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侧-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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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驾崩之后,母亲如今也越发地想要留住岁月,母亲如今也开始让人练什么丹药来吃了。薛怀义的那些什么花容月貌露长生不老丹恰好能派上用场,又会甜言蜜语,也难怪短短时日就让母亲这么喜欢。
李宸似笑非笑地睨了薛怀义一眼,“竟是这样,那便多谢了。”
薛怀义在永昌公主跟前刷了一把存在感,十分志得意满,神清气爽地朝李宸拱了拱手,说道:“公主不必客气,某先行一步。”
身穿着白色僧衣的薛怀义进了宫门,一路衣衫飘飘好似腾云驾雾般地走远,李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朝舒芷伸手,舒芷立即会意,将适才薛怀义给的瓷瓶递上。
李宸接过打开凑至鼻端闻了一下,一股芳香扑鼻而来。
“舒芷,你说这个丹药,真能让人容貌常驻吗?”
一直静立在旁的舒芷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平静地回答:“某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良药能让人容貌常驻。”
李宸闻言,笑了笑,“你倒是不糊涂。”说着,她将手中的那个瓷瓶扔给了舒芷,“让人去查一下,这丹药里都有什么东西。”
薛怀义的表面功课倒是做得挺足,就冲着刚才她闻到的一股清香,这丹药就有几分灵丹妙药的感觉。
舒芷接过李宸抛过来的瓶子,应了声是,将瓶子收好后便扶李宸上了在宫门外守候的马车。
回到公主府中,李宸才换下衣裳,舒芷便进来了内室,朝行过礼后便问:“公主,阿兄问庐陵王离开长安,公主可有安排?”
舒芷问话的时候,李宸恰好拿起了一支她的驸马宋璟早晨给她送来的春梅,她找来了一个花瓶,将春梅放进了瓶中,一支高高的梅花在瓶子中伸出来,十分好看。
她端详着那枝显得有些孤傲的梅花,淡声说道:“不需要安排。”
舒芷一愣,看向李宸。
李宸跟她解释说道:“庐陵王与我母亲向来没有什么冲突,即便是他如今被废为亲王,我母亲也没有一丝一毫要为难他的意思,不过是让他别在长安待着了而已。”
在母亲看来,不论三兄李显还是四兄李旦,都是不成气候的,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而需要花费心思的那个,如今又已经疯了。
李宸吩咐舒芷:“庐陵王那边只要让人暗中盯梢,确保他们平安抵达房州即可。”
舒芷应了声是。
李宸:“没事你退下去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舒芷闻言,依言离开,然而在她还没跨出门口的时候,李宸又喊住了她。
“让舒晔来见我。”
第148章 148:小试牛刀(一)()
李宸心中郁结,跑回公主府就把自里。
公主府里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半天不敢去敲门。杨枝甘露两人前等候的舒芷,两人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连最得公主欢心的舒芷都没让进去,杨枝的眉头微皱了下,问甘露,“驸马什么时候回来?”
甘露:“我怎么会晓得?”
杨枝:“可你平常跟晓文更多话一点,他又时常陪在驸马身旁,我以为你会大概晓得驸马什么时候回来。”
甘露朝杨枝翻了个眼,没好气地说道:“可驸马那种忙起来就没日没夜的性子,晓文又怎能摸得准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杨枝正想要说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在说我?”
杨枝和甘露两人吓了一跳,回头,只见是一身朝服的宋璟站在她们身后,神色十分淡定。
被吓了一跳的杨枝和甘露见到是宋璟,连忙行礼。
宋璟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然后他方向示意了下,“怎么?公主在里头?”
杨枝点头:“回驸马的话,公主从宫中出来之后,便将自个里头,谁也没让进去。”
宋璟墨眉微挑了下,“今个儿她进宫了?”
