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往事-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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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旋转着手中的骨笛道:“你且想好了,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弟子心中惭愧,若有大道,天下都可容得,又怎会乱得了自己的那颗心!”说罢,他转身便走,一脚踏上那蝙蝠桥的时候,身子一摇晃顿时一个趔趄让他蹲了下去。
叶欢笑道:“回来吧,你们那一套终究只是走了个形式,没有强健的体魄,就算是等你悟出道来也是风烛残年摇摇欲坠了,还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又仿佛再次刺入了那他敏感的内心,与其它人比,查文斌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满口的经文和花拳绣腿般的剑法,他似乎一无是处。做一个道士,尤其是立志要做一个好道士的他,怎能就这般轻易得被吓倒?
查文斌,站起来!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自己:前方就是你的兄弟,站起来!
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查文斌缓缓的闭上眼,口中缓缓念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中指翘起猛地按向自己的印堂,他内心那颗不安的心总算是有些定了下来。
叶欢在一旁看着点头道:“有意思,这傻小子竟然用净身神咒来安慰自己,我等下倒要看看你这道家法门还能管用多久!”
一听他这么说,胖子立刻朝着查文斌喊道:“查爷,你快回来!这老东西没安好心!”
可是走在桥上的查文斌却浑然不知近在迟尺的胖子的呼喊,他的耳边一阵寂静,只有“呼呼”得风声从下面用力的往上涌着。
“小胖子,你说话他是听不到的,这里的风太快了,以至于我们说的话都会被吹走,唯一能过这道桥的就是这蝙蝠,也只有它们强悍的身体凝结在一起才能抵御这强大的风。所以,若是他走偏了一点,没了脚下那蝙蝠的阻挡,瞬间便会被强风吹落下去。”他也对张若虚道:“走这条路要的是人能够静的下来,沉得住气,一有杂念则粉身碎骨,所以,你们不行。”
“你行,你厉害。”胖子虽然还有忌惮他,可是他那脑子多聪明,自己要死早死了,这个人肯定不舍得为难自己,打不过他,过过嘴瘾总是可以的。
叶欢饶有兴致的走到风起云的跟前道:“这位小姐以前倒是没见过,如此场面还能看到你呼吸匀称,心跳平稳,真是难得啊难得,这两天年轻一辈怎得涌出这么些人才了。”
“小姐!”胖子哈哈大笑道:“我说你是瞎子吧还真是瞎子,”“喂,小白脸,你这回知道我这样叫你是有原因的吧,哈哈……”
风起云没有作答也没有理睬胖子,恍惚间胖子越笑越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说真的,若是这风起云真是个娘们的话,那也得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啊。他的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风起云穿女装的模样了……
期间,查文斌感受到了两边的风有多大,这蝙蝠桥上走着只是一抖一抖的摇晃着还不明显,可是当他看见那蝙蝠的翅膀鼓得就和吹胀得气球一般时,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分心。黑暗,压抑,危险,一只蝙蝠张开来虽说有一米多宽,放在平地上这骑车过去都没问题。可这地方全然不是你想的,左右两边不停的摇晃,上下还不停的抖动,老实说,每走上一步都是艰难的,十分考验人的平衡和胆色。且不说两边的悬崖,就是脚上那些蝙蝠龇开的牙齿就能让你胆战心惊,万一它们中的一只松动了,或者是这群家伙不想玩了一哄而散,他查文斌可有长翅膀能飞啊!
他告诉自己必要要找一个让自己忘了危险的办法,怎么办呢?还是念经!念就念最经典的,查文斌大声的喊道:“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背着背着,他的眼中就只有脚下的路了,那身子跟着摇晃的蝙蝠上下一起悦动着竟然渐渐地浑然成了一体,越是到那桥的中间就越是抖得厉害,胖子他们只能模糊的看着一个人影在晃动着。
就这样,一直反复着背着《道德经》,查文斌竟然就是这般安安稳稳的走了过去,此时叶欢也微微点头道:“真是块好料,你们在这等着吧,”说罢他起身要走,胖子一把拉住道:“不行,你得让我先走,万一过去了你要使坏,查爷可没你心眼那么多。”
叶欢不屑道:“你?你以为这是你家门口马路啊,想走就走,就你那体重这些蝙蝠它也承不住。”
“那我呢?”风起云往前一步道:“能否让我先过去?”
