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作者:法:罗斯-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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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舞台。来宾纷纷让路,让它在大舞厅中小跑着。玛丽来
到皇上的御座前才停步下马,庄重地向他致意。麦西米伦
原来凝重的脸孔霎时爆出衷心的笑声,来宾们也连忙鼓掌
叫好。
“我亲爱的亲王夫人,”他示意玛丽坐下,嘲讽地说,
“我们实在需要你为我们制造惊喜,让我们开心开心!可
是请告诉我,你那位可爱的朋友呢?她也不会让我们失望
吧?”
“陛下,你知道她不会的。”玛丽庄重地说,“请你仔细
注意舞台吧,今晚的重头戏就要开始了!”玛丽走下舞台后
布幕原已经合上,此时又徐徐开启,于是玛丽轻轻地说:
“看!”
厅堂上霎时安静下来,乐师奏出一首狂野的吉普赛舞
曲。那个吉普赛女郎披散着一头如云秀发,穿着紧身低胸
的大领口上衣和一件长及脚踝的大红裙。难道这会是端庄
高雅的佩茜夫人吗?可是那的确就是。她那双熟悉的绿眼
抛给他们一瞥,光着的脚开始移动,大篷裙随之飞扬。
乐师奏着乐曲,似己陶醉其中。而珍妮则象天使跳着
——不,有个女人低语说她象魔女。她似乎毫无倦态。她
的头象一片闪耀、火红的云;时而遮住脸庞,时而随着她
柔软的肢体向后甩。她的情绪似乎随着音乐变化,时而倦
懒、温柔、性感,象一个等待爱人归来的女人,时而暴
躁、讽虐、挑逗、拒绝——
当音乐转成另一支舞曲,一个蓝眼、金发,穿着银丝
上装的墨两哥人跳上舞台和她共舞。
底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原来此人是罗明上校,“皇家
侍卫长,费蒙伯爵夫人的亲戚,据说也是皇上的密友和心
腹。他们是多么出色的一对呵,当他们互相转圈时,就象
一对很有默契的爱侣,大家都开始议论,这位年轻的上校
是否是她的爱人?如果雷上尉发现,将会如何处理呢?
珍妮的胸部急剧地起伏着,嘲虐地对她的舞伴笑着。
她开始挑逗他了;他跳得太近时她就向后仰,当她的裙角
擦过他时,又热情地扭动臀部鼓动他。
“你这个小坏蛋!”当他们面对而立,她把手放在头上
弹指引诱他时,他低语着,“原来你冷静、端庄的外表下所
隐藏的才是真正的你?”
“上校,哪个又是真正的你呢”她甩动长发嘲弄他
说,“爱人还是军人?”
“也许吧,难道一个男人不该具备两种性格以征服他
所要的女人?”
“呵,你现在爱得很大胆了!”
她靠近他,她的身体,几乎要碰到他;然后又踏着脚,
一转身离开了。他跟着她转,薄须下的唇角微向上翘。他
大胆自信的举止,让她不禁想到摩斯迪。可是他不是摩斯
迪,她生气地提醒自己,他只是他可怜的影子。只有斯迪
能使我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他只要轻触我一下。就可使我
毫无抵御的能力。
罗明低语着:“我知道你是那种女人了,你欲情如火。
为何你要隐藏你的欲情呢?你可以使这儿的任何男人拜倒
在你脚下。别再嘲弄我了。”
“你在恭维我,也很无礼。”
她轻轻地朝乐师的方向移动着,而罗明的蓝眼睛则愉
悦地闪着,唇角嘟起无声地骂着:“胆小鬼!”依惯例,舞曲
将在热情地拥抱中结束。但当她准备从他怀中离开,他却
一手环着她的肩强吻她,当他放开她时,珍妮的手指己弯
曲如爪,要不是有一群群众在下面,她真会抓破他的脸,
给这自负、嬉笑的家伙一巴掌!可是碍于情面,她只有狠
狠地瞪他一眼,不在乎地耸耸肩。而皇上及他的贵客们则
纷纷起立,鼓掌叫好。
“来吧,我带你去见皇上,他等着要和你说活呢!”罗
明懒洋洋地向她一鞠躬。这次,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勉强
笑笑伸出手来。
他们穿过人群时,他低声地说:“你可以回吻我。”
“我希望你先请求我的准许。”她冷冷地说。
“下次我们见面时,我会先问你的。”
她没机会回答他了,因为他己把她领到皇上跟前,她
有礼地行礼。
“夫人,你跳得太棒了。”麦西米伦色迷迷的眼睛紧盯
着她的胸部,“我希望你能为我再跳一,也许在比较隐密
的场所……”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珍妮想起有关他们夫妻
不合的报导,她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也只有勉强笑着答说
她很乐意。
然后,玛丽鼓着掌,喊说这次的安排实在非常成功:
“这次,我们也给别人讲闲话的资料了;瞧他们窃窃私语
的样子!”
