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爱 作者:法:罗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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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充满不屈不挠的毅力,排除其他的一切。他闭上眼睛,
咬紧牙关,身后的木柱不时迸出许多木屑弹在他脸上和胸
前。集中意志,你必须集中意志,这想法鞭策着他,使他
尽量淡忘皮肉撕扯之苦。费达明失望地发现他的受害人没
有吭声,就更疯狂地继续挥鞭。
皮鞭唰唰作响,穿过他的肌肉砍下去。费达明是个专
家,鞭鞭打在要害,那个法国班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现在
问题是,犯人在这无情的猛攻下还能支持多久?
这个犯人几乎体无完肤。他的身体垂在木柱前,只靠
两手撑着。摩斯迪的内心在交战,他极力克制住尖叫的冲
动,直到他的肺都快要爆炸了。他手臂上的肌肉好象已慢
慢地裂开,他的手腕被钉得太紧,皮索几乎要穿透腕骨。
他屏住呼吸希望能昏死过去,然而鞭子又落下来,爆出深
红色的血花,把他压向木柱,使他忍不住又大喘了口气。
他几乎受不了了,想要向费达明求饶,但是想到这等于承
认他是懦夫,和任何可怜虫一样软弱时,就又再忍下去。
斯迪的思绪渴切要逃离这具正在蒙受苦难和身躯。他
的耳中传来微弱的声响一他脉搏的每个跳动,都使他全
身疼痛地战抖着。
集中意志吧!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了你自己,集中心
思想想其他的事吧。他心中持续的狂喊,几乎要挣脱他似
的。他如在火中;如果他能找个清凉安静的地方就好了!
他开始集中他迟钝的思绪,想那深幽冰凉的水。他会在密
林中看过一泓泉水,深不见底,绿意盎然,只有微弱的日
光从叶中筛下,那是雨林区,满是雾气,潮湿而阴暗,只
听到瀑布声。奇怪的是,那份疼痛似乎渐渐消褪,只剩下
麻木的感觉。每次鞭子打在扯裂的肌肤上时,只有从身体
不自觉的扭缩中才感觉得出来。他看到太平洋的浪花拍打
在湿淋淋的巨岩上,在那猛烈的、令人室息的鞭打中,他
终于失去了知觉。
“先生,不用再打了,他已经昏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了!上校要你住手!”
费达明觉得有种疯狂的情绪护住了他,他紧咬着唇,
陷入一种狂野的挫折中。他妈的!滚下地狱吧!这和他预
料中大不相同。为什么摩斯迪不大叫?为什么他不象其他
人一样跪地求饶?没人能忍受费达明全力挥打时所发出的
威力!
他的手臂酸痛,汗水滴人他的眼睛,浸湿他的衣服。
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家伙,这次他决意要把他的背绑在柱子
上,以便大展身手。等他打完后,如果摩斯迪还不开口,
他就不是人!
“他以为他是什么?英雄?”费达明大吼着。他转头看
着面无表情的班长,“你到底在等什么?他不过在装死,把
水倒在他脸上!我保证这次他象那些猪一样,尖叫不己!”
费达明气疯了,他举起手想再打下去,马班长却及时
拉住他的手腕:“我说够了,这是上校的命令。只有他才能
决定,你懂吗?”班长冷峻他说,一边注视费达明的表情。
“去他的!”这个美国人狂喊着,“他是我的人。你们的
上校最好作个明智的决定,否则我们都没脸在这里混下去
了。看看那些人,他们看这个间谍的表情;活象他是大神
似的。告诉你;我们最好再继续下去,否则他们会以为你
们都是如此软弱。”
杜雷瓦上校站在小阳台上,两手反背在后,和费达明
一样沮丧。这个人已经给他够多的麻烦了,为何还如此强
硬?他很清楚,费达明是专家,这个艾维特或摩斯迪早就
该崩溃了。而他,杜雷瓦也个该陷入这种束手无策的境况
中。
去他的!他真不该公开举行这场拷问。但他怎么会知
道?这个疯狂、自负、可恶的美国人!他原想惩一儆百,
让这些农夫明白,高唱“爱国”“自由”的华瑞兹党人也不过
如此。但斯迪骄做而不愿求饶,已经使众人视他为英雄、
革命的殉难者。太过分了!艾维特只是个间谍,一个理该
受罚的犯人,他应该让这些人明白,法国人会严厉处置间
谍和卖国贼。
然而,他的怒气勉强平息后,又有个令人不舒服的想
法涌人心中,还要考虑到这个女人。她的手腕上扣有手
铐,紧锁在阳台的栏杆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他
知道她也是个棘手的问题。正如他的犯人所言,艾富兰是
个极具影响力的人,也是全墨西哥最富有的大地主,他并
不希望增加艾富兰的愤怒。而现在……杜雷瓦的目光忍不
住又驻留在珍妮的金发上。
这个女人!当她知道她丈夫所遭遇的一切,而对他尖
叫恐吓侮辱着,至今想来仍令他气得满脸通红。她说她要
把他的诡计公诸于世,要找美国军队替她报仇,要她巴黎
的姨父,那个皇帝的宠臣把上校撤职。然而,她又哭哭啼
啼地恳求他停止这种折磨。也许他不该带她来此。可是,
他忍不住想要占有她的渴望,他想要技巧地挑逗她、诱骗
她、再逼她就范,享受她的身体在他抚摸下颤抖的感觉,
而她竟敢威胁他!
