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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血色青春-第15部分

小说: 血色青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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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他带到丰台马家堡附近的铁道上。 
  一个名叫连升的玩儿主抓着贵福的头发把他按倒在铁轨上。远方,一列火车正轰鸣着急驰过来。铁轨微微在颤动着。 
  “贵福,你小子要是再不告饶,今天就让你舔舔火车轮子。”连升狠狠地说。 
  贵福仰在铁轨上,眼睛、鼻子、嘴和耳朵都往外消血。他喘了口粗气,闭上眼,右手腕悄悄往上翻,抓住了连升的袖口。 
  火车越来越近,只有几十米了。 
  ‘你小子到底告饶不告做叫声大哥也行!“连升有些慌,”你叫呀!快点儿叫呀!“他一边急促地喊着,一边松开手想往路基下面跑。 
  贵福脚底下一蹬,右手猛地一执,一下子就把连升拉倒在铁轨上,头并头地趴在贵福的身旁。 
  火车没减速,山一般地向他们撞过来。 
  别的玩儿主赶紧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拉下路基。 
  火车掠着贵福的头皮驶过去了。 
  贵福擦擦脸上的血,扫了惊魂未定的玩儿主们一眼,说了声“后会有期”,一瘸一拐地走了。 
  连升昏了过去,好半天也没醒过来。以后,他就洗手不干了。 
  另外几个玩儿主后来都托人给贵福送了礼,事情才算了结。 
  贵福怕边亚军。因为边亚军比他更黑、更狠。 
  有一次,他抢了一个小佛爷的二十元钱以后,又把小佛爷打了个死去活来。临了,他掏出一把牛耳尖刀对准佛爷的眼珠子,说:“今晚,叫你妈来见我。她要是敢不来,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叫我姐姐来,行吗?” 
  “不行,福大爷就要你妈!”从懂得了女人是怎么回事开始,贵福就渴望在别的孩子的母亲身上发泄自己。因为他亲眼看见过自己的母亲是怎样被男人搂抱着、压在身下的。现在,他也是男人了,他必须把别人的母亲压在身下,才能泄去自己的积愤。 
  晚上,来见贵福的是边亚军。 
  “贵福,两条道几任你选。一条道地,明天晚上跟我到永定河河滩去,我已经给你刨好坑地了。以后,我替你养活你妈,当你妈的是男人;第二条道儿,要是你敢不去河滩,我让你三天之内死在家门口,还要找人把你妈轮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边亚军笑着走了。 
  第二天晚上,贵福没敢去河滩,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他不是边亚军的对手。而且他很清楚,在那荒无人迹的乱石滩上,边亚军真敢一刀把他宰了,埋在石堆底下。 
  凌晨四点钟,边亚军冻得哆哆嗦嗦地从河滩回来时,发现家门口跪着两个人。贵福和他的母亲。 
  贵福朝边亚军磕了个响头,什么话也没说,双手举起了一沓钱。他母亲则在一旁不住地磕头,哭着求达亚军高抬贵手。 
  边亚军把他们扶起来,让进屋里。 
  从此,贵福成了边亚军的死党,在南城的玩儿主中更加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被人称为活阎王。 
  但是,活阎王也有遇上真鬼的时候。 
  6 
  陈成到达什刹海南岸时,黑子已经带着人在等他了。每个人都握着刀子。 
  佛爷看见陈成来了,低声对黑子说:“就是这个人。”说完,他退到一边观战去了。今晚他带来了五十元钱,谁打胜了是谁的。 
  陈成冷静地打量了黑子和他手下的人一眼,他知道,他们不是他的对手。爸爸曾经告诉过他,狭路相逢拼命者胜。红军用梭标能打败白狗子,就是敢拼命。 
  今天,自己就是来拼命的,混到这个地步了,命又算什么呢? 