罗明走回他的舞伴身边,珍妮则松了一口气躺在椅子
上。她计始担心马克将有何反应。
当然,他气愤极了。他回家后的几小时内,就听说了
全部事情经过,还加上许多色彩。而且,珍妮彻夜未归,
和那些客人呆到清晨才回来,使他更生气。
“老天、难道你没考虑到后果吗?你和玛丽真是一对
不负责任的活宝!而且你又和罗明上校跳舞。难道你没听
过他的恶名吗?”
“难道你没听过我的恶名吗?”珍妮被他莫名其妙的醋
意激怒了,反驳道,“他们都叫我交际花!我是你的情妇,
亲爱的马克,是你从街上捡来的烂女人。你不应该太高估
我!”
“珍妮!”他震惊地瞪着她。
看到他的脸色发白,满脸痛苦的表情,她十分懊悔:
“哦,马克!对不起!我真是不应该,我不配接受你的好
意,我应该感激你,可是……”
她以为他要揍她,但他仅抓着她的肩膀,手指捏进她
的肉里。“我不要你的感激!”他对她吼着,同时奇怪她为何
不退缩,“哦,珍妮,我的珍妮!难道你看不出我有多爱你
吗?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说过什么,我只是克制不了我
的感情。难道你看不出,你使我嫉妒得发狂?”
“对不起,马克,”她低声地重复这句话,“我不是有意
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迷心窍,也许是因为我已变
得不愿去想结果了呢,我并没有对你不忠!”
“当然没有,但只是肉体还没有!他的声音又带怒
意,激动地颤抖着,“珍妮,难道你不了解?我已为你痴
迷,想到你、你的唇、你的身体,我就吃不下睡不着,我
嫉妒死了一一一”“别说了,马克。”
“真的,珍妮,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嫉妒死了!我不
嫉妒那群包围你的人,而是嫉妒你的丈夫!他使你流泪,
他使你梦中叫着他的名字、…··就象把刀刺在我的心上!其
实他活该,他是该得到这种报应。但为何还让他挡在我们
中间呢?难道你不觉得我愈来愈痴傻、愈疯狂了?我竟在
和一个死人吃醋。我多希望把他从你的心中除掉,哦,
天,如果我能完全控制你就好了。”
那是发自他心底的呐喊,珍妮张臂抱住他:“亲爱的马
克,别这样!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我也不想让你不快
乐!”
“可是你不爱我,是不是?你只是感激我,难道你看
不出我在其他情况下也会这么做?我非常感激你,真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你勇敢地帮我包扎伤口,救了我一
命。是我欠了你一笔债,是我该以做你的情人为荣。”
她开始温柔地亲吻他的脸,象往常一样他又克制不住
对她的欲望:“哦,你这个小巫婆,我完全被你迷住了,我
已无法自拔。”
他把她抱到床上,几乎等不及她脱去长袍。但就在他
心满意足时,他的心中仍隐隐作痛;她永不可能属于他!
他该如何拴住她呢?
几个月后,当他们正式宣布订婚时,所有的朋友包括
玛丽夫人都震惊不已,对珍妮穷追不舍的罗明上校更是愤
怒。他对玛丽说:“真是荒谬!谁听过有人娶他自己的情
妇!他这下可成了大笑柄了!”
“我想他并不在乎,”玛丽甜甜地说,:“他真的很爱她。
而且,我最近才知道了她所有的故事,她和他一样出身高
贵,为何不能嫁给他呢?哦,上校,”她看出他眼中的不
悦,“你和我一样清楚你对麦西米伦的影响力还不足以阻止
他们的婚姻。而且法军即将撤退己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只
有仰赖象你和我丈夫这样勇敢的将士来挽救墨西哥了。你
多用点心思在战场。成就一定更大!”
