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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血色青春-第2部分

小说: 血色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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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双阴沉沉地眼睛里,白脸知道碰上了对手。他悄悄地把手伸进后腰,那里,掖着一把刀。 
  “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有完全从嘴里吐干净,白脸就觉得自己的腹部一阵灼热,一把七寸刮刀齐根儿扎进了自己的小肚子。他还是拔出了刀,但是眼睛一黑,身子一仰,栽倒在地上。地上,有一小片残雪,白净净的,但是很快就被一股热血融化了。 
  另一条汉子还在瞪着眼愣神的时候,刮刀冲着他的眼睛扎来。汉子本能地往后一闪,刀刺穿了他的面颊,击落了半排牙齿。 
  当刮刀刺向第三个人时,他及时地闪避开了,只是他的棉袄被刺破,白花花的棉絮一下子翻了出来。这个粗壮的汉子一把抓住那只拿刀的手,哀求道:“大哥,大哥,这不关我的事,真的……”说完,他撒开腿没命地跑了。 
  3 
  他们到了西单,时间是五点整。 
  在西单商场,小六子买了一把保险刀片。他把刀片掰断。 
  留了很小的一片儿含在嘴里。车上人挤人,又都穿得少,露皮露肉的,刀片如果拿在手上,没准就得拉着谁。 
  来了两趟车,放了过去。第三趟车进站时正好五点半。 
  他们从中门上了车,车到灵境胡同时,中组部机关下班的人群刚好挤满了车站。 
  他一上车就被小六子盯上了,除了他,别的人全部没戏,不是没钱的,就是有两个钱,但却像护命似的护得紧紧的。只有这个四十多岁的干部,你看他那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挣钱不管家的主儿。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人造革小提兜,有提手不用,而是用手掐着拉锁口,里面准有怕丢的东西。 
  六子贴近他的身边,从嘴里取出刀片,麻利的割开提兜的底部,然后把手从破口处伸进去。 
  提兜里的东西不多,都是大件。眼镜盒,笔记本,玻璃水杯什么的,还有一把折扇。有了!一个厚纸信封,错不了,里面都是五元的大票,厚厚的一叠,有小二十张! 
  他开始工作。这是个细活,急不得。六子的两眼漫不经心地望着车窗外,但心思都集中在这两个指头尖上。首先得理顺那些东西的位置,该出来的一定要出来,不该出来的绝不能动。当务之急是让信封和眼镜盒倒个位置,换到下面来。 
  一个手指头把眼镜盒往上顶,另一个指头引导信封往下走。 
  千万别着急,一点一点地往下蹭,行,成了;接着是让信封滴出提兜底部的破口……停一下,不能再动!车到站了,是西四。 
  车启动挺猛的,把那主儿闹了个趔趄,身子直往后仰,退了两大步。六子也只能随着他往后倒脚。身子紧贴着身子,手还在提兜里,紧紧捏着那个宝贝信封。 
  糟,他把提兜换到右手了,六子的上身随着提包往右一歪,手指顺势抽了出来。没辙,六子也得换干活的手了,好在两只手都练过。 
  六子用衣襟掩护着左手,两个指头又摸索着伸进提兜。 
  倒霉,那把破纸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滑了下来,扇子头正好卡在破口处。而信封就在扇子旁边,一个角已经露了头,六子用劲拉了一下信封,不成,破口太小,又被扇子挡住了一大半,出不来。六子急得出了一身汗,半天的活算是白练了。这不,已经到了护国寺,下站就是新街口。 
  钱惠估摸着六子遇到了麻烦,挤过来准备搭一手。六子一个眼神儿,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干什么。趁着有人下车的空儿,她和六子换了位置,朝那主儿嫣然一笑,两团软软的胸脯若即若离地贴在他的膀子上。那主儿也回报了一个笑脸,身子不再乱动。 
  六子的左手从他们两个人之间伸进去,工作起来便当多了。他神色坦然,两眼定定地看着窗外,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底下,五个手指头却在拼命用力,一点一点地把破口咧大。 
  先让扇子走出来。接住信封,然后再把扇子慢慢地顺回去,让它挡住破口。要不然的话,提兜里的东西都会哗啦掉出来。活干完了,钱到手了,六子突然慌乱害怕起来,仿佛手里紧握着一颗已经冒了烟的炸弹。心跳得突突的,全车人都能听见;眼睛也找不到地方放了,看什么地方都不自然,让人起疑。 
  车怎么还不到站呢?快点呀! 
