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番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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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梅冷冷的盯着他,忽然哼道'你居然追上了他?'
此时的岭梅不再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丫鬟,阴冷的口吻与锐利的眼光使她顿时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司空摘星叹道'这只陆小鸡平时容易欠风流债,所以他逃跑的本事即使不是第一,也绝对是天下第二的。'
'那是天意,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那天追到俞家。'
陆小凤看了她一眼,道'冥冥之中,很多事本来就是注定的。欠下的债……也总是要还的……'
'还有呢?我还做错了什么?'
'你更不该假借俞大小姐的名义将花满楼传到岭梅亭中会面,你若以为花满楼没认出你或是容易欺瞒,你才错了。'
花满楼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其实起初见面时我便有些惊异了,你的呼吸吐纳是习武之人特有的。何况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独一无二的,加之那晚俞二小姐在房里和陆小凤长谈,我又刚从俞大小姐那回来,能够埋伏于我房中的人本已不多。在下也是那夜以后……才疑心有人在俞二小姐背后推波助澜的……'
'花满楼,那夜没杀了你果然后患无穷。'岭梅倨傲的一扬头,冷哼一声。
'你三番四次的暗示与安排岭梅亭的夜会是为了提醒我们俞大小姐和俞有希本是一人,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岭梅,你心太狠……'陆小凤无奈的摇摇头。
他本是怜香惜玉的人,但会对花满楼动杀心的人罪不可赦。
他一直认为,天底下若有人在认识花满楼后还会想害他,才是真正无药可救的。
摸摸眉毛,陆小凤道'你本来算的很好,以俞有希的名义去向西门吹雪下战帖,再利用岭梅剑引起江湖纷乱以引出俞有希,你为了怕俞二小姐对我的美人计不够逼真,甚至在她的香粉里下毒,然后在俞有希设宴广寒楼时故意大声说出他们对决之事,使俞有希逼于江湖名誉不得不答应,当俞有希死后俞二小姐便可继承家业,而你也大功告成对吗?'
'你还漏了一点,我还可以得到‘岭梅剑’。'她忽然转向花满楼'你为何会去找俞有希?你就那么肯定他不愿和西门吹雪比试一场?'
花满楼摇了摇头,淡淡道'他没有对决前的兴奋或决心,只是认命般的等着,所以我去找了他。'
'哼,我再一次后悔,当初没有除了你。'岭梅的脸上浮现出不甘心的神色'可我最没想到你们早就知道对决的事,而且将计就计的将了我一军。'
'那的确是凑巧。'陆小凤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西门吹雪居然会提早来了俞家。'
花满楼的脸不易察觉的一红,显然是想起了那次在梅林时的会面。
'我高兴。'西门吹雪冷冷的三个字解释了一切。
的确,当西门吹雪高兴去做一件事时,又有谁可以左右呢?
'这次算我栽了,花满楼,你实在太敏锐!陆小凤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好色……何况西门吹雪居然会插手这件事……陆小凤好大的面子……'
'是花满楼的面子大,我是代价大。'陆小凤摸摸眉毛,嘟囔了句。
'先走了,后会无期。'岭梅话音没落便消失在夜色里,身法竟快的吓人。
西门吹雪身形一动,转眼也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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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酥水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俞有希。
俞有希也静静的看着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仍无法恨她。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俞有希毕竟先开口了。
他知道,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什么都不追究。
那夜他答应花满楼是因为想亲自确定俞酥水是否爱过他……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但今天看着这样的俞酥水,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死了好……
他不想她如此痛苦,从来都不想……
'我恨你。'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如雷轰顶,俞有希只觉得一阵眩晕。
'我恨你!'俞酥水咬着牙站了起来,步步逼近'是你夺走了我单纯的生活,我最爱的大姐,也是你明明有着怪异体质但仍有那么高的天分而让我嫉妒不已,更是因为你父亲从来不仔细看我一眼,从没想过我这个二娘生的小孩也可以继承家业!但最让我恨的是你让我陷入一个不容于世的感情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对我说我爱你……'
俞酥水紧紧贴着俞有希,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浑身冰冷,他的颤栗……
但这就是她要的!