他装出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在玛丽旁边坐下,执起
她的手说:“好啦,玛丽,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为什么你不
替我们两人安排见面的机会呢?她要去当伯爵夫人,我也
不怪她。可是我要她,我想只要能单独见到她,她就会接
纳我。她的未婚夫不会知道的,我保证不会有影响。”
虽然她猛摇头,不停地嘲讽他,他仍楔而不舍地恳求
着,说好话。
“我想想看一一”玛丽只这样说,但她的唇角挂着笑
容。他又鼓起了勇气。然后她要他发誓守密,并把珍妮的
故事告诉他,这故事也使他大为震惊了。她所经历过的生
活是多么不凡呵?谁又能忍受下来呢?他决定要不顾一切
得到她。
法军从八月开始逐渐撤军。法、墨两国在珍妮心中有
着同等的地位,所以当她听到四周的谈论谣言时,很少多
加批评,事实上全是美国尤其是国务卿锡伍德的错,他总
是极力反对法军介入墨西哥。而现在这个人又对法国政府
施压力,强迫他们撤军,有些法国军官也表示要辞职,继
续留在墨西哥与奥地利、比利时的军官共同奋斗,奥、比
两国的军官也愿意效忠麦西米伦。而皇上自己,受痢疾之
苦,又无嘉若娜的陪伴己日益消沉、退缩了。关于嘉若娜
也有一些谣言。她见过路易拿破仑了,但是他婉拒了她的
恳求,于是她又长途跋涉到梵蒂冈见教皇,不愿放弃,还
有人传说她“不太正常”。说她控告法国皇帝下毒害她,还
派刺客要暗杀她。可怜的麦西米伦!珍妮想着,他现在该
怎么办呢?她真的很同情他,他是个好人,而且他热爱墨
西哥。
由于玛丽的恳求,珍妮开始要求马克尽可能留在墨西
哥。很奇怪的是,她现在也爱上这个国家了,她在这儿遭
遇了许多事,当然,并非全都是不好的。墨西哥城现在还
是个欢乐的都市,虽然它的欢乐已有些虚假和失之喧哗。
舞会、化装舞会仍照常进行,剧院里还是座无虚席。珍妮
偶尔会应朋友的要求,为募国防基金而上舞台,在观众前
跳舞,即使是马克也不敢太唠叨,因为这毕竟是为了正当
的名目。这些天来,他对她似乎愈来愈有把握,常讲起巴
黎和以后的日子。
“其实你原本就是属于巴黎的,”他说,“你的姨父姨妈
看到你一定非常,高兴,还有你的比那表哥,我真想看看他
脸上的表情。”
马克极力要使她的一天排得满满的,陪着她参加各种
活动,而且他不在时,珍妮也开始紧张了,她很担心他的
安危,尤其现在到处都是华瑞兹党人,民主派的军队也象
一圈铁环般逐渐逼近了。华瑞兹此刻正在济华花,朝萨卡
泰卡斯逼近,珍妮想到这个名字就心痛,那个小城留给她
多么痛苦难堪的回忆呵!她不知道艾富兰的庄园在华瑞兹
党人的劫掠破坏下,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也不敢想象那个
倔强的老人会如何离开他的家园。还有雷纳,他收到信了
吗?她一直没有收到他们中任何人的回信。
现在他们所听到的消息似乎都是华瑞兹党的捷报。斯
迪曾称之为朋友的狄雅士逃出了朴布拉的监狱,回到奥塞
卡,领导一支极大的军队。坦比哥陷落了,瓜达拉牙拉也
陷落,维拉克路士现在是唯一飘着皇家旗帜的地点。外交
使节团也开始静悄悄地移出了墨西哥城。
十月,玛丽带着坏消息气急败坏地来找珍妮:“哦,老
天!大西洋电报已经证实了所有的传言。嘉若娜已经疯
了,他们说她已完全失去理智。正由她的哥哥照顾她。”
“那太可怕了!”珍妮午夜才从一个聚会回来,睡眼惺
松,但这消息使她震惊不已,“哦,可怜的麦西米伦!可怜
的人!你想他现在会退位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玛丽猛摇头,他们在劝
他,但我觉得他也不会接受,他一定觉得他被所有的人遗
弃了。”然后玛丽又紧张他说,“我来这儿的目的,是要告诉
你朝廷已迁至奥利拉巴,我们都受邀到雅拉巴麦西米伦的
庄园去住,那是个非常可爱、平静的地方!珍妮,你一定
要和我一起去!可怜的皇上需要一段时间想想,我相信,
有一些朋友陪着他,他会比较舒服。”
“可是一一马克?他又去杜朗哥了,那儿情况很坏,
将军又在这里一一”
“呸!马克会了解的!我已和元帅谈过,他很了解!
他说他会解释给马克听,而且马克一回来,他就会叫马克
赶上奥利拉巴。而且他也有意把马克调到朴布拉去,那儿
离奥利拉巴只有几哩远。”
玛丽不耐烦地恳求着,一旦她决心要珍妮陪往,就毫
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