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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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屡次三番想尽办法到端王府中与她相会,端王自是乐得成全。我娘每每虚与委蛇,强颜欢笑,可她心中的苦闷抑郁只怕比父亲更有过之,直到她偶然机会在端王府中又遇到了父亲……”
阿离神色怆然地望着手里的信,顿住了。
曾雪槐凄冷的眼神中微微露出一点温柔的光。与四姨娘在端王府中初见的情景,在脑海中是那样鲜明,在梦中无数次地重温过,如刀刻斧凿般经久不灭。
雨天,竹桥上的女子白衣胜雪,擎一柄油纸伞翩然而过,他退避三舍不敢抬头。那女子经过他的身旁后却又回头惊鸿一瞥,他的心便从此不再属于自己。吸引他的不是女子那动人的容颜,而是她眼中无尽的凄婉哀伤。
女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重重雨幕中,他却如同中了蛊一般伫立在原地回不过神来。泥泞的雨地里遗落了一根鎏金珠钗,他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上面是双凤吐珠卷草的纹样,分明是宫中之物……
那女子大概是被俘的宫眷吧,怪不得有那样无助而哀伤的神情,和他一样被禁锢在这里,两个人的境遇何其相似他的心猛然刺痛了起来,对那女子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愫。
从此以后,每逢端王府中摆宴,他总会逢请必到。以前最厌恶的这种新朝权贵们的宴会,忽然变成了他无限向往的地方。而每次去赴宴,他总会想方设法地溜出去,希冀着能与那女子再见一面。而那女子似乎也有同样的心思,好象是知道他要来而专意等他一般,每每远远地站在竹桥上,小径旁,遥遥地向他望过来。虽然从未说过话,但他分明感觉到两个同样孤寂而抑郁的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再然后,在一次端王的生辰宴上,老皇也下驾光临端王府,看着形单影只的曾雪槐,老皇便随口笑命端王为他安排一位“佳人”近身伺候。他怎么也没想到,几日后,端王竟用一乘小轿将那女子送入了他的临时府邸中……
从此,在京中的日子不再苦闷孤寂,他与四姨娘花前月下,情义相投,那些日子成为了他一生中最留恋的美好时光。
他终于抬起头,缓缓伸出手去拿那封信,阿离的手略微阻挡了一下,便无力地松开了。
“虽然我娘最初接近父亲也是为了复国大业,可是……她后来……是真的爱上了父亲,真的……否则她不会临终前怀着愧疚和忏悔的心向您坦白这一切的……”
阿离急切而惶恐地轻声道。
原来,连最初的相见,和遗落在雨地里的那只珠钗都是刻意安排的……
曾雪槐闭了闭眼睛,眼角沁出了两颗泪,信纸也悄无声息地滑落到脚边。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我娘偶然得知父亲是前朝功臣之后,在京都保卫战中对大陈军进行过殊死抵抗,心中甚喜,曾想着力劝父亲给老太爷写信,调集旧部在江南起事,因此便想方设法接近父亲,她认为这才是复国的正途。她从此再不肯与太子有瓜葛,找各种理由推脱,但是长公主不认为我娘会成功,因此长公主决定计划不改,只是由她来代替我娘。
这时候太子已对我娘心心念念,我娘却对他突然冷淡了下来,他心中正怅然若失,谁知有一天长公主却穿戴上了我娘的衣裙首饰,出现在了太子面前。长公主原本就与我娘长的有两分相似,年轻时也是风华绝代的女子,又是刻意示好,太子迷乱之下并未把持得住。
后来,长公主怀上了我大哥,她自知太子对她并非真心,这个孩子由她生下来,未必会得到太子的喜爱,因此便对太子说,我娘怀了他的孩子……
此时太子已经知道了我娘的真实身份,一方面心中欢喜,同时却又很惊慌。皇子与已经为奴的前朝宫眷狎戏是一回事,但令她们生下孩子,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他还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他不想有闪失。可他又舍不得杀了我娘……
