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十六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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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看着她,痛楚撕裂了他的心,他挣扎,用身体撕扯着铁链,直到铁链沾着他的血缓缓滴落,也没能挣脱开。
他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救不了她。
缓缓地,他闭上眼睛,脸颊已是一片泪痕……
看到他闭上眼睛,她露出一抹笑,笑得空洞,笑得绝望,然后她也合上双眸,下一刻,一种真实的侵入感撕裂了她的身体,她没有痛叫,也没有哭泣,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破布娃娃般跟着恶魔的律动,一前一后地摇晃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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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卷:第三十一幕 往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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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悠张开眼睛的那一霎那,世界没有了颜色,只有黑白,原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命运在一夕之间剥夺了一切,她现在和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吗?
但,为何她还能感到痛,无论是身体的痛,还是心上的撕裂般的痛,都痛得她生不如死。
她不想再看到这个世界,就连窗外的阳光也是灰色的,无法照亮她的心,毁了,一切都毁了。
她阖上眼睛,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不想再醒过来了……
“为什么她还没有醒?”嘶哑的吼叫声,在昏暗的书房里响起,震得书架上几本书翻落而下。
米修看着被囚禁在铁笼子里的安德鲁,他灰色的眸子干涸得没有光泽,下巴上爬满了胡渣子,银色的发丝散乱像是一捆稻草,额头上是发黑的血渍,他紧紧抓着栏杆,叫嚣,怒骂,但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的他或许死了会更好。
他赤裸着上身,鲜血淋漓的伤痕在上面纵横交错,那是抓伤,他自己的弄得。
为了能让自己清醒过来。
米修扯动了嘴角,按住腹部,他刚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愈合,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痛得龇牙咧嘴。
他嘘出一口气,勉强挪动步子来到铁笼前,“她不是不醒,而是不愿醒过来!”
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是什么?
眼前的他应该明白。
这一句,让安德鲁仿佛失去了灵魂,身体直线下滑,跌坐在地上,“我伤了她,我该死得伤了她!”沾满血水的指尖抠扒着银色的发丝,用力之猛,几乎扯下了一缕。
“你就算后悔,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觉得怎么样?”米修蹲下身,与他平视,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眼睛。
“我没用,我没用!!”他暴躁的在铁笼里捶打着地面,他想告诉他,那个不是他,真正的他绝对不会伤害她,但伤害她的也是这个身体。
他突然憎恨的看着自己光裸的上身,灰眸闪着一种残酷,在身上又狠狠抓住一道血痕。
“安德鲁!”米修惊呼出声,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身体上制造出触目惊心的伤口,血水沾着皮屑在他指尖上滴落不止。
“够了,够了,别再折磨你自己了,你想把自己弄死吗?”
“救她,我知道只有你能救她。”空洞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光亮,那其中埋藏的是撕裂心脏的痛。
他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让她坠入了地狱,更甚至自己也在那一场残酷的侵略中丧失了灵魂。
“你眼下就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让‘他’有机可趁!”米修隔着牢笼说道,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安德鲁的有着双重人格。
犹记得,三天前,他硬撑着身体闯入地牢,希望能阻止悲剧发生,但为时已晚,伤害已经造成,他无法救慕容悠,接着,他就看到了打算举枪自尽的安德鲁。
因为他在搏斗,和身体里的另一人搏斗,伤痕累累,却还是无法赶走他,所以他想到了死,只要他死了,‘他’也活不了。
为了能阻止安德鲁,他只好打晕了他,为恐防‘他’再次出现,他为安德鲁注射了镇静剂,并在他的要求下关进了铁笼子里。
这一关就是三天,他滴水未进,一直都在和身体里的‘他’搏斗,用嘴咬自己,用手指抓自己,甚至用头撞栏杆,他都做了,好不容易才把‘他’赶了回去,绝不可以在此刻半途而废。
“她不会原谅我的!”安德鲁坐在地上嘘叹道,凄楚的笑声在他喉间溢出,他笑着,眼睛却在哭泣,没有眼泪,只有空洞。
“别再想了,那不是你做得!”不忍见他如此,米修安慰道。
安德鲁像是没听到,一个劲得再那发出哀鸣般的笑声,笑声阵阵,没有以往的阴狠,只有无尽的痛楚。
米修看着他,无法再出声安慰,这样的安德鲁,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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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声离开,来到慕容悠昏睡的房间,看着床上不愿醒来的她,嘶哑地说道,“不是只有你在痛苦,还有一个比你更痛苦的,他的苦,比你痛千万倍,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伤害你的男人,他的心在流血,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的哀叹声。
爱情,不是爱和被爱,就能解决的。
*
深夜的森林,暗黑地有些恐怖,鸟兽的鸣叫声仿佛是地狱里的鬼吼,让人发怵。
在月光无法找到的一隅,四个身影正围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他们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一个忽明忽暗的小红点在黑暗中发出些许光亮,或许连猫头鹰都未必能发现他们的踪影。
“地牢在南边,四个守卫!”