她要这个有意无意中伤害她,害的她几乎疯狂的人也常常这种味道!
她不会爱他,她只会恨他!
永远恨他!
俞有希忽然笑了,眼泪也同时滑落,他定定的扶着俞酥水不住轻颤的瘦弱肩膀,却是看着花满楼道'七童,你要记得,没有感情是不容于世的,只有不容于心……所以天地间最难得的是两情相悦!'
花满楼一怔,刚反应过来不好,俞有希已经电光火石般的将匕首送入俞酥水手中向自己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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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梅在不住颤抖,她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衣白如雪的人。
西门吹雪。
森冷的气息逼迫着她,连浑身的血液也被冻的近乎凝固,她只剩一个知觉冷。
四周的杀气是冰冷的,而她自己也是冰冷的遍体的冷,绝望的冷,临近死亡的冷……
'你……你究竟想如何?如何才能……才能放过我?'
西门吹雪冷冷的看着她,只说了三个字'你该死!'
只要一想到花满楼曾被她偷袭,曾遭受到那样的危险,他就无法原谅她,也无法放过她!
即使知道花满楼已经放过了她,更不会希望自己杀了她,但她还是该死!
以前他出手是为了心中的信念,天下的公义……
今天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差点失去花满楼的恐惧……
'你……你究竟为什么要为花满楼做到这个地步,他……他是你什么人?'
岭梅终于知道那夜司空摘星所易容的西门吹雪和真正的西门吹雪的差别……司空摘星的确模仿出了西门吹雪的孤寒高傲,却永远也模仿不出西门吹雪的杀气……
如果说司空摘星模仿出来的杀气让人想到死亡,那西门吹雪的杀气本身就是死亡!
'他是我爱的人。'
寒光划破黑夜,西门吹雪冷冷的带着惯有的厌倦的看着剑尖,滴下的那滴鲜血消失在土里,他转身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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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与司空摘星拿酒去了。
发生了那么多事,不如一醉方休的好。
回来却诧异的发现天上的圆月正在慢慢消失,司空摘星惊讶的瞪大双眼,惊呼道'天狗吃月亮!'
陆小凤却比他更惊讶。
他看到了岭梅亭顶的那个云石装饰的空心处渐渐的浮出一股雾气,逐渐的明朗,好似一轮朦胧的月亮……
司空摘星忙不迭的想去叫站在亭子里‘金乌常驻’那块匾下的花满楼,陆小凤却眼尖的瞄见西门吹雪回来的身影,忙拉着司空摘星往回走。
'喂,陆小鸡你拉我干吗?只有我们俩喝酒吗?'
'恩,恩。'含糊的点着头,陆小凤脚下却没停。
'陆小鸡你觉得奇怪不奇怪,为什么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站一起时我总觉得……忍不住想脸红……'司空摘星疑惑的挠挠下巴。
'我只奇怪一件事。'陆小凤塞了一个酒坛子给他'你这猴精有酒喝的时候哪还来的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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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已经死了。'回到岭梅亭里的西门吹雪正巧看到俞有希抱着俞酥水出去。
匕首刺中的是俞酥水,在那电光火石间她将自己的手臂挡在俞有希的小腹前迎上了匕首的尖刃,匕首上淬着毒,见血封喉的毒。
但西门吹雪说的人是俞有希。
心死了的人不可能再活。
'未必。'沉吟了好久,花满楼坚决的摇摇头,'不要小看了人,人的生命有时比自己想象的都来的坚强。'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
花满楼脸上的神情依然温柔,却也如此坚强。
即使经过了这些波折巨变,他依然相信人性的光明,相信生命……
这或许是因为他经历的比谁都多,所以更看的清生命的本质……这或许是因为他的世界比谁都黑暗,所以他才能注意到任何微弱的光明……
这样的花满楼,他毕竟没有失去。
忍不住伸手拥住了他,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不知去哪了,亭子里只有他们。
将头埋在花满楼的颈侧,西门吹雪只是静静的闭着眼,没有说话。
花满楼轻轻的环着他,承接着他的重量。
他知道西门吹雪刚才杀了人,他身上仍有淡淡的血腥气,但他忽然明白了西门吹雪的寂寞,那种杀了人后的厌倦与萧索……
他也忽然懂了西门吹雪所要的对决,西门吹雪要的从来只是公平的对决,同样是习剑之人,将自己的生命、一生的信念与最耀眼的一刻奉献给始终追求的剑……这样的对决是神圣的,对自己与对方最大的尊重是拔剑,结果也只有生死之分……
所以每次拔剑后都有说不出的疲惫与萧索,因为懂得他的人又少了一个……
而这样的对决又往往很少,所以他每次出手后都有说不出的厌倦……
每次凝视着剑尖时,他都如同一个风雪夜归人凝视着肩膀上的最后一片雪花,所以西门吹雪所吹的,从来只是雪……
但他还是要继续那么做下去,因为他是西门吹雪!
