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侧-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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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与手下文臣武将饮酒同乐,场面好不热闹。
李旦帮李宸将面具带好,只见她个子小小的,穿着新衣服,脸上却带个大面具,看着十分滑稽,忍不住也呵呵笑了起来。
李宸叉腰,不悦说道:“笑什么,不许笑!”
正说着,忽然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一看,竟然是李贤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在殿中像是一只螃蟹快步走着,“哈哈哈,来,阿妹,我来跟你跳傩舞。”
李宸:“……”
太平见了,硬是扯上李旦欢呼着跟在李贤后面,“还有我们!还有我们!”
那边正在教育着三弟的李弘见状,扶额,“你们几个好啦,规矩呢!规矩呢!”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就连刚才还乖乖接受教育的李显这时候也加入了阵营,兄妹几人在那儿疯疯癫癫地嬉闹。
李弘背着手站在原地,看着几个弟弟妹妹。他是太子,身为储君,是国之根本,所以从小就被教导要持重。可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弟弟妹妹时,心里其实也很想跟他们一起叽呱乱叫地嬉闹,可又担心自己真是那样,会将身旁的宫人吓着,只好板着个脸,硬是端出一副稳重的模样来。
这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平跑了过来,“太子阿兄,一起嘛!”
于是原先还硬着端着稳重的李弘,又被拉入了阵营。
也不知道是谁的脚绊了一下谁的脚,兄妹几人忽然就前仆后继地摔成了一团。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贤平躺在地上,喘息着说道:“永昌,你都快赶上拜神用的小神猪了,再重一点,二兄可就抱不动你了。”
李宸愤怒地打了他几下,“你才赶上猪,你个猪!”
才说着,忽然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的谁是个猪啊?”
兄妹几人愣了一下,赶紧爬了起来,拜见正站在宫殿门口的李治和武则天。
李宸将脸上的面具拿下来,跑过去告状,“二兄说我快跟神猪一样重。”
武则天笑瞥了李贤一眼,然后弯腰帮李宸稍微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你二兄竟敢这么说?”
李治却笑着直接将李宸抱了起来,“让阿耶看看咱们永昌是不是真的快赶上小神猪了,啊呀,好像差不多啊,再重一些,别说你二兄了,阿耶都要抱不动你了。”
李宸瞪着大眼睛,神情十分愤怒。
一旁的武则天忍不住笑起来,抬手蹭了蹭她因为玩闹而红扑扑的小脸蛋,“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太平跑过来主动牵着武则天的手,“我们在跳傩舞。”
李治扬眉,“就你们几个?弘儿,你也在跟他们一起?”
李弘抬手抵了抵额头,脸上神色有些赫然,“那个……父亲,其实儿是……”
“其实是太子阿兄说要为清宁宫驱鬼除疫过年,我们才跳的。”太平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不,其实……”李弘大概是懂事以来头一会儿的父亲和母亲面前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急于挽回自己的形象,然而一急,就额头冒汗。
李宸见状,忍不住趴在李治的肩膀笑了起来。
武则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和李治从太极殿回来,便是要带着他们前去太极殿一起参加宫宴的,谁知还没到清宁宫,远远的就听见他们嬉闹的声音。
无忧无虑、发自内心的笑声总是不自觉地感染众人,原本与皇后并肩走着的帝王脚步一顿,然后手探了过去,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武则天微微一怔,看向李治。
那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笑得如同朗月清风,与她说道:“媚娘,但愿你我夫妻能永远这么相互扶持,缔造大唐盛世,而膝下儿女永远能如同今日般,相处和睦,相亲相爱。”
武则天反握住帝王温热的手,“主上登基以来,为家国操心良多,您的所愿一定会实现的。”
宫廷过年,除了岁除时帝王和大臣一起守岁,还有元正那天的大朝会,帝王会在正殿接见文武百官和来自各国的使者。
元正的大朝会之后,大臣们基本上就放假各回各家过年去了,等过了年初七人日之后,才会开始上朝。
李宸在岁除那天玩疯了,元正那天基本上是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度过的。
年初二的时候,城阳公主带着薛绍进宫向兄嫂拜年。
从前怎样李宸不晓得,但是从她来了之后,好似每年的年初二,城阳公主都会在宫中过年。
公主即使嫁人了,在宫外也有自己的公主府,不需要和婆家的人住在一起。媳妇要侍奉公婆的那一套,在公主身上不适用。即使公主愿意去侍奉公婆,公婆大概也消受不起。
胆敢让公主侍奉,嫌命长了么?
