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往事-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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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把剪刀放在枕头下面嘛?”
“放了,”包大富道:“昨晚上就睡在这上面的阁楼里,还能听到楼下来来回回有人走动,你说是不是我家兄弟回来看我了?”
“可能是吧……”查文斌怕说出真相这包大富估摸着连包子铺都不想再开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兄弟家的钥匙可在你这儿?我想进去看看。”
“门上都贴着封条呢,说是不给进。”
“我们刚从派出所回来,”胖子道:“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你只管拿钥匙,一会儿回头给我下一碗牛肉面,走了这么久的山路,可把我给饿坏了。”
几十年前的老宅子,包二富在接手的时候给大门换了一道锁,门的上面是磨砂的花玻璃,下面是金属的,这是民国时期最为流行的风格,当时的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看来这个洋传教士果然还是花了不少血本的,推开屋子,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是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还有用石灰标出人的轮廓,这应该都是警察办案的时候设置的现场。
教堂的一楼就是礼堂,所以他们家的客厅显得特别的高也特别的空,屋子里堆放着一些老式家具,一口西洋种的钟摆在正中间,它还在轻微的左右摇晃着,这么多天没人给它上发条分钟走得一卡一顿的,早就错离了正确的时间。
这间厅被隔了两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出来,一左一右对称的房间,左边住的是包二富夫妻,右边则是他岳父岳母。岳父母房门的出口对着就是一道旋转上去的木楼梯,楼梯上好些木板都已经朽烂,踩上去“吱嘎噶”得作响,还一摇一晃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木头给踩断了。
房间里的被褥已经被大富拿去烧掉了,看着那张老式的木床,二老就是躺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外孙挥舞着手中的屠刀。走进房间是一副黑白的遗像,这是包二富去年请人专门到家里来用铅笔画得,画上的两个老人笑得都挺开心,胖子没忘记对他们拜了一拜道:“大伯大妈,我们是来帮你们找出凶手的,还望在天之灵多多保佑我们。”
说罢,查文斌给放在前面的用易拉罐做的香炉里插了一根清香,走出去的那一刻他猛的一回头,香头的位置大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查爷,这种地方可不带一惊一乍的。”
“没怎么,”查文斌只是弯腰轻轻在门口处放了一打纸钱便望着那盘旋的楼梯道:“上楼去看看,就是那间关着那孩子的小阁楼。”
二楼是没有粉刷过的,裸露在外的都是青砖和鹅卵石,当年建这房子的时候材料大多数都是就地取材,有什么就用什么。墙壁上还有好些用红色蜡笔画的小图案,有小鸡小鸭,也有花朵和树木,从那些涂鸦的高度来看,应该是出自小孩子的手。
“有些年头了,”胖子用手擦了擦那些涂鸦道:“外面都结了一层油不好擦,应该不是包家小子所画。”
查文斌突然问胖子道:“你觉得是个男孩画的还是个女孩?”
“女孩吧,”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男孩子像我小时候画的都是刀啊枪啊飞机大炮,谁会画这种花花草草啊,干嘛好端端的问这个?”