甘露:“是驸马去了御史台之后,宫里来了人说太后想见公主,让她进宫的。”
宋璟微微颔首,挥了挥手,示意杨枝甘露退下去,走去。
第149章 149:小试牛刀(二)()
“永昌,你是否设想过有一天,你想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空想?”宋璟抱着李宸,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问道。
李宸的头枕在他的肩膀,葱白的手指在他衣襟的花色上流连,似乎是十分心不在焉的模样。
宋璟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应,以为她大概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用十分风淡云轻的语气说道:“想过。”
宋璟:“既然你想过,那若是你想做的事情无法做到,你打算怎么办?”
李宸:“不晓得。”
宋璟:“……”
他忍不住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向李宸,李宸看着还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宋璟看了觉得十分无奈。
李宸先是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事情,譬如说母亲后面称帝之后,会做些什么事情,宋璟到时候的地位会如何?李敬业对她而言,到底是起着一个怎样的作用?她千方百计保全下来的李贤,日后又是什么模样?
然后她才想到宋璟问她的这个问题,如果她想做的事情到最后还是终究不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能怎么办?广平,有许多事情若是瞻前顾后,未免太多牵绊,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赌局,进退不能,所以只好一直往前,期望着到最后之时,我会是赢家。”
有很多路,只要一脚踏上去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李宸看向宋璟,问道:“广平,你愿意教我一些事情吗?”
宋璟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笑意,“怎么?公主也有事情需要璟来教导?”
李宸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伸手在他的胸前轻捶了一下,“永昌不如驸马的地方还有许多,怎么?怎么不愿意教?”
宋璟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并非是璟不愿意教,但公主想要从璟这儿得到什么东西,总得是要付出些什么的,对吧?”
李宸一听,就知道他想要谈条件。
“唔,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
“那得看看你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那璟也得看看公主到底是想要学什么。”
李宸被宋璟弄得好气又好笑,但不得不说,宋璟这么一折腾,她心中的郁结倒是散了不少。不论前路有多难,总是会有法子的,再不济,她也还有父亲留给她的私印和暗卫呢。
李宸侧头,眼角微微弯了起来,好似一个钩一般,勾得表面上十分正人君子的驸马内心止不住有些荡漾。
“我记得当初洛阳大水,你前去救灾,回来之后与我说赈灾之事,并非是中央说了赈灾便能顺利进行,其中方方面面的关系混淆其中,有尸位素餐的,有专门挡道搞破坏的,程序律法有时形同虚设,后来你是怎么监督洛阳县令将救灾小组的工作推行的?”
宋璟笑道:“十分简单,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直接对圣人负责,前去监督救灾,便是要监督朝廷赈灾的措施履行到位,若是有人捣乱,我便让洛阳县令戴上军队前去,谁敢不从,论罪处罚。”
这个事情,李宸早听说过,因此如今听到也并没什么特别惊讶的。
宋璟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表情,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永昌,其实洛阳的赈灾当中,我不过是传达朝廷的指令,前去监督。真正推行工作的,是洛阳县令。他当时救灾十分得力,是因为他及时将一些捣乱的流民镇压下去,并且强行收购了粮商的存粮。”
李宸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原来你只是去作威作福的?”
宋璟被她的话噎得没脾气,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说,许多事情并非是一个人在局外看着,理所当然地认为怎么做就该怎么做?洛阳县令性子不够果敢,我不过是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真正起作用的人,其实还是他。你知道为什么?”
李宸:“因为他最熟悉洛阳的情况,他又是洛阳的县令,百姓们都已经习惯了他的管理。即便是镇压流民和强行收购粮食有些野蛮,但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救灾。”
“你说的不错,可你没抓住最关键的地方。”
李宸一怔,侧头看向宋璟。
宋璟迎着她的视线,微微笑着,“我告诉你最关键的地方是什么,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李宸:“……你想要什么?”
宋璟嘴角微微勾了下,凑到李宸的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也不知道驸马是说了什么话,公主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轻斥了声,“滚。”
驸马好整以暇地松开手,公主依旧是横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双手环胸,眸中带着星星碎碎的光,望着公主。
“公主真的要璟滚?”