她对她丈夫真的这么深情吗?有多深呢?或许他可以
用其他手段达到目的,而不会造成任何后果,对,要不然
他就不是别人戏称他的“老狐狸”或“狡猾的魔鬼”了。
他脑中灵光一现,很快对玛特班长作了个手势。玛特
班长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似乎正在待命,还有下面围观
的农人,也在等上校采取行动。艾维特无疑也在等待,他
希望他在为他命运悲叹,为即将面临的酷刑颤抖。对,他
要让他们知道顽强反抗是愚蠢的,而在他旁边颤抖、呜咽
的她也将知道这点。
玛特班长鞠躬离去时,那个女孩红肿的眼睛瞪大了,
乞求地望着他。
“不要!不要这样,看在老天的份上,我求你,可怜
可怜他吧!”
他虽然暗自得意,却故作冷峻地说:“要我可怜他?他
是个间谍,他威胁我,你也恐吓我。夫人,法国的上校在
处决犯人时,是不会因胁迫而退缩的。”
她用身体扑向他,眼泪簌簌地流下,不停地恳求着:
“求求你!哦,我发誓我什么也不会说了。我愿意照你的
话去做,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可惜这里没有关犯人的恶魔岛。好了,夫人,少出
丑了!”也许你的丈夫还会有更精彩的表演。”
她疯狂地大叫着,他急忙弯身,用手按住了她的嘴:
‘不准叫!你别发疯!我还以为你很勇敢呢!”他强迫她看
着他,声音放轻了,“如果你愿意照我的话去做,也许我们
可以谈谈条件。我这个人心肠很软,最受不了女人的眼
泪。你理智一点好吗?你不叫我才放手!”
她迟钝地点头:“我愿意做任何事,”她仿佛被催眠了喃
喃地说:“我愿意做任何事。只求你别杀他!看在老天爷的
份上,饶他一命吧!”
“站起来!”他命令道,“你得站在我旁边,看着他们在
你丈夫身上烙下花印,这是我们法国人标示罪犯的方法。
你若叫一声,我就叫他们再表演一次,直到他求饶为止。
明白了吗?”
她象个木娃娃一样点了点头,她的脸色苍白,汗珠在
猛烈的阳光下闪耀着。最后还是上校把她拉起来,她似已
无法移动了,只有那僵直的躯干和她大大的绿眼似仍在恳
求着他。
好个深情的女人呵!社雷瓦钦佩地想着。她虽然哀恸
不已,仍能骄做自重地木然站着,她紧紧抓着身前的铁栏
杆,骨节都发白了。他想如能强迫她,占有她一定是乐趣
无穷;甚至嘲笑她、为了她丈夫而甘心卖身的滋味也很不
错。啊,到那时她就骄做不起来,也不敢再威胁、侮辱他
了!他心中的渴望在胀大。不得不转身看着阅兵场,以免
再看她那丰满诱人的身体。
他们在烧烙铁了。他忍不住指给她看,并虚情假意地
把手放在她的腰肢上,她轻轻闪躲了一下。“看!”他异常兴
奋地说,“他们都快准备好了。我的手下都是专家,班长将
会执行命令。我们每天都在牛羊和马身上烙印,当然你自
己也看过吧?”
“请你别讲了!”她沙哑而哽咽地说着;他笑起来。珍
妮和他站在这里,看她丈夫象一般罪犯一样被人烙印,对
她也有好处。也许在她眼中,他将不再是个英雄。烧红的
铁烫在人身上,经常会使一个壮汉变成摇尾乞怜的流浪
汉。
他希望犯人会抬起头来,看看他妻子,让他知道她正
在此享受他被公开羞辱的快感。对,也许这个想法会使混
蛋的摩斯迪骄傲不起来啦!
