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奇外传之前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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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的表情都充满了同情。
众人围过去,同样用眼神问,怎么样?
两个小厮一起摇摇头,唉呀,惨惨惨,怎一个惨字了得。
咱们自调到这位主子身边,还是第一次遇上庄主留宿,原来受宠信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宠爱来得果然不简单啊。
做下人的,当然不敢议论这种事,两个小厮急忙招呼着人,打水,拿药,给自家主子清理
。
阿汉懒洋洋躺在床上,刚才狄飞不知道怎么,忽然气得脸色铁青,低头随便抓条大破布往
腰上一围,转身夺门而出。他小小地为自己没有尽到男宠取悦主人的职责而内疚了那么一下下
,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两个小厮小心地进来,看了看他的情况就又无声地退了出去,没过多久,装满热水的洗澡
桶,干净舒适的手巾衣服,全为他准备好了。
然而,第一件要做的事,却是为他清理最隐密的伤口。
阿汉随意地趴好,负责为他清理的小厮看着阿汉那完全撕裂的伤口,脸色一片苍白,倒好
象受伤的是他一样。他战战兢兢伸出手,整个人都哆索得不象话,好不容易按下去,就是不敢
往里探。
庄主姬妾男宠都很多,不得宠的,无非是给块地方,一人一间房,包你吃住,一切由你自
己打理,自生自灭,就象这位主子以前那样。
稍有地位些的,房子大些,有一个随身服侍的人。再得宠一些的,就会有独立的园子,三
到十个不等的手下。
象这位主子和怡园那位,居然能有这么多人服侍,已是特例了。
他们都是从别的主子那儿调过来的。以前他也服侍过其他得宠的公子爷。也不是没有见过
庄主因为心情不快,而被粗暴弄伤的时的主子。替主子处理善后,清理身体,是件大大的苦差
。受过罪的主子,不敢对庄主有异议,火气发在他们这些小人物身上,却是绝无问题的。没错
尚要找出错来打打骂骂,何况受伤后的身体,特别容易被触动痛处。
若是清理那一处,更是几乎要冒着被打死骂死的险,才能有过关的机会。
可是,以前从不曾见过哪位公子的秘处,竟伤成这个样子的,他已经不敢指望不触痛主人
,但是要怎么样才可以做到,即为他清理干净,又不让他痛得太厉害。
想到这位主子受宠的程,想到以前那些服侍他的一干人等差一点全被活活打死,这个年少
的小厮,脸上简直没了人色。
阿汉等了半天,没见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这少年苍白的面容,以及其他一干下人简直如
同赴死般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明白,笑笑说:“我不怕痛的,你随便用力好了,弄
干净就好。”
转过头,自自在在,安安心心,把脑袋搁在枕头上,又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他随口说
一句“你快些啊。”
那小厮一凛,全身一颤,手指往内一探,然后,僵住,同一时间其他一干人等,一起屏住
呼及,只用眼看,他们也可以想象,刚才那一瞬,有多么剧烈的痛楚。
然而阿汉连呼吸也没有丝毫变化,他又等了一会儿,才说:“怎么不继续。”
众皆愕然望着阿汉,负责清理的小厮几乎是机械化地开始动作,直到这一艰巨任务完成,
他还是两眼发直,完全没有恢复思考能力。
阿汉是没当回事,其他人,全身衣服都被汗湿透了,正常人刚才那一番清理,那就如受地
狱酷刑一般,不惨叫连天,骂不绝口,对身边的人连打带骂才怪,怎么这位好象什么也没发生
一样。
听说他就是因为被敌人抓住受尽酷刑也没出卖庄主,所以才有今日之地位的,果然是个特
别能忍痛的怪物。
因为阿汉手脚断了,没法洗澡,大家只好直接把他抱到大盆子里,一边分出两个人去把整
张床所有的床单被褥都换新的,一边为阿汉擦洗身体。