  车终于停了,但并没有到站,是红灯。六子全身瘫软,快支持不住了。 
  车到站,车门慢慢地打开了。六子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如果他稍微留意一下站名的话,他是绝不会急于下车的。 
  4 
  医生们紧张地抢救了七天,白脸才算活了过来。本来,他的父母已经不让医院再费力抢救了:“这孽种,早死早好,要不将来也是个祸害。” 
  可是公安局却给医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他活过来,让他开口说话。 
  在他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时,讯问已经开始了。分局的张科长问他:“那个人想杀死你,他是谁?” 
  “我们知道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 
  还是摇头。 
  “他想杀死你,你还要保着他?你说出他的名字,政府会给你做主的。难道,你不想报仇?” 
  又是摇头。不想报仇? 
  “我告诉你,你还没有脱离危险,随时都可能死。你要是不说出他的名字,你要后悔的。” 
  这次连头都不摇了,紧闭着眼睛和嘴巴。 
  讯问断断续续进行了一个多月,白脸只字未吐。 
  最后,张科长叹了口气,对白脸说:“政府给你拣回了一条命,希望你自己能爱护它。”说完就走了。再也没有到医院里来。 
  不知是怕碰上公安人员,还是觉得他早晚得死,没什么价值了,那些铁哥们和拜把子弟兄们谁也没有到医院来过。只有小六子,这个过去从没被瞧得上的小佛爷几乎天天到医院来看他。来了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坐在病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以后,他能吃饭了。小六子就天天登车出货,用偷来的钱买菜买饭送到医院来。菜饭都是从有名的饭馆定的。 
  一天,午饭时间过去好久了,小六子还没有来。白脸饿着肚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中,他被六子推醒了。 
  “大哥,快吃吧!我来晚了。”一块脏手绢托着几只冷包子。包子也不干净,有的泡过醋,有的沾上了土,显然是讨来的。 
  白脸擦擦眼睛,看清了小六子脸上的青肿,耳朵上裂了一道血口子,半边脸都肿了。 
  “谁打的?”白脸撑着坐起来,满脸怒气。“你说,是谁打的?” 
  “没谁,捅货捅炸了,挨了顿揍!”小六子强挤出一丝笑,躲闪着白脸的眼睛。 
  白脸没再说什么,拿起一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出院以后,他让小六子搀扶着走进公安局,找到那位讯问了他一个多月却一无所得的张科长。 
  张科长显然不愿搭理他,淡淡地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向张科长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张科长感到有点儿不对劲儿。在那小子的眼睛里,分明燃着一股火。糟糕,要出事! 
  张科长带着几个干警赶到白脸家里时,他刚走。他给父母磕了头,说,以后不要找他了,就只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从此,他失踪了。 
  5 
  夜十一点了,龙三还没睡着。不是不困,而是强挺着不睡。他要等二姐睡死了以后,摸摸她的奶。 
  全家就这么一间小屋,睡一铺大床。龙三从小就挨着二姐睡,也没怎么着过。近来不知是怎么了,想摸她。想得厉害。特别是近来收了几个小佛爷。天天给他上贡,腰里有了点钱以后,这个念头就更强烈。 
  那天,他给了二姐十元钱,二姐把衣襟撩开,让他看了一眼。伸手要摸一把时,脸上挨了一耳光,打得他心里直痒痒。 
  心跳得厉害,手也打颤。忍了几次,终于没能忍住,还是把手伸进了二姐的被窝,被窝里暖烘烘的,透出来的那股味儿,挺香。这是哪儿啊?摸了好久也没找准地方。龙三闭上眼,竭力想象着二姐光着身子的样子,想着她那对早熟的、圆圆的奶子。手一点一点地往里摸索着…… 
  暗夜里,两只老鼠在墙角嬉闹,吱吱尖叫着。二姐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讨厌”。翻身向里睡去。在她翻身时,一团热热的、软软的肉碰在龙三的手上。他的两腿间一热,遗精了。 
  正在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两下门。 
  “谁?”龙三警觉地问。 
  “我,小六子。” 
  她妈的,偏偏这时候来上贡!前不久龙三曾狠揍了小六子一顿,限他十天内交够三十元钱,今天是第十天吗? 