“大门六个。”
“走廊巡逻的五个,按照上次的经验看,被发现后,人数会过百。”
一席交流之后,他们沉默了。
“我们几个人?”柔软的女声打破了寂静。
“四个,但——”
说话的三人一同看向身旁一个曼妙的身影,又再次沉默了。
“你们什么意思?”曼妙的身影气呼呼的说道。
三人再次瞥了她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你觉得你能对付几个?”
“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三人就不再理她,径自凑在一起商议起来。
“OK!我们只有三个人,这次的目的是救人,不要做无畏的打斗。”
“明白,地牢的四个守卫,我们只能强行突破,如果被发现……”
“炸了它!!”柔软的女声再次响起,似乎洋溢着某种兴奋。
先前说话的两个声音顿时同声说道,“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柔软的女声瞬间变成一种类似母老虎发威之前的呼气声。
“他在里面,你要把他一起炸飞吗?”
一句话让母老虎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曙光’的威力我可以控制的很好!”她突然辩解道。
“我们是救人,不是去杀人!”意思就是没人看好她,按照她以往的记录根本不能相信。
“欧阳决!!”母老虎再次发威,吼叫出声,爪子,不是,应该是食指和拇指,揪起某人耳朵用力撕扯。
“娜娜,放手!!”欧阳决哀叫道。
一直被忽略在一旁的曼妙身影,走了过来,伸出手抓住娜娜的 ‘凶手’,“拜托,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抬杠的。”
这两个人,认识都十几年了,个性却老是改不了。
“阿洛拉,快帮我看看耳朵有没有被扯下来。”欧阳决眼眶通红地说道,痛啊,女人这招最毒了。
“痛死你活该,谁让你瞧不起女人。”
“不是啦,本来嘛,你说你除了拿手术刀,就是书,你根本不会搏击术,就连枪法也差得可以。”他捂着耳朵,痛得龇牙咧嘴地说道。
“我可以救人啊!”她不想就被这么落下,好歹也要尽些力,哪怕只有微小绵薄之力也行。
他们是一个队伍的,生死共存,荣辱共享。
“玩够了吧!”终于,最后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卡尔&8226;威廉姆看着叽叽喳喳的三个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嬉笑怒骂,吵架斗嘴,一直都是他们行动前的调剂品,因为每个行动都代表了危险,以及丧命,尤其是这次,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
就因为如此,比起以往他们也闹得更凶,轻松一下也无妨,不过正事还是得做。
“别生气,闹着玩嘛!”欧阳决嬉皮笑脸的出来打圆场,然后背起地上的背包,眼中是绝然的光芒。
“就按照原先计划进行,谁也不要争了。”卡尔检查着腰间的手枪,每一把他都精心调校过了。
“我呢?”阿洛拉颦蹙眉心,看来他们还是不肯带她一起去。
卡尔从地上的武器堆中挑出一把银制的K5,丢给她,“八发子弹,射程十米,你留守原地,等我们信号。”
“我可以保护得了我自己的。”这次和以往行动不同,她不想每次都做后援。
“你是我们的补血剂,我们不能让你有事。”万一行动失败,她还可以去找援兵,如果有哪一个受伤了,她都是最好的医生。
“阿洛拉,那里太危险,我们未必能分身保护你。”欧阳决出声道,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先前的嬉笑,他说得是实话,因为他们很可能会有去无回。
“四枚地雷,你留着,其余我都带走,还有微型炸弹,我交过你怎么用的。”娜娜将绿色的旅行袋交给她,脸上是凝重的表情,正事她永远摆在第一位。
