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绝4-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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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怕……”
终于脱口的话语,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轻颤,“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娘亲就是在这里……被青龙由后一剑刺穿了背心。温热的鲜血喷了我满身,可娘临死前最后说的话,却还是一句‘冽儿,快逃’……”
回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夜时,情人中掌的瞬间,亦随之跃入了脑中。纵然清楚一切已经过去,可自心头涌生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却仍教他几欲窒息。
原已平息的泪水,再度由眼角滑落面颊。
“所以那天……当你为我挡下一掌,却仍强撑着口气要我快逃时,相隔十三年的一切,瞬间重叠了。我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虽然察觉了足音,虽然察觉了杀气,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看着娘亲被杀,看着你在我身前——”
最后的话语,为相交叠的唇瓣所阻住。
东方煜虽一直盼着情人能主动开口,却也只是希望冽能学着求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硬逼着自己面对、揭开昔日的伤痕……眼见情人如此难受,满心不舍让他终是再难按捺、一个探首将唇覆上了情人的。
四瓣初叠,便是绵长深挚的一吻展开。唇与唇交相密合、舌与舌彼此缠绕。虽是不愿情人多想才以此转移他注意,可随着缠绵渐深,疼惜爱怜之外,丝丝情欲亦逐渐蔓延了开……
待到唇分,二人已然双双倒落榻上,躯体紧密叠合,清楚地感觉到彼此同样燃起的欲念。
“可以吗?”
望着那张在月色下更显迷人的容颜,东方煜眸光微暗轻声问道,“虽然……我可能又会因把持不住而……”
“这么没自信?”
“对象是你,我的自制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因回想起那晚的失控而一阵苦笑,凝视着情人的双眸却已是深深情意流泻。如此话语、如此目光,都让正对着的青年不由为之迷醉,而终是一个抬臂,轻轻勾揽上情人颈项。
“没关系的。”
“冽……”
“只要能让我感觉你、拥有你……其它的,怎么样都好……”
他眸光一柔,略撑起身将唇凑近了情人耳畔:
“所以,抱我——”
一夜缠绵后,待东方煜由沉眠中醒转,已是日上三竿了。初春的和暖阳光自窗外透进屋中,分外予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望着于怀中裸身安睡的青年,思及昨夜种种,满腔爱意涌上心头,他一个俯身正待吻上情人颊侧,一阵足音却于此时自屋外传来。
“糟糕!”
耳听那足音渐近,想起二人刻下所在之处,东方煜心下暗叫不妙,可还没来得及唤醒怀中的情人,来人便已直至房前推门而入:
“冽,你怎么还不起——”
话语未尽,便因瞧见房内的情景而戛然休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饭厅苦等二人未至的白飒予。
他本以为二弟多半又是像上回那样同友人过招过到忘我了,可到了清泠居后,却只见着空荡荡敞开着的客房,以及二弟紧闭着的房门。当下也没多想便推门进到了里头,怎料望见的,却是二弟睡在“至交”怀里、锦被之外露出一截莹润肩头的情景。
空气中隐约残留的情事气息,让最后一丝“一切只是误会”的希望破了灭。
白飒予不是雏儿,不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可,为什么?为什么是和东方煜,而不是和净妹或其它任何一个女子?
他们本该只是至交的,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
“先回避一下好吗,飒哥?”