后面的事父亲就知道了。端王在他的授意下,将我娘送给了父亲,此时长公主已经怀孕三个月,我娘只能李代桃僵,替她“生下”了我大哥。可她没想到的是,当时父亲的处境那样困难,与家里的来往信件都有专人“代管”,就算去前门听个大鼓书都有专人“陪同”,让他写信劝说江南的老太爷,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更令我娘没想到的是,她对父亲真的日久生情了……
又过了一年,皇帝终于准许父亲回江宁了,此时的祖父已经百病缠身,而江南三省在祖父的治理下繁华富庶,百姓安居乐业,那劝说其起事的事,我娘越发说不出口了。更重要的是父亲对她的疼爱,还有大哥的可爱……到说底,她也只是一个柔弱温顺渴望温暖的普通女人罢了……”
阿离从地上捡起那封信,掸了掸灰尘:“至于我娘为什么会写一封无字的信,一是因为事关重大,她不敢走漏一点风声;再一个就是,她潜意识里不希望父亲知道这一切……反正长公主将来总会告诉您的,她之所以会写下这些字,只是想临走前能安心一些。
可是我猜,经过了二十年,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长公主的心意也改变了,她也许只希望大哥能过普通人的小日子,不愿意他再卷入宫廷混乱中去,因此并没有对他提到这些往事。”
阿离一口气说到这里,伸出手去轻轻放在曾雪槐的膝头,诚挚地恳求道:“如果父亲真的不能够原谅我娘,请您不要对大哥心存芥蒂可以吗?毕竟您养育了他二十年,我相信这份亲情是无论如何都割舍不下的……”
曾雪槐瞪着一双干涩肿胀的眼睛,低头望着女儿,努力挤出一丝笑。
“皇帝千里迢迢来寻访你大哥,足见对他的重视。我能看出来,皇帝很欣赏他,很喜爱他,你大哥以后定会前程似锦,我这个糟老头子却只能是他的绊脚石罢了……”
说到这里,曾雪槐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抬眼望着阿离,有些惊惶地说道:“刚才娴娘说,皇帝已经册立太子好几个月了?你大哥是在给太子作侍读?”
“是啊……”阿离也反应了过来,疑惑地说道:“父亲不是说皇帝对大哥很欣赏很喜爱么?为什么册立的不是大哥呢?以前迟迟不册立那唯一的皇三子,怎么这时候又突然立了呢?”
曾雪槐的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和孩子的安危荣辱相比,自己的那些伤心悲愤已经不足挂齿了。阿离说的没错,不管品南是谁生的,自己养育了他二十年,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
“皇帝当然不可能立你大哥为太子了皇三子虽然不是皇后所出,但他生母至少也是朝中重臣之女。可你大哥的生母是谁?能公之于众么?皇帝最多会说他是当年某个宫人所生,现在好不容易才找了回来。这样的身份如何能继承大统?立储之事岂有那么简单,除了自身的才学,还有母家的势力,方方面面的衡量。若是立了你大哥,只怕会朝野上下一片哗然,皇帝岂会这样草率。”
他凝神沉思了片刻,又缓缓道:“所以皇帝在见过了你大哥后,立刻立皇三子为太子,一方面是对太子的一种安抚,另一方面是提醒你大哥:他可以作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能臣去辅佐他的皇兄,却不得僭越。”
“可是……就算我大哥对此没有异议,那位太子爷肯放过他么?”阿离惴惴地问。
“所以皇帝不许他参加会试,也算是一片苦心……毕竟中过案首的人,万一进京赴试又蟾宫折桂,还是这样的身份,只怕会引起太子的嫉恨,对你大哥不利。”
“那这样大哥就安全了吧?如果是这样,大哥弄个王爷当当也不错。当皇帝多累啊,有什么好争的,就让给他好了。”阿离抿唇一笑,神态轻松起来。
曾雪槐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小女孩子家把朝野中的事想得太简单了。只是你不想当皇帝就完了么?
皇帝希望的是兄友弟恭,品南能兢兢业业地辅佐太子,将来兄弟同心,合力治理天下。可太子会作同样的想法么?卧榻之旁有他人鼾睡,只怕会不大舒服吧?
