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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布隆德誓言 作者:亮炯·朗萨-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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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放下手里的活儿,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行动着,她们手脚利索,几下就把挣扎着的贡布的衣袍绸裤脱下了,被按在地上的贡布此时还在愉快地笑骂着,这时,站在一旁的萨都措笑着说:
    “别让一个男人在这没遮没挡的地方光着身子,把他抬进磨房去,快点……”
    这些家里家外都是好手的能干女人们对付这一个男人还是很容易的,她们嘻嘻哈哈地很快就把他抬进了水流哗哗冲击、磨轮轰响着的磨房,磨房里正磨着青稞的两三位年长的妇人看见这群女人这样嬉闹着涌进来,她们完全不知道萨都措是组织者,就责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这可是要弄脏我们的磨房,水神呷炯会生气的。”
    “不,阿婆,你说错了,神也要乐乐,我们是和神同乐呢。”
    “你看这是谁? 是贡布爷,他乐意呢! 是吧? ”
    “放了我,骚娘们,放……”贡布被动地叫嚷着。
    “你自己送上门的,怎么是我们……”
    这时萨都措也走进来,她说:“开始吧。”
    “你们要干什么? 萨都措,你……你可别坏我呀! 放开……”这时,有人给他脸上摸了几把糌粑面,他的脸成了一张大白脸。
    他的声音被女人们的嬉闹声淹没了,一些女人们在他身上抓挠着,一些女人拿来几股拇指粗的牛毛绳索,灵巧而迅速地把绳中间段捻散开来,然后把松散的这节与贡布两腿间体毛最多的地方连接起来,把他的体毛搓捻进了牛毛绳里,另一头牢牢在石磨上系了一周再结实地打了个死结,石磨一转动,女人们就哄笑着散开去。贡布万没想到女人们跟他开的是这样的玩笑,待他明白,为时已晚,已经感到腹部下那团体毛被扯得生痛,惟一的办法是能跳上石磨去解开绳头,但是手被捆着,有几个女人还摘来格外刺痛肌肤的荨麻枝条握着,只要他往石磨上爬就猛抽几下,没有人帮助,自己是无法解开绳索的,为了减轻疼痛,他就必须跟着磨子的转动跑,就这样他一边骂,一边呻吟地光着脚、赤裸着身子绕着圈,被迫地没有丝毫办法地跑着,跑着,女人们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却只好汗水长流地嗷嗷叫着,求饶着,骂着……
    萨都措走出磨房木门说,等到他跑不动了才能停下磨子,所以谁也不会因为怜悯去给他解下来。真的是到了他累得气喘不已要倒下的样子,萨都措才笑着吩咐道:
    “贡布爷今天可累坏啦,伺候他把衣袍穿好吧。”
    “他那地方的绳索还没解开呢! ”一个人说。
    “简单,我来! ”萨都措说着走进磨房。
    “你? ”一个女人不敢相信地说,“你可是贵族家的色姆……”
    萨都措打断说:“是的,但是这可是在开玩笑,你说,是不是,贡布? ”
    汗流满面的贡布什么话也说不出,他恨恨地看了看走近他的萨都措,哪知萨都措却抽出了腰刀,他本能地忙用手掩住他的宝贝,惊诧地喘着气问:
    “你……你想干什么? ”
    萨都措很快地就是两下,把绳的两端割断,说:“贴在你身上的那截绳,就只好由你自己去慢慢解了。”
    女人们给他穿好了衣袍,他斜靠在停止的石磨旁,揩了几把汗水,然后气恼而恶狠狠地看着萨都措已经走出木房的背影说:
    “罗刹! 女巫! 哼,你拿我开心,走着瞧! 我发誓,不出这口恶气,我不是男人! ”
    这时,女人们见萨都措骑上马走了,怕翁扎色姆一走,被戏弄的贡布会收拾她们,一个个赶忙请那几个没有参与、还要继续磨青稞的老妇人照看自己的东西,也悄悄地溜走了。
               第二十一章
    “把我的脖子像摘花一样地掐掉吧,我的头颅将像羊羔似的跳动。把我的生命像吹灯似的弄熄吧,但是从我的喉管里,会流出洁白的奶,汇成一座是非的分水岭。在阴间的窄路上,报仇雪恨的机会总会有! ”
    ——藏族民间长篇叙事诗《流奶记》
    19世纪30年代,英国东印度公司势力扩展到了印度西北。公元1840年到1865年英国完成了对喜马拉雅山南三个小国的控制,继而直接把侵略势力指向西藏。第一个进入西藏的英国官员东印度公司秘书波格尔经不丹进入藏区又回印度后,英国东印度公司就得到了这样的情报,那就是藏地有许多的财富——羊毛和矿藏,还有个重要的情报就是通往西藏有几条古路,有的茶马古路甚至上千年畅通着。于是,亚东峡谷成为他们注意的一条通道。中英《烟台条约》签订后,英国得到进入中国西南边境游历、探路的权力。没落的朝廷一再妥协退让,令西藏地方政府与英国通商,同意英国人进入藏区探访、考察。那时沙皇俄国也已经开始进入藏区,从天山南路、青海湖南考察黄河、长江上游等,又至西藏那曲、青海玉树、果洛、四川德格等藏区。在亚东开为英印商埠以前,藏区茶马道上就开始流通起少量的英印货物,通商后英印茶叶和其他货物大量流进,对国内茶业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为了不再遭遇尼泊尔、不丹和哲孟雄等小国被侵略、被控制的结局,在藏区形成了官方与民意的统一共识——拒绝通商,抵抗侵略。1886年,在帕克里东南边境隆土山设防,防御抵抗英军。派往康区镇压农奴起义的藏军撤走大部分,起义军和土司头人军队僵持着各守其土。