  龙三懒懒地从床上下来,披上衣服,开开屋门走到院子里。夜风一吹,大腿根部凉冰冰的。 
  有人从墙角的暗影里走出来。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戴口罩的这个人是谁呢?挺眼熟的。 
  那个人摘下口罩,龙三傻了眼,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呢? 
  龙三转身就跑。 
  来不及了。一块方正平整的青砖结结实实地拍在了他的面门上…… 
  6 
  二虎出事的时候是一个傍晚。 
  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二虎才收拾书包回家。班主任老师为了改造落后生,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封了他个劳动委员的小官。这就让他挺高兴,说明人家瞧得起自己。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二虎千得挺邪乎,每天下课后都要一个人把教室打扫一遢。值日生要帮看十,他一瞪眼,也就不敢了。这样坚持一个月,两个月,闹不好能人个团呢!顶不济,也能把那个记大过的处分去掉,背着那玩意儿,一辈子都难抬头。 
  刚拐过学校的围墙。一伙人把他截住了。这些人都戴着大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就露出两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二虎。 
  只有一个汉子没戴口罩,他的面颊上有极大的一块伤疤,整个脸被疤痕扯着,歪向一边,嘴角都和耳根连在一起了。 
  两条汉子抓住二虎的胳膊,把他推到墙上。两臂被分开,两把锐利的刮刀顶住了他的手。 
  “那哥儿们是谁?”大疤猛地夺过二虎书包,扔进围墙里面。恶狠狠地问。 
  “土匪。” 
  “大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都叫他土匪!”两把刮刀一齐用力,刀尖钻进掌心,血顺着胳膊流进袖筒里。 
  “住在什么地方?”大疤瘌又问,嘴凑近二虎,唾沫星子喷在他的脸上,一股恶臭。 
  “什刹海沿上。”二虎屏住呼吸,闭上了眼。 
  刀还在往掌心里钻。眼发黑,浑身的肌肉都疼得打颤,但是绝不能叫喊。只要喊一声,今天就没命了。 
  “圈子呢?” 
  “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两个!” 
  “大燕……小燕……” 
  刀尖钻透了手掌,扎在砖墙上,发出喳喳的怪声。 
  一个脸色苍白,面容俊秀的小伙子摘下口罩,厌恶地看了二虎一眼,转身走了。 
  7 
  进了六月,北京城里就成了个大烤锅,热得让人受不了。阳光直上直下地晒着,空气中充满着焦糊味儿。 
  小燕烦透了。在街面上混的姐们儿,第一凭的是盘子和身条儿,第二凭的就是行头。天气都这么热了,开春置的那身蓝制服还下不了身。她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觉得丢不起那份人。 
  其实,丢人不是光丢自己的,我没衣裳穿,他土匪的脸上就有光了? 
  前天晚上她去找了大燕,虽然吃了大燕妈的一顿白眼,可是话还是跟大燕说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我在名分上是土匪的人了,穿件衣裳,弄点零花钱什么的,他就得管。 
  要不,你就干脆放了手。凭我小燕的这份人才,又不是找不着主儿! 
  暗下里,小燕对厂甸碰上的那个小白脸儿挺有好感的。 
  模样俊气,有主见,说起话来也不撒野。每当想到白脸紧闭着眼睛,栽倒在雪地上的样子,小燕总禁不住要鼻子发酸,掉几滴眼泪。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土匪,也真够心黑手狠的。 
  不过,有时想起厂甸发生的那回事,也挺自豪的。争夺她的双方,可是南北城玩儿主中的顶尖人物。 
  下午,大燕喜滋滋地来了。她不仅给小燕带来了钱,而且还捎来一整套夏季衣掌,从里到外,想得挺周全的。特别是那件乳罩,粉红色的,绣着花边,看着就让人喜欢。小燕没有戴过乳罩,心里甜滋滋的。 
  “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燕心里挺高兴,嘴上却是淡淡的。“怎么,你见到他本人了?” 
  “我压根儿没去找他,找也没用,十块八块地就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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