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有肉的占星馆-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关系,”帅不凡微微一笑,将蛋糕递到她的面前,“来,吃点东西吧,这可是她们的心意。”
“对嘛,对嘛,”白敏趁机起哄,“趁新鲜赶紧吃,再迟一会就不好吃了。”
金菲菲还在犹豫,“可是……这么高热量的东西……”
“今天就破例一次嘛!”白敏说,“一块蛋糕胖不了哪里去的,要不然,我们晚上一起跑步,把蛋糕的热量消耗掉如何?”
帅不凡也发话了,“菲菲,你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
金菲菲别无选择。众人屏息静气,二十五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用叉子将一小片奶油送进了嘴里。
一口。只一口。
一片奶油。仅仅一片。
冰凉的奶油在舌尖温柔地融化,清凉滑爽的触感却久久地留在了口腔中。她下意识地顶住了上颚,而那细腻的奶油却早已在悄无声息间,融化在她的喉头心间,随着草莓的香气,如丝绸般滑顺而下。
太美味了!
她的双手激烈颤抖着,向蛋糕戳下了第二叉。她实在太兴奋,连叉子都抓不稳了,于是帅不凡笑吟吟地,喂了她一口。
“好吃吧?还要不要?”他问。
她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可着劲儿一味点头。她的眼里只有那块蛋糕,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叉子太小了!她猛地甩开帅不凡的手,一双手如猛虎扑食般,一把揪起了一团奶油,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她大口大口嚼着,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委屈。为了减肥,她舍弃了多少美食,饿坏了肚子也饿伤了身体,结果呢?不就是为了讨一个男人的欢心吗?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
美男,还是美食,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问题。——仙剑奇侠传阿奴
她狼吞虎咽的时候忘了把手指从嘴里掏出来,合着奶油,手指头在嘴里嘎崩嘎崩作响,那声音听了直叫人毛骨悚然。二十四个女生都看傻了,帅不凡也看傻了。他总算明白过来,拉住金菲菲的胳膊,喊着:“吃慢点!把手拿出来!”
然而金菲菲置若罔闻。她的喉咙一上一下地激烈吞咽着,她的手指头,从嘴里噼里啪啦地往桌上直掉,掉在狼藉一团的雪白蛋糕上,肉红色的手指分外扎眼。她伸出没有手指的光光手掌,像铲子一样铲起奶油,直直递到嘴里,当她扬起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一个圆球滚到桌上。
那是一个黑得发蓝,像葡萄一样深邃而明亮的玻璃球。帅不凡捡起它,惊讶地发现它和金菲菲眼眶里的凹洞惊人地吻合。
金菲菲从她仅剩的一只眼珠里往外看去,蛋糕已经全进了她的肚子,奶油已经舔得干干净净,然而,在她的面前,有二十五个肉黄色的庞然大物,它们正畏畏缩缩地向后移动着,但是它们不知道,从它们的身上散发出肉体所特有的甘甜而诱人的香味,就算它们用毛发,用布料拼命地遮掩,身为美食家的金菲菲,又怎会闻不出来呢?
“那味道直令人销魂!”她狞笑着,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占星师目无表情地站在自助餐厅的窗外,刚刚餐厅里的灯熄灭了,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尖叫和打斗的声音,然后,活人的声音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现在总算安静下来了,不,也许说是死一般的寂静比较贴切。
“这回倒赶得及时,”坐在占星师肩膀上的,依旧是那个名唤“真夜”的玩偶,此刻,她不安分地翘起了脚尖,一上一下地打秋千,“你可赚大了,整整二十六个!”
占星师温和地纠正她,“二十五个,你忘了,男人不在我的守备范围内。”
“哼哼,你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大色狼!”真夜狠狠揪住了占星师的头发,“我要替月行道,代表女生消灭你!”
