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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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斯蒂芬说什么她也会拒绝上船的。原来“金羊毛”号要在萨凡纳、
查尔斯顿、波士顿停靠上客,然后开往利物浦和高尔韦让他们下船。
斯佳丽惊恐地转过身来,准备跑回到码头上去。她不能去查尔斯顿,
绝对不能去!瑞特会打听到她在船上的——瑞特总有办法打听到任何事
情——他会闯进她的特别舱房,把猫咪抱走。
我会先杀了他。愤怒驱走了她的惊恐,斯佳丽重又转过身去,走上
了船的甲板。区区一个瑞特·巴特勒绝不会使她掉转屁股逃跑。她所有
的行李已装上船,而她确信在她的大衣箱里有斯蒂芬偷运给科拉姆的枪
支。它们都靠她了。再说她也急着要回巴利哈拉,她绝不让任何东西或
任何人挡住她的路。
在斯佳丽走到她的套间时,她已激起了对瑞特的满腔怒火。一年多
以前他同她离了婚,紧接着便娶了安妮·汉普顿。在那一年中斯佳丽因
为忙忙碌碌,生活中经历了那么多变化,所以才驱散了他带给她的痛苦。
现在这痛苦却撕裂着她的心,而与这痛苦俱来的则是对瑞特无法预言的
能力所怀有的一种深深的恐惧。她把这种痛苦和恐惧化作狂怒,怒火正
愈烧愈旺。
布莉荻将随斯佳丽航行一段路程。奥哈拉家在波士顿的堂亲为她找
到一份好工作——为一位富家小姐做贴身女仆。在得知船要在查尔斯顿
停靠以前,斯佳丽曾对有布莉荻陪伴感到高兴。但一想到船在查尔斯顿
停靠斯佳丽就紧张不安,所以这位小堂妹一个劲的喋喋不休竟使她差一
点发疯。布莉荻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呢?在帕特里夏的指导下,
布莉荻已经学会了贴身女仆的所有本分工作,所以很想把它们在斯佳丽
身上统统试用一下。当她得知斯佳丽不再穿紧身胸衣时,便大声抱怨起
来,对于斯佳丽所有的礼服不需要修补她也毫无顾忌地表示了失望。斯
佳丽很想告诉她,当贴身女仆的第一要则是别人问话时才能张口说话,
但因为她喜欢布莉荻,而且船要在查尔斯顿停靠也不是她的过错,所以
她便强迫自己展颜微笑,表现出一副没有什么心事烦扰的样子。
船在夜间沿着海岸向北航行,拂晓时分驶进了查尔斯顿港。斯佳丽
一夜未曾合眼。她走上甲板等着看日出。港湾辽阔的水面上罩着一层玫
瑰色的薄雾。透过薄雾,只见远处的城市一片模糊、一片朦胧,宛如梦
幻中的城市。圣米迦勒教堂的白色尖顶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粉红色。在轮
船发动机缓慢的划动之间,斯佳丽似乎隐约听到了教堂从远处传来的熟
悉的钟声。此刻渔船一定在市场上卸货吧,不,时间还早了一点,渔船
一定是在准备靠岸。她眯起眼睛细看,但即使渔船就在眼前,薄雾也遮
住了她的视线。
她努力回想各种不同的鱼类、蔬菜、咖啡小贩们的名字、那个卖香
肠的人——她在回想任何可以使她的脑子不得空闲的东西,以避免想到
她不敢回忆的往事。
但是当太阳跃上她身后的地平线时,染色的薄雾散了,她终于看到
了苏姆特要塞麻脸般的墙壁。“金羊毛”号驶入的水域,正是她和瑞特
驾舟漫游、一起对着海豚大笑、一起遭到风暴袭击的地方。
该死的瑞特!我恨他——还有他的该死的查尔斯顿——。
斯佳丽告诉自己该回舱房、把自己与猫咪一起关在里面了;但她的
脚却像是在甲板上生了根似的。慢慢地,城市的轮廓变得越来越大,越
来越清晰了,它闪耀着白光、粉红色的光和绿光,在清晨微微发亮的空
气中呈现出轻淡柔和的色彩。她可以听到圣米迦勒教堂的钟声,闻到热
带鲜花浓郁的芬香,看到白尖公园里的棕榈树和碎牡蛎壳路的乳色闪
光。此刻船正经过东炮台的海滨大道。斯佳丽从船的甲板上可以看到海
滨大道以远的地方。她看到巴特勒大宅与树梢同高的圆柱、树荫遮盖的
长廊、前门、客厅的窗子、她的卧室——窗子!还有玩牌室里的望远镜。
她撩起裙子拔腿就跑。
她点好早餐叫送到她的套房内来,并坚持要布莉荻留下来陪着她和
猫咪。唯一的安全就是锁在舱房内,不被人看到。这样瑞特就不会发现
猫咪并把她抢走了。
仆役先在斯佳丽起居室的圆桌上铺上一块发亮的白桌布,然后推进
来一辆小车,上面摆着两排盖好的银盘子。布莉荻吃吃地笑了起来。仆
役一边小心翼翼地摆盘子和放在餐桌中央的花瓶,一边介绍着查尔斯
顿。斯佳丽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去纠正他,他说错的东西太多了。
不过他是苏格兰人,在一条苏格兰的船上工作,谁又能期望他对查尔斯
顿有很多了解呢?
