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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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付得起高房租。不仅你需要她,而且镇上的女人也会欢迎她,除
非你愿意去特里姆找一个女裁缝。”
“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我穿的是庄重的黑色寡妇装。我的
衬裙也没有露出来。”
“你穿的一点儿都不是庄重的黑色。你穿的是沾着黄泥、卷起袖子
的农妇装,而你的身份是堂堂大公馆的女主人。”
“哦!乱弹琴!费茨太太。我打扮成女主人的样子,怎能骑马去看
牧草长势好不好呢?何况,我喜欢舒服的穿着。只要服丧期一过,换回
鲜艳的衣衫长裙,我就会注意衣服有没有沾上黄泥。我一向讨厌穿丧服,
怎么看都是黑压压的,再变也变不出新花样来。”
“那么你对裁缝师是不感兴趣啰?”
“我当然感兴趣。又有房租可收,总是叫人感兴趣的。等播种完毕,
我改天就去订做几件连衣裙。这个星期内,麦田就可全部播种完毕了。”
“还有一个增加房租收入的机会,”管家小心翼翼地说。斯佳丽为
人精明出人意外,她过去不止一回的感到吃惊了。“布伦丹·肯尼迪想
如果在酒馆外再开一个客栈准能赚钱。他酒馆隔壁一栋房子可以利用一
下。”
“谁会来巴利哈拉住客栈?太异想天开了吧。。而且,如果布伦丹
想跟我租房子,就该捧着帽子,自己来跟我谈,不必劳你驾。”
“唉呀!我只是顺便提提罢了。”费茨帕特里克太太将一星期家用
的收支帐簿交给斯佳丽,暂时打消游说的念头。科拉姆比较有说服力,
还是让他来说好了。
“我们雇用的人手比英国女王还要多。”斯佳丽说。她每个星期都
说这句话。
“如果要养奶牛,就需要雇人来挤牛奶。”管家说。
斯佳丽接着说:“。。还需要分离奶油,制造黄油。。我懂,黄油
也可以卖钱,问题是我不喜欢奶牛。费茨太太,这个回头我再过目。我
要带猫咪去看他们在沼泽地挖泥煤。”
“你最好现在就过目一下。厨房已经没钱了,明天还要发女仆的工
资。”
“真讨厌!我还得去银行领钱呢。我就去特里姆跑一趟。”
“假如我是开银行的,就决不会把钱给你这个邋里邋遢的女人。”
斯佳丽笑道:“整天就听你唠叨个没完。好啦!跟裁缝师说,我会
我人去粉刷房子的。”
就是不准开客栈,费茨帕特里克太太暗忖。晚上她得跟科拉姆说去。
爱尔兰各地的芬尼亚兄弟会人数和力量,正在不断增长。巴利哈拉
是他们最少不了的据点,各郡的领导人全聚在这个安全据点共商大计,
被义勇军追缉的人也可以躲到这里来,不过在这只比村庄大一点点的小
镇,陌生的面孔,很容易就被认出来。虽然特里姆的义勇军和保安队巡
逻很少来这里,但是只要被一个眼尖的人识破,整个严密的计划就付之
一炬。
“我们真的很需要客栈,”罗莎琳·费茨帕特里克急迫地说。“你
就说,到特里姆作生意的人愿意就近找个比镇上更便宜的客栈住,这个
理由并非说不过去呀!”
“说得有理,罗莎琳,”科拉姆安抚道,“我会跟斯佳丽说的,但
不是马上就说。她心眼太机灵。暂时不要再提这件事,过一阵子我向她
提起时,她就不会怀疑我们为什么都这么着急了。”
“可是科拉姆,我们时间紧迫,不能再拖。”
“欲速则不达。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去做。”费茨帕特里克太太
不得不作罢。反正有科拉姆负责呢。她想起至少已经把玛格丽特·斯坎
伦安插了进来,不免感到自我安慰。而且她连谎话都用不着编一个就混
过去了。斯佳丽倒的确需要添几件新衣服。她坚持要过这种日子,穿的
是最便宜的衣服,空着二十个房间的大房子却只用了两个房间,真是大
大丢脸。如果科拉姆不是科拉姆,罗莎琳真不敢相信他说斯佳丽在不久
前还是个非常时髦的女人呢!
