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鬼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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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什么诅咒？”
大爷爷并不愿意讲起这一段往事，但是他过了一会，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他的父母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妹。”
我顿时震惊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来。我虽然不能体会到这种禁忌的力量，但是打破这种禁忌的结果我确实知道的。很有可能这独眼老人的父母是被秘密处死之类的。丢进猪笼去。
这有违人伦之事，很显然构成了大家对独眼老人的痛恨。老妈说老人不洁怕也是出于这里。我低声问道：“为什么不能会自己的妹妹结婚？”
大爷爷说道：“傻孩子，这是禁忌之事。是会受到惩罚的。生下的孩子多半是畸形。”现在的婚姻法也规定了，什么三代之内不能结婚的规定，这在遗传上完全是正确的。
独眼老人父母的乱伦，导致了独眼老人这一生都生活在孤寂之中。我忽然间明白为什么独眼老人能够如此坚定地遵循他的宗旨。在很大程度上，他面临着一个如何对待自己的问题。在他审视自己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是无辜，这一切很有可能是父母造成的。
而他父母也很有可能有许多隐秘的原因在里面。但是造成了罪业，就要承担这个罪业。老人这一生只怕就是在替父母偿还这过错。




（人物篇）独眼老人：2青蛇诱惑

独眼老人的父母只是一对平实的兄妹。
我在故事暂且把他们成为哥哥和妹妹吧。
哥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于后妈的孩子也是一样照顾。只是有一年，后妈死了，爸爸也死了。哥哥和妹妹在一起相依为命。
哥哥说道：“妹妹，你看好家门。我去地主家做活了。”妹妹将自己的哥哥送走，然后在家里想着心事。慢慢地将房间扫干净。后来，一年一年的岁月流动，渐渐地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他们二人所不知道的。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但是也过得自在幸福。
这一年，大哥收拾了这些年的积累下来微弱的积蓄，就考虑为妹妹置办一些嫁妆，将妹妹嫁给一个踏实的汉子。但是妹妹这些年一直都住着一个人，就是哥哥。
在他们家的旁边，有一条青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慢慢也体会到了妹妹的苦楚。但是这之中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生活在人世间，就注定要受这个规则的约束。妹妹当时就想，若是两人生活在深山之中，还不会有这些问题。
有一日青蛇变成人形，将一个计划告诉了妹妹。妹妹听了青蛇的话后，将哥哥灌醉之后，在青蛇的帮助下，连夜躲在深山之中。村子里面的人也渐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哥哥和妹妹躲到深山里面去。因而也装作不知道。
可是下大雨的时候，妹妹生出了一个孩子。孩子居然少了一只眼睛。两人惊慌失措，都以为是上苍对自己的惩罚，而且那条青蛇居然变成为一个女子，要带走心伤的哥哥。妹妹最终用死留住了哥哥，哥哥也羞愧自杀身亡。这一切消失过去后，孩子被青蛇送回村子里面。自此孩子就被看做是不洁的东西。
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起来有些奇怪。
根本就不存在着这样一条青蛇。是哥哥和妹妹之间甘愿躲在山中的，至于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回到村子这一直都是一个谜。因为从来没有人再见过这一对哥哥和姐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自然而死，还是自杀的。
很多时候，谣言总是变为真理的。
我感觉我好似成为一个寂寞的侦探，在微弱的线索之中寻找到真相和事情整体的面貌。
那么为什么要虚构出这样一条青蛇出来？难道人们想将事情的过错放在一条微不足道的青蛇上面来。我在以后读到《圣经》里面《创世纪》第三章《人违背命令》之中，就是一条蛇引诱亚当和夏娃吃了那不可吃树上的果子。人在本质上对于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并不像主动承担。我们犯下的罪业，多数是因为有人诱导我们。
佛家常常要用好的诺言将终生引出三界火宅。这道理只怕和这个差不多。
独眼老人一生之中追寻着一个难以违背的宿命。他是否一直都屈服过。若非如此，他为什么又这么坚定的信念，守护着村子。
或许他的很多话都是对的。我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忘记在我之上一个人类整体的命运的。
我渴望浪漫的故事，可是我需要面对的是最**裸的现实。少年人都渴望充满浪漫气息的生活，成为一个忽然崛起迷倒万千少女的新英雄，怀揣着这样的一个梦，进入江湖之后，才发现，面对现实才是实现理想的唯一途径。
但是理想的旗帜要迎风飘扬，在空中指引着前进。




