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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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不是么?”
曾老太太没想到李夫人平时喜眉喜眼的一个人,说出话来也这么厉害,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品南这时在一旁咳嗽了几声,叹气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埋怨也没用了,还是快想个办法赶紧把这事平息下来吧,再耽搁一会,只怕里头的姑娘丫头们也起了疑,胡乱传些闲话出去就不好了。”
曾雪槐铁青着脸,咬牙道:“怎么平息?贞娘做出这等下溅事来,把曾家的颜面都丢尽了,还打算活着么?给她一碗毒药灌下去,就都平息了”
一句话把葛氏唬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李夫人在旁了,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曾雪槐面前,扯着他的袍袖大哭道:“老爷若一定要她的命,不如先把我药死了,我们娘俩到了阴间,也好互相有个依靠”
曾雪槐又是气又是急,掰开她的手,低喝道:“别嚎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女儿做的丑事啊?”
葛氏连忙住了声,怯怯地收回了手,只是惊恐地瞪着曾雪槐,一边不住地干噎着。
品南淡笑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道:“还是先进去看看妹妹吧,事情总得解决,总站在这里也没用。”
葛氏心里早没了主意,又惦记着贞娘,听了这话便忙忙地点头,连声道:“南哥儿说的是,老爷别尽顾着说气话了,快想个正经主意才是……”
说话间,阎妈妈从房中走了出来,垂着眼皮向众人福了一福,眼观鼻,鼻观口地低声道:“屋子里……已经收拾过了……”
曾雪槐扫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当先踢门走了进去。葛氏几个连忙跟在他身上鱼贯进了房。
贞娘身上的衣裳已经穿好了,唯有一头如瀑的黑发还披散着。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榻沿上,拿了一把小梳子不慌不忙地梳着头,见到众人进来,并未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唇边反而还露出一丝笑。
她身后蝉翼纱的帐子撩起了一半,挂在帐钩上,李延身上单披了一件外衫,斜倚在床头,头向一边歪着,面色潮红,仍然惺忪未醒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夹杂着脂粉香,混合成一种旖旎的味道。
曾雪槐一瞅见面前这风光无限的场面,便觉得血冲头顶,连眼珠子都几乎暴突了出来,抬头望见书案上置着一方端砚,二话不说,上去抓在手里就要朝贞娘砸过去。
那砚台半尺见方,棱角既尖,料又沉,砸在头上简直不可想象。屋里几个女人同声惊叫起来,曾老太太和葛氏一边一个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浑身哆嗦着,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品南上前夺下他手中的砚台,沉声道:“父亲也冷静些,旁边就是念北的叠翠轩,他那边还有小丫头和乳母在呢,听见这边吵闹只怕会跑过来。若是背后胡乱议论起来,不但贞娘,就连其他姐妹的闺誉也会跟着受损。我劝父亲息事宁人,和李夫人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是正经。”
葛氏不停地点头,连声道:“是是,南哥儿说的对,老爷也要顾及咱们家的声誉……”
李夫人早怒冲冲地走上前,正眼也不瞧贞娘,只扳住李延的双肩不停地摇晃,口中骂道:
“不争气的小奴才,送一趟粽子就惹出这么桩晦气的事来再过半月就要跟曾六姑娘定亲了,这……这要怎么说?”
曾雪槐之前只是因为连连出了清娘和贞娘两桩事,觉得羞愧难言,心头暴怒,还未来得及想别的;此时忽听李夫人提起了阿离,便如头顶忽然响起了一个炸雷,越发觉得太阳穴上的青筋崩崩直跳,胸口闷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阿离……”他痛苦地自语了一声,吃力地在椅上坐下,喃喃自语道:“这要怎么跟阿离那孩子交待,怎么交待……”
李夫人也是急怒攻心,顺手就从桌上抄起一碗凉茶,兜头泼在了李延脸上,口中骂道:“小奴才快给我醒过来自己屙的屎自己擦去,你以为在这里挺尸就能过得去么?”