“。。如果钻石戒指变成了黄铜戒指,妈妈就买给你一面镜子。”
斯佳丽唱着。猫咪活泼地拍着澡盆内的肥皂水。“妈妈也要给你买些漂
亮的连衣裙,也会买一些给自己。然后我们一起去坐大船。”
没有理由拖延了。她非回一趟美国不可。若是一过完复活节就去,
就有足够的时间回来收割小麦。
那天当她站在自己翻起的第一铲土那块地方,望见草地上隐隐有些
嫩绿时,她就下定了决心。一股强烈的兴奋与骄傲,驱使她想大声喊道,
“这是我的!我的土地!我的种子冒出新芽了!”她望着那些几乎看不
见的绿芽,想象它长高、茁壮、开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把在附近徘
徊的蜜蜂熏得飞不动。然后庄稼人就挥舞银光闪闪的镰刀,开始收割,
把一束束金黄色的芳香干草堆成高高的草垛。年复一年不断地播种、收
割。———年一度的生与长的奇迹。牧草长出来就变成草料。小麦长出
来就变成面包。燕麦长出来就变成燕麦片。猫咪也会长大——爬行、走
路、说话,吃燕麦粥和面包,同斯佳丽小时候一样,从谷仓阁楼跳到堆
高的草垛上。巴利哈拉是她的家。
斯佳丽眯着眼仰望太阳,只见天上的乌云飞速浮掠而过,她知道很
快就要下雨了,然后很快又会放晴,太阳继续照暖麦田,直到再次下雨,
接着暖和的阳光又出来。
我要再去感受佐治亚炙热的阳光,她当下拿定了主意,我有资格享
受。我有时候真怀念那里啊。可是,塔拉总像是一场梦,而不是一段回
忆。它属于过去,就像过去的斯佳丽。那段岁月和那个女人跟我再也没
有任何牵连。我已经作了选择。猫咪的塔拉是爱尔兰的塔拉,我的也是。
我是巴利哈拉的奥哈拉族长。我要把我那一份塔拉留给韦德和埃拉,然
后变卖亚特兰大的一切产业,割断一切关系。现在我的家在巴利哈拉。
我们的根深扎在这里,猫咪的、我的和爸爸的。等我走时,要带一些奥
哈拉家的泥土,在佐治亚杰拉尔德·奥哈拉的坟上洒一些。
她的心暂时又回到她不得不做的工作上。不过那些都可以等。她得
先一心想想要如何告诉韦德和埃拉他们的美丽新家最好。他们不会相信
她竟然要他们——他们干嘛要相信?事实上她从来不要他们。直到现在
她才尝到爱小孩,当一个真正的母亲的心情。
斯佳丽心里多次提醒自己,现在要他们投入怀抱不是件易事,但是
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弥补过去的疏忽,我心里充满着爱快满出来了,我
要分一点给我的儿子和女儿。开头也许他们不能一下子适应完全不同的
爱尔兰生活,等我带他们去参观几次集市、马赛,买小马给他们。。埃
拉穿起裙子、衬裙一定很可爱。。所有小女孩都爱打扮得漂漂亮亮
的。。他们将有数不清的堂亲,围绕在他们四周的都是奥哈拉家的人,
还有巴利哈拉镇上的小朋友跟他们一起玩耍。。
第六十六章
“过完复活节之后,你才能离开,斯佳丽亲爱的,”科拉姆说。“耶
稣受难日①的仪式非奥哈拉族长主持不可。”
斯佳丽没有表示异议。奥哈拉族长的意义对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但是心里却老大不高兴,谁先种马铃薯,有什么差别?科拉姆不跟她一
起回美国,更令她生气。最近他老是不在。“在忙公事。”他说。岂有
此理,他可以到别地方筹募基金,为什么就不能再去萨凡纳募款?
事实上,她现在看每件事都不顺眼。既然决定了要走,她就希望能
马上动身。她对裁缝师玛格丽特·斯坎伦也很不耐烦,因为斯坎伦太太
要花好多天才能把衣服做好,而且对斯佳丽同时订做黑色丧服和五颜六
色的丝、麻衣服十分感兴趣。
“我要去美国探望妹妹,”斯佳丽轻松地说。“那些彩色的衣服是
送给她的。”我才不管你信不信呢,她气愤地想道。其实我又不是个寡
妇,我才不打算穿上那种寒酸单调的衣服回亚特兰大去呢。霎时,黑裙、
黑长袜、黑衬衫、黑围巾令她感到说不出的压抑。她简直等不及要穿上
滚乳白宽褶花边的绿色亚麻连衣裙,或是那件粉红、海军蓝条纹的绸。。
但这还得看玛格丽特·斯坎伦能不能如期做出来。
“等你看到妈妈穿上新衣服有多漂亮时,你一定会大吃一惊。”斯
佳丽告诉猫咪。“我也为你订做了几件可爱的小连衣裙。”娃娃笑了,
露出新长出的小牙。
“你会喜欢坐大船的。”斯佳丽说。她已预订了“布里恩·波鲁”
号最大最好的特等舱,在复活节后的那个星期五从高尔韦启程。
到了圣枝主日①,天气突然变冷,凄风苦雨一直持续到耶稣受难日。
在田野中结束漫长的仪式后,斯住丽已淋成落汤鸡,冷到骨子里。
她忙不迭赶回大公馆,渴望洗个热水澡,喝杯热茶驱寒。可是她却
连换件干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凯思琳带来一个紧急的消息,“老丹尼尔
叫你去,斯佳丽。他心脏病又发作了,快要死了!”