城阳公主在天家的时候,就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府自有公主邑思掌管打点,而婆家的事情,她更是不愿意插手管。
因此每次到了年初二,民间习俗出嫁的女儿可以回门的时候,她都回宫里陪李治和武则天一起过年。
一则是因为驸马都尉薛瓘要忙家中的事情,二则过年时民间走亲戚的人也颇多,城阳公主有时候嫌闹腾,觉得还不如直接在宫里来得省心。
第014章 :城阳公主(三)()
城阳公主在宫中陪兄嫂过年,宫中多了个小薛绍,登时就变得热闹起来。
几个皇子中,太子李弘和李贤早就是少年的模样,三皇子李显生性淘气又贪玩,四皇子李旦则是十分有文艺细胞,常常不是习字就是研究乐理之类的,李显一个巴掌拍不响,太平也是活泼调皮,可男孩儿跟女孩儿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城阳公主带着薛绍到了宫里,长相仿佛能入画的小正太,原来竟是个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主。能陪着李显斗鸡走狗,也能陪着李旦文艺一把,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对太平这个表妹似乎有着无穷的耐心,总是能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
几个孩子正在玩,李宸在哪儿?
李宸正躺在母亲身旁呼呼睡觉,半梦半醒地听着母亲和姑姑拉家常。
武则天听着那边几个小孩儿的嬉闹声,侧头笑着与城阳公主说道:“他们似乎玩得很不错。”
城阳公主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是阿嫂教得好,几个侄儿出身贵不可言,性子却都宽厚和善。”
武则天笑了笑,继续与城阳公主拉家常,“听说正月初十英国夫人要举行寿宴。”
城阳公主点头,说道:“驸马也已派人将英国公府的请帖送了过来给我。”
“阿妹要去吧?”
城阳公主点头,“英国公七十大寿时,阿嫂和阿兄都曾亲自至英国公府为英国公祝寿,如今英国夫人寿宴,请帖也给了我不出席便是说不过去。”
武则天点头,“英国公一心为国,去年冬天才传来捷报,打败了高丽。”
半梦半醒的李宸听到英国公几个字,模模糊糊想了一下英国公是谁。
英国公李绩,从她阿翁太宗的时候开始,就是朝廷的重臣,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太宗在世时,便曾说,当年隋炀帝为了防范突厥而筑长城,如今他派李绩镇守并州,四方都因为李绩的威名而不敢来犯,边境安宁百姓安居,岂不远胜长城?
后来父亲想废王皇后,立母亲为后的时候,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批大臣反对,是李绩一句此乃圣人家事,何必问外人,才改变了母亲和父亲的局面。
英国公位极人臣,出将入相,如今还是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甚得父亲和母亲的信任,去年东封泰山,英国公便是封禅大使。
正想着,李宸又听到城阳公主说她会去参加寿宴,忽然异想天开,姑姑去英国公府出席寿宴,可以带她一起啊。她天天呆在宫里头,闷得快能长蘑菇了。
“阿娘。”
武则天回头,看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温爱怜的笑容,“不睡了吗?”
李宸摇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我听阿娘说有人过大寿,姑姑要去玩吗?”
城阳公主笑着说道:“是英国夫人寿辰,永昌见过英国夫人吗?
李宸眨着因为睡醒还泛着水光的大眼睛,问武则天:“阿娘,姑姑去英国公府玩,能带我去吗?”
武则天诧异问道:“永昌怎么想去英国公府玩?”