    在这样的时刻,官军和藏军、土司头人等也想趁此机会瓦解起义军队,于是就提出了抗击共同的外敌的建议。坚赞果断同意,决定西渡金沙江,率部队与西藏抵御侵略者的队伍汇合,共同抗击英帝国的侵略,他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交换战俘。
    交换的地方选择在布隆德草原边境,扎当坝。
    同时,萨都措也收到坚赞的信,要求放回他的妻子和儿子。
    初秋的这几日,总是雨雪天,天气十分寒冷了。双方约定的日子到了。
    这天,也是雨雪霏霏,两边的队伍都汇集在了扎当坝,双方为了战俘的交换,都有约法三章,以此达成战俘的交换。
    萨都措把已经有六岁的噶绒尔吉带到了阵营,但是她是绝不会轻易把噶绒尔吉交给坚赞,她要让他看到,他的儿子是她养了这么大,她还要把他留在身边,她要让噶绒尔吉仇恨他父亲,她常常告诉噶绒尔吉,是他父亲抛弃了他和他母亲……她等待着他和她面对面谈判,今天,她把噶绒尔吉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让他骑了匹小黑马。
    两方牛角号一响,号旗一挥,交换的俘虏准备要各归各的队伍了。飘飞的雪花夹着雨点打在原野上紧张伫立的人们身上,双方都紧张地观察着对方,担心变故和不幸发生。这担忧不是多余的,就在这时,土司头人阵营里骚乱起来,一个身着镶氆氇边皮袍、头戴羊皮帽的儿童骑着一匹黑色的马驹从阵营里冲了出来,还高声喊着:
    “阿爸! 阿爸……”
    这突然出现的场景是官军中没有安排的,大家都傻了般瞪着眼前发生的事,谁都知道这孩子就是萨都措的侄子,是坚赞的儿子,萨都措没有答应要放这孩子,可眼前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坚赞看见了已经长大的儿子,他还高喊着“阿爸”呢,坚赞激动得向前跑了几步,想尽快迎接拥抱已经离开他多年的儿子,现在都这么大了,听见儿子呼喊“阿爸”,他喜悦地忘记了自己队伍的警戒线界,驱马就迎了上去,背后传来塔森的提醒:
    “坚赞,小心,你已经过警戒线啦! ”
    坚赞喊着:“儿子,噶绒尔吉,尔吉,阿爸来啦! ”
    坚赞全然不顾一心想冲上前,但是如果他再往前冲,他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他的坐骑雪青虎却停下不前进了,而且退了几步。这真是一匹上等的好马,这匹马就是坚赞和他的两个伙伴在雪原上救起的那匹小马驹,因为它的皮毛是雪青色的,因为它像虎一样的勇猛、迅捷,坚赞叫它雪青虎。它有敏锐的观察和判断能力,只有优等良种马与能够驾驭它的主人长期默契的配合才具备这样在危险急难的关头,为主人在战场上选择好的战斗位置,为主人的生命安危先做好准备,也会为主人选择好最佳作战位置,它知道主人此时的心情,它的耳朵紧紧地贴往后背,目光炯炯,颈项高昂,愤怒地后踢着。坚赞对它恼怒地说:“你退什么? 雪青虎,我们该去救我儿子……”
    坚赞话没说完,突然噶绒尔吉身后有人射来两箭,射中了儿子的肩和背部,他的小手紧紧拽着马鞍,就在这瞬间,儿子向他招了下小手就匍匐在马背上了,小马没有停下继续向坚赞走来……
    坚赞还真以为是萨都措只放了儿子,依然把妻子扣在他们那里,但是他们却凶狠地在他眼前杀害他的儿子,这不是挑衅和侮辱是什么? 这不是违背誓约、背信弃义是什么? 他们就是这样履行诺言的吗? 这样近距离接触,双方都是有戒备和足够的准备,以防万一。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却使事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折,坚赞愤怒地一声令下,他的队伍马上进入迎战状态,由于天空中雨雪交加,大大降低了明火枪的使用威力,所以坚赞队伍的卧多队是远距离对垒的最好武装,这些训练有素、臂力超群的士兵,在各队头领的统一命令下,雨点般的石块和着飞雪和雨丝飘进了敌人的阵营中,队伍乱作一团了,两边所有的规矩都化成了雪水,分不清哪些是战俘,哪些是士兵。担忧和愤怒的坚赞心肺都要气炸了,他急迫地和他的几个将士冲向了儿子,当坚赞接过受伤的儿子,抱在怀里,坚赞坚强的心痛苦哀伤愤怒到极点,眼里含着泪,这么长久的等待和期盼,没想到儿子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的怀抱里,万幸的是儿子只是背部右上方和肩受了重伤,他依然活着!