让他由怔然中回神的,是二弟听不出一丝慌张,淡然一如平时的低幽嗓音。
不知何时,先前仍熟睡着的青年已然醒转,正给一旁的男人扶抱着撑坐起身。静冷幽眸凝向自己,却没有分毫闪躲,而是极其坚定的坦然……如此眼神让白飒予瞧得一惊,微微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只得一声低叹,转身出了房间。
——当然,也没忘了带上房门。
房中再次只剩二人,却已再构不上“宁静安详”四字……想起方才白飒予面上的惊愕,东方煜不禁一阵懊恼。
昨天还想着要谨言慎行、多加留心呢!结果却是一夜缠绵后便完全放松地倒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还给情人的兄长“捉奸在床”……
望着身旁正准备起身梳洗的情人,他心下自责更甚,一个张臂将青年拥入了怀中。
“对不起,若不是我昨晚过了头,也不会让飒予兄……”
“……我本就无意隐瞒飒哥,刻下也只是让他自个儿发现了而已。不碍事的。”
“但……”
“咱们先起身梳洗吧!总不好让飒哥等太久。”
“……嗯。”
东方煜心下虽仍十分担忧,可见情人的平静并非强作,便也多少松了口气,同他一道下榻梳洗更衣。
幸好昨晚事了后还记得清理,否则眼下定又是一番折腾。
一刻钟后,二人终于整装完毕。而由东方煜先一步出房来到了庭院中——
“东方煜!”
便在此际,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掌风乍然袭至,正是在外头越想越气的白飒予含怒出手。凌厉的攻势让东方煜暗叫不妙,却只得在不影响到身后情人的状况下侧身避开。
可避开了一掌,却不代表没有第二掌——比起选择了男人的弟弟,那个拐走弟弟的男人显然更应该承受他的怒气。一想到东方煜竟然对冽出手,白飒予心下更是气愤,掌法使开一招接一招朝男子攻了过去。
且不说东方煜剑不在手,就是手上有剑,此刻也是断无可能反击的——谁让他动了人家的弟弟,还给当场抓个正着?他实力本胜于白飒予,可眼下只能闪躲,对方又是全力出手,自是显得十分狼狈了。若非最近功力大进,身法也快上许多,说不得还得真同白飒予拼上一记。
瞧两人你攻我躲一时竟没个了结,仍在门前的白冽予微微苦笑了下,一个闪身跃入场中阻住了兄长,同时示意情人先行离开。东方煜虽有些犹豫,却也知道自己在这儿只会激怒白飒予,只得暂时出了清泠居。
见情人已经离开,白冽予这才望向兄长,道:“飒哥,若不是煜,我只怕到现在都仍为十三年前的梦魇所苦。”
白飒予本还打算避开弟弟继续出手,可入耳的话语却让他为之一震……挣扎半晌后,他终于泄气地放下了本已抬起的掌,将目光对向了身前的二弟。
与己相望的眸子静稳,而透着无可动摇的坚定。
——他其实清楚的。
尽管显露于外的一直都是那样淡冷沉静的气息,可五年来,冽真的一点一点地改变了……
于江湖上的历练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真正影响了冽的心境、帮助他摆脱娘亲亡故的伤痕的,还是东方煜。
是东方煜让冽不再拒人于外,让冽不再只是强作坚强。每一趟和东方煜的接触,都让冽的心境变得更为平稳而开阔。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对冽和东方煜的来往也一直是乐观其成的。
可事情不该像现在这样。
他们同为男子,不管感情再怎么好,都不该……
“你是认真的么,冽?”
心绪数转间终还是问出了口,却因早已清楚了答案而语带苦涩,“你向来是兄弟里对事情看得最透彻、最长远的,应该知道这段感情并不容易,不是么?”