阿汉大大方方坦然地展开身体,随大家摆弄。更让众人生出极不可思议的感觉。他们是从
各处侍姬男宠那儿抽调过来的人,服侍过各种主子,为主子擦身换衣,打理欢爱过后的身体痕
迹都是常事。但就算青楼出身的侍妾或男宠,对于这种事,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点羞涩,对于自
己身体的一切隐密处,由人拔弄擦洗,都会有点儿小小的不自在,让人看尽自己纵情欢爱后的
样子,也不可能完完全全适应自如。
但阿汉不同,他是完完全全地不在意,好象让人这样服侍,这样擦洗,这样清理,就和平
时服侍他吃饭穿衣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对阿汉来说,他们的时代,思想波可以自由地游离于身体之外,人类可以随意更换身体,
肉体的一切神密性神圣性都已经不存在了。
来到现世,每一次入世,每一番轮回,所用的肉身,也不过是临时的皮囊,完成论文的工
具,把弄脏的工具拿给别人清理,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流年
阿汉手足折断,一身是伤,本该即刻找大夫来看,只是身上欢爱的痕迹太过叫人难堪(虽然他
自己完全没有难堪的感觉。)所以下人们替他洗净身子,换了干净衣服,躺回已整理好的床上
,方才请了庄里最好的大夫来。
这庄里的大夫给阿汉把把脉,看看状况,也多少知道怎么回事了,留下了给密处用的药,
为他把断折的手脚上好板子,开了些保身的药。原本应该叮咛切忌房事,不过,做主的不是阿
汉,而想让狄飞忌房事,这话,谁敢开口,于是也就免了这份麻烦。
阿汉又开始过他躺在床上不下地的休养日子,好在他天性懒散,不以为苦,倒也不放在心
上。庄里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又有人专心服侍,日子倒是过得悠闲。
只除了一个半月后,狄飞再次出现,一夜之后,旧伤还没好的阿汉再次伤上加伤。然后又
是清洗,整理,请大夫。
再然后,整件事,就形成了一种规律,每隔一段日子,狄飞总要出现一次,每次他匆匆来
去之后,阿汉的状况都会极惨。
整整一年,阿汉竟是从没有伤好过。
知道内情却又不敢对外人多嘴的下人和大夫叹息摇头,这年头,想要宠幸真是不容易,便
是阿汉身边服侍的人,现在看他的眼神都渐渐有了同情之意。又哪里知道,整件事中,最郁闷
的人不是阿汉,而是狄飞。
也许是旧恨未消,也许是因为,的确全庄上下,只有阿汉才能给他在那人面前方有的无力
感,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即然阿汉不怕痛,那索性就放手让他痛。也许,仅仅是因为,他不
服气,阿汉在面对种种折磨的从容。几乎每一次,他被那人激怒,每一次他一片真心被那人轻
视,他忍无可忍又不忍发泄在那人身上时,每一次他满腔欲火,却又不忍对那人用强时,都会
很自然地去寻找阿汉,然后,在阿汉身上,再次找到更多的挫折,和更深的愤怒。
第一次是一时失控,第二次是有意去找麻烦,第三次是连续失利之后的怒火中烧,第四次
之后,基本上也就没剩什么理智了。
一开始只是在那人身边遇上了挫折才会到阿汉身边来发泄,到后来,只要生活中略有愁闷
,就会出现在阿汉这里了,再后来,就是没有事,隔了一段日子,他都会忍不住到阿汉那边去
。
这样一种奇特不甘心和执念,让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把他能想到的一切残忍的方法都
对阿汉用光了。
打也罢,骂也罢,皮鞭也好,蜡烛也罢,穿刺也罢,束缚也罢,总之他是费尽心机,累死
累活,阿汉每每因为觉得无聊,而不捧场地半路睡着。
阿汉从不抵抗,于是一切强暴的行为,倒没了乐趣,阿汉从不畏惧,于是一切的残忍没了
意义,阿汉从不哀求,于是,最后他只能脸色铁青得一次次把手指捏得咯咯响。
他也曾要求阿汉做出最下贱的娼妓都不肯做出的卑贱姿态,然后嘲讽他不知羞耻。阿汉满
脸讶然地问:“为什么要羞耻?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没有做害人的事,为什么要羞耻,姿
式是你要我做的,如果你不羞耻,我为什么要羞耻。”
狄飞额冒青筋地问:“我杀人,我放火,所以我该羞耻?”
