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第二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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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端上来,龙成天抬一下头,把摺子合了起来。
都不说话,他当然是坐上首,我左侧。
其实这个圆桌比较小,这个上首侧位分的也不清楚。
碗碟都不大,菜很精致。
我没什麽胃口,可能是坐船晃的晕晕的,只吃了半碗白饭,就放下了筷子。膳毕,他继续看摺子,我继续抱著腿发傻呆。
睡意和黑暗一起漫上来,我蜷著身窝在床上。
明宇,我好想你。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会来找我吗?
虽然没有说出口过,不过,潜意识里,替以前的宁莞抱不平,也对明宇以前对我的欺骗不能释怀。
觉得自己长久的,埋葬很深的单恋,总有点值得纪念之处,明宇却没有表现出珍惜或追悔,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
心里还是有犹疑。
明宇,明宇……
我想见你,很想很想见你。
可是,又不希望你来找我……
不想你和龙成天再见到面。
倦意浓浓的卷上来。
外头似乎有下雨的声音……淅淅沥沥的。
客船听雨……好像……很凄……凉……
我陷入混沌之中。
106
雨声,波浪声……隐隐的人声。
身体很沈重,人像是醒著又像是睡著。
鼻端有些痒,发上传来细丝般轻触。
我的意识还没有苏醒,身体却自动打了开来:“唔……明……”
下面的字被堵住了,没有发出声来。
习惯了日日和人同榻共枕而眠,拥抱,亲吻,Zuo爱……
很习惯的反应这个吻,享受著热力与缠绵交织的感觉。
明宇……今天好像特别的热情──
啊,慢著!
我猛然睁开眼!
一双放大眼,很修长的剑眉,呈极近极近,无限接近……
先横手格了一下,然後用脚去踢!
他抬起身,很轻松的压下我的腿:“怎麽了?”
我瞪他:“别占我便宜!”
他嘴角一弯,笑的很不怀好意:“怎麽了,又不是没有过?出去时候不多,变得这麽三贞九烈了?”
我咬著牙,推他。
他也很不含糊,不吱声,可两手没闲著。
已经知道他身手不错……现在又亲身验证了一次!
不过我的抵抗也是扎扎实实的,绝不是那种什麽欲迎还拒以退为进之类。
虽然功力使不出来,拳脚也没大有力气。不过,他也没真下什麽狠手,所以弄得两个人脖子粗脸涨红,衣散发乱,他还是没有实际著陆。
“明宇就那麽好!这才多少天,你就食髓知味,念念不忘了?”
他到底是嫉妒明宇还是嫉妒我啊!能把话说这麽难听这麽没品,大失他的皇帝身份。我用力挣,他不松手。
我横劲上来,嚷道:“他就那麽好!他能让我上,你能不能?啊?你要是能,我这就上了你!”
他手上没松,但是脸上居然露出一个有些奇异的表情。
有些释怀,有些好笑,还有些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然後他说:“我犯了个大错。”
我连连点头赞同他,从再见他以来他说的话数这句我觉得最顺耳:“你知道错,那就让我走啊!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他在我鼻子上拧了一把,疼得我呲牙:“我不是说这事儿。”
“哎?”
“上了床根本不该和你说话!”他一把将我翻过身来牢牢按在榻上:“你只会说气死人不赔命的话!”
啊啊……不好!
他的手上劲力奇大,肺里的空气差不多都让他给挤出来了。
我扑腾了几下白费力,索性一动也不动,他已经把我的裤子扯掉,却忽然停下,问道:“怎麽不动了?”
得,不让说话是他,现在又问。
嫌我气你了?我还非气死你!
“你那麽多废话,反正打我又打不过你,跑我也跑不了。你要麽就快点完事儿,我全当是让疯狗咬了!”
他手上加力,我觉得脊骨都要断了似的,紧紧咬住下唇。
“行,行,你……”他突然不再说话,就这个姿势把我的腰向上提了一把,分开臀瓣就向进挺进。
“唔──”我疼得差点咬断舌头,太干了,根本不行。我疼得厉害,我估计他也不好受!
