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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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小姐休息够了,斯佳丽很乐意与她共餐。
“到游廊上喝杯咖啡好吗,斯佳丽?”两个人用过点心后,埃莉诺·巴
特勒问。“我们可能也只能待一会儿,天气好像要变了。”
“哦,好啊,我非常愿意。”这顿饭虽然吃得很满意,但是她仍然
感到坐立不安,几乎有点拘束。外面一定要好得多。
她随巴特勒老太太到二楼游廊上。她乍一想,哎唷!天气真的是变
了!比饭前我待在这里时,凉了许多。来杯热腾腾的咖啡,味道一定好
极了。
她忙不迭将整杯咖啡灌入肚,正待开口要第二杯时!埃莉诺·巴特
勒笑着指指街上。“我那委员会的人来了,”她说,“到哪儿我都认得
出这种声音。”
斯佳丽听到小铃铛的玎珰声,就跑到临街的栏杆去看。
一对马拖着有四个黄辐轮子的深绿色轿式马车,式样很漂亮,朝这
个方向驶近。轮子发出银色闪光,和轻快的玎珰声。马车渐渐减慢速度,
在屋前刹住。斯佳丽看见了铃铛,原来是系在小皮带上的雪橇铃,小皮
带就绕在黄辐上。她从没看过那种东西。也没见过谁像坐在车前高座上
那样的马车夫。驾车的竟是个女的,身穿暗褐色骑马装,戴着黄手套。
半坐半站,使尽全力拉紧缰绳,脸虽丑,却毅力十足,活像一只穿得漂
漂亮亮的猴子。
马车门一开,就走出一位笑呵呵的年轻人。年轻人站在上马台上。
他伸出手来。一位胖女士拉住这手跨下马车。她脸上也是笑盈盈的。接
着,他又扶下另一个年纪较轻、脸上堆满笑容的女人。“进屋去吧!亲
爱的,”巴特勒老太太说,“帮我准备茶点。”斯佳丽忙不迭随她下楼,
心里痒痒的,不胜激动。多怪的一群人啊!埃莉诺小姐的这个委员会必
定不同于亚特兰大的那群三姑六婆。他们从哪儿找来那个母猴样儿的驾
车人?那个男人是谁?男人可不干烘焙义卖蛋糕这档事。他的长相还相
当不赖。斯佳丽在一面镜子前停步,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好像有些发抖,爱玛,”巴特勒老太太和胖女人贴了贴面颊,
贴了一面又贴一面。“赶快喝杯茶暖暖身。不过先让我来介绍瑞特的太
太斯佳丽。”
“坐这一趟马车,一杯茶还不够平定我紧张的神经,埃莉诺。”她
伸出手来。”你好,斯佳丽。我叫爱玛·安森,或者应该说是爱玛·安
森的一把老骨头比较贴切。”
埃莉诺拥抱了较年轻的女人后,介绍她与斯佳丽认识。“亲爱的,
①
海普怀特(?—1786),英国细木匠及家具设计家,所设计的家具以造型曲线优美著称。
这位是拉斯的太太玛格丽特。玛格丽特,这位是斯佳丽。”
玛格丽特·巴特勒是个白皙的金发美女,迷人的蓝宝石眼睛压倒了
瘦削苍白的脸蛋。微笑时,双眼四周露出网状般深刻、早熟的鱼鳞纹。
“很高兴终于认识你,”她握着斯佳丽两手,亲了亲她的脸颊说。“我
一直希望有个姐妹,而妯娌就和姐妹一样亲。希望你和瑞特能抽空到我
家吃顿饭。拉斯也很想见你。”
“我很乐意,玛格丽特,我相信瑞特也一样。”斯佳丽说。她露出
了笑容,心中暗想,这句话要是真的,该有多好!谁说得准瑞特是不是
肯陪她同往他弟弟家或其他地方?不过要瑞特对他的家人说不,并非易
事。而且埃莉诺小姐和玛格丽特是站在她一边的。斯佳丽回玛格丽特一
吻。
“斯佳丽,”巴特勒老太太说,“过来见见莎莉·布鲁顿。”
“还有爱德华·柯柏,”一个男声补充道。“别剥夺我亲吻巴特勒
太太玉手的机会,埃莉诺,我已经被她迷住了。”
“慢慢来,爱德华,”巴特勒老太太说。“你们年轻人一点礼貌都
不懂。”
斯佳丽正眼也不看爱德华·柯柏一下,对他的甜言蜜语根本没有反
应。虽然她竭力不想盯着那个猴脸相的驾车人莎莉·布鲁顿看,可是还
是情不自禁地盯着。
年过四十的莎莉外形娇小。长得像个瘦小、活力充沛的小男孩,脸
蛋活像猴脸。面对斯佳丽无礼的盯视,她一点也不在意。莎莉可看惯了。
她很早,很早就适应自己这副异常的丑相,她不拘习俗的言行,常令不
认识或初见面的陌生人大感震惊。这会儿她走向斯佳丽,拖在身后的裙
摆像条棕色小河。“亲爱的巴特勒太太,你一定会认为我们像发情的野
兔一般疯狂吧!事实上——也许听来乏味——有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可
以解释我们这次——呃,怎么说呢?——戏剧性的到来。我是本地唯一
没被抢走马车的人,而且也雇不到一个马车夫。因为他们不肯接送我那
些没钱的朋友,可我偏要接送。雇一个,几乎马上辞一个,所以我只好
不雇人了。我丈夫忙其他事的时候,我就亲自驾车。”她将小手放在斯
佳丽的臂上,仰头看着斯佳丽的脸。“现在我请问你,这个说法合不合
理?”
