解毒,乃是常法。今外科开口,非说风寒,便云阴症,动辄桂枝、姜、 
附,自居大方手笔。受害甚多,毫不觉悟。更有丧心宵人,故意酿成大患,勒索浓报,及至势笃不救, 
委之天命,造孽莫忏。倘因余言知省,痛改前非,庶不至阎君殿下追悔无及。 
孝廉曹枚颖曰∶吾甥松园,髫龄游庠,累试未第,苦攻 
举业。身多羸疾,已有志学医。旋因先姊丈患时症,遍请名医,议投温补者十居五、六,因误听用之 
,卒为参、附所误,深自悔恨,遂矢志岐黄,面壁九年,心得三昧,每立方疗治,无不奇中。兹论无 
一段不快彻,无一语不确切,俱从其学识久而阅历深得之。 
贰守叔殿旭曰∶先文康公以相业着宇宙,至今崇祀弗替,吾侄松园,以医书惠苍生,亦复垂名不 
朽,昔贤云∶不为良相,当作良医。良相燮理阴阳,平治天下,良医燮理阴阳,挽回造化。今观此论, 
不独挽回造化,直欲转移风俗。 





辨治温热病中宜用白虎汤并不伤人以解世俗之惑,并明概投附、桂、干姜杀人之误

属性:温热病者,乃感春温夏热之邪为病,发于三、四、五、六月间,俗呼为伤寒者是也。按仲淳云∶ 
伤寒时疫诸病,兼阳明症者独多。故一见潮热自汗,喜凉恶热,烦躁饮冷,舌苔谵语,发厥斑狂, 
脉洪大者,急宜白虎汤加竹叶、麦冬,解热生津止渴;势甚者,大剂连投,诸症自平。若夏月中 
暑,汗出恶寒,身热而渴,脉虚者,但于白虎加参治之,本草载石膏起死回生,功同金液,少则 
难效,世医不解,兹特表出。仲景于伤寒后,虚羸少气,气逆欲吐者,尚用石膏,以其甘寒,不比 
苦寒之伤胃气耳。忠可谓今人不忌芩、连,而但畏石膏,岂其有白虎之称耶!噫!愚哉!夫白虎西 
方金神也,秋金之令行,则夏火之炎熄;方名白虎者,欲其行清肃之令而除热,非谓其如虎之猛 
而伤人也。试观喻、李立论,最重温补,仲淳用药,极称拘谨,凡遇前症,皆用是方。余因先大人 
热病,而为庸医投参、附所杀, 
感于玄晏之言,而精研斯道者凡三十年。后得备员医院,见诸名家投此辄应,余亦治经多人, 
凡患阳明症者,是剂效难枚举。如缵功汪先生,感时疾,召诊。见阳明症具,因立白虎方, 
每剂用石膏三两,二剂热症顿减。吾乡著名世医骇谓遍身冷汗,肢冷发呃,非参、附不克回阳 
,诸医和之众议白虎再投必毙,余引仲景热深厥亦深之文,及嘉言阳症忽变阴厥,万中无一之 
说,吴论阴症为世间罕有之病。呃逆亦胃热所致,若拘冷呃之名,而投热剂,误人不浅。谆谆力 
辨,固执不从。迨彼投参、附回阳敛汗之剂,汗益多而体益冷。反诋白虎之害。微阳脱在旦暮 
,势甚危急,举家惊惶,复来索治。余全罔顾,仍用白虎。嘱其使者,暗投石膏三 
两,大剂二服,汗止身温。仍用前汤加减,数服方痊。由是观之,全由白虎之回生也。昔嘉言辨虚 
人伤寒,汗、下、和解药中,有不宜用参之言误人者,死入犁耕地狱。余谓今后温热病中遇渴欲饮冷 
之症,有谓不可用石膏者,亦死入犁耕地狱。嘉言谓伤寒不当用参而用之杀人者,皆是与 、术、 
归、姜、附、桂同行温补之误所致。余谓不当用白虎,而用之杀人者,乃症似白虎,惟失血家方有之 
,所以东垣有垂戒之条。人不细审,畏用石膏,且谓吾遵东垣尚王道,泥执人病十有九虚,临症惟是 
温补之说,毋论外感内伤,寒热虚实,概投参、 、归、附,甚至加干姜、附、桂,致轻者重,重者 
毙。每见服热药,口干舌燥,咽疼齿痛,躁扰不安, 
甚至目赤面红,舌硬唇裂,筋跳肉动,诸窍出血,犹谓虚阳上泛,大剂促之,良可悲悯。更有因房 
劳而病感一症,嘉言谓世无不为阴症之名所惑,往往投以热药,促其暴亡,而诿之阴极莫救,致冤鬼夜 
号,全不悔悟,不知杀人将何底止。又如虚劳内热,骨蒸盗汗,咳嗽吐痰,失血等症,皆由肾水不足 
所致。故王节斋云∶水虚成病者,十之八九,火虚成劳者,百无一二。仲淳以为世之病,阴虚者甚多, 
若真阳不足之症,千百中一、二而已。乃盲师不察,概投温补,益助阳劫阴,以致咽痛喉烂,音哑声嘶 
而死。宜乎嘉言有天生庸医,不用操刃而沿门屠戮之叹也。余目击心伤,老得萤明,曾纂医镜一编,冀 
挽风。今因诸医斥白虎汤而崇桂、附,故不得已而先为梓行。余思三吴为人文之薮,岂乏高贤,无容 
余赘。在偏执之流,倘见是说,而肯为留心焉,未必不少补于世尔。或谓子既不行道,又非争名角利 
,而何贬人褒己之深,毋乃为众所怒乎!是吾子喜用白虎,而恶人用附、桂也。附、桂亦有起死回生之 
功,而白虎亦未必非杀人之剂,何子过之深也。余曰∶唯唯,尝闻景岳云∶余但知有轩岐,而不知有诸 
子,知有好生,而不知有避讳。此余之所以有是辨,知我罪我,所不计也。若子喜言白虎而恶附、 
桂则非矣,古云∶药不拘方,合宜而用。故有是病则用是药,病千变而药亦千变。宁有症属虚寒,可 
舍附、桂而投白虎乎?故附、桂原非杀人之药,亦顾用之何如耳。前吾宗叔 
小谢公老婶得外科症,百日间而用参十余斤者,是将又谓喜用人参矣。噫!医道之难言也如此。 
太史朱慎斋曰∶本经史之才,阐岐黄之学,宜其独出心裁,春回指下也。上国越人,洵堪贻赠。 
太史冯方寅曰∶医不执方,必随症延医,以济颠危。今之医者,不辨阴阳,不分虚实,不别 
寒热,任情自用,动以参、附为前驱,往往陷人于危而弗悔,是岂卢、扁之旨哉。松园独能排众议 
,挽危为安,直揭妄用参、附之罪。余亦病痢,几撄其毒,故书而赠之。 
少宗伯宋彦公曰∶余在都门时,即闻松兄大名,迨余婿顺思患弱症,诸医咸以为败症不治,而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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