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四楼悍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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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疑的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就见大门的把手在卡的一声之后被人扭动,接着大门被推了开来。
推门而入的正是她以为今晚不会回来的卫沃喾。她讶然的愣了下。
「看到窗内的灯亮着,我就知道你还没睡。有东西吃吗?我快饿死了!」他对她咧嘴道。
「有,我还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正想把——」林雪颜对他点头道,话才说了一半,声音便被惊见他衣袖上所染的一片暗红血迹吓得戛然止住。「老天,你受伤了!」她不假思索的立刻跑向他。
「只是小擦伤而已。」卫沃喾不以为意的瞄了下自己染血的那只手臂。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小擦伤?」她严肃的说。
「这衣服上的血大多不是我的。」
「你到沙发上坐下,把衣服脱下来我看。」她扶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他扶向客厅。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挑着眉毛,低头看着身边扶着自己的人。
「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先将他推到沙发上坐下,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卫沃喾呆了下,蓦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雪颜并没有笑,而是神情坚定的看着他说:「把衣服脱下来。」
看她这么认真,他只好收起笑声,安分的一一解开衬衫上的钮扣,将染血的上衣脱下来。
「你看,我没骗你吧?」他指着手臂上一道不需要缝合的小伤口对她扬眉道。
「转过去,我要看你的背后。」她突然说道。
卫沃喾猛然一僵,随即以气定神闲的语气朝她打哈哈,「我受伤流血的是手臂,你要看我背后做什么?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先让我吃饭吧!」说着他便拿起刚刚脱掉的上衣想穿回身上,但衣服却被她一手给抓住。
「我要看你的背后。」她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重复刚刚所说的话。
瞧她一副有耐心可以和他耗下去,直到她赢了为止的模样,让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妥协的松手放开上衣,然后转身将自己的背部完全的展露在她面前。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宁静中,在他身后的她更是沉默安静到让他觉得不安。
「对不起。」他先开口道歉。
她仍不发一语,但他却听见她转身离开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只见她走向楼梯下方的那个五斗柜,从抽屉中拿出急救箱之后,又转身走了回来。
接着她开始细心的替他背部再次迸裂的旧伤,和手臂上的新伤一一消毒、上药和包扎,她的动作仍像前些日子一样熟练、温柔,但是脸色却一点也不好看,甚至还可以用恐怖这两个字来形容。
她的双唇始终紧闭,不发一语。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一脸生气却又不发一语。」看着她将用好的药品、纱布整齐收回急救箱里,一副准备转身走人的模样,卫沃喾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
「我没有在生气。」林雪颜将急救箱阖上后,才缓缓的说。
「你见鬼的才没有在生气!」他生气的说,因为苏姗一开始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我没有在生气,我只是对你的行为感到不赞同而已。」她平静的说。
「不赞同?」
「你认为带着伤势办案,会比拥有完整的体能办案更有效率吗?」她问他。
他一愣。
「你认为一次将伤养到好,会比让伤口一而再、再而三的迸裂之后再修养更浪费时间吗?」她紧接着又问道,然后自己回答,「我非常的不以为然,所以才会对你的行为感到不赞同。但是身体是你的,时间也是你的,至于你办案效率的好坏跟我更是毫无关系,所以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可以生气,不是吗?」
卫沃喾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并不是故意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知道只有在自己完全康复的情况下,才能够拥有最好的表现。」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的对她说:「可是意外总是来得这么突然!当你看见一群有种族歧视的混蛋,围殴一名无辜的黑人时,你能够若无且一事的视而不见吗?身为一名素有人民保母之称的警察,我没办法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你可以请求支持。」
「我有。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辖区警员赶到之前,那名无辜者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所以你只好自己动手救人?」
「我做错了吗?」他凝望着她问道。
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我只能说,在你满脑子想着要救人、要破案、要将这世界上所有坏人都绳之以法的同时,请你也空出一点点的空间想一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以及所有关心你的人。」
「因为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所以我要更小心。你是在告诉我这个吗?」他看着她。
「有人关心是一种幸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这种幸福的。」她脸上有抹淡淡的忧伤。
「只要有朋友、有家人,这种幸福人人都能唾手可得。」他缓慢的说道,目光始终不离她。
「如果有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呢?」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飘忽,整个人沉浸在一种令人心疼的忧伤里。
卫沃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试探的问:「你是在说谁?你吗?」
林雪颜徒然一僵,瞬间回过神来,但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你的记忆恢复了?」他锐利的双眼紧盯着她:「或者我该说,你根本就从未丧失过记忆?」
她沉默了半晌,在他耐心的等待下终于缓慢的开口,「不,我的确曾经丧失过记忆。」
「终于承认了。」能够达成任务他应该要很高兴才对,怛是为什么他现在却只想叹气,只想找人狠狠的干上一架?
「你要送我进监狱吗?」她直视着他的双眼问。
他命自己撇开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拿出办案时专业的态度来面对她。
「你杀过人吗?」他面无表情的问,语气冷静。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双眼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算杀过人吗?」她抬头看他,接着忽然悲哀的一笑。「当然算。」
她悲哀的神情让他心头猛然抽紧。她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悲哀?她是在演戏吗?还是说她有什么让她不得不成为罪犯的难言之隐?