“消灭我?”占星师第一次发出了艰涩的苦笑,“那正是我求之而不得的,真夜。”他撩开半黑半白的阴阳妖发,露出一截苍白不见血色的脖颈肌肤,“来吧,杀了我,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真夜怔怔地望着他,突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血顺着她的嘴角汩汩流下,润红了她的双唇。她猫眼石一样的眼睛熠熠生辉。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她松开了牙齿,似有回味般地舔食着嘴唇,“现在,咱们还是先收拾那个‘饕餮’的灵魂吧。”
上海快报10月7日讯:昨日,某大型百货公司发生了一件怪事。该公司曾于数月前丢失了一架完整的人体模型,以及配套的假发和玻璃眼球。昨日,该公司守夜人发现丢失的模型站立在公司一楼水池的正中央,除丢失一颗玻璃眼球和右手四根手指断裂外并无其他损失。
奇怪的是,公司孙经理称根据身上的标签,此模特无疑是公司所丢失的那件,只是,孙经理说,“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人体模特的身材都是按照国际人体标准统一制作的,这一具也是如此,和其他所有的模特一样标准。模特的脸型也是标准的无表情脸。”
“可为什么这个模特,肚子涨得像孕妇一样大,脸上还带着这样心满意足的笑容,简直就像刚吃饱喝足了一样?”
第一卷 七宗罪 嫉妒:死人之眼(一)
我从死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我的脚下是万丈悬崖,头顶则是一成不变的,阴郁而死气沉沉的灰蓝色天空。于是我张开双臂,让风鼓囊囊地涨满我的衣袖。白云飞速地从我的视线中向上掠去,我假装听不到耳边呼啸作响的风声,伸出双手,妄想会有一瞬可以抓住空气。
自由的感觉,太美妙了!
接着,我听到一声沉闷的钝响,像是卡车卸货,装有几十斤大米的麻袋重重摔到地上的声音。我的视野猛地剧震起来,然后,渐渐模糊——什么东西在我的眼前碎裂了,我渐渐地瞎去,视网膜上的白色视野一片一片地剥落,眼球也隐隐地洇上了一片血雾。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无法动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我仿佛听到了有女人的尖叫,感到有些人渐渐地聚拢到我的身边,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接着,我看到了一双女人的脚。
36码,红色羊皮高跟凉鞋。每个脚趾都被保养得晶莹剔透,每一个脚指甲上,都绘着黑色莲花的图样。太熟悉这双脚了,我透过染血的视线望上去,顺着身体的曲线慢慢往上爬,最后,我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脸。
一张太过惊愕,反而像死人一般苍白的脸。
醒来的时候,我浑身大汗淋漓。夜正黑,同寝室的姐妹香梦正酣,只除了她。惨淡的月光照在她那空无一人的床上,纯白色的床单仿佛翻过白肚皮的死鱼一般惨不忍睹。我不由闭上了眼睛。
她死了。
就在前天,我最好的朋友,四年的舍友安雅,从学校图书馆的最顶层跳了下来,死了。
安雅是个乖巧安静的女孩子,从小到大,从没让家里人操过一点心。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考上了名牌大学,又顺顺当当谈起了一场幸福的恋爱。她的男友和我们同班,长得眉清目秀,成绩优秀,运动又棒,对她也分外体贴。经过双方家长的同意,他们已经在今年五一订婚了,据说不久之后就正式完婚。说实在的,幸福这种东西,仿佛天生就注定环绕在她的左右,一点都不曾垂青于我。在她和男友甜蜜的同时,我却遇到一个比一个糟糕的男人,不断地被追,不断地被甩,重复着往往返返的机械运动。老实说我确实有点嫉妒她。
然而,毕业搓饭的那天晚上,当大家哄笑着问她何时结婚时,她的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了下来,险些把酒杯跌破——虽然她立刻掩饰成喝醉的样子,然而我的眼睛,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后来大家忙着敬酒,竟无人知晓她何时失去了踪影。当我上厕所的时候,猛地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压抑的,埋没在身体里的哭声。
“谁呀?”我心里纳闷,毕业了大家不免分道扬镳,伤心难过也是在所难免,但是,不至于一个人躲到厕所里面偷偷地哭吧~我竖起耳朵,再三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然后,我轻轻一推厕所门——
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彼此打量着对方的脸,还没等我叫出声来,她已经摇摇晃晃地直起上身,从我的身边擦过。
“不要!”我用力一把抱住她,她娇小柔弱的躯体顿时软绵绵地倒在我的怀中,浓烈的酒气差点熏得我当场昏过去。我抚摸着她的头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摇头。
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在我的背心上流成一条长长的河。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宿舍,因为她说不想回去。我们在全城最高的酒店里开了房,我陪着她,站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也许,还有月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把她扶上了记程车。她如同小猫般乖巧,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我望着她苦涩的睡脸,心中充满了喟叹。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她张皇地四下望去,“我要下车!天哪,过了过了!”