李延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皮,却似乎仍然没从梦境中醒过来,只怔怔地望了一屋子人发呆,似乎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李夫人看得心头火起,扬起手来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紧跟着这边脸上又来了一下,李延的两腮登时红肿了起来。
他如同一只冬眠的熊猛然被惊醒了一般,惊愕而茫然地看着众人,含混不清地说道:“我……怎么了?”
贞娘看见李延挨打,心疼得差点没掉了泪,连忙一侧身挡在李延面前,咬着嘴唇向李夫人道:“我和三哥已经这样了,夫人就别再难为他了。您就是把他打死……也没用了……”
复又郑重其事地扑通一声跪在曾雪槐面前,含着眼泪仰头道:“父亲,女儿是真的喜欢三哥如今女儿已经……已经是三哥的人了,您就……就成全了女儿吧”说着,便向曾雪槐重重地叩下头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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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序曲
曾雪槐突然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仰靠在椅背上,两臂无力地垂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悲凉地望向窗外,咬着牙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是还知道一点点廉耻的话,就应该一头碰死在这里……”
贞娘低着头跪在那里,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了一排深深地齿痕,猛然间一甩头,直视着曾雪槐,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去死?就因为我喜欢一个男人就得去死?阿离根本连三哥的面都没见过两次,更谈不上喜欢了,凭什么她落了一回水,被三哥抱了一次,就能嫁到李家去呢?既然这样……那我现在……我现在跟三哥已经有了……有了夫妻之实的又怎么说?岂不是比她更有资格嫁给三哥了?”
尽管她在说到“夫妻之实”这四个字时,脸上红涨得几乎吹弹欲破,她的眼神却没有半分退缩,始终无所畏惧地凝视着曾雪槐。
李夫人半晌没说出话来,此时气极反笑,连连点头道:“从前我居然小看了五姑娘,当真是有眼无珠五姑娘好魄力,小****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忽然想到前人有一首对联,送给五姑娘再合适不过了——”
她顿了顿,朗声念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如果破釜沉舟得连脸面都不顾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呢?不过五姑娘使出这些手段来对付我家延儿,我还真不知道是该受宠若惊呢?还是该泪流满面?”
葛氏听了这话不依,直瞪着李夫人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儿子干的好事,怎么倒把脏水泼到我闺女身上?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你还想赖帐不成?”
李夫人也冷笑一声:“如今这样的情形,你们还能容得我赖帐么?不过我们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缓了口气,将脸转向贞娘,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事情既然出了,我们自然不能装没事人一样,你家里的大人也不能放过我们。只不过我要请五姑娘当着曾大人,曾夫人,还有你家老夫人的面,明明白白说一句,今天的事是不是姑娘早有预谋的?存心给我家延儿下的套对不对?你放心,就算你是存心的,事情已然如此了,我们也不会做那不认帐的无赖事,该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贞娘原本心中惴惴,生怕此事不成,一听李夫人的意思竟是打算认下她了,当下简直是喜之望外;又一听她的附加条件是让自己当着父母亲和祖母的面招认出来……饶是她素来大大咧咧,终究也觉得难以启齿,因此脸上涨得通红,竟说不出一个字来。后又琢磨着事情到了现在,李家已没有转圜余地,自己嫁给李延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就招认了又如何?况且一回头看见李延两颊上清晰的红红的手指头印,心里又疼又愧,于是一咬牙,沉声道:
“侄女也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我能豁出去脸面不要,只求能和三哥一生一世在一起,这片心意天地可鉴夫人放心,侄女若能成为您的儿媳,定会视您如亲生母亲一般侍奉的……阿离对三哥原本无情,夫人想想,她若嫁进府上,怎么可能象我一样对三哥好,对您孝敬?夫人请细想想……”
李夫人惊奇地听着她这一篇侃侃而谈,嘴巴张了几张,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她向葛氏骇笑道:“我该怎么说?我现在应该说什么才好?我该夸令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吗?”