“……”
形势逼人弱,李宸横了宋璟一眼,随即笑了起来,眼角微微一挑,“这有什么难的,不如驸马就随永昌去一趟北边的温泉如何?”
宋璟原本只想逗一下李宸,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往往是没说几句话,不是御史台有事就是宫里太后召见,总之两人没多少闲话时间,更别说是耳鬓厮磨了。今天难得他闲了下来,李宸又把自己关禁闭了,宋璟有心想哄她从一堆烦心的事情里脱身出来,于是十八般武艺连番上阵,打定主意在公主跟前可以彻底没皮没脸了,于是说起话来也是随意又放肆。
原以为按照公主往常的性子,必然是横了他一眼之后,便指着门外打发他快点滚的。谁知她竟然答应了!
宋璟的喉咙有些难耐地滑动了下,眼睛微眯,“公主此话当真?”
李宸:“珍珠都没这么真!”
宋璟脸上露出一个大尾巴狼般的笑容:“很好。”
误上贼船的公主在北边的温泉里,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任由驸马摆布,帮她将衣衫整理好然后抱回了公主的居所,李宸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想睡,然而还念念不忘宋璟傍晚时分跑出来的诱饵,伸出手来扯住他的衣袖,“你还没说关键是什么。”
宋璟没想到她到这时候还没忘记这个事情,啼笑皆非,他弯下腰来在她的眼皮亲了一下,然后温热的唇移至她的耳旁——
“因为他可以支配洛阳的军队。”
李宸闻言,差点吐血。
她脑子发蒙,竟然忘记了军队,无论是当年的太子阿兄和后来的宋璟,在赈灾中遇到流民捣乱和粮商哄抬价格时,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都是他们都建议若是流民和粮商不服,武力镇压以儆效尤。她居然忘了这个,可见最近是活越回去了,感觉智商都不在线……李宸想着,意识又开始不受控制,她已经太累了,白天的时候在宫里跟母亲相处两个时辰,弦绷得静静的,什么事情都要拿捏得当,感觉进宫两个时辰好像是身心都被人揍了一顿,滋味实在一言难尽。回来之后又是自己关禁闭闷闷不乐,又是跟宋璟两个人你缠我我缠你的在温泉里也费了不少时间,再好的精神气力都消耗光了。
她一只手揪着宋璟的衣袖,就沉入了睡梦当中。
宋璟看着她,眉目间有些忧心。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担心李宸会做出一些过于出格的事情来,如今一听她问的话,她竟像是有想效仿母亲参政的意图。
宋璟想了想,当今太后参政,可满朝文武,清一色的皆为男子,即便是如今的科举,也从未听太后说要改革科举,让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般参加科举。
宋璟看着被她仅仅揪着的衣袖,心中有些无奈,想要将衣袖扯出来,谁知她揪得更紧,一双秀眉也皱得更紧。宋璟无奈,只好坐在床边,一边看公主的睡颜一边琢磨事情。
他想,无论李宸想做什么,只要他力所能及,总是愿意为她倾尽全力的。
光宅元年,太后废李显为庐陵王,将其遣送至房州。同年立李旦为新皇,刘氏为皇后。
册立李旦为新皇后一个月,太后及新皇等前去东都洛阳,与此同时,武则天将刘仁轨升至正二品,令其留守长安。
同年八月,东都洛阳改名为神都。
太平公主在长安为薛绍诞下麟儿,太后不忍太平公主生产不久便要奔波劳碌,让太平公主与驸马先行在长安居住。
周国公武承嗣任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武则天本欲将武三思提拔为兵部尚书,不料武三思却被人弹劾,说起私德不佳,放任奴仆在外横行霸道,恐怕不堪重任,武则天闻言,只好作罢。
武家的两个侄儿只提拔了一个,太后心中不能说得上高兴。她如今好歹算是大权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