他停住了动作,可是按在我背上的手却没放松。
忽然後面一凉,不知道什麽东西注入了身体,凉过之後就是辣,象是薄荷的什麽东西。接著他重新推进,这一次尽管我努力不配合,还是被他得逞。
身体已经习惯了被进入的感觉,就算心里再排斥,身体却已经接纳。即使我想紧缩排斥也不行,反而给他增加快感。
真悲哀,明明心里不想,但是他对我的身体,甚至比我自己还熟悉。
呼吸在他的动作里变得破碎急促,我的把脸紧紧埋在枕头里,紧到甚至想把自己闷死。
明明我是喜欢明宇的,可是对著龙成天却无法抗拒。
他的手不知道什麽时候伸到了前面,呼吸滚烫吹在後颈:“这麽硬了……还不服输?”
我咬牙不吭声。
“明宇不重欲,就算你们在一起,他也不会给你这样的快乐吧……他知道你这里敏感吗?知道怎麽让你更软弱吗?他肯定也不知道,如果这里……被咬的话,你会哭出声来……”
“呜……”明明心里反感得要命,可是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他太了解我的身体……
“他没给过你,对不对……”
是,是,没有,都没有!
可是我喜欢的是他……
身体被翻过来,他从正面抬高我的腿,重新进入。
都快忘了这个家夥一张笑皮下面的阴狠,现在被他的行为重新提醒。
後庭热得象是要被烫化,我的手紧紧抓住枕巾,努力让自己没反应。
他的动作越来越狠,我的身体被剧烈摇晃,被进入的地方痛得都快麻木了,只觉得热,还有……我不想承认的,和激痛一起涌上来的快感。
明宇,明宇,你在什麽地方?
107
不知道什麽时候晕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先恢复知觉的是耳朵,听到哗哗的水声……象是水流很湍急的样子。
然後是喉咙,干痛干痛的。
接著才是身体。
腰,背,腿,还有……那个被强力侵犯过的部位,都好象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现在是天亮还是天黑呢,明宇不知道在做什麽,商行也不知道怎麽样了,尽欢呢?有没有和尤烈怎麽著?船走到哪里了?我不会算水路,不知道现在离京城还有多远。
已经是冬天了吧,不知道运河上会不会结冰。
我躺在那里,满脑子都是这些不相干的杂事。
然後过了好半天,终於没什麽可想的了。
正事才回来。
龙成天到底想怎麽样?一时说对明宇情深款款,一时又对我横施强暴。
他是嫉妒我和明宇亲热过?想在我身上找个心理平衡麽?
明宇……我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想了半天,苦笑。
这个,恐怕不是我希望能决定的事情。
那麽,我也许应该换个方向想。
明宇是会来,还是不会来?
还有,这里面,还有苏远生什麽事情呢?
每个人告诉我的真相,都被他们过滤过,我所得到的,看似完整,其实单薄的很,经不起推敲,没有细节和背景……
眼睛干涩,我抬手揉揉眼,然後听到脚步声响。
有人走到床前,掀起了帐幔。
白光照在眼睛上,刺得我本能的眯起眼来,过了会儿才慢慢睁开。
“醒了?”
我干脆把头转到一旁,当他不存在。
“好吧,算我不对……”他声音很轻,动作极柔的把我托起来,横抱放入一只注满热水的木桶。
我呻吟了一声,因爲那个痛楚的部位被热水刺激,针扎似的痛。
“久旷难耐……”他居然轻声笑,湿了布巾替我抹身:“我们这也算小别胜新婚吧?”
我垂著眼帘,雾雾的水气扑上来,眼前朦胧一片,耳边那些话只当是没有听到。
“痛麽?”他把我抱出来,拿大氅裹好,取出药瓶:“上点药。”
我终于有了点反应,看了他一眼,把大氅拉严,腿向後缩。
他笑著把手伸进来,准确无误住我的脚踝,我一踢,反而使得大氅散开了些,更遮不住身体。
情势不如人,还是让他给上了药。
上药的时候我咬住了枕头的边,药膏的刺激,和那麽多细碎的小伤口,不知道是胀裂还是因爲摩擦……
这哪象个皇帝?简直象是头发情的狼。
难道他那麽多大小老婆侍书宠嬖都是摆著看的麽?
还是当皇帝的天生异禀?