更何况是这次。
为了这次营救,他们违反了WFP的条例,甚至盗取了武器库里的装备,因此绝对不许出现任何错误。
“我明白了。”她妥协了,握紧手里的枪,现在的她要做好后援的工作。
她凛然的笑道,“记住,无论多么的重伤,我都能把你们治好。”这是她的誓言,她的专业领域是绝对职业的。
三人比出大拇指,朝着她眨眼,“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四人同时看向漆黑森冷的城堡,他们面对的是一个魔鬼,不,可能连魔鬼都不及他万分之一,但他们视死如归。
黑暗的城堡即使灯火如昼,也感觉不到一丝光明,其背后的一轮圆月,隐约泛出阴冷的气息,三道矫健的身影敏捷地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不约而同的停伫在城堡右翼的碉塔前,由于角度关系,这里未被月光照射,暗得让人有些发怵。
卡尔抬手看了一眼夜光的腕表,紧绷的脸颊似乎在等待什么,他身后的欧阳决和娜娜也采取半蹲的姿势守候在他的两侧。
“还有四十五秒,我们的动作一定快。”卡尔轻声说道。
“你确定狄克被关在这?”决小心注视着斜前方的来回穿梭的黑衣保镖。
“难道你以为安德鲁会把他当成座上客吗?”
“那惨了,我怕到时候认不出狄克的模样。”象是一句玩笑话,但他一说完,三人立时都凝重起来。
娜娜用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上帝保佑他还有一口气在。”
“嘘~”决突然用食指比住嘴唇。
卡尔和娜娜立刻戒备地摸向腰间的手枪,两人的视线看向碉塔前的三个守卫。
“怎么?他还是不肯吃饭。”左边的守卫说道。
另一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见过比他骨头更硬的人,说什么也不吃,不过估计也吃不了。”伤成那样吃得下真有鬼了。
“那是,他可是狂狮将军,没点能耐怎么行。”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BOSS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像鬼的。”手捧餐盘的守卫嗤之以鼻道。
“哇,这么多好东西,扔了怪可惜的。”一人搓了搓手,贪婪的看着餐盘上精致的食物。
“反正没人吃,要不我们分了得了。”
“正好当宵夜。”
“差不多到点了,换班的该来了。”最先说话的守卫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个羊角面包大快朵颐起来,正说着城堡里出现另外三个,正缓步走来。
卡尔见时机已到,从靴子里抽出一枚椭圆形的小东西,拉开上面的引线,‘咻’的一声扔进前面不远处的草堆。
‘砰!’一声轻微的炸响瞬间响起,引得刚要交接的六人顿时警铃大作。
“什么声音,过去看看。”
六人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守卫到达草丛边的时候,三道身影以雷迅般的速度窜入碉塔内。
奔跑在螺旋向下的阶梯上,欧阳决嗤笑道,“没想到,你也喜欢玩这种东西。”那个小东西是小孩子玩得拉炮。
“运用得当,你管他用什么东西。”跑在最后面的娜娜捶了一记他的脑门。
“是,是!!”欧阳决只能自认倒霉的摸了摸被打的头。
“别闹了!”卡尔回首蹙眉看着他们,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大手一横,拦住他们前进的身体。
“怎么了?”娜娜小声问道。
“下面有人!”卡尔答道,凑耳倾听,只见他右耳廓蠕了蠕,“听声音,应该有两个人。”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