花满楼虽然能理解,但依然不能赞同。
他依然热爱鲜花,同样的接受生命里的每一次悲伤与欢乐,享受值得记取的每一段片刻,相信着人性的光明……
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为向他求救的人伸出援手,不问姓名,不求回报……
他也会那么继续下去,因为他是花满楼!
花满楼拍了拍西门吹雪,轻轻笑道'下次到我家坐坐,我的家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兄弟姐妹,每一个都很健康,都很快乐……'
西门吹雪惊讶的抬起头,忽然也浅浅的笑了,低声道'在拜访之前,先与我回去,有些事还是回万梅山庄去做的好。'
——完——
事出有因——夜雪番外(西门吹雪X花满楼)BY:觖引
(一)
司空摘星曾问过陆小凤,他的一生中有没有害怕的事。
陆小凤说有,而且有很多。
他害怕过的事其实和他的传奇一样多,不同的是他即使害怕也没有逃避,而且从不后悔。
即使让他重新选择,他仍会选择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勇往直前。
但有一件事陆小凤不想再来一次,只有这一件事。
那就是被西门吹雪追杀。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陆小凤曾被西门吹雪一路追杀,江湖上的人也都知道,那是一场戏,是为了揭开幽灵山庄的神秘面纱,江湖上的人更知道,那件事的起因是陆小凤和西门吹雪的老婆睡在一张床上结果被西门吹雪看到了。
只有陆小凤自己知道,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彻头彻尾的全不是。
(二)
正午。
万梅山庄中庭。
一曲古筝与竹笛和鸣的《青莲乐府》悠悠的结束最后一个音。
西门吹雪一边清理着笛子,一边打量着一声月牙色装束的花满楼,眼里除了罕见的温暖与平和外居然还带了点笑意。
花满楼觉察出西门吹雪的不同,整理着琴弦的手不由一滞,刚一侧身忽然眉峰一皱,想起昨夜的放肆与癫狂,俊俏斯文的脸不由有些暗红。
西门吹雪见了,眼里的笑意更甚,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花满楼,你可从今天的《青莲乐府》中听出些许不同?'
'在下手拙,错过了几个音。'花满楼淡淡一笑,似是恢复了平时的斯文优雅。
西门吹雪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好一会,眼中才闪过抹带着无奈的了解。
起身走到花满楼的身后,在花满楼的错愕中轻昵的从衣领处微微挑开里衣,满意的看到昨夜留下的诸多痕迹。
'西门!'花满楼快速抚开他的手,轻咳一声。
虽然知道万梅山庄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在大白天的面对如此放肆、亲密的接触,他依然不敢恭维。
'七童'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忽然靠近,贴着花满楼的耳侧低语道'你的倔强我能看懂。'停了停,才有些别扭却十分认真的补了句'对着我,不需要。'
花满楼怔了怔,取过石桌上的茶杯,轻轻的喝了口。
他一直温和而随性,但偶尔还是会不自觉的以此保护自己。
刚才被西门吹雪问及了心中的窘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仓皇应对中带了丝防御,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
原来,自己也是会倔强的。
了然的一笑,花满楼轻轻握住西门吹雪的手——干燥、稳定、微冷,这是一双拿剑的手,西门吹雪的手。
他……所熟悉的手。
昨夜的癫狂他并没准备在大白天的拿出来回忆或讨论,何况与现在这种沉默的让人享受的静怡比起来,夜晚的躁动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