我和明宇,好象从来也没做到这样子过。
他对我总是……嗯,准确的形容一下就是……点到即止。
我对他呢,虽然很渴望,但是总是得不到太多。就算可以做……也要受这个,这个,体能和技巧的限制。
虽然心里对他呕得要死,不过不能不承认,他体能很好,技巧也没得说。
只不过,他不应该对著我发情,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不能忽略的硬伤。
刚才我们做的,不能叫交欢。
或者……叫强暴?
浴桶被收拾出去,龙成天坐在床边,拿著一张折子在看,我趴在那里挺尸,权当身旁是个死人,自己也是个死人。
“白风?”
我不吭声。
他自顾自向下说:“我知道你气我什麽。你和明宇在井口的时候,我先唤了他的名字。”
我什麽也没听到,没听到啊没听到……
“你也应该是知道,人的习惯,是很牢固的。我知道他和你都在底下,多年来心中都习惯著,所以张口就是他的名字。而且,也有另一个原因,你出声叫我,声音清晰,应该是没有受什麽伤,但是他没有动静……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下便想到,他是不是受了重伤出不得声……”
一绺头发在脖子里,很痒。
我慢慢擡手,想把它拂开。
和我有什麽关系啊。我只知道明宇不爱你,这就行了。
“可是明宇出来的那一刻暗道便塌了……我当时心头一空,象是被挖去了一块……”
肉麻,你当我会相信。
“你不相,也是自然。”
咦?我张开眼,我只在心里说说,他有透视眼麽?
怎麽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麽。
“呵……你出去一年,心事比先前还外露,什麽都写在脸上。”
哦。
我转过头去面朝床里。
“我一直以爲,你只是,不要紧的人……时常的在心中这样告诉过自己。说话有趣,在正途上也很有用,在床上的时候生涩得让人想一口吞掉……”
嗳嗳,说话注意点,别动不动扯到限制级话题。
“明宇昏迷了两天,後来,我取到六阳丹的解药给他服下。他醒来知道你还是……死了,那种空洞的眼神,我从来没有见过……”
是麽?
我心里有些窃喜,原来明宇那样爲我伤心过。
“你是聪明面孔笨肚肠,”他用折子碰碰我的耳朵:“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一个人也不带,跑到那麽僻静的地方去。如果不是对方不想留下痕迹,放了迷|药再纵火……如果一刀砍下去,你早就销帐了,还用得著今天我再被你气得七荤八素的。”
我悻悻地说:“谁想看到你啊?你放我走,我也好你也清静。”
他声音里有笑意:“休想。”
就知道和独裁者没什麽好谈判的。
我把被子拉过来蒙著头。
多半是起风了,窗上的绵纸被吹得悉簌作响。
“白风,你希望明宇来麽?”
他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後背僵住,然後很快说:“要你管。”
他轻喟:“我也不知道……我是希望他来,还是希望他不要来。”
我有些不解,但是并没有向他问出来。
他难道不是希望明宇到他身边来?不想再见明宇的麽?
爲什麽……希望又不希望?
外头北风大作,却隐隐有一缕箫音,幽婉动人,缠绵如泣,在呼啸的北风中竟然一丝不乱,轻而韧,远而甯,稳稳的传入耳中。
我有些疑惑,微微欠起身来,这样的天气,谁在江上吹箫?而且乐音如此不凡,想必吹奏者内功造诣一定颇深。
龙成天一笑:“来了?”
我一惊:“是明宇?”
他似笑非笑看我一眼:“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明宇?可惜不是。能吹这种乐音的,放眼天下,只有一个。”
我想了想,那箫音越发清朗,虽然曲调宛转,可是音乐里面竟然一点暖意也没有,就象那几乎透窗而入的北风一样。
“是苏远生?”
“不错,到底是有旧情。”
我眉毛都要竖起来,他说:“旧交情也不至于你把眼瞪成那个样子。”
我挣著想坐起来,可是後面极不舒服,只撑起到一半,“啊”了一声,又倒回去。
龙成天一手按在我肩上,脸上声色不动。
过了片刻,船上也有一道清啸之声,远远传了出去,有如龙吟虎啸,极具威势。
我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是谁?”
龙成天完全明白我在问什麽:“是杨简。”
没看出来。
这个人也是深藏不露的。
江湖上卧虎藏龙,其实宫禁中的凶险又何尝少得了?能站得那麽牢稳,被皇帝信任的人,一定是有真材实料的。
我身体僵硬著,他居然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