“好!”叶欢一拍手道:“我还真没见过女子有如此胆色,我叶某人担保一定让这桥不塌,你若能去得了便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
胖子很奇怪叶欢为什么一定要说风起云是个女得……不过他转眼一想,那家伙整天戴着个墨镜估计跟瞎子也差不多,风起云的声线属于比较细柔的那一类,他想象成女人或许也就不奇怪了。
“多谢!”说罢风起云一晃自己那身长衫的衣摆,一身白衣的他跃然轻轻跳上了那蝙蝠桥,一起一落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闲庭若步,叶欢还没来得及喊上一声好,却见一道白影已经如风一般的电掣而去。每次那脚尖点地随即弹开,每一步走得都是那般的轻盈飘逸,他眯着眼睛突然脸色一变对着张若虚道:“此人究竟是谁?”
张若虚惊得只得看着丁胜武道:“丁兄,那个风老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丁胜武哪里会知晓风起云的底细,见叶欢的眉头紧锁,他生怕自己遭殃,只好回道:“小人也不知道,只晓得他与查兄弟是一并来的,名叫风起云,身手了得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与多种遭遇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风起云?”叶欢疑惑了一下,他满脑子的搜索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有这样一号人,看他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形步伐却犹如绝顶高手,怕便是找遍天下也难觅得这般的年轻才俊。他把目光立刻盯着胖子道:“告诉我,他是什么来历!”
胖子哪里肯说,只是随口答道:“一小酒店里遇到的狗肉朋友罢了。”
突然叶欢拿出一道黑色的小纸,那纸的形状活似一条小虫,手指轻轻一抖那纸便烧了起来,他用手指夹着在胖子跟前绕了两下,胖子顿时觉得眼睛很疲倦,幽幽的一个声音问道:“风起云是谁……快告诉我……”
胖子在那悬崖边犹如喝醉了一半,开始东倒西歪起来,九儿一看他好像马上就要掉下去,赶忙上前一把拉住道:“你这人怎得可以这样!”
丁胜武那时真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只能在那边小声喊道:“九儿,回来!”
胖子摇头晃脑的支支吾吾,半饷得他终于说出了三个字:“小白脸!”
叶欢手指轻轻打了个响指,胖子顿时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看着九儿死死拉着自己,他不解道:“你干嘛!”
“救你!”说着她白了一眼叶欢气呼呼的拉着胖子就走到一旁。这叶欢使得是读心术,他没想到竟然连胖子也不知道那人的来历,于是他身子一动犹如鬼魅一般纵上了蝙蝠桥。那桥是黑的,夜是黑的,他的衣服也是黑的,除了那几个偶尔还泛着银光的“寿”字,他已经和黑色融为了一体……
第一百四十五章:哥哥()
查文斌到那一头豁然只觉得眼前一片明亮,一棵巨大的青铜树上挂满了油灯,照的整个山头灯火通明。那树有多高,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的枝条盘根错节,每根枝条上都有九盏灯火摇曳着烛光,他仿佛看见了古人在这树下吟唱和膜拜。
忽然间,背后一个声音响起:“文斌!”
一回头,那人却是风起云,等他再转身,周遭又是一片黑暗,不多久叶欢也随即而至,只见他扬起手中的骨笛一吹那些蝙蝠纷纷四下离去。他轻轻敲打着手中的笛子道:“用这样的办法过桥,也只有他能想得到了。”
“他?他是谁?”
“跟你没关系。”叶欢冷冷的说道:“有什么发现嘛?”
“没有。”查文斌指着四周道:“一片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叶秋指着头顶道:“那不是嘛!”他来回走着,口中不自觉的说道:“真大,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的神迹,若是这北虞不被战火毁去,中原文明也不会被改写的这么彻底,这里便是最终的地点了,传说中的开天神树,这树下埋得你们可知道是何人?”