斯佳丽好不容易才开得了口说:“合理。”
“莎莉,不要这样耍弄可怜的斯佳丽。”埃莉诺·巴特勒说。“她
能说什么?还有什么话就跟她说吧!”
莎莉耸了耸肩,咧嘴笑道。“我想你婆婆指的是我的铃铛。好家伙!
事情是这样的,我驾车的功夫吓坏人。所以每当我驾车出门,我那个博
爱心肠的丈夫就要我在车上系铃铛,预先警告路人让道。”
“活像躲麻风病人。”安森太太说。
“我才不理会你说什么呢。”莎莉摆出一副自尊受伤的样子。她对
斯佳丽一笑,那副真心诚意的笑容让斯佳丽感到很温暖。“我真诚希望,”
她说,“不管你看到的脸有多丑,你随时需要马车,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心地真好,布鲁顿太太。”
“哪里的话。老实说,我喜欢驾着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把叛贼和
提包客吓得四处逃窜。对不起,占用你这么多时间,容我在爱德华·柯
柏气死之前介绍他。。”
对爱德华的大献殷勤,斯佳丽不由在嘴角露出迷人的酒窝,佯装难
为情,一面却使个眼色暗示他再多赞美一些。“哎呀,柯柏先生,”她
开口道,“你再这样恭维下去,听得我都快飘飘欲仙了。我只是一个从
佐治亚州克莱顿县来的乡下姑娘,哪懂得应付像你这样通达世故的查尔
斯顿男人啊。”
“埃莉诺小姐,请见谅!”斯佳丽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转身一看,
吓得倒抽口气。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女孩,一头亮光光的棕发,柔和的棕
色眼睛上方有一个寡妇相的V 形发尖。“很抱歉来晚了,”小女孩继续
说,柔和的声音有些喘不过气。她身穿一件镶有白色亚麻衣领和袖口的
棕色衣裳,头戴一顶过时的棕色丝软帽。
女孩看起来活像当初头一次见面的玫荔,斯佳丽自忖。像一只温驯
的小棕鸟。她会不会是玫荔的表亲?怎么从没听说汉密顿家在查尔斯顿
有任何亲戚。
“一点也不晚,安妮,”埃莉诺·巴特勒说,“快进来喝点热茶,
看你都快冻僵了。”
安妮露出感激的微笑。“起风了,乌云飘得很快。还好我比这场雨
早到了几步。。你们好,爱玛小姐,莎莉小姐,玛格丽特,柯柏先生—
—”她住了口,双唇微启,两眼看着斯佳丽。“你好,我想我们没见过
面吧,我叫安妮·汉普顿。”
埃莉诺·巴特勒手端一杯热腾腾的茶,赶到女孩身边。“我真没礼
貌,竟然只顾着弄茶,忘了向你介绍我儿媳妇斯佳丽。来,安妮,马上
把这杯茶喝了。看你苍白得像鬼似的。。斯佳丽,安妮是南部邦联之家
的老成员。去年才从学校毕业,目前在那儿教书。安妮·汉普顿——斯
佳丽·巴特勒。”
“你好,巴特勒太太。”安妮伸出冰冷的小手。斯佳丽握在暖烘烘
的手心中,才发觉安妮的手在颤抖。
“叫我斯佳丽好了。”她说。
“谢谢你。。斯佳丽。叫我安妮好了。”
“要喝茶吗,斯佳丽?”