“我们将在下午五点再次启航,”仆役说,“在此期间要把货物装
上船,还会有新的旅客上船。各位女士可以下船去市区游览一番。”他
把大浅盘放好,掀开盘盖。“下面有一辆漂亮的轻便马车,车夫对所有
游览的胜地都很熟悉。车费只要五十便士或两块五美元。马车就等在跳
板旁边,如果你们想呼吸一下凉爽的海风,南边下一个码头上停着一条
船,可沿河而上。大约十年以前美国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内战。你们可
以看看被战火烧毁的巨宅废墟。不过要去的话就要抓紧时间,那船再有
四十分钟就要开了。”
斯佳丽试着吃了一片烤面包,但面包却哽在喉咙口咽不下去。桌子
上的镀金钟在嘀答嘀答地响,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过去。这声音在她听来
特别响。半个小时过后,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要出去一下,布莉荻,但你决不可离开一步。打开舷窗,用那
边那把芭蕉扇扇凉,但不管多热,你和猫咪都必须把门锁好待在这里。
想吃什么、喝什么就点好了。”
“你要到哪里去,斯佳丽?”
“这你不要管。我会在开船之前回来的。”
游船是一艘红、白、蓝三色相间的小明轮船。用金字书写的船名是
“亚伯拉罕·林肯”。斯佳丽对它记忆犹新。她曾看到它驶过邓莫尔码
头农场。
七月不是南方的旅游旺季。船上连她在内才只有十二个乘客。她坐
在上甲板的一只遮篷下扇着扇子,咒骂着长袖高领的丧服使她在南方夏
季的酷热中闷热得发昏。
一个戴红白条纹高帽子的男人手拿一只喇叭筒在高声评述,这使得
她越来越恼火。
瞧那些肥头大耳的北佬,她忿恨地想,他们还听得津津有味呢!残
酷的奴隶主?哼,真是天晓得!被骗卖?算了吧!我们爱我们的黑奴就
像一家人一样,对有些黑人来说,不是我们拥有他们,而是他们拥有我
们。《汤姆大伯的小屋》?纯粹是无稽之谈!有教养的人决不会读那种
糟粕。
她想要是当时没有心血来潮,不来乘船游览就好了。这只会使她心
烦意乱。这已经在使她心烦意乱,而船还没有驶出港湾进入阿希礼河呢。
老天慈悲,解说员总算噜哩噜嗦地讲完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只
听到活塞的扑扑声和水从明轮落下的劈啪声。两岸沼泽地里长着绿草和
金黄色的草,沼泽地后面的河岸上矗立着长满苔藓的粗壮橡树。蜻蜓在
草丛上方摇蚊飞舞之处飞掠而过,偶尔有条鱼跃出水面,然后再噗地一
声落入水中。斯佳丽远离其他乘客,怀着仇恨静静地坐在那儿。瑞特的
农场被毁了,可他却无所事事任它荒废。山茶花!在巴利哈拉,她把数
百亩杂草丛生的荒地变为庄稼茁壮的良田。她已重建起整整一座小镇,
而他只是坐在那儿对着烧焦的烟囱发呆。
这就是她乘上游船来这一趟的原因,她告诉自己。如果能看到自己
做的远远胜过他,心里会感到舒服的。在河道的每个弯曲处之前,斯佳
丽都紧张一番,拐过弯后才松弛下来,但瑞特的房子却没有出现。
她已忘记了阿希礼庄园。朱莉娅·阿希礼四方形的大砖房坐落于庄
园未加装饰的草坪中央,看上去它华丽却令人望而生畏。“这是唯一没
有被英勇的联邦军摧毁的种植园,”戴着可笑帽子的那个男人大声说道。
“联邦军的指挥官心肠软,不忍心伤害卧病在床的未婚弱女子。”
斯佳丽大笑。“未婚弱女子”?真是天晓得!朱莉娅小姐一定是把
那位指挥官吓得要命!其他乘客都以好奇的眼光看着她,但斯佳丽并未
察觉。接下来就是邓莫尔码头农场了。。是的,那儿是磷酸盐矿。比过
去大了这么许多!有五艘驳船正在装矿石。她仔细察看着码头上那个戴
着宽边帽的男人。是那个穷苦的白人士兵——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好
像是叫霍金斯——不管它了,只要再绕过那个弯,经过那棵大橡树。。
阳光照射在邓莫尔码头农场巨大的梯田式草坪上,那照射的角度好
似把草坪雕刻成一段绿丝绒的特大楼梯,并在河边的蝶形湖面上洒下了
