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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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吗?跑到你家来,我觉得对你很不好意思。”东对学姐直说抱歉。
“我无所谓,现在该怎么办?”学姐望着坐在一旁的小柔。
“我把她带走好了。”东有些不知所措,却不想让其他人看笑话上前拉小柔往外走,小柔则问着;“你拉我要上哪?”
“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
看着这场面肯定会出乱子,学姐上前推着我:“东,顺便载莉莉去买些消夜回来。”
我瞪大了双眼觑着学姐,用口型问她;“他们吵架,我去干嘛?”
“我怕等会儿东会无法脱身。”
“啥?”我的话被学姐家的铁门阻绝,原来怕小柔的不只东一个,连学姐都怕。
我硬着头皮跟着这对情侣进入电梯,电梯里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最尴尬的莫非是我,什么场合会让电灯泡很尴尬,首先是情侣亲热时,另外就是情侣吵架时。
“你一定要这样吗?”印象中东一向好脾气,不管旁人怎么闹。
怎么吵,他都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大概脾气再好的男人遇上了很卢的女人,所有定力都会变成白费力气。
“我怎样?”小柔尖锐的嗓音划破了静谧的密闭空间,听得我好刺耳。
“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谁说我们分手了?”小柔耍着脾气说。
“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谁跟你说好。”
“小柔……”东捺着性子跟她说。
“东……我不要分手,我不能没有你……”小柔涕泅纵横攀附着东,额头靠在东结实的手臂哭得好伤心,连我看了都不忍,为何情侣都要走到这一步,难道无法挽回了吗?
原本想劝东不要这么狠心,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但看到接下来的景象,我想叫东放弃算了,因为小柔修长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东的手臂,划花了东的颈项与五官,鲜血在电梯停止时泪泪流了下来。
“东……”我不禁叫出声。
东双手制住小柔张牙舞爪的手腕,安抚着歇斯底里咆哮连连的她。我终于明白东为何要和小柔分手了,毕竟没有人能忍受EQ这么差的女友,再美再有气质的女孩都无法弥补这种个性上的缺陷。
“没事了,没事了。”东极力安抚情绪失控的小柔。
东把车钥匙交给我,开了车门让东跟小柔先上去,我来到驾驶座插入钥匙点燃了引擎,脚底的油门轻轻踩下。
自己仿佛是个帮凶,破坏东感情的刽子手,心底涌上一股鸠占鹃巢的罪恶感。
开着车我始终无法专心,全身都在颤抖,握住方向盘的手也直打颤,担心小柔随时会抓狂的情绪,害怕东可能会再次受伤,也担心我的脑袋会因此开花,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前面右转。”东提醒我。
“我不要回家,我不要离开你冻……求求你……”小柔在东的怀里挣扎着,企图扳开车门,阻止我们送她回家。
后座不断传来小柔疯狂叫嚣和东的遏止声,她双脚端着车门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东的车快毁了,我心里这么想,车门被这么用力的踹不凹陷也难。
“不要这样,天底下男人很多不只我一个。”东极力安抚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小柔。
“我爱的就只有你一个,我答应你以后会听话,乖乖的不会乱发脾气,也不会在朋友面前让你难堪没面子,好不好?好不好?”
女人往往在失去爱情后,会毫无自尊、低声下气的挽回快被三振出局的爱情,只要当初包容多一点,温柔多一点,也不会落到这种田地。
通常要在激怒男人后,女人才懂得这浅显易懂的道理,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这么任性,早知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知道就不会分手了。
“我送小柔进去,可能要等一会。”东把泣不成声的她带下车。
等男人是我的专长,我二十岁后的生命有一大半都是浪费在等待男人上头,再多等几个小时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在等待东去解决分手问题的时间内,我点了一根烟,不知东会不会介意别人在他车上抽烟?想到此,我赶紧推开门下车,这一折腾反而把烟灰给弄掉了。
完了!怎么这么下小心?我迅速把香烟捻熄,从置物箱中翻找可以去除烟垢的用品,真皮上的污垢就像胎记般,一但烙印上去很难拭擦得掉。
抽出湿纸巾擦着皮椅上的污渍,惨了,一定会被东骂死,米白色的皮椅有着灰黑色的痕迹。
“你蹲在这里干嘛?”东像个背后灵,突然出现吓了我一大跳。
我急着往驾驶座一坐,直觉就是要湮灭证据,没想到一起身脑袋刚好撞上了门框,我抱着头,怎么这么笨上车都知道要弯腰,上驾驶座更应该低姿态,开了几年的车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痛。”
东对着蹲在门边的我问;“让我看看?”