（人物篇）独眼老人：3消失的力量

我再一次见到独眼老人的时候，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我甚至感受他身上血肉的衰老，任何人都躲不过岁月这一关。
我看到老人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凌乱，有些慌张，但是也有一些兴奋。这几种眼神本来无法同时在一只眼睛里面的。但是此刻的独眼老人本来就是这样的眼神。
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老人身上的力量已经消失。他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欢愉。
老人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其实我是干净的。我并没有半点不洁。”老人忽然的举动将我吓了一跳，我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还给了我一把糖，很显然他的心情不错。我心里开始嘀咕了。莫非他疯了，老人道：“你别以为我疯了。我只是明白了一个真相而已。我这一生苦苦寻找到的东西。”
我轻轻地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吧。”
老人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想招到一个人的魂？”
“谁？”
“我父亲。”
“为什么？”
老人停顿了一下，借着说道：“因为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须弄明白。我想弄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乱伦的孽种。可是事实证明，我并不是。”
“啊？”
“我知道村子里面的人都认为我不干净，但是绝对比他们都干净。我父亲和母亲虽然在名义上同父异母，但是我爷爷去第二房的时候，我母亲已经在我奶奶的肚子里面。”这话虽然有些拗口，但是我听懂了。上一节里面提到的哥哥和妹妹并不是亲兄妹，在某种血缘关系上，他们作为成熟的男女完全可以结合。而且可以一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当时的社会风气，他们虽不是真正的兄妹，但是在社会关系上依旧是兄妹，所以他们依旧不能结合。其实这种事情到了现在，行得通的可能也几乎很小。因为人除了拥有一种动物性之外，还拥有的是社会性。在一个社会群架之中，担负这道德角色和意义。
所以哥哥和妹妹不是亲兄妹，但依旧不能在一起。于是他们想了一个既不影响社会，也不影响两人在一起的方法，躲进了山林里面。但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这一对患难夫妻，竟然生出了一个怪胎。只有一只眼睛。
这对于这对拂逆世俗眼光的夫妻，绝对是致命的打击。他们郁郁不得欢，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回到村子里面。双双而亡，留下一个孤苦的孩子。这孩子虽为村子不容，但是确实无辜的。那是守宗庙的老人收下了孩子，慢慢地教化他，传授一些人间之外的东西。
独眼老人自小就以为自己的不干净，所以十分自卑，但是在守宗庙老人的影响下，慢慢地有了一定的觉悟。所以独眼老人觉得用一生来洗尽自己身上和父母的罪业。
所以虽然孤独，独眼老人一直坚持着。正是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他活到现在。
独眼老人的话很多，从他的话我可以捕捉到上面的内容。我想，村子里的上一辈人肯定隐瞒了独眼老人父母并不是亲兄妹的事实。
谁让独眼老人天生就是一个残疾人。
试想你，会不会为了一个残疾人而去触动千百年的规则，去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人性之中最为卑劣的地方就在于这里。我们对于美得东西和丑的东西，是不公平的。
老人说完话，他身后的夕阳慢慢地张开怀抱，看着安静的村子。老人一生无悔。
我问道：“我感觉到你身上的力量消失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我起先一直以为是这禁忌之血的力量，但事实上我弄错了。我心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对于正义的追逐。”
“你既然追逐正义，必定知道这其中的法门。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传授我一些。”
老人哈哈笑道：“你不生我气了。”
我也笑了。有时候笑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这笑声之中，很多事情都会慢慢解开。老人道：“我和鬼打了一辈子交道，其中凶险不知几多。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可记得六郎，他也是立志写一本鬼故事的人，最后居然也是沦为鬼了。”
“我至少知道一点。孙悟空赋予了无穷的法力，就要带着唐僧去取经。我既然是天生鬼魄，就注定了要承担自己的使命。”
老人忽然严肃地说道：“既然这样，我要将一件礼物送给你。”
（这一个故事不欲多写，只是为了给主人公‘我’提供一个独立的舞台。让独眼老人退去的一个过程。这个故事之中，独眼老人一生孤苦，最终得以解脱。也算一种宽慰。）