“是,我知道。”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
“我相信煜。”
白冽予缓声道。脱口的语气坚定,却在提及情人时不可免地柔和了少许。
察觉这点,白飒予心中复杂之情更甚,想再劝弟弟什么,却发觉自己除了一句“你们同为男子”外,什么话也找不着。
如果东方煜不是男子,他会很高兴弟弟能摆脱过往真正寻得幸福——可东方煜偏偏不是。
如果,终究也只是如果。要他看着最为疼爱的弟弟和一个男人……这样的事,他怎么也——
“我想,我还是暂时离开山庄一阵吧……飒哥。”
中断了思绪的,是弟弟静冷如旧的音声。那“离开”二字让白飒予吃了一惊:“去那儿?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不是?我并没有意思要你——”
“我和煜在这儿,飒哥想必很难冷静地厘清想法吧。”
“但——”
“而且……有些事本就须得我亲自确认、调查一番。眼下也只是提早启程而已。”
“……我明白了。”
见冽连公务上的事都提了出来,显然是心意已决,白飒予不由得一声长叹。
他知道自己从没能改变过二弟的决定,可现在又一次体认到这点,心下却仍不免一阵无奈了。
又自深深望了弟弟一眼后,他一个旋身离开了清泠居——却又在走远前,扬声送来了一句:“可你要记着,山庄才是你的家。”
“……这是当然。”
耳听兄长足音渐远,青年轻轻回了句,唇角却已是淡笑勾起——
尾声
“这样离开,真的没关系么?”
“嗯?”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却待不到三天便……”
看着已在前方不远处的码头,回想起昨天的一场混乱,东方煜不由得一声叹息。
昨日他虽暂时避了开,却因忧心情人的状况而一直在清泠居附近晃荡。好不容易等白飒予离去,他方回到里头想问问情况,迎面而来的却是情人的一句“明天启程”。
他不清楚情人和兄长的谈话内容,乍听着这么一句还以为冽是给逐出了家门,吓得他转身便想追回白飒予理论。后来虽给冽拦了下并解释了事情始末,可他却怎么也无法释怀。
就算冽本就无意隐瞒,可若不是自己太过丧失警觉心让白飒予“捉奸在床”,冽也不会才刚回到山庄便又得启程离开……一想到这点,尽管情人并无分毫责怪归咎之意,东方煜心下却仍难免自责。
瞧他如此无精打采,一旁的白冽予眸光一柔,抬手轻轻握上了情人的。
此处本是位于山庄内苑的秘密码头,他平时都是由此进出,自没什么顾忌。
“与其烦恼这些,何不多将心思放在咱们即将展开的旅程上?毕竟,这趟可不再是为了计划什么的四处奔走。”
“但你不是打算趁此机会进一步调查景玄和暗青门的事?”
“咱们眼下并无头绪,自然是走一处算一处了……”
顿了顿,唇角淡笑扬起,“当然,有机会的话,到蜀地一趟欣赏一下蜀中风光也是不错的安排。”
蜀中风光,自是指位在蜀地的碧风楼了。没想到情人会主动提及,东方煜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一个张臂将情人轻拥入怀。
“那么……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二庄主至蜗居一游呢?”
“乐意之至。”
白冽予含笑应道,“只是要如何安排我的身分,可须得你煞费思……”
话语未尽,便因察觉了一道由远而近的足音而止了住。
“是成双……你在此稍等。”
同情人交代了句后,白冽予已自提步上前、迎向了神色复杂的成双。
后者遭擒后,本以为自己不是会被杀,就是会给永远禁在擎云山庄的地牢中,怎料今日却突然给放了出来……他一番探问下才知道是白冽予的做的主,急忙赶在青年启程前来此一会。
只是人见着了,脱口的却终只有一句:“为什么?”
白冽予早料到他必有此问,微微一笑,道:
“去除了敌对关系……咱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听着如此答案,成双不由得瞧了眼一旁正候着青年的“柳方宇”……心下不免升起几分苦涩,却仍是强自压抑了下,重新望回了身前的青年。
“你的身分,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道。脱口的语气坚定,眸中亦透着决然。
瞧着如此,青年目光略缓,一个颔首后自怀中取出本书册,递给了成双。
“这是记载任务细目的册子,我已经用不着它了,就交给你处理吧……”
顿了顿,“另外……幕天让我转告你一句‘对不起’。”
“是么……幕爷他……”
成双早已得知幕天的死讯,可眼下听着这些,回想起这十多年来的种种,本就十分复杂的情绪因而又更消沉了几分。
朝青年投以一个无奈的笑后,他犹豫了下,终还是抬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