查文斌说道:“莫不是北虞的哪位王?”
叶欢哈哈笑道:“王?区区一个王哪里值得我费心,这里传说就是埋葬着战神蚩尤身体的地方!”
风起云道:“相传蚩尤战败后,黄帝命令给蚩尤带上枷锁,然后处死他。因为害怕蚩尤死后作怪,将他的头和身子分别葬在相距遥远的两个地方。蚩尤戴过的枷锁就被扔在不周山上,用来镇压他那无比凶戾得魂魄。他是九黎之首,精通天下巫术,而古籍中记载,蚩尤因为没有头颅的身体不能发生声响,于是便只能从断裂得喉咙处往外喷射着阴风。
这阴风只要吹到人便能叫你骨肉分离,所以,我猜,这蚩尤当年应该就埋在这峡谷之下,这位师傅莫不是想去证实一下神话的存在?”
叶欢笑道:“那又有何不可?”说罢他又对查文斌道:“小子啊,你可知道这对面是哪里?这对面就是当年姜子牙修炼行大道四十载之地,被你们道教人称昆仑玉虚的天下第一道场!”
“与我何干?”查文斌蹲下身去仔细检查着地面的脚印,这应该是不久之前叶秋留下的才是,他起身道:“那我们就此别过,你找你得金银财宝,我找我的兄弟情义。”
“也好。”说罢,叶欢竟然诡异一笑,面对着那万丈悬崖纵身一跃,当空盘旋着的几只蝙蝠瞬间凌空飞下,硕大的翅膀就好似魔鬼一般张开直追而下……
这般的诡异法术看得风起云也是一阵惊愕,他看向查文斌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会使如此玄妙诡异的法门,那些蝙蝠不是被氐人所召唤的嘛?”
查文斌默默的往前走了几步道:“按辈分我得管他叫一声师叔,他曾经是我天正门下千年不出的旷世奇才,天资聪慧,极有悟性。可惜后来误入歧途,修炼了一些邪门歪道之术。”他顿了顿又说道:“叶秋据说也得管他叫一声爹。”
“放屁!”风起云突然激动起来道:“不可能!叶秋怎么会是那种人的后代,查兄你竟然敢会相信那人的胡编乱造!”
查文斌道:“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修鬼道的是没有生育能力的,叶秋被找到的时候记忆全无,一片空白,是他给了叶秋现在的名字。看他的身份,应该是在五大家族之上了。这个人亦正亦邪,说起来与我还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灰色道:“总有一天我要清理门户!”
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声音道:“好小子,我等着那一天!”
他竟然听见了!这叶欢明明已经跳了下去,这人当真做到了无处不在的境地嘛?
查文斌看着风起云耸耸肩道:“自我出生起大概就是被他们看着的,无论是我走到哪一步都躲不开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答案,也许我的师傅是知道的。我小的时候他便带着走到处游走,哪里偏僻就带着我去哪里,曾经一度我被他仍在荒山野岭里长达半个月,只能依靠野果充饥。我以为他不要我了,可是后来他又来找我了,其实他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有很多事都瞒着我,我们天正道的典籍除了我偷看了一些,更多的也被他藏了去。后来文革又毁掉了一批。一直都是这样,他知我也知,就是谁都不说破,天底下这样的师傅真不知道谁还能找出第二个。”
风起云道:“隐忍和仇恨也是一种考验吧,你们道士讲究静心,能做到你这般的心静如水,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隐忍,是为了厚积薄发。其实叶欢也知道,或许他也在等,等着我能够真正去面对他的时候,走吧,我们也该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
六千年前的古城,饶是用水泥浇筑的也怕是早已找不到踪迹了,也好在这里是冰天雪地,起伏的的皑皑白雪依稀还能分辨出顾老的石头遗迹。中央是一个过道,门有一人多高,都是一些拳头大小的石头互相叠叠。这些建筑顺着山势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奈何多数已经被毁去,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的鞋印还清晰可辨,若不是叶秋还能有谁?顺着那脚印,两人越走越深,终于在拐了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