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之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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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起也急了,面上涨的通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急,别人骂我打我都没关系,我是男人,我受得起!可你们毕竟是女人,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我是怕你们受到伤害。”说到这,他忽然眼圈红了,“都怪我,不顶用!是我没用!我还是个男人嘛,连我自己的妹妹和嫂嫂都护不住。”
郁黛被触到心头柔#软,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呀?你们兄妹俩个怎么了?”楚寻手中拿了一把伞,挑帘子进来,扫了眼,都在匆忙用袖子擦眼泪。她呵呵直乐,“打架了?”
郁起面上不自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打妹妹。”
楚寻一指郁黛,“那是你打他了?”
郁黛看了眼手中正在补的衣裳,“只是突然想起早逝的母亲,心中难过罢了。”
楚寻今日心情极好,在郁起的书桌旁一坐,说:“你在太学院跟人打架的事我都听说了。”
郁黛吃了一惊,站起身,“哥,你跟人打架了?”
郁起满面通红的低下头。
楚寻漫不经心道:“准确的说是将人给咬了。”
郁黛:“”
楚寻继续道:“你今天突然回来,是你的执教先生让你回家请家里主事的去跟那位学生赔罪是吧?不然就逐了你出学院。”
郁黛面上一白,“哥!你怎么这么糊涂!”
郁起眼眶一红,作势就要给楚寻跪下认错,被她眼疾手快,执着伞柄戳着他膝盖给顶回去了,“站不住就坐。”
“嫂子,”郁起想解释。
楚寻摆摆手,“你又不是喜欢惹事的,就算是喜欢惹事的,只要不是干了欺男霸女的恶事,出了事还有我兜着。行了,你也别担惊受怕了,明儿我就跟你去太学院将这事给摆平了。你说你俩小破孩,出了事找大人嘛,怎么自己倒先打起来了。”
郁黛憋红了脸,“我们,我们没打架。”
楚寻说:“哪有兄弟姐妹不打架的,打了没事,只要别打得破了相就成。不过,既然你俩都有空闲打架,不如帮我个忙。”
郁黛警觉,“干嘛?”
“跟我去一线牵坐坐。”楚寻一只手一个,拉了这兄妹俩就要出门。
恰在这时,外头忽然喊起来,“夫人?夫人您在哪?宫里来人了!”
郁黛心头一紧。
比之先前府里来个权贵就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现在要有规矩多了,这也多亏了郁黛管理有方。
楚寻不耐烦,丢开他们走了出去,“有完没完了,这些皇亲国戚真是吃饱了撑着,见天的没事找事。”她嘴里抱怨着已经去了前厅。被迎上来的德叔听到,赶紧打岔,“夫人,当心祸从口出。”
小殷原本在前厅忙活,听到宫里来人又往后院躲。
这次来郁府的来头不小,竟是太后的贴身女官青莲嬷嬷。
第67章 平冤昭雪()
楚寻匆匆换了细君朝服就跟着青莲上了马车;小文跟了去随身伺候。
马车内,青莲嬷嬷也不说话,只一双眼冷幽幽的盯着她;盯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就没心情跟她打听太后突然宣她入宫所谓何事了。
进了宫门,楚寻走在后面,青莲原先在前头领路,突然转头叫了她一声。
楚寻反应了下;说:“嬷嬷,你叫错人了,云绯是我娘。”
青莲不动声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确定她不似作假后,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之色自眸中划过,又噙着笑脸道:“噢,阿寻;只因你和你娘太像了,我一时失神喊错了。”
楚寻转了转手中的伞;故意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果然,青莲转过身后,眉头深深蹙起;心里头千回百转。
楚寻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瞄了眼她的神色;心中暗爽。那些所谓心思深沉的人啊;难对付也好对付,丢给她一个充满含义的表情,就足够他们琢磨半天。
这个青莲古怪的很呢,楚寻拥有阿寻的记忆,对她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她曾将阿寻关在一个布满符咒的小屋里,绑了手脚,堵了嘴,整整关了两天两#夜,她在里面吓的眼泪都哭干了,后来靳燕霆踹开了门。
阿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只要一有机会就死死黏着靳燕霆。
因为有人曾告诉过她,她无依无靠,虽然有个郡主的名分,也不过是虚名而已。若想生存下去,唯有给自己找个靠山。至于是谁说的?阿寻记不大清了,不过这话她却记进了心里。阿寻知道晋王靳燕霆比之皇子都受##宠##,身份尊荣,不管是谁只要和他扯上关系,即便是个蝼蚁都会被关注。
仿佛他是光,能驱走所有阴暗。
阿寻追逐着靳燕霆的脚步啊!只盼着他的光能照拂到自己身上。
她仰慕他,崇敬他,视他若神明!