“谢谢你,埃莉诺小姐。”她赶紧接过杯子,乐得摆脱瞧着安妮时
那股慌乱感。她是玫荔的化身。都是那么娇弱,那么胆小,那么温柔,
我一眼就看出她们的相似之处。她替南部邦联之家服务,必定是孤儿。
玫荔也是孤儿。哦!玫荔,我好怀念你啊。
窗外天色渐暗。埃莉诺·巴特勒请斯佳丽喝完茶就把窗帘拉上。
她刚拉好最后一扇窗户的帘子就听得远处雷声隆隆,雨水噼噼啪啪
地打在窗玻璃上。
“现在开会了,”埃莉诺小姐说。“有好多事要办。大家请就座。
玛格丽特,请你递送茶点和三明治好吗?我可不想让任何人因饿肚子而
分心。爱玛,请你继续为大家倒茶吧!我会摇铃让人添热水。”
“我去拿,埃莉诺小姐。”安妮说。
“不用了,亲爱的,这里需要你。斯佳丽,麻烦拉一下那根铃索。
好,各位女士先生,第一桩事情就非常令人兴奋。我收到波士顿一位女
士寄来一张巨额支票。这我们该如何处理?”
“把支票撕烂,再把碎片寄还给她。”
“爱玛!你头脑清醒吗?我们能筹多少就算多少。何况捐赠人还是
佩辛斯·贝多福太太。你总记得她吧。往常我们几乎每年都会在萨拉托
加见到他们夫妇。”
“联邦军里不是有个贝多福将军吗?”
“没有。我们南军里倒是有位内森·贝多福·福雷斯特将军。”
“最优秀的一位骑兵。”爱德华说。
“我想拉斯不会同意你的看法,爱德华。”玛格丽特·巴特勒啪地
一声放下一盘奶油面包。“不过,他毕竟在李将军骑兵队里。”
斯佳丽又拉了拉铃。真该死!难道南方人一见面就非得重新打内战
吗?就算钱是北军格兰特将军的,那又有什么关系?钱就是钱,哪儿有
钱你就拿着呗。
“别争了!”莎莉·布鲁顿挥舞着白餐巾。“给安妮一个机会,她
有话要说。”
安妮的眼睛激动得发亮。“我教九个小女孩读书识字,却只有一本
教科书。假如林肯的阴魂出现,给钱让我们买书,我——我也会亲吻他!”
说得对!斯佳丽默默为安妮打气。她瞧瞧其他女人都是一副震惊的
表情。爱德华·柯柏却与众不同。怎么,难道他爱上她了不成,她心想。
瞧他凝视安妮的那副德性,准没错。而安妮压根儿没注意到他,根本不
知道他正像个白痴一样暗恋着她。也许我该跟她说去。如果她喜欢瘦个
儿、神色恍惚的男人,他算是相当有魅力的。想起来,阿希礼不也是这
样的男人吗?
斯佳丽看到莎莉·布鲁顿也在看爱德华,两人目光相遇时,不由得
体地相互一笑。
“那么一致通过了吧?”埃莉诺问,“爱玛?”
“通过。书比仇恨更重要。我刚刚太感情用事了。一定是没水了。
有人要去提热水吗?”
斯佳丽又拉了一次铃。也许铃坏了,是不是该去厨房告诉下人?她
正想从角落里起身,只见门开了。
“你拉铃添茶吗,巴特勒老太太?”瑞特用脚推开门,双手捧着大
银盘,端来了一套亮晶晶的茶壶、碗、糖罐、牛奶壶、滤网和三个茶叶
罐。“要印度茶、中国茶还是菊花茶?”他对自己所带来的意外惊喜自
鸣得意。
瑞特!斯佳丽快透不过气来了。他多帅啊!皮肤黑亮得像印第安人,
一定是太阳晒得太多的原故。哦,天啊!她好爱他,心跳得好厉害,响
得人家一定都听到了。
“瑞特!哦,宝贝儿,我怕又要大出洋相了。”巴特勒老太太抓起
餐巾擦擦眼角。“你说要去费城买些银器。没想到竟是一套茶具。完好
无损。真是令人惊讶!”
“而且还重得很呢!爱玛小姐,麻烦你把桌上那堆临时凑合的瓷器
推到一旁好吗?我确信,听到你嚷着什么口干舌燥的。如果你能如愿以
偿,我很荣幸。。莎莉,心爱的,什么时候你才会答应让我跟你丈夫作
个生死决斗,把你拐走?”瑞特将银盘放在桌上,从桌面上探过身来,
亲吻坐在桌子后长沙发上的三个女人,然后望了望四周。
看着我!斯佳丽在阴暗的角落默默祈求。吻我。但是他没看到她。
“玛格丽特,你穿那身衣服美极了,拉斯实在配不上你。嗨!安妮,真
高兴看到你。爱德华,我不能对你说同样的话。我在北美冒雨坐着最寒
伧的双座马车,把家传银器紧紧抱在胸前,深怕又被提包客抢走,你却
趁此把我家当成后宫,我很不满意。”瑞特瞧着母亲的表情是如此温柔,
把一旁的爱玛感动得喉咙哽住了。“好了,不要哭了,亲爱的妈妈,”
他说,“否则我会以为你不喜欢这份意外礼物。”
埃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