    “阿爸,我好痛……”尔吉衰弱、呻吟地看着父亲说,“好痛,很多血……流出来吗? ”
    “是的,但不要紧,你会好起来的,阿爸不会再离开你了! 尔吉! 阿妈好吗? ”
    年龄才六七岁的噶绒尔吉,从三岁起就几次目睹了亲人的死亡和被伤害,虽然萨都措在尕尕死后忽然对他关怀备至,还一再告诉他,他和母亲是父亲抛弃了的,她收留了他们,但是年幼的噶绒尔吉却从心里对美丽而可怕的姨妈爱不起来,贡布昨天悄悄告诉他说,他可以见到父亲了,但他姨妈不会放他走的,只有看他有没有勇气胆量冲出阵营,那样才能和父亲团聚,他的阿妈和尕尕都是她杀的。他鼓励噶绒尔吉在两个队伍还没有开始交换战俘时出其不意地冲出去就会成功。他坚信了贡布告诉他的姨妈把他留在身边是为了报复父亲。
    尔吉哭着说:“阿爸,你为什么不知道? 阿妈几年前就被萨都措杀死……”
    “杀了? 什么? 不会……”坚赞惊讶得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盯着儿子问。
    “是的,是的! ”尔吉几乎是哭喊着微弱的挣扎道。
    “儿子,你是在骗阿爸,对吧? ”坚赞的心战栗着,紧张地期望儿子说的不是事实。
    尔吉哭着低声、微弱地道:“我……我们都知道,我和尕尕亲眼看见的,可萨都措说是母亲先要杀她,她不是故意的……尕尕也是她……”
    坚赞紧紧拥抱着儿子,这样长久的时间里他不在他们母子俩身边,却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泪水大滴地从这个坚韧的汉子面庞上滚滚滑落在儿子脸上,他哽咽地亲吻着久别的儿子,然后把头埋在儿子的幼小的怀里痛苦、自责地呜咽起来。他和儿子最爱恋、最亲密的沃玛,在长久的分别、久别的思念里,早已离去,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为她超度,没有为她念经……除了思念和渴望团聚,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坚赞永远失去了他最挚爱、最神圣的女人——沃措玛,只有儿子坚持到了与他团聚,他怕再失去他和沃玛的儿子,把儿子抱得很紧,后来终于被其他几个将士用力掰开,他心疼万千、依依不舍地把儿子放在一个士兵的怀里,在儿子的额头、面庞和小嘴上用力亲了几下,猛地拭了把脸上的泪珠和雨水,说:“儿子,是阿爸对不起你和你阿妈……阿爸不能再没有你了! 要坚强,你的伤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会为你阿妈报仇,为尕尕报仇! 先回吧,阿爸很快就回来陪你! ”愤怒的坚赞在心里诅咒着那个歹毒的女人,本以为沃玛毕竟与你是骨肉情,再伤害她,也不至于伤害她的生命,萨都措,世间还有比你更毒的女人吗? 亲亲的手足姐妹啊,你都下得了手,叠何况尕尕! 你跟你父亲一样都该下地狱!
    坚赞再三吩咐将士要保护好儿子,马上找僧医给他治疗箭伤。他忍着失去沃玛的痛苦,愤怒使他急于想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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