李宸说:“上回阿娘跟英国夫人说话,说英国公府有许多小姐姐可以陪我玩。”公主也并不是不可以出宫,太平就经常去她们的外祖母家里玩。
城阳公主与武则天说道:“英国夫人寿宴,公侯诸王的女眷大多都会去祝贺,若是阿嫂放心,也可让永昌跟着我去英国公府玩一玩,刚好也见见那些公侯诸王的小郡主们。”
武则天想了想,觉得让李宸出去玩一玩也无甚大碍。
永昌公主身份尊贵,能莅临英国公府,也恰好能表明当今圣人和皇后对英国公的重视。
于是正月初十那天,武则天就命人准备好李宸和城阳公主出宫的仪仗。
虽然按照辈分而言,李宸是晚辈。可在天下人看来,她可是当今圣人和皇后的嫡出公主,备受宠爱,金枝玉叶,虽是以晚辈之礼到英国公府祝寿,但以她贵不可言的身份,明摆着就是皇家这是要抬举英国夫人。
当然,抬举英国夫人不就是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吗?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长安的人们可都还记得呢,当年英国公的姐姐很早就守了寡,住在英国公府,皇后殿下陪同圣人亲临英国公府的时候,甚至还亲自去慰问英国公的姐姐。
如今英国夫人寿宴,皇后殿下不去,却让永昌公主跟随城阳长公主前去英国公府,可见圣人和皇后对英国公的皇恩浩荡。
长公主和公主仪仗到达英国公府的时候,英国公府已经是门庭若市了。
城阳公主和李宸进去的时候,英国公夫人正在和越王妃说话,见到城阳公主和李宸,颇为意外,脸上堆满了笑意起身相迎。
越王妃笑着与英国公夫人道:“夫人,长公主和小永昌可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越王妃乃是越王李贞的妻子,李贞是太宗第八个儿子,母亲燕德妃,被封越王后如今是左卫大将军,掌管京师宿卫。
城阳公主笑着,看向越王妃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冷淡,“阿嫂又来取笑自家妹妹,英国公夫人寿宴,热闹得很。我与小永昌啊,便是想到夫人家中凑热闹的。”
李宸弯着大眼睛,笑眯眯地朝越王妃喊伯母,又向英国公夫人拜寿。
在她身后的侍女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上来,李宸将红色锦盒打开,锦盒中装着的是一对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玉如意,晶莹通透,不含一丝杂质。
李宸人儿小小,却有模有样地与英国夫人说道:“母亲说谨以玉如意一对,恭祝英国公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英国公夫人双手接过礼盒,感激说道:“多谢皇后殿下赏赐。”她将锦盒交给了身边的人,亲昵地牵着李宸的手,笑着说道:“小公主是头一回儿到英国府做客,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跟我说。”
又与城阳公主笑着说道:“长公主只管在花厅与我们说会儿话,小公主交给我家小妍君来照顾,保管少不了一根毛发。”
李研君是英国公次子李思文的长女,比李宸大两岁。
她见到祖母让她带着永昌公主玩,便笑嘻嘻地带着永昌去了后面的花园,大人们在花厅里闲话家常,在后面的花园小家伙们也有茶花会。这小姑娘们平常身份不比寻常人,身边侍奉的人生怕会有所闪失,这也顾忌那也顾忌,如今好不容易跟身份差不多的伙伴儿凑一堆,便玩疯了。
然而,一群小姑娘玩疯了,却有一个姑娘安静地坐在亭子的一角,时不时地往梅林看去。
李宸有些好奇,“那个人是谁?”
李研君看了过去,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我的妹妹姸熙。”
“是什么人?”
“我伯父的女儿。”
李研君所说的伯父,就是英国公的长子李震。说起来也是不得不叹息,英国公的儿女福并不厚,他与英国夫人育有两儿两女,而如今只有一儿一女侍奉膝下。长子李震在早些年任梓州刺史的时候,便病死在当地了。李震娶妻王氏,留下一儿一女,儿子李敬业,是英国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女儿便是李妍熙。
李宸问:“怎么不见你的伯母呢?”
“伯母在厨房里帮忙张罗事情。”
“那你的母亲呢?”
说到自己的母亲,李研君的语气就有些沾沾自喜,“我母亲在花厅里帮忙接待客人呢。”
李宸皱了皱眉,瞥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