阿汉点头叹息:“是啊,生命是上天最珍贵的赐物,不懂得生命之美好的人,当然应该感
到羞耻,不过你能及时领悟,早早改过还是……”看到狄飞铁青的脸色,他只好及时改口“你
放心,虽然道义上你是很不对的,但我不是卫道士,我只是个懒人,最多也就说说,你实在不
肯改,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他也曾给阿汉服下过最强的春药,用尽办法挑逗他。他却不知道,阿汉的精神力无比强大
,可以轻易忽视肉体的感觉。痛感即然不能刺激到他,同理,快感也是一样的。
即使身体不耐地蜷起,即使四肢不安得燥动,即使秘处,自然地昂扬,他的精神却超然于
肉体之外,无比清晰,完全不受影响。
当他冷笑着说:“碰都不碰,你就起来了,果然天生淫贱。”
阿汉居然可以清清楚楚地说:“啊,那主人你也是天生淫贱。”
狄飞大怒:“你好大的胆子?”
阿汉奇怪地问:“难道不是这样吗?我吃了这种药变成这样叫淫贱,你吃了这种药,也会
这样的啊?难道你竟不会?难道你竟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个,难道……”他有些不忍地说
“你不行了……”
看到他满脸的同情,狄飞失去理智地扑向阿汉:“你试试我行不行?”
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本来是打算让阿汉被春药折磨地半死不活,开口求他碰他的了。
他当然也曾命令阿汉象他第一次说过的那样,做出亲热的动作和迷醉的姿态来。阿汉是个
绝对绝对缺乏创新力却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模仿力的人(当然,前题是他有心去记,而不是无
心去睡)所以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熟悉人体每一分每一寸,他每一个动作,都直指身体最敏
感,最无力抵抗的位置,他的声音无限煽情,他的表情,无比沉醉,就连眼神都一片迷朦痴醉
。
如果狄飞以前不认识阿汉,只是第一次与他上床,一定会因为他的服侍而得到最高享受,
一定会因为他的表现,而自觉雄风天下无敌,感到无比满足。
但正因为阿汉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让他感觉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并没有任何让阿
汉沉迷的力量,所以阿汉的表现越是完美,他的心情就越是郁闷。
而且,阿汉演得是这么好,好得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让他在失去自信的同时,也不由怀
想,以前他身边所有的男宠和侍妾与他行房时,都是那么沉醉快乐,都说他很厉害,如今想来
,说不定全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全都是为了取悦他而做的戏。说不定他根本就是……不
行……否则,怎么会连一个小男宠都降不服,否则,怎么会,费了这么多苦心,也难以打动那
个人。
极度的郁闷,和失落,让他再次恶狼般扑向阿汉,试图以行动找回自信,当然,最后的结
果,还是他一大早灰溜溜一个人逃走。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阿汉受伤受伤再受伤,明正言顺得躲在温暖的床上,不用起来。狄飞
越郁闷越折磨阿汉,越折磨阿汉越郁闷,恶性循环越来越严重。
阿汉这个第一受害者完全没有什么愤怒的感情,可是其他的侍妾男宠们,都快急疯了。
一年多的时间啊,主上忙完工务就赶到怡园那边去给那冰人做受气包,偶尔去见见那个整
天就会睡懒觉的怪物,除此之外,其他们,别说是沾,竟是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位已经一年没添新衣了,那个觉得自己的首饰过时了。这一位昨天跟怡园一个管事迎面
撞着,居然让一个下人冷嘲热讽了一通。那一个哀叹说,家里的亲戚朋友,再也不上门逢迎了
。
这个说,月例减了,那个叹,丫环又调了二个到怡园去。众人怨气冲天,阿汉的门坎再次
被踏破。
可是阿汉仗着受伤啊,有病啊,这些理由,连坐起来的功夫都省了,直接躺在被子里招待
客人。别人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那真是鬼也不知道。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那位主子当红得宠,却从来不在乎唯一能分宠的阿汉。正如没有
人理解,为什么阿汉对那个占尽庄主宠爱的人,不但没有敌意,甚至连一丝好奇心都没有。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