杜雷瓦皱了皱眉,他承认他恨这些西班牙移民,这些
人自己是“外国人”,自以为是纯欧洲血统而趾高气扬。去
他的“外国人”,他们以为他们比别人强,甚至比帮助他
们、巩固他们皇上地位的法国人还强。顽固、自负、骄傲、
的杂种,自以为是第一等人;他们享有世代的财富和权
势,以过分有礼的态度对待他们的保护者,反而掩不住他
们施恩于人的心理。
今天总算出了这口气,真是痛快,因为他已经忍受得
够久了。他要用对付畜生的态度对付这个公子哥儿,让他
享受比奴隶还不如的待遇,看他作何感觉。对,让大家知
道他鄙视那些过着帝王生活、享尽富贵荣华的大地主们。
象艾富兰、施哲西以及他的岳父魏嘉都是这种骄做自大的
富翁。难道他们真以为他这么蠢、这么无知,连他女儿嫁
过来时已非处女之身都不知道?他们以为他不知道这就是
她女儿委屈下嫁的原因?呸,强把这种货色塞给一个无知
的法国人,还让他兴奋了半天,以为是雀屏中选娶个魏家
的千金!不管他妻子的情人如何,至少他并没有教她如何
作爱。她象个受惊的笨女人,全非他想象中那样热情。不
过,他最初仍渴想她。因为她长得可爱,有淑女风范、但
最主要的还是看在她丰厚的妆奁分上。是的,最初当法国
人踩着胜利的步伐来此时,他也会想到要走居下来,当个
大地主,而今,一切都开始走样了。
局势变了。华瑞兹党人变得强硬顽抗,加上美国运进
的枪枝,他们开始转败为胜。甚至贝元帅,那只老狐狸也
开始认清这点。他决定将军队撤至中央的省分集合起来。
真是耻辱,疯狂呵!但尽管不满,他也只有听命。
杜雷瓦皱起眉头,想到他下令拷打之前,一个风尘仆
仆的信差赶到。要他们立即离开萨卡泰卡斯,朝杜良哥前
进以加强那边的防御力量。那个可恶的外国杂种,刚对象
条狗似的被人鞭答,他竟也知道了。“你们已经失败了,撤
军只是迟早的问题!”他就是这样嘲讽地说。难道他真的不
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的骄做还能支持多久?还能在别人奇
异的眼光下忍受多久。我们等着瞧,杜雷瓦想我们等着
瞧!
他注意到玛特班长仰头望着他,静等着。他轻轻挥
手,示意可以开始了。站在他身边的女孩激动不已,在杜
雷瓦伸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时,抽着气发出嘶嘶的声音。
“夫人,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不准尖叫,不准发癫,
等拷问结束后,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让我愿意留下你丈
夫的性命。”珍妮几乎没听见他在说什么。虽然她很不忍
心,她的眼睛仍牢牢地盯着下面的动静,牙齿紧咬着下
唇。
如果他能忍受,她疯狂地想着,我也可以忍受。我绝
不尖叫,绝不放弃,否则他们会更狠。哦,老天,助我忍
受这一切吧,助我忍受我的罪恶吧;她的牙齿不觉咬着下
唇,似乎想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恶梦,她很快就会醒来,
象往日一样,躺在斯迪的怀中,彼此相偎相依。
班长用长柄铁条搅着煤炭。她几乎不敢正视那个血肉
模糊、静静地绑在柱子上的躯体,他的背已被那个恶魔打
成碎片!她心痛地记起她会因爱的激荡而抓紧他时,那指
间下触摸到的滑润有力的肌肉。对,是为了爱!她为何早
没想到这点?从他第一次强吻她,嘲笑她时,她就爱上这
个英俊、强硬的陌生人了。哦!天,她为何要这么固执任
性?她现在才突然了解,他也爱着她,他是为了她才甘愿
来此受折磨,如果他不在乎,大可逃之夭夭了。她心痛地
想着,我们两个都太骄做,不肯承认这一点现在已太迟
了,如果他们现在杀他,他会在恨我、鄙视我的心情中死
去。
玛特班长踏步走到罪犯身后,面无表情地说:“华瑞兹
的走狗,你现在还有机会招供!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快点
说,我就要拿烙铁烙在你背上了。别太顽固,赶快招供
吧,”
虽然被泼了一桶水,摩斯迪仍处于半昏迷中。那些话
象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在人群中引起一阵愤怒、同情的叹
息,然后才穿透他沉重苦痛的心灵。奇怪的是,他竟然想
仰头大笑。这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