斯佳丽看到老丹尼尔时,不觉倒抽一口气。凯思琳在胸前画十字,
“他不行了。”她悄悄说。
丹尼尔·奥哈拉的眼窝和双颊凹陷,整张脸像包了层皮的骷髅头。
斯佳丽跪在简朴的折叠床边,握着他虚弱、单薄、干热的手。“丹尼尔
伯伯,我是凯蒂·斯佳丽。”
丹尼尔挣扎着张开眼。斯佳丽看到他那副拼命使劲的样儿真想哭。
“我有个要求。”他呼吸短促。
“你尽管说。”
“把我葬在奥哈拉家的土地上。”
别傻了!你会长命百岁的,斯佳丽想这么说,却无法对一个老人撒
谎。“我会的。”她以爱尔兰式肯定的语气说。
丹尼尔的眼睛闭上了。斯佳丽开始哭了。凯思琳扶她在炉火边一张
① 耶稣受难日:复活节前的星期五。
① 圣枝主日:复活节前的星期日,为欢迎基督在受难前到耶路撒冷的纪念日。
椅子上坐下。“帮我沏茶好吗,斯佳丽?大家就要来了。”斯佳丽点点
头,无法言语。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伯伯对她是如此重要。丹尼尔平常
很少开口,她也几乎没跟他谈过什么话,他总是静静在一旁,一副稳重
可靠,不变的坚毅表情。他是奥哈拉家的家长,在她心目中,丹尼尔伯
伯才是奥哈拉族长。
天黑前,凯思琳先送斯佳丽回家。“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你回去照
顾你的小孩,明天再来吧。”
星期六一切如常。前来问候的人川流不息,斯佳丽忙着沏茶,切开
人家带来的糕饼,在面包上抹黄油做三明治。
星期日,凯思琳和奥哈拉家男人去望弥撒,斯佳丽就留下来守着丹
尼尔,等他们回来后,才回巴利哈拉。奥哈拉族长必须在巴利哈拉教堂
参加复活节仪式。她心想,弗林神父会没完没了尽自讲道,镇民会缠着
她不放,大家向她打听伯伯的病情,并表示祝愿他早日康复。即使经过
了四十天的严格斋戒——巴利哈拉的奥哈拉家人并没有受到特别待遇—
—斯佳丽对复活节大餐仍然一点胃口也没有。
“把这些吃的全拿去你伯伯家吧!”费茨帕特里克太太说。“他家
几个大男人还在田里干活,他们需要吃饭。而可怜的凯思琳又忙着照顾
老丹尼尔,没时间做饭。”
斯佳丽离家前先抱一抱、亲一亲猫咪。猫咪的小手在母亲泪湿了的
脸颊上拍了拍。“多体贴的小猫咪,谢谢你,宝贝,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我们洗澡时再边玩边唱歌吧。然后我们就去坐大船,好好乐一乐。”斯
佳丽暗责自己在这个节骨眼还有玩兴,但是她仍希望不要错过“布里
恩·波鲁”号这班船。
那天下午,丹尼尔精神恢复了些,能认人了,还叫得出名字。“感
谢主。”斯佳丽对科拉姆说。她也感谢主让科拉姆赶来。最近怎么老是
看不到他的人?这个周末他甚至完全失了踪影。
星期一早上,科拉姆告诉她,丹尼尔在夜里去世了。
“葬礼什么时候举行?我预备在星期五乘‘布里恩·波鲁’号走。”
有科拉姆这种朋友真叫人宽慰,她可以告诉他任何事,而不必担心他会
误解她或不赞同她。
科拉姆缓缓摇着头。“不可能那么快下葬的,斯佳丽亲爱的。有许
多尊敬丹尼尔的朋友和亲戚会陆续从远地走泥泞路赶来送葬。起码要守
灵三四天后,才能举行葬礼。”
“哦!不,科拉姆!我不去守灵可不可以,那里阴森森的,我怕我
会受不了。”
“你非去不可,斯佳丽,我会跟你作伴。”
斯佳丽还没看到屋子就听到恸哭声。她无可奈何地看了科拉姆一
眼,只见他板着脸。
由于前来哀悼丹尼尔的人很多,小屋容纳不下,有一大群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