金色的小圆片。斯佳丽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但她的喊声却被挤在栏杆
边她四周的那些北佬们的惊叫声淹没了。梯田顶端烧焦的一根根烟囱有
如耸入蓝天的高大哨兵;湖间的草地上,一条美洲鳄正趴在那里晒太阳。
邓莫尔码头农场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情趣高雅、遭到了损坏、充满了危
险。而且是可望而不可及。保留下来的那间侧厅的百叶窗紧关着,那里
是瑞特的住处兼办公室。
她的目光急切地从一处移到另一处,一边把记忆中的景象与看到的
景象作比较。花园的更多部分进行了清理,看上去似乎一切都在欣欣向
荣。房子后面正在建造新的建筑;她闻得到生木材的味道,看得到一个
屋顶的顶部。房子的百叶窗已经修好,也许是新装的。它们一点不松垂,
而且闪着发亮的绿漆。一个秋天和冬天,他干了不少活。
也许是他们一起干的。斯佳丽试图将目光移开。她不想看那新清理
过的花园。安妮像瑞特一样非常喜爱那些花。而修理好的百叶窗也一定
意味着一个修补好的家,里面住着他们俩。瑞特是不是也为安妮准备早
餐呢?
“你没事吧,小姐?”斯佳丽从一个陌生人身边挤过去时,对方关
心地问道。
“太热了——”她说。“我要到那边去,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坐。”
在接下去的游览中,她只低头看着油漆不匀的甲板。这一天似乎要永远
延续下去似的。
第七十章
钟敲五点时,斯佳丽正急匆匆地从“亚伯拉罕·林肯”号游船的舷
梯上跑下来。该死的笨船!她在码头上停下来歇了口气。她可以看到“金
羊毛”号的跳板还在原处未动。总算没误事。但那艘游船的主人仍该用
马鞭子好好抽一顿。她从四点钟开始就急得要发疯了。
“谢谢你好心等我,”她对站在跳板顶端的那位高级船员说。
“哦,还有更多的人没上船呢,”他说。斯佳丽一听这话便把怒火
转到“金羊毛”号的船长身上了。如果你说了五点开船,就该准五点启
航。越早离开查尔斯顿,她就会越高兴。这里一定是地球表面上最炎热
的地方。她用手遮住眼睛仰望天空。只见一片晴空,万里无云。没有雨,
没有风。只有炎热。她沿着甲板向她的舱房定去。可怜的小猫咪肯定要
热坏了。等船一出港湾,她一定把她抱上甲板来透透气,船在行驶时总
会带来些许微风吧。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和女人的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许这正是他们
在等的那些人吧。她往下一瞥,看到了一辆四轮敞篷马车。车上的三个
女人戴着三顶华丽的帽子。它们跟她见过的帽子完全不同,即使远远看
去,她也能看得出那些帽子非常昂贵。帽子是宽边的,上面装饰看一簇
簇的羽毛或羽饰,由闪闪发光的宝石固定住,周围缠绕着轻而薄的绢网。
从斯佳丽的视角看过去,那些帽子就像是三把漂亮的女式阳伞或是三大
托盘精美糕点。
我要是戴上一顶这样的帽子,一定会美不可言。她轻轻靠在栏杆上,
注视着那几个女人。即使在这样的大热天,她们也很高雅,穿着淡色蝉
翼纱或巴里纱的女裙,胸甲的前部镶着——看上去像是宽幅的丝带,也
许是褶裥饰边?斯佳丽眨了眨眼睛——女裙的后部根本没有撑架,也没
有裙裾。她在萨凡纳和亚特兰大从未看到过这种女裙。这些人是谁?她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淡色的小山羊皮手套和折好的阳伞,伞边上像是饰
有花边,她想。但她看不清楚。不管她们是谁,她们此刻一定都很开心,
瞧她们那副欢笑的样子,一点也不急于登上已等候她们多时的船。
跟她们在一起的那个戴巴拿马草帽的男人先下了马车。他用左手摘
下帽子,又举起右手扶着第一位女士走下马车。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