葛氏此时已是嘴唇煞白,面如死灰,颤巍巍伸出手想去揪打贞娘,怎奈浑身瘫软没一点力气,高高扬起的手最终却是“啪”的一声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掩面哭道:“让我死了算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
李夫人也不理她,继续直直地盯着贞娘,道:“那我家延儿醉酒醉成这样也是你灌的喽?”
贞娘原本心性就不甚清明,又不擅言辞,此时被李夫人问得就有些乱了方寸,只讷讷道:“我到了重华阁后,见那桌上原本就置着酒菜,三哥在那里自斟自饮,我不过就劝了一杯酒,谁知三哥就醉得不行了。然后……”
“然后你就霸王硬上弓了?”李夫人唇边含着一丝轻蔑的冷笑,斜睨着清娘。
“我……我……”清娘对着李夫人的咄咄逼问,全无招架之力,欲待说“没有”,又怕此事有变,岂不前功尽弃?若要说“是”,又怎能说得出口?当下张口结舌,不禁满头满脸都红涨起来。
李夫人犹自在那里冷笑道:“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听过不少,大家千金主动去做熟饭的却真是亘古未闻”,转头便冲着葛氏道:“曾夫人,您说说我们怎么那么倒霉?这样的“大家闺秀”让我们八抬大轿穿红着绿的娶了家去,只怕是个人都意难平吧?”
“那依你的意思便要怎地?”葛氏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上,两手拄着太阳穴,咬牙道。
李夫人四平八稳地在葛氏对面坐了,仰天打了个哈哈,好整以暇道:“还未出阁,就行出这等龌龊事来……这样的行径,这……这……让五姑娘给我儿作个妾侍不算委屈吧?”
“你……你……”葛氏羞愤地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嘶吼道:“让从一品大员的嫡女给你那身无功名的儿子作妾?我没听错吧?常秀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已经做出这等事来了,不到我家来,难道还有别家肯娶五姑娘不成?”李夫人又是一声冷笑。
曾雪槐仰靠在椅子上,面色青白,双目紧闭,紧咬着牙关只是一言不发。
曾老太太忽然将手中拐仗猛然向青石砖地上一顿,苍老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李夫人,你糟蹋人已经糟蹋得够了吧?五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或是让她出家为尼,或是一碗毒药药死她,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做你们家的妾?笑话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
继而便转过头来将下巴向着葛氏一点,冷声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教出一个好闺女来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莲,眼睁睁听着人家作践……不过一个丫头罢了,难道还要为了她一个人,就让她爹,她哥哥,她弟弟以后都没脸见人才罢休吗?你去,找匹白绫子给她,让她自己了断了去吧放心,等她走了以后,她那碑上我还是会好好刻两句话给她的……”
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咳嗽,也不停留,自拄着拐仗扶了宝珠走了。
葛氏母女两个听了这番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都吓呆了。
贞娘跌跌撞撞扑跪到曾雪槐跟前,拼命摇着头痛哭道:“不要,我不想死,我不能死啊爹您不能那么狠心……”又转头抱住葛氏的大腿,大哭道:“娘你快救救我,你快求一求我爹……”
曾雪槐咬着牙几次将贞娘的手掰开,又几次被她重新抓住衣襟,眼角终于沁出两滴泪,咬着牙吃力地叫了声:“李夫人……”
李夫人原是想羞辱一下贞娘,借机杀一杀葛氏的锐气,出一口胸中的恶气,没成想曾老太太会说出那一番狠绝的话来,一时倒有些没了主意;又见葛氏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神色委顿,只是一味地抱着贞娘哭,尤其见曾雪槐这一个一品大员已经被羞臊折辱得不堪了,虽然心中痛快,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毕竟曾家的权势比起自己家来说,还是高出很多的,若搞得太过,自己也不好收场。
还是品南说的对,事情已经出了,总得解决,逞些口舌之快终究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因清咳了两声,从眼中强逼出两滴泪,长长地叹了口气,上前扶住葛氏,缓声道:
“我刚才也是急得狠了,才说出那么不敬的话来,曾夫人千万别放在心里,妾身给您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