  “这个人,以后归我了。”陈成用下巴指了指佛爷,“你要是让给我了,咱们今后是朋友;不给的话,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说着,他掏出了匕首,隐在胳膊后面。一看那架式,就知道是个玩刀子的行家。 
  “你是从哪个坟头冒出来的?在哪儿玩?先说清楚了再说别的!”黑子从陈成头上的绷带和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里,明白了他是来拼命的,从心里先畏缩了。 
  “你不用管我是从哪儿来的,说,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陈成逼近一步。“不给?”他不等黑子回话,突然猛扑过去,匕首闪着蓝光,直刺黑子的喉咙。 
  黑子慌忙往后闪避,匕首划胸而过,衣襟被豁开一道大口子。紧接着,第二刀又刺了过来,这一次的目标是小腹。黑子拼命地往后一跳,又躲了过去。 
  第三刀是刺眼睛,但刀光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在黑子摆头躲闪的同时,突然中途变向又直奔小腹而去。黑子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这一刀子,慌急中用刀往下一格,手臂上重重地挨了一刀。刀尖刺透皮肉,剁在骨头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刀尖崩折在骨头上了。 
  黑子掉头就跑,其他人也跟着跑了。但是,没跑出多远,又都站住了。 
  前面,顺子和宝安横眉立目地挡住了去路。 
  三天以后,陈成交给大妹妹三百元钱。 
  父亲在世时,月薪也是三百元,那是他在战争中九死一生而换取的报酬,是人民对他的功绩的肯定。自己现在也在拼命,用父亲传授的刀法去搏杀,但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几张要吃饭的嘴吗? 
  他掏出匕首,狠狠地扎在桌子上,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对妹妹们说:“以后,你们谁也不许迈出家门一步。都给我在家里读书,读书——”他喊叫着,号啕大哭起来。 
  此后,他自己却几乎天天出门去,有时几天几夜出去不回家来。他学会了抽烟、喝酒,学会了骂大街、耍无赖,还学会了玩女人。学得越多,给妹妹们的钱也就越多了。 
  一天,大妹妹上街买菜时听到几个男孩子的闲聊,这才知道,陈成,自己敬爱的哥哥,现在是赫赫有名的流氓大首领了。 
  她回家后哭了很久。然后,把自己所有的课本都撕了。 
  一年半以后,当哥哥又一次受到公安局的通缉和追捕时,她自杀了。 
  7 
  每晚临睡前,母子俩都要把藏在屋内顶棚上的钱捆取下来,数一遍,然后再包好放进被窝里。接着钱睡觉做梦都踏实。 
  “贵福,有多少啦?”母亲自己已经数过两遍,但还是要问贵福一次。 
  “四千八。”贵福说“还差二百。” 
  他们母子约定,攒到五千块钱,贵福就洗手不干了。母子俩搬回乡下老家去,盖两间房,给贵福娶个媳妇。 
  母子俩钻进一个被窝。自从贵福成了母亲的“男人”以后,他一再坚持和母亲睡一个被窝。他怕,怕半夜有男人来。 
  贵福,给你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呀?丑的还是使的?“母亲抚摸着贵福光滑的脊背,轻声问。 
  “能孝敬的。”贵福半胚半醒地说。 
  “傻小子、吃干糖,娶了媳妇忘了滚。”母亲笑着拍了贵福的屁股一巴掌。 
  慢慢地,她笑着睡着了。 
  半夜,有个男人进来了。 
  门辅被刀子轻轻地拨开了,一个矮壮的人影推门间进身来,他划着了一根火柴,照亮了小屋,也照亮了自己的脸。 
  在那人进到屋子里的一瞬间,贵福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火光一闪,他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又大又圆、长满了毛的脸,看见了那张大嘴和那两只蚕豆般大小、闪着凶光的眼睛。 
  贵福想从被窝里爬出来,跳下床去,但是太晚了。一把锋利的尖刀准确地刺进了他的后心。没有来得及吭一声,就完了。 
  母亲听到了响动,顺手拉开了电灯。她不该伸出那只雪白浑圆的胳膊,不该露出半个裸着的肩膀,还有,她不该长得那么年轻、那么美……她更不应该的是,为了几个钱卖了自己,毁了儿子。 
  来人在灯光下稍一愣神儿,随即就扑了过去。用粗大的手捂住母亲的嘴,撩开了被子,爬上了床…… 
  他的身材极短,不足一米五。 
  8 
  刘南征把这次大规模的行动定名为“飓风”。五十个参加者都是从老红卫兵中严格挑选出来的。 
  飓风行动的具体方案是:把队伍分成两路,分别从海淀区的东部和西部向中央突进,形成钳状攻势。在突进的途中,各路队伍应以极快的动作奇袭若干个大学和中学的造反派组织。 
  目标仍然是钱,以及一切有用的物资。 
  整个行动的时问绝对不能超过两个小时。然后队伍迅速地化整为零,就地消失。 