“你怎么了?我这就送你回宿舍。”我竭力劝说她保持冷静。
“放我下车!司机,快!”她一边用力摆脱我,一边拼命拍打着车门,“快放我下去!”
她一定是疯了,司机不得不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刚才还猫一般萎靡的她,眼下像一阵旋风似的跳出车去,径直跑到对面的街道上。我匆匆跟在她的后面,眼看着她钻进了一间黑乎乎的店铺里。
“占星、塔罗,无一不精。”我看到店门上糊了一张黄兮兮的纸,写着八个歪歪扭扭的字。这是什么地方啊?算命的?清晨的雾气渐渐地浓了,我甚至看不出那店铺究竟有多深。于是我叫了一声:“安雅!”
没有回音。我的声音仿佛被吸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洞,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回答。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凉,打了一个冰冰凉凉的哆嗦。“安雅!”我叫着她的名字,冲了进去。然而,我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她在笑。她不住地点头,被人说中了心事似的用手背遮住嘴,轻轻地笑着。从她那肿成桃子一样的双眼里,绽放出了以前那样,温柔自信的光芒。时不时地,她还抬起头,像是确认似的,飞快地说着什么。
然而,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第一卷 七宗罪 嫉妒:死人之眼(二)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一举一动,都仿佛在和人进行愉快的交流,但是,除了空气之外,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她对着空气发笑,她对着空气点头,甚至,她还对空气说话!
“真的?”她欣慰地说,笑开了一朵花,“这下我放心了!”
恐惧自我的脚底升起,我立刻冲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恨不得离那诡异的地方越远越好。安雅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我把她拖到门口,只不过,她笑嘻嘻地对着我的身后摆了摆手:
“谢谢你,占星师。”
就在她说完的那一刹那,浓雾猛地席卷了我们的全身,把我们抛进了不可预测的未知中。
……那是前天早上的事。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安雅。她似乎恢复了原有的样子,精神也好多了,看到这我的心里很欣慰。虽然回想起早上那奇怪的店铺仍有些发毛,但我想当然地以为,那只不过是她一时出现了幻觉。直到前天晚上,当我从图书馆下自习出来,只听到女生们的尖叫,接着,从围观同学的夹缝中望过去,我看到了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在一大滩猩红的血迹上铺陈开来,扭曲成一个可怕的“S”字。
没错,当时的我,穿的就是一双36码的红色羊皮高跟凉鞋——在梦里,我透过安雅,这名死者的眼睛,却看到了自己,目击她死亡的人——多么可怕!
我苦苦思索着。安雅的确有烦恼,但在我看来,成绩一向优异,已经顺利保研的她,不应该为了学习的事而苦恼。一般学生自杀,不是学业未成就是感情受挫。除了感情,我看不出她在任何一方面有困扰。她和男友的关系,也许并不如我们所想象般那么美好,尽管他两是我们班首屈一指的模范夫妻。会不会,是他抛弃她的缘故呢?
可惜的是,在她身边留下的遗书上,并不曾留下有关这方面的只字片语。她只是简单地写道:
“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对不起。”
然而,在梦里,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最后的视线,曾极力停留在我的身上,像是有满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