“没什么,”查文斌侧过脸去,三个人继续往上走,这样的涂鸦遍布着楼梯旁边的墙壁一直盘旋而上,而在楼梯的尽头出现了三个房门。这都是老式的房门,其中有两扇门把手都不知了去向,用的是一根钉子和绳索固定在一起充当锁头,而正对着楼梯口右边的那间则是一把新锁,从位置上看,它处于整座房子靠后墙。
找了一圈儿大富给的钥匙,胖子都没找到对应的,他俩一合计,索性鼓捣开算了,拿了根铁丝捅了一会儿总算是把门给开了。里面顿时就扑面而来的是骚臭味,查文斌捂着鼻子走了进去,这间屋子也不过就四五个平方,头顶上有几片亮瓦,摸索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开关,查文斌索性点了个蜡烛这才看见地上竖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柱子。那柱子上有着深深的勒痕,地上还有几截断裂的麻绳,屋子的一脚有个木桶,里面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粪便……
这应该就是当时关着小银龙的那间阁楼,他就是被绑在那柱子上,在大人下地的期间里,吃喝拉撒他就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三个人仔细搜索了这个面积狭小的地方,没有任何发现,而另外两件没有上锁的房间里堆放得也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诸如以前拆下来的整排的椅子,他们甚至还发现了几幅领袖的照片,这应该都是当年改建成大会堂后遗留下来的。
找了一圈没什么线索,几个人又陆续下了楼,站在空旷的客厅里,浑身都透着一股不舒服。查文斌的眼神始终都盯着那个楼梯的拐角处,这让他想起了某些似曾相识的场景。
“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起了那一年在香港,我和小忆也是在一栋西洋建筑的老房子里找到了一个地下室,那个地下室的入口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好像西方人都喜欢这样设计。”
第一百一十五章:奇怪的女人()
胖子到那拐角处仔细找了一遍,他确定没有什么地下室的入口,走出这间宅子的时候,查文斌抬头又瞄了一眼,比一般的普通二层小楼要高得多。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就在他们要回头准备去包大富那儿的时候,叶秋突然一个转身大踏步的跑进了屋子,弄得胖子有些莫名其妙,查文斌赶忙喊道:“肯定是他有发现了,赶紧跟上!”
只见叶秋一个箭步越上了楼梯,木板被他踩得“咚咚作响”,没一会儿就是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等到查文斌他们撵上去的时候,那家伙已经准备下楼了。
“看到什么了?”查文斌紧张的问道,“方才我还想说是不是晚上我们再来一趟,你就……”
叶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回头的时候,我也回头了,透过二楼的窗户,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这句话立刻让胖子脖子后面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虽然是白天,可这楼因为朝向问题在下午的时候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所以显得非常昏暗。他这个人你要他去碰个死尸,开个棺材啥的他一点儿也不怕,可唯独最怕的就是那些见首不见尾的脏东西,尤其是在这种气氛和这样的环境里,并且这里数天前还发生了一场灭门的惨案。
查文斌果断的打开了罗盘,指针还是南北走向,丝毫没有晃动的迹象。如果这宅子里此刻有什么东西在游荡,这罗盘是一定会有反应的。他看着叶秋那张脸,他知道,叶秋从不会去做莫名其妙的举动,他肯定是看到了。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
“眼睛?”查文斌在出门的时候一直在嘀咕着,胖子一个劲的叫他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他就准备一个人先回去了。
“没错,是眼睛!”查文斌肯定的说道:“我也觉得自己一直在被监视着,有人在偷窥我们,自从我们靠近那座宅子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起初我还以为是紧张了,可是后来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吃罢晚饭,等到天色已然是大黑,路上隔着老远才有一盏路灯。晚上的马安镇是安静的,也是萧瑟的,行色匆匆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也决然是不多话的,低着头弓着腰,怀里还夹着一个手电。
查文斌玩把着手中的罗盘,指针相当的安静,他问道:“大富哥,咱这镇上哪地方最吓人?”
“那得算墓子了,我家后面那条小道顺着往上走约莫两里地有一块大平凹,那上面原本密密麻麻的排着上百的木十字头,后来破四旧的时候架子基本都让人给掀了,因为那块地都说死的人是麻风病,到现在也不敢有人去那里逗留,都怕传染呢。”
今晚的月亮还是比较给面子的,不用打手电都能瞧见路面,偶尔有行色匆匆的几个人擦肩而过,这几日小镇上还弥漫在凶杀案的恐惧之中,乡下人喜欢看热闹,那场景老少爷们去瞧过的回去路上都是一脸猪肝色,谁心里瞅着不没虐。
那是一块长满杂草的凹地,得翻过一个小山岗子,等于是在镇子的背面,周遭孤零零的竖着一个水塔,包大富说水塔的下方就是原先的墓地。站在那山岗上也瞧不出什么名堂,这种类似于乱葬岗的地方查文斌小时候都睡过,也就径直的走了下去。似乎老外的坟都不喜欢立坟包,他们讲究平整,不过还是明显可以看出这块凹地的与众不同,这块地上没有什么树木,有得也都是杂乱的已经枯萎的茅草。
穿过这些茅草,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露在土面的木料,扒拉开上面的泥土露出的都是黑色的大漆,不用说,这是棺材,当年掩埋的深度并不够,经过这些年的雨水冲刷,有不少已经开始逐渐暴露出来了。
胖子捂着鼻子道:“查爷,这鬼地方怎么弄的这么简陋,过去听说得麻风病死的都得用火烧,以免病毒传染。这玩意埋得这么浅,又是个凹陷,这棺材里泡泡水到时候还不都得流到山下给那些老百姓吃到肚子里去了啊。”
“那你听说最近这几年有谁得过麻风嘛?”