  风嘛,就是要来无踪、去无影,骤聚骤散。刘南征这样说。 
  经过周密的战前侦察,方案又进一步具体化了。于是,按计划于八月一日凌晨三时整开始了飓风行动。据说,四十年前的这个时间,在南昌城头上人民军队打响了第一枪。 
  行动一开始极为顺利,战果惊人。左右两路在迅速突进的过程中队伍进一步分散,有奇袭,有短促突击,有顺手牵羊,有迂回闪避。搅一棍子就走,捞着一点儿就是便宜。八方打晌,四处开花。突进路上一片混乱。 
  四时半,刘南征的左路部队已全部到达会师地点——黄庄车站。五分钟后,陈北疆的右路先头部队也到达了。刘陈会师后庄严地握了手,随即安排队伍带着战利品分头向紫竹院公园以南和以面撤离。他们两个人则留在原地接应后续部队。 
  十分钟以后出事了。 
  后续部队迟迟不到,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田建国从中关村方向骑车飞驰而来。见到刘、陈,他慌张地大喊:“快跑,体院的棒子队追上来了广他的脸煞白,车也没下,飞快地向南逃命去了。 
  刘、陈对视了一眼,他们还不能走,右路部队还有八个人没有回来。 
  “南征,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迎迎他们。”说完,陈北疆骑上车向中关村方向蹬去。 
  望看陈北疆那矫弱的身影,刘南征鼻子一酸,胸中涌起一股悲壮感。他没有迟疑,抄起那根用惯了的垒球棒,骑车追了上去。 
  那八个人是在中关村北面被追上的。在他们身后,二十几个体魄强健,身穿运动衣,手持全球棒的小伙子蜂拥而上,群虎擒孤羊般地把八个人围在在中间,一顿乱棒,一片哀号。顷刻间,除了躺倒起下来的,其余的都跪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刘南征和陈北疆赶到了。 
  刘南征急红了眼。他飞身下车,抢着垒球棒,大叫一声,雄狮般地夫人虎群。棒子带着风声横扫竖抢,逼得群虎不得不稍稍后退。 
  八个残兵败将趁机爬起来,骑上车跑了。 
  有个小伙子也急了眼,举起大棒迎向刘南征,两捧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啪地一声断成四截。 
  刘南征甩掉断棒,两脚一跺,双手成钳状向小伙子扑过去、小伙子稍一愣怔,被刘南征卡住脖子扑倒在地上。 
  其他人一涌而上,围着刘南征拳脚交加,一阵猛打。但是,刘南征咬紧牙关,瞪圆了双眼,两只手像铁钳子似的死死卡住了小伙的咽喉。他双眼上翻,脸已经憋紫了。 
  “住手,谁也不许再打了!”陈北疆突然出现在人群中,她那平静、清脆的女声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混战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 
  她又微笑着拍拍刘南征的肩膀,柔声说:“你快松开手呀! 
  人家已经住手了!“ 
  刘南征缓缓地松开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怔怔地看着陈北疆,不一会儿,泪水流了一脸。然后,他突然两眼一闭,身子转了半个圈以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陈北疆走过去,轻轻地拍拍刘南征的脸。随后她站起身来,严厉地对持棒而立的人群说:“你们立刻派人把他送进医院,一定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另外,绝对不允许外人接近他,特别要警惕阶级敌人可能的破坏活动。至于他是谁,你们以后会知道的。”说着,她的目光变得十分严峻,“如果他出了任何问题,你们和我,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笔记本,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对方。 
  “你们中间谁是头头?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联系。” 
  没有人敢接纸条,谁也不肯承认是头头。 
  “没有头头?乌合之众?那好吧,你们这些人谁都不能离开现场一步,把自己的姓名、学校、所在造反组织的名称,个人出身简历等情况留下,以备查找。”陈北疆严肃地审视着小伙子们的脸,目光像刀子似的冷峻。 
  “另外,你们中间谁打人最凶,谁是头头,也要由你们自己查出来。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你们中间,有坏人,有黑手。” 
  人们面面相觑,争相往后退。 
  陈北疆怒容满面地逼近人群,扬手把纸条扔了过去。纸条飘飘荡荡地落在人群前面,像一颗炸弹,没有一个人敢捡。 
  大家只隐约地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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