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作者:法:罗斯-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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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
十七 金色之船
一八六七年三月十二日,最后一批法国军队搭船离开
了维拉克路士的港口、斯迪也在同一天回到娜斯嘉农场。
珍妮奔下楼梯第一件注意到的事,就是他穿着制服。
她本来在洗澡,湿淋淋的卷发随便的夹在头上,身上也还
冒着水气。
他刚下马,她已跑到离他两尺远的地方站定,细白的
牙齿咬着下唇,绿眼睛就像他一向擅长惹她生气时那样的
冒着火。“嗨!”他抬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
“嗨?你只能说这句话?都差不多一个月了,而你居
然只派人送来那样一张什么都没有的字条,给老沙还差不
多。”
“既然你那么生气,我很抱歉没让我的朋友把它交给
老沙。”他低头看她;嘴上出现一抹奇怪又冷酷的微笑,蓝
眼中盛着她揣测不出来的情绪。
“幸好还有老沙向我报告战事的进展,”她讪讪的、几
乎有些不情愿的说。“看来你终于加入真正的军队了!什么
时候的事?”
“几个星期以前,我们扫荡了一群一直叫我们头痛的
雇佣兵。”
他有些突兀的转身拿鞍袋,她留意到他的手臂的移动
有些不自然,好像会痛的样子。
她的怒气马上消失、她跑过去,眼睛关心的大睁着:
“斯迪。你受伤了是不是?噢,天老爷,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不让我知道?”
她的手臂飞上他的颈项,已到嘴边的嘲讽在她熟悉的
唇压下逸去了。他扔下鞍袋,开始粗鲁野蛮的吻她,好像
是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烙下印记,他发觉他已疯狂的想做一
件事,他已花太多时间想太多苦涩的事,它们像毒药一样
害惨了他。
卧室里的他们除了重新发现彼此的爱怜和热情外,并
没有机会多说什么。他还是想要她!尽管他刚才摆出嘲讽
的笑容、用严厉的声音说话,可是一旦拥住她,他就难以
忍受离开她的滋味,在老沙和赶来欢迎他的农民们的注视
下,将她抱进了卧室。
心满意足的珍妮躺在他的身下,他的呼吸渐渐均匀。
轻轻抚过他的背,停在环着胸部和肩膀扎紧的绷带上。他
受了伤,这场他还没有时间告诉她的仗一定很激烈,她刚
要问就被他的嘴堵住了。
所以他没能早些回来,她想,虽然他很可能在她毫不
知情中阵亡,可是她仍然乐于把事情想成是他受伤所以不
能回来,而不是他对她漠不关心。
夕阳透过窗框照进来的光影渐渐斜了,老沙必定在厨
房里准备晚餐了.那张老脸会因为猜测他们吃或不吃而阴
晴不定。她近来的胃口一直不好,不过现在却觉得像饿了
好几个星期。斯迪可能也一样吧,他好象瘦了些,脸上也,
多了些她从前不会注意的疲倦和紧张的纹路,而且他还去
剪了头发,她摸到他的颈后,。发现他的头发仅够她稍稍卷
一下。
他的脸埋在她颈间的头发中,这时突然转过来贴着她
的面颊。
“你一直很不安份呢,小姑娘,怎么啦?”
“噢,我只是在猜我是不是饿了,”她承认道:“我一个
整个星期都吃不下东西,现在突然觉得什么都想吃!一堆
玉米饼、两碗辣椒、柳橙、木瓜和一整池可以下去泡着的
洒!”
他低声的笑着:‘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想到这些东西!你
多会浇冷水呀,尤其现在的我只对你这个诱人的小东西感
到饥饿!”