“这倒真没有。”在记忆里,老一辈人只说在五十年代的中国还曾经爆发过一次麻风病,也就是马安镇麻风村落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不过最近这二十年麻风这个病种几乎已经在中国绝迹了。
“都是一些可怜人,”查文斌抓了一把那干枯的茅草在手掌心里搓了一把,这个细节引起了胖子的好奇道:“你扯人家坟头上的草干嘛?不是说坟头草不能碰的嘛?”
查文斌道:“坟头草是不可以碰,碰了就等于是摸了死人的头发,乡下尤其是忌讳这个。可是头发太长了,是不是也得给剪一剪,这里的草太杂乱了,赶明儿找些工人来给好好休整休整,住着人家的屋子种着人家的田,却不管人家的身后事,换做是谁躺在里面心里都会有些不情愿。
你没看到马安镇的人到了晚上几乎都不出门嘛?听闻这个地方闹鬼的事情也不是一出两出了,只不过这回才闹出了个灭门案,他们都是一些被抛弃的人,本来心中就有怨恨,我想那些《圣经》还是起到一些作用的,若不然他们当初也搬不进来。可惜啊,现在是连墓碑都被人给掀掉了,不出几年就得暴尸荒野,到那时候这个镇子怕就是要废了。”
逛了一圈,这个对当地人而言万分恐怖的坟场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如此,正要转身回头的时候,忽然在那水塔的背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有人!”胖子眼尖,当即喊道:“谁啊!”
叶秋已经追了出去,因为他们是上坡,离着水塔得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等到他一口作气冲上去的时候,山坡下方已经是静悄悄的一片……
这大晚上的竟然有人在背后跟踪他们,“你看清楚了是什么人没?”
“没有”叶秋说道:“感觉身材不高,是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个小小的插曲为此次凶杀案带来了一丝诡异,回到山下包子铺,大富已经准备在收摊打烊了。这马安镇上没有什么旅馆可以住宿,地处偏僻,大晚上的要下山路还不好走,所以查文斌是打算过去跟他借钥匙的。
“今晚上打算住在你家里,给打个地铺就行。”
“那怎么成,”包大富连忙招呼他老婆,两人关了门打了灯迎着三位客人就往家里赶。九点多的光景,乡下地方可不如城里有那么丰富的夜生活,那时候电视机都还是稀罕物件,人们都早早的上了炕头焐老婆孩子去了。
正在给他们铺被褥,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包大富皱着眉头道:“咋大晚上了还有人来,丽华你去看看是谁。”方丽华就是包大富的老婆,一个勤劳踏实的农村妇女,她一边往外赶就一边喊道:“谁啊?”
“我啊,他三哥。”
来的男人是村上的,排行老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已经谢了顶。他进屋之后就给查文斌递了一根烟说道:“你就是大富请来的先生吧,听他们说五里铺有个叫查文斌的道士很是了得,今天一见想不到这么年轻啊。”
“是来找我的?”查文斌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也好,”来人摸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貌似这里的人都讲究这规矩,他先对包大富说道:“借你家先生用一下不要见怪,我也是被闹得快要受不了了,我家有个小孙子,跟他家二富的银龙是一般大。年前的时候,这小孙子曾经摸到二富家去玩过,也不知道这小兔崽子是怎么溜进去的,有一回去上头打猪草的时候瞅见他正在二富家院子里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道:“大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