每个人都说她喜欢上了靳燕霆,没错,她是喜欢他的。可她的喜欢和她们口中的喜欢一样吗?
阿寻根本无暇顾及那么多,为了博得他的关注,她行为乖张,使尽浑身解数。
在这宫里,有各样的生存法则,有低调做人行事,明哲保身的;也有蝇营狗苟精明算计的;还有唯唯诺诺,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的;而对于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的阿寻来说,她唯有让自己活的轰轰烈烈,即便活成一个笑话,只要被人关注,她就不会像只蚂蚁似的,悄无声息的活着再悄无声息的死去。
她如愿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不再是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透明,而那些暗中想对她动手的人,投鼠忌器,也真的收敛了。
只不过物极必反,年幼如她,无人教导,常常摔了跟头磕得头破血流才总结出一点经验。她是避开了一些灾难,可同样又给自己招来了更大的灾祸。
宫道上,靳炎绯站在通往寿康宫的必经之路,远远瞧见楚寻过来,急匆匆迎了上去。
她表情复杂,神色凝重,张口就问,“楚寻姐姐,你都知道了吧?”
楚寻一脸茫然。
靳炎绯看了青莲一眼,“嬷嬷没跟她说?唉,楚寻姐姐,哥哥查了当年的事,我们现在都知道了,十年前是薛灵珠设计陷害了你,你是无辜的。现在哥哥牛脾气上来了,非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可大表哥说,这样闹下去,包括皇上在内都会颜面扫地,有损皇室尊严。还说什么,当年那样罚你,已经引起楚氏旧部不满,若是现在翻案,证明你是无罪的,传到将士们耳里,只怕会寒了众将士的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波澜。当然,最重要的是,太后皇上皇后毕竟是大晋顶顶尊贵的人,要他们一同承认自己当年错判了,逞了一时痛快,只怕终究于你一生不利,得不偿失。大表哥的意思是,虽然现在太后宣你进宫,是顺了我哥的意,要当面给你平冤昭雪,还你公道。可我哥现在是一根筋,脑子有些不清楚,你可不能跟着后面犯浑。切记,亲疏远近,身份不同,你要懂进退,明哲保身。”靳炎绯不带喘的一口气说完,道:“以上都是大表哥让我转告你的。”
徐乘风是这么说了不假,不过他是心急火燎的跟靳炎绯陈述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他知道靳炎绯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原原本本的将这些话都说了,只怕是要气死。
青莲站在边上听了个完全,面上古怪。
楚寻:“”
靳炎绯见楚寻没什么反应,急了,“姐姐,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吗?”
楚寻肩上扛着伞,在靳炎绯着急的抓了她的肩,二人面对面时,伞骨挂到青莲嬷嬷的发髻,扯得她痛呼出声。
“嬷嬷,您没事吧,”靳炎绯帮忙将青莲嬷嬷从楚寻的伞下解救出来,扯断了几根头发,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弄乱了。靳炎绯心急兄长的事,也没太在意,转而又喊楚寻,“姐姐!”
楚寻叹了口气,“我当是什么事。”
靳炎绯听她语气不对,再要细问,在寿康宫伺候的小太监过来了,远远就喊上了,“公主殿下,都等着呢!”