佛祖晚安

即使我躲在人群之中，还是会被野狗发现，再或者我躲在野狗之中，还是会被人发现。佛祖啊，你可曾明白我的心已经没有了可以逃避的地方了。不要以为我为了自由而选择活着，我活着是因为我必须活着。在某一个时刻，你只是一个形而上遥远不可及的形体，更进一步说，你只是个不知所谓的小孩，不会理解我，不会理解世人，只知道在高大的寺庙里面微笑。我从未去看过你，以后也不会去。不是我可以躲在命运的角落里苦苦挣扎，而是我在挣扎之中像一个人一样，没有了自由。我可曾多少次期待自由。
我所渴望自由是什么东西，我自己都未曾了解过。
晚安，佛祖。
你多么自信就多么爱笑。我不知道什么是慈悲。原谅我的自私。我在深夜读你的佛经，未有一刻明白过。也许永远都会这样下去。
六月的时候，我梦到了所以和爱有关的东西。在伟大的虚无之中，你可曾看到我作为一个动物在你面前爬动，你能原谅我的所以过错吗？
七月的时候，我只把我自己当做一个动物，你会原谅我放弃作为人生存的权利吗？越来越远的寻找，只是我不得已活下去的选择。永远都不清楚，永远都难以给你理由，我在陆地深处苦苦追求理想，可是我啊，永远都假想不给你增加负担，一旦我成为你的负担，请你抛弃我。
八月的时候，我的人生会不会完美，会不会死去。我等了多少个八月，才发现自己活得不像个人。
永远也躲避不过死去。
我宁愿送给你一千朵玫瑰，我相信你会笑脸接受。
我宁愿送给你一百首诗歌，我相信你会笑脸拒绝。
你可曾能为我留下眼泪。
在卑微的时代之中，我活得像一只野狗，野狗你知道吧，我此刻看到的野狗在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成为世人喜爱的狗肉火锅，若是你不知道这狗肉火锅的味道，那么你真应该好好尝一尝，尝过之后，你或许会认为我这样的人成为一只野狗或许是对我超度。
我惟愿我是一只鬼，没有身体的束缚。
只是多情的世人，会不会为我哭泣的啊。作为一个人无法得到的自由，就让我变成鬼得到吧，没有人能比鬼更值得我去追求吧。
晚安佛祖，你快快睡去，我宁愿我沉入鬼的梦中，体念他们的孤独，享受他们的孤独。孤独永远都不是我想要，但是我从来不拒绝它。我过多的话语，只是愿意将我对于世界的看法告诉你，告诉你之后，愿你能体会我这一切的无奈。这一切的无奈都不曾抵过你的一串佛珠，我抱着佛珠，也抱住一丝安慰。
佛祖啊，若是你觉得我是负担，请你抛弃我。
佛祖啊，若是你觉得我不是负担，还是请你抛弃我。
一生一世都不敢在你面前度化，对于命运来说，我不是个苹果，我是只野狗，在大千世界觅食，没有人能体会我的孤独和成为狗肉火锅的命运。




（千年胎煞1）千年谶纬

在西方大山深处，有一双美丽千年不化的双手。它始终洁白如同十八岁的少年。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到它的人，总会被这么一双手迷住。因为这么一双手，没有一丝瑕疵。我们看到少女的手，很多会显得瘦或者胖一点，有的又太黑，有的又太白。
往往最为美丽的东西，也是致命的。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永远都无法颠破。
对于这么一双绝美的双手，我并没有真正清楚地看到主人的脸庞，我望着她的时候，只是觉得她的眼神是明亮的，然而脸庞却有一层薄薄的轻纱。正是这一份朦胧感，反而增加了她的美丽。
这一双手的主人虽然法力高强；但是并未有通天之造化。
古语有云：神可敬，煞不可犯。
在七百年前，我们祖先流浪至此，在崇山峻岭之间颠簸而来，终于在这块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