“压着伤口比较不痛,一放手不知道血会不会喷出来。”我痛得语无伦次,双手揣着头不敢松手,脑袋大概被撞坏了,净想些有的、没有的。
“让我看看,我保证不会痛。”东安抚着我,声音像轻柔飘起的羽毛穿越我的发丝,我听话的松开手,真的,一点都不痛,因为东的手轻轻的覆盖在我肿起的伤口上。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一看到我来马上就撞得头破血流。”东还有心情开我玩笑,不知道开病人玩笑是很不道德的。
“我哪有?”
“先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去医院吧!”我对东说,因为他脸上、衣领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的场面,叫人看了很害怕。
无法想像东刚才是如何脱身的,碰上像小桑那种情绪不稳定的定时炸弹,没处理好可能一辈子就这么毁了,东一定是知道小柔有这种倾向后,才不敢再继续跟她交往下去。
上车前东看了驾驶座的皮椅一眼,我赶紧解释:“对不起,是我刚才抽烟弄的。”
“你惨了。”他严厉的对我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完了,东真的生气了,听说“车”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在男人心里,“车”的地位远比老婆。女友还重要,想当然尔东会生气是正常的。
“我等会帮你弄干净。”我心虚的再觑他一眼。
“刚才你就是蹲在那里湮灭证据,对吧?”
我无话可答,虽然东说的句句实言,但由他口中说出,我觉得很委屈,仿佛被冤枉栽赃了,别开脸倔强的望着车外,不想搭理他。
“说你两句生气了?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
“我说了不是故意的,等会儿帮你处理干净,这样还不行吗?”
我气愤难平的看着他。
我以为东会把我轰下车,但东却放肆的大笑,夸张到整台车都在蛇行。
我狠狠的瞪着东骂道:“很好笑吗?”
半晌东才停下笑声,正经八百的说:“你认真的样子很有趣,我没料到你会这么认真,生这么大的气。”
好像反应过度了,我一向如此,像刺猬遇到危险瞬间竖起全身的刺,对准激怒我的人,准备来个生死决斗,看似简单的自保行动,在东看来显得幼稚且可笑。
我跟东并没有到医院去,脑袋上的伤根本不算什么,而东的伤一周后会连痕迹都不留,但留在心底的梦魔要到何时才能挣脱?
回到学姐家,对于小柔的行为他们早司空见惯了,没问及是否还发生更劲爆的事,仿佛这件事完全没有拿出来讨论的必要。
他们兴高采烈的规划起露营的行程,我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情形无法抽离。
什么样的爱才能如此的强烈,自从眼前男友分手后,我早忘了爱人的感觉,看到小柔为即将宣告死亡的爱情做垂死前的挣扎,虽然想建议她好聚好散,但看她为情所伤的样子,仍不免心疼起她。
学姐送我回家进门后我洗了澡,因为懒得把头发吹干,索性就让它自然风干吧!听说吹风机会伤发质,又听说皮肤是女人的第二生命,而头发是女人的第三生命。
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点燃前突然觉得好笑,我虽极力保护第三生命,却更努力的摧残第一生命,非常不符合逻辑,却很像射手座的个性,标准的“省小花大”型。
打开电脑想写小说,却没半点写作的动力,滑鼠在网页上东点点,西点点,点开“我的最爱”却找不到想点选的网页,好比今天不想上班,请了假却不知该上哪?