想起当年进京面圣的时候,曾见过皇三子,他那深郁的性情象极了他父皇,曾雪槐的心无端一紧。
“你去把娴娘找来,我要详细问问京里和宫中的情形,说不定你八妹以后还能帮到他。”曾雪槐沉声道。
“父亲不会是要把大哥的身世告诉八妹听吧?”阿离吃了一惊。
“自然要告诉的,告诉了才好让她说得更详尽些。”曾雪槐顿了顿,疲惫地摇了摇头,道:“此时还要脸面何用?就算我不说,皇帝也总会下诏的,大家迟早要知道,还不如早些知道了好作些万全之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章 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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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谋
娴娘听了阿离的叙述,并没有流露出太过惊骇的神色,只是在初时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曾雪槐一眼,便闭紧了嘴,继续凝神细听,甚至都没有作出一句评论。
等到阿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讲完了,她仍然低头沉默着,房中一时寂静无声。
此时的娴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曾家如同影子一般没人重视的小姑娘了。历经了京中和异邦几年的锤炼,这位曾家八小姐身上的从容和笃定已经足以匹配一位和亲王妃的身份了。
还是曾雪槐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咳嗽了两声,缓缓道:
“依你看,你大哥已经知道此事了么?此时你大哥在京中境况如何?”
他有意在“你大哥”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娴娘坐在椅子上,缓缓将腕上的镯子抹下来,又戴回来,再抹下来,无意识地拿在手中把玩着,良久方沉声道:
“我想大哥应该还不知道,我没看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异样。或许今上还在暗中冷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也许今上也还没拿定主意该如何跟朝臣们宣布这件事?毕竟一颁下诏书就会举国轰动……”
“那宁妃娘娘呢?你回了京,自然要入宫去给太后请安,应该见到宁妃娘娘了吧?她有没有提起过什么?”曾雪槐急忙问。
“宁妃娘娘……”
娴娘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哀伤,但很快便平复了下来,笑嘻嘻道:“大姐好着呢,现在越发富态了。只是我在京里那两天,她偶感风寒,正卧床静养,所以我……”
“别跟我扯谎”曾雪槐一眨不眨地瞅着娴娘,面凝寒霜,哑声道:“玉娘并不好,是不是?跟我说实话”
娴娘低下头,抬起手背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轻声道:“听说是大姐对皇后不恭敬,连着几日去坤宁宫请安都晚了。皇后说她藐视宫规,不惩戒不足以服众,先由妃位降为嫔,再降为贵人,现在搬到西苑去住了……我这次并没有见到……”
西苑乃幽禁罪妃的冷宫,自然无法探视。
曾雪槐双目圆睁,面色铁青,一双手猛然攥成了拳头,咬牙道:“玉娘从小知书达礼,最识大体,又入宫多年,岂会犯这样的错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还真是心狠意狠,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够,现在连你们大姐都完了……为了让品南和咱们断绝关系,他这是要把我们曾家践踏进泥里去呀我原想着有你们大姐在宫里,多少对品南还是个照应,现在连这条路都绝了。以后品南在京里更孤立无援了……”
“不心狠意狠,能做皇帝么?”娴娘冷笑道:“不过我大哥也不是个吃素的,只看他能这么多年隐而不发就知道了,父亲也不要过分忧心。”
曾雪槐却怔怔不语,半晌方喃喃道:“品南和玉娘本来是姐弟,现在忽然成了母子,原来的大姐夫忽然变成了父亲,以后宫里摆宴,品南见了玉娘,可怎么称呼呢?这……这……”
他的脸色慢慢变为惨白,忽然大串大串地滚下泪来,哽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的玉娘,只怕是活不成了,她现在太碍眼了……只有她死了,皇帝才不会觉得没了颜面……”
“父亲……”阿离也哭了,连忙上前扶住了曾雪槐的肩。
娴娘却没有哭,她一言不发地走去斟了一杯茶奉与曾雪槐,紧抿着嘴唇沉声道:“大哥在京里倒也不是孤立无援,父亲忘了我们还有个熹国公世子的三姐夫了么?他们陆家是真正的军功起家,又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每逢有平叛,靖边的战事,定然会有陆家的将领冲锋陷阵,战功赫赫。皇帝对他们家颇多倚重,三姐夫在皇帝面前也一向得宠,现已升任了九门提督,统领着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