结果斯迪决定先洗个澡再吃饭,并要她去把鞍袋拿进
来,而且把里面的内衣给她。就在他的衣服下面,她发现
了一把阿肯色州制造的、牙骨牌”小刀,那样子她是太熟悉
了,只是不懂斯迪为什么带着它。他一向使用英国制的包
温牌刀子,说它才值得携带,而且是万能的,他们在旅行
期间,他会用它砍树枝蔽身,用它剥猎物的皮,也被她用
同一把刀子刺伤过。
她很想拿起这把新的刀于仔细看看,因为它有一种怪
异又带着恶兆的熟悉感,不过她还是住了手,一阵寒颤打
过而不顾去碰它。不,如果斯迪愿意让他自己说,她不希
望他认为她是在窥伺他。
吃晚饭时她一直很紧张,既想问他,又害怕那会使他
重新挂上那副嘲讽甚至憎恨的面具。她把许多无关紧要的
小事告诉他,说她修整农庄,重建花园。她觉得他一直密
切的观察着她,甚至懒洋洋的笑着要她继续、说他很感兴
趣的时候也不例外。
最后,在一段不安的沉默后,她急切的喝着酒,他却
靠在椅背上,像刚认识似的打最她。
“看来你是安定下来了,亲爱的,我喜欢你这种健康
的肤色,使它多了一种光泽,你的全身上下使我想起一个
架子。”
下午的记忆使她羞红脸,同时垂下眼睛。他为何这么
奇怪的看着她,甚至赞美她时都好象恨着她似的。
“有时候,你真是有办法把自己弄成一副娇羞又纯洁
的模样!”他接着说,“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绝对想不
到你曾经堕落到卖淫的程度!”
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对她的震撼清晰可见,她眼中马
上出现迎战的神色。
“噢,上帝!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残酷的游戏了?”
“他冷冷的耸肩,眼睛凌厉质问的瞪着她:“我为什么
要跟你玩游戏?我只是在几个星期前巧遇你的一位朋友,
他的问话伙我看清了你的过去。”她吸了口气,他的声音则
刻薄到像由鼻子哼出似的,“告诉我一一一费达明把你租给他
的朋友时收费多少?有几个人是可以免费享用的?”
她的声音是一种极其激动下的耳语:“噢,不!”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对不对?你没说他把你卖给多出
几个披索来表扬你的魅力的人”
“住口”她跳起来用手捂住耳朵,“住口一一一我不要再
听了!”
他却像豹子似的一跃而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两手拉
到身后。
“你乖乖给我听完!你以为我听人家把你的事流传。
我的感觉怎么样?你那个教你用刀的朋友,那个古麦特,
他并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你多么高明。事实上他和一
个朋友在听见你杀费达明后,还曾回去找你。我的天!”他
狠狠的咒骂着,她则因为害怕和痛楚叫了起来,“你为什么
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还瞒了多少这一类的事?”
她突然把头向后一甩,眼中虽然满是泪水,却似能灼
灼如烈火的盯着他。
“难道你就没有瞒着我的事?某一些可怕、邪恶到你
自己都不敢去想也不愿想的事?你无权判我的罪,你不是
女人、你不能了解女人被逼到那种程度所感觉到的羞辱,
你绝不可能了解那种感觉,被人像动物似的展示着,他要
我脱掉衣服一一一我不肯,我做不到,他就开始打我,并且
撕我的衣服,同时却有很多人把钱丢过来一一我气疯
了,我记得我有一把刀,抽出来就往他的脖子刺过去。我
不记得那是怎么回事了,只听见他可怕的惨叫,然后大量
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她的声音变成一种受酷刑时才发出的尖叫,她不曾察
觉斯迪已放开她,正定定的凝视着她,棕色的皮肤下一片
惨白:“珍妮。”
她以为他又要抓住她,不禁本能的后退,双跟警恐的
大睁着:“不,你不要碰我,我很脏,不是吗?我堕落,许
多男人蹂躏过我,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虽然
这些都并不是我的错一一一因为虽然我想死,可是我却还活
着一一一也因为你想亲自摧毁我,那是他们办不到的事,可
是你却真的能办到,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斯迪?”
“闭嘴!可恶的人一一一你想干什么?让我对你自己做
的事感到愧疚?”