正想下线时却发现信箱中多出了一封信,这封信没有主旨,狐疑会是谁的来信,展开信件后才发现东写了一封信给我,和他平常说话一样,很短。
夜深了,
脑袋还痛吗?
希望,不痛。
我身上的伤痕,
随着每一次脉搏的跳动,
而跳动。
祝好眠
东
看着这封信,突然觉得自己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现在进还来得及,一但陷下去会像走在流沙上的动物,将被平静且无情的流沙吞噬。
东的事情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因为我换工作了,来到这间颇具潜力的科技公司,公司不再有猪头经理,有的是能力强、冲劲足的
主管,跟到这种人八成是我上辈子烧了好香。
忙碌的工作使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人状况,这里不比前一家公司,可以让我白天写作,晚上念书,还能运用公司的宽频网路。
以前的一切有如昨日死,既然放弃轻松没前途的工作,就该为新工作重新定位。
我仍然秉持着最后底限,不让职场上的同事知道我写作的事,这样才能为所欲为,写我想写的,做我想做的,免得独漏了有关他们的感情生活,少了写作的题材。
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工作,收拾好桌上的资料,拿出皮包关上抽屉,一抬头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走廊上经过。
今天经理带我到各部门做介绍时,并没见过这号人物,更何况二楼办公室是属于高阶主管办公室及稽核、财会等重要部门。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是谁不重要,我的韩剧男主角比较重要,再不回家连重播都看不到。关上办公室的门,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公司位于工业区的边缘,一个人走向漆黑空旷的停车场,感觉有点阴森森,仿佛背后有人在追逐,追逐晚归的脚步。
有双沉重的脚步声紧跟着我,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头上,迫使我紧握皮包的手指微微使劲,把心底的恐惧转嫁到手上。
从皮包中翻找着汽车遥控器,早该把钥匙先准备好,不至于发生现在这种仓皇失措的举动。
“哗哗!”车子的方向灯闪着黄光,我像迷航的船只见到了久违的灯塔,开启车门的同时,啪一声车门却应声关起,一只大手正压在红色的车门上。
站在我身边的男人不就是刚才从走廊上轻轻飘过的无声鬼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我承认在前一家公司,常利用上班时间写小说,也承认以前常在老板背后偷骂他,更不否认常利用公司的资源做学校的报告,我什么都愿意承认,只要原谅我一次,一次就好,以后我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新公司做牛做马……
“你……干……嘛……”我虽然很生气,却觉得声音在发抖。
“我车坏了,可以搭你的车下山吗?”
他的口气像在命令我,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硬,他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吗?凭什么命令我,我拨开他的脏手,不希望他把指纹留在车门上。
我坐上驾驶座按下中控锁,“瞅”一声,把我跟他隔绝开来,仿佛诉说着人鬼疏途,透过车窗我看见他错愣的表情。
趁他有更激烈的反应前,我把排档杆切换至倒车档,踩下油门以不曾出现过的高超倒车技术驰骋离去。
我把在停车场遇到无声鬼的事告诉学姐,非但没获得她的关切的眼神,反倒听见不绝于耳的狂笑声,如果她不是我尊敬的学姐,早把手中的盐酥鸡塞进她的口中了。
自从学姐买了房子后,死党的聚会地点,从浩硕工作的姜母鸭店,或浩铭的客家料理餐厅,转移阵地到学姐家,趁我去冰箱拿梅子绿茶的同时,浩铭来电说下班后要过来。
“谁要过来?”我问。
“浩铭跟陈翔。”
“陈翔?他都不用回家吗?”每次聚会他一定会出席,如果有颁全勤奖他一定会荣获首奖。
“小燕回娘家了,所以放牛吃草。”
陈翔是我们这群里头唯一的已婚者,话说这个男人竟然该死的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