靳炎绯不好再拦人,眼睁睁看着楚寻和青莲嬷嬷一同入了大殿。
说句良心话,其实徐乘风那话靳炎绯是不大赞同的。大抵是亲兄妹的缘故,心性相似,靳炎绯更同意他哥——有了冤屈就要平冤昭雪,而不是让受害者继续蒙受不白之冤,背负一辈子的坏名声。只不过徐乘风那会儿表情很严肃,又说是为了楚寻着想。还有大局观什么的。靳炎绯不敢怠慢,将他说的话,能记住的都颠三倒四的说了,至于楚寻最后做何决断,靳炎绯能保证的是——她都会站在她那边!回想当年,她也是先入为主,对楚寻有了偏见,在薛灵珠说她们是被楚寻从山坡上推下去后,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应声附和了。后来高烧不止,脑子昏昏沉沉,因为心里存了错误的念头,更是将楚寻恨得彻底。
门口的小太监机灵,瞧见他们过来,一溜身的小跑进去通报。
待楚寻进去,屋内齐刷刷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神色各异,表情就没一个好看的。
大殿内不仅有太后、皇上、皇后、辅亲王妃、靳燕霆,还有福王,薛灵珠,甚至连薛丞相夫妇并徐乘风都在。再一扫跪在地上的,有陌生面孔,也有她认识的。啧,有郁家本家的,其中一个面孔极为熟悉,她在墓底的三餐就是他送!另一个面上肿了老高的女子也是老相识了,曾被薛灵珠派去毒杀她的允兰!
楚寻这下子终于明白,为何徐乘风会心急火燎的让靳炎绯传话了。
这些人证都在,等于是板上钉钉,薛灵珠想翻供都翻不了。
楚寻无罪,而薛灵珠才是罪人,岂不是打了在坐几位大晋顶顶尊贵的人的脸。
啪#啪#啪!太疼!
她再一次抬头,将太后,皇上,皇后,辅亲王妃,薛丞相等几人的脸一一看了遍。
记忆有瞬间的错乱,遥记得当年阿寻犯错受审,也是这样的阵势。
往事历历在目,因为太过清晰,楚寻莫名的心内产生一股强烈的恐慌感,不自觉的后退两步,竟有种拔腿逃跑的冲动。
靳燕霆看她变了脸色,原本因为她的出现,而躲闪的眼神一定,“阿寻!”
“阿寻?”福王靳吉人自小体弱,常年住在安国寺,和楚寻并不熟悉,寥寥几面而已。不过他心性憨厚,已知妻子犯下的错事,本着夫妻一体的信念,心中愧疚难当,上前两步,二话不说,两手作揖,深深鞠了个躬,久久不起,道:“当年事是我家内子因妒生恨,犯下大错。这之后她又不知悔改,一错再错,险些害人性命!我在这先给你赔个不是!”
位居上位的皇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既恨楚寻卑贱受了福王大礼,又恨薛灵珠拖累福王受辱。
福王继续道:“我也知道,害了人,时过境迁,再轻飘飘一句对不起,既没诚意,又不能减轻你曾受过的伤害。天理王法,杀人偿命,害人受罚。但灵珠毕竟是我妻子,我既做了她夫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责难。阿寻,只要你开口,但凡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哪怕是要我后半生吃斋念佛,再不吃一口肉,我也无话好说。”
福王前头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众人不免动容。哪料他最后一句竟是这般收尾,众人的表情一时变的很是古怪。
按理,福王都做到这份上了,薛灵珠心中该有所触动,确实,刚听他开口几句,她是有些些感动。可最后一句冒出,她忍不住在心内腹诽,“蠢人就是蠢人!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蠢货!”心内的想法没有遮掩住,就露到了脸上。
被皇后一眼看到,心中厌恶更甚,转念一想:也好,借此机会,让吉人休了这糟心的女人!
皇后自薛灵珠瘸腿自暴自弃后,就一直不待见她,只因她儿子是个傻的,呆木头性子,认准了一样就是一样。就像之前吉人被设计看了灵珠的身子,薛夫人让他娶灵珠,否则灵珠就会自杀。靳吉人认定是自己错了后,无论如何都要娶她。任凭皇后怎么说都说不通,偏认定是自己错了,就该负责。皇后不好和亲弟弟一家闹掰,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原本,对于靳燕霆设计薛灵珠,诱她说出十年前的真相。皇后是大为光火的。
当年事旁的人不清楚,她可是肚子里一本明账。包括靳燕霆会跪在御前求皇上严惩楚寻,也是皇后和丞相合演了一出戏,故意编造出辅亲王一力保下阿寻,是因为辅亲王和楚大将军曾私底下定过儿女亲家,只待孩子们长大就将阿寻娶进家门嫁了靳燕霆做妻。
那时靳燕霆少年心情,正到了对异性#感到强烈好奇,又扭曲排斥的年纪。恰他疼爱的小妹因为阿寻的缘故受了惊吓,高烧不止,宫内宫外,只要是认识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