他完全无法遏制自己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林雪颜。」
「职业?」
她看他一眼,随即又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杀手。」
「杀手?」卫沃喾露出严厉神情,眯起锐利的双眼盯着她看。「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杀过人吗?」
「我有说这句话吗?」很明显的,她正在努力的自掘坟墓。
「小洁!」他生气的朝她怒喝一声。
「小洁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可惜她只是一个泡影。」她看着他说,脸上始终带着哀伤的神情。「我是林雪颜,是一个罪该万死且不该存在这世界,却又真实存在的人。」
「对我来说你就是小洁。」他忍不住厉声道,讨厌她一再把自己和死亡连在一起的感觉。「至少在过去这半个多月来,你的确是她。不是吗?」
她认真的看着他,半晌后突然对他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过去半个多月来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谢谢你让我拥有这段美好的回忆,即使明天要我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瞪着她,卫沃喾再也受不了的朝她大吼。「好,那把你过去所犯下的罪行,一件一件的说给我听。时间、地点、同伙有哪些人,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说呀!」
「没有同伙,只有我一个人。」她语气坚定。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
她立刻抿紧唇瓣,一副谁也别想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关组织的事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认罪,想赴死吗?那也要给我可以办你的足够罪证呀,说呀。」他逼她,但她却始终沉默不语,而且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木然。
他等了她半晌,也瞪了她半晌。
「不说吗?很好,那我也用不着大费周章的逮捕一个骗子,毁了我一世英名。」他讽刺的说完,拿起身边的衣服,起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见他似乎要上楼,林雪颜忍不住开口,「你不是说你肚子饿吗?」
他倏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现在一肚子气,什么也吃不下。」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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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已向他承认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但是他们的生活模式却一点也没变,他仍开口闭口就唤她小洁,而她则继续住在他家里为他料理家事与三餐。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应该要把她拘捕起来送进监牢吗?为什么都过了好几天,他还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上午八点,她刚刚煮好咖啡,将蛋打进平底锅里,便听见他走下楼的声音。
她不慌不忙的将两片吐司放进烤吐司机里,确定平底锅里的荷包蛋还需要时间煮熟,这才转身看向正往厨房方向走来的他。
「早安。」她开口说,然后发现他穿著烫平的浅蓝色衬衫与亚麻色长裤和外套,看起来既整齐正式又帅气慑人。「你要出去?」
「我的休假到昨天为止。」
她倏然愣了下。「你要去警局上班?」
「我是个警察。」他以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你……」她微顿了一下,「决定要逮捕我了?」
「你犯了什么罪?罪证在哪儿?」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林雪颜沉默的看着他。
「我的荷包蛋要嫩一点,那个焦的不要给我。」他突然伸手指着她锅里的荷包蛋。
林雪颜蓦然惊跳的转身,立刻拿起锅铲将边缘已变焦黄色的荷包蛋从锅里铲了起来。可惜她动作再快,也来不及挽救煎焦了的荷包蛋。
她叹息的将它装进自己的餐盘里,然后重新打了个蛋进锅里。这回她不敢再分心,直到将带着金黄色、漾着嫩嫩光芒的荷包蛋铲起来之后,才再度开口。
「你要我跟你去警局自首吗?我不想让你为难。」她背着他说上边在烤好的吐司上抹着奶油。
「为难?我看你根本就是要给我难看吧?」卫沃喾不由自主的以讽刺的语气回答。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犹豫的转身看他。「难看?」
「身为局里最优秀的警官之一,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却得到一个无的结果,一转身,你就去自首。请问,你这不是在给我难看是什么?」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要我怎么做,直接告诉我好吗?」
他莫测高深的凝视她一会。「我要罪证。」他说,「把你的同伙招供出来,我要你们当面对质。」
她忽然间又抿紧唇瓣,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耗着吧。」他露出随你便的表情耸肩道。「反正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而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我们就来比比看,看谁比较有耐心。对了,我的早餐好了吗?我得在八点半之前出门,九点前报到。」
林雪颜将盛有两个嫩荷包蛋的餐盘递给他,再从烤箱里拿出事前煎好的培根,与涂了奶油的一盘吐司一起端上桌。然后再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倒入咖啡,一杯端给他,一杯留给自己。他们俩都喜欢喝黑咖啡。
早餐在安静中度过,因为他赶着上班,而她则努力对抗着自己脑中不该产生的思绪。
她一直有种错觉,好象他一点也不想将她逮捕归案,甚至还希望她能继续假装失忆,假装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真的是她的错觉吗?还是他真有这种意思?
不,这应该是错觉才对,毕竟就像他说的,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官,又怎会做出纵虎归山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他之所以不希望她去自首,只是因为他想在罪证确凿后能名正言顺的亲自逮捕她归案。
他是名优秀的警官,除了希望能顺利达成任务之外,最大的希望应该就是能够将历年来破不了的陈案一一破解吧?想必他敏锐的直觉里,一定已经察觉到她知道许多警方始终查不出、破不了的案件内情,这才是他坚持与她耗下去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她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
他说他有的是时间陪她耗。
那就这样吧。
既然他不急,那就让她自私一点、无耻一点,多享受一下连作梦她都觉得是奢望的幸福生活吧。之后,随他要杀要刮她都悉听尊便。
时间在她胡思乱想中悄悄流逝,一转眼竟已过了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