“住口”她尖声嚷道,整个人因激动而痛楚,“任何人
都会在鞭打、饥饿和折磨下做尽任何事,只求活命,难道
你连这种人性都没有?你尝过反正已豁出去了,所以即使
被迫去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毫无感觉的去做的滋味
吗?我只是一个躯体而已,一样可以被使用、可以被转卖
的事物,我的内心已经枯干死透一一一因为你已经死了,我
不再关心发生到我这具躯体的任何事一一一因为我爱你,而
他们杀了你,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她任由泪珠串串跌
落,同时却疯狂的笑着。“我那时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像一
道无望的符咒般锁压住自己,我说:“没有关系一一没有
关系一一一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你太激劝了,你有什么理由哭呢?”她突然已在他的
怀中,发现他的双臂像铁钳似的圈住她,拉着她贴近他的
身体。她无助的哭着,把他的衬衫都弄湿了一大块。
“听我说,”他的声音怪怪的,没什么表情:“古麦特已
经死了,说那种话的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斯迪!”她想挣脱他的手臂围成的圈子,可是他压得
很紧,逼她把脸贴在他肩上。
“我在奥利拉巴找到这些一直给我们麻烦的游击队,
你的这位古麦特说出了你的事,他告诉我他们住在那里,
这些粗心的傻瓜。我在一条黑巷子中等他,)他们却是三个
人同行,比我预料中多了两个,但我那时根本不在乎——
想到你总能使我忘记一切该小心的事!那可真是一场大搏
斗,他们还以为我要抢他们的钱呢,这些混帐东西!”
“不要一一一再说了!”她低声说道,“我不要听!”
他却凶起来:“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有人怎样替你报仇
吗?不想知道我至少有那份气概去杀掉你的众多情人之一
吗?另外两个都醉得太容易解决了,只有古麦特,这家伙
是个好手!他擅长使用的刀替我带来那使你好奇的新伤
口!不过我的刀比他更好,那两个必须早早宰掉,免得引
来闲人,可是古麦特却要好好整他,我告诉他我找他麻烦
的原因;他像狮子一样的反攻,却也是默默的打,好象他
早已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似的!”
“后来你还是将他杀死了,鞍袋中的刀就是他的”
“我想你或许会想留着当纪念品,宝贝。”
她非常平静的说:“噢,上帝!”一种残酷的笑声在她喉
间回荡。
“我知道这是愚蠢又冒险的事,我只负责探听这些反
游击队窝藏的地方,以及他们要到那里去,结果我们还是
设下小小的埋伏,我的肩部因此中弹,不过很值得,他们
全被消灭了。”
她似没听见他的话,迳自对自己小声说:“你为了我而
杀掉他!可怜的麦特,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他没喝醉
时,总是护着我,不让费达明欺负我。”他的手臂又因愤怒
而绷紧了,她沙哑的声音低问道:“为什么?斯迪,你何必
费这种力气?反正你永远也不可能原谅我,永远也不可能
忘掉我的过去,即使你曾经关心过我,现在也不再有了,
所以,你何必费这番力气?”
“你以为我来干什么?不错,我一件也忘不了——自
从你回来,它们就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我!可是,不管
这一切,我还想要你——你已变成一种毒药、变成一种我
除之不去的绝症,我想惩罚你,可是我同时也渴望你!”他
的声音渐渐嘶哑,他的手缓缓移到背后抓住她的头发。“我
想念你在我手下颤动的感觉,想摸你如丝的长发,想听你
低沉的叫喊,也想把自己深深埋进你里面,我从没碰过像
你这样能满足我却也同样折磨着我的人。”老天爷,女人
哪,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除了我也想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
外,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她又开始低声的哭泣,并用握拳的手疯疯的打他。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你把我说得像你的情妇,不
是你的妻了!”
他不理会她的愤怒,抱起了她:“这有什么不同?换个
胃口不好吗”如果你要觉得自己是人家的妻子,最好开始
学习,至少有一样你已经很拿手了。”
“噢——”她冒火地大叫,他却笑起来。
“你要老沙认为我连妻子都驾驭不了吗?再说,珍妮
呀,我们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相处得最好,所以为何不多
加利用呢?”
他绝称不上温柔的把她扔在床上,随即压上去,双眼
中燃着热情、憎恨和欲望等等一切交杂不清的火炙的灼灼
瞪着她,一直到她的挣扎如他预期的停止了——仍然哭泣
着的她伸手缠住他的颈项。
珍妮刚一醒来就有了第六感似的伸手向旁边摸索,两
手皆空。她半坐起身,眼睛为阻挡流泄在屋内的刺眼阳光
而眯着。
“他到那里去了?时间不早,他大概是出去了,待会
儿就会来叫醒我。”虽然她努力以这种乐观的想法来安慰自
己,可是一种根深蒂固的预感却使她恐惧而全身僵冷。
玛丽轻敲门进来时;珍妮看见她大睁的眼和严肃的脸
色,不必看她手上抓着的字条,心中那份最坏的恐惧就已
得到证实了。
“对不起,我一直没机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