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成欢-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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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正值壮年的顾老太爷身体染疾,不能再胜任内阁的繁重政务,这才辞了官回了清河。
顾老太爷这一离京,几大世族在朝廷里的力量便被一步步清洗,到得如今,几大世族虽然仍有底蕴,但实际上已经到了数百年来最孱弱的时候。
就拿顾家来说,如今无一人在朝中为官,唯一考取了功名的顾亦安也只是个举人。
在才立国不过三十余年的大周朝,举人也是可以做官的,只不过起点不如中了进士来得高罢了。
不过,顾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出科举这一步,又岂会让开了先河的顾亦安止步于举人?
虽然想扼制几大世族,但元昌帝还真挺期待看看顾亦安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四年前的春闱,秦家的秦朗中了探花,四年之后的顾亦安又当如何?
所以,这时见刘贤妃和安平长公主为了一个顾家的七姑娘居然当着他的面就争了起来,元昌帝诧异的同时,又有些好奇。
顾家七姑娘,顾锦源的独女,那也就是顾亦安的胞妹了。
能让他那混帐儿子和宁致远都看上眼,这位顾家七姑娘,又有何不凡之处?
元昌帝才这样想着,就见从来不作那哭啼之态的胞妹眼中含了泪。
“皇兄……”安平长公主眼中带泪,整个人看着就比方才说要争时软了不知道多少,“皇兄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虽然与贤妃娘娘之间有些不睦,却也绝不会故意为了这么些小事就与贤妃娘娘争。”
元昌帝暗暗点了点头,安平长公主确实不会故意做这种事。
就连原本心存不忿的刘贤妃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么多年来,安平长公主虽然不喜欢她,但也确实最多只是刺她两句,从来没刻意给她使过绊子。
而且,安平长公主可就宁致远这么一个儿子,又从来都爱重非常,想也确实不会为了膈应她就拿宁致远的婚事开玩笑。
见元昌帝面上没有异色,安平长公主拿了帕子拭了泪,“皇兄想必也知晓,当年致远每日里都做同一个怪梦,为此小妹还特意请了洞虚道长替致远卜上一卦,洞虚道长断言致远此生虽然富贵,但若是找不到命定之人,就得一辈子孤苦。”
元昌帝轻轻点头。
安平长公主是宁太后的掌上明珠,连带着宁致远也是宁太后的心肝肉,当年洞虚道长下了如此断言,宁太后可也是跟着病了一场的。
不过,安平这时候提到这个,莫非……
元昌帝才这样想着,就听安平长公主又道:“这命定之人着实玄乎,所以当年小妹再三恳求,洞虚道长才指点了清河这个地方。前几年小妹与景昌就曾带着致远去过清河,这几年一直忙于杂事脱不开身,直到前段时间才抽了时间再去了清河。”
“却不想,才到了清河小妹一家就遭遇刺杀,致远更是落了水。”
“小妹和景昌被顾家家主所救,而致远,若不是正好被正在游湖的几位顾家姑娘所救,只怕致远早就没了性命!”
听到这里,元昌帝一双利眼便似是含了刀子一般刺向一旁一直未开口的宁景昌。
定国公府的事外人自是难以得知,但元昌帝怎么可能不知晓,这刺杀是来自于何人,不用想都能知道。
未得江山之前,楚氏一族算不上什么望族,自然也少有纳妾的,太祖娶了青梅竹马的宁太后,后来坐拥江山之后,宫里也没进新人,所以元昌帝除了安平长公主这个胞妹之外,就再没什么亲的兄弟姐妹。
在太祖为了打江山而奔走的那些年,几乎就是宁太后与年纪尚幼的元昌帝和安平长公主相依为命。
这样的情况下,元昌帝与宁太后,与安平长公主之间的情分自然极为深厚,如今听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居然遇险,元昌帝哪里能不愤怒?
而且,这危险,还是来自于宁家。
当初让安平嫁给宁景昌,最大的原因是他们互相爱慕。
他是想成全妹妹,却不是让唯一的妹妹嫁去宁家忍受这样的危险的!
若不是宁景昌这些年一直拖拖拉拉下不了手,安平和致远又岂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第203章 针尖对麦芒()
宁景昌与安平长公主自然不会忽略了元昌帝此刻的表情。
安平长公主面色微微一变,在清河县被刺杀一事,她也是第一次与元昌帝说起。
不过,这时为了替宁致远争一争,她也顾不得将这件事说出来会不会招致元昌帝的不满了,“皇兄,致远被救,最该感谢的就是顾家七姑娘,而且,后来我还发现,这位顾家七姑娘,竟然就是致远的命定之人!”
安平长公主其实并不能十分确定顾青未到底是不是那所谓的命定之人。
但这时她要是不说些什么,只怕元昌帝就真的要应下刘贤妃的哭求,把顾青未赐婚给楚承启了。
所以,心一横,她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以自家儿子表现出来的对顾家七姑娘的在意,她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哪怕有了先前铺垫的那些话,安平长公主的话还是让元昌帝和刘贤妃都是一惊。
尤其是刘贤妃。
那个所谓的命定之人的说法,刘贤妃还是第一次听说,可诧异之后,刘贤妃却有些慌了。
安平长公主这样说,岂不是在与她争?
若是元昌帝认可了安平长公主那个命定之人的说法,那她岂不是办不到楚承启专门写信回来求她的事了?
这样一想,刘贤妃红唇紧紧一抿,说出来的便是分毫不让的话:“皇上,洞虚道长的话自然不会有假,可长公主只因为那救命之恩就认定那顾家七姑娘是定国公世子的命定之人,却是有些儿戏了。救命之恩可以用别的方法来报,却不一定需要赔上定国公世子的一辈子,比起定国公世子,皇上更应该考虑咱们皇儿的婚事,他长到这么大总算有了个愿意娶回府的人,还在信里哭着嚷着这辈子都非顾家七姑娘不娶了,皇上您可一定要成全他啊。”
为了与安平长公主争个输赢,刘贤妃也刻意夸张了一把。
元昌帝还没什么反应,安平长公主心里却怒意翻涌起来。
楚承启是个什么人,在座的还有不知道的?说他嚷着非顾青未不娶,那简直是个笑话!刘贤妃竟然还为了这样一个恨不得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人而想要否认顾青未就是致远的命定之人,她是想让致远孤苦一生吗?
若说安平长公主有逆鳞,那必然就是独子。
她看着刘贤妃那双又变得水汪汪的眼睛,没等刘贤妃眼泪落下来,便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贤妃娘娘,前段时间洞虚道长也去了清河县访友,顾家的七姑娘到底是不是致远的命定之人,难道洞虚道长还不清楚吗?敬郡王会非谁不娶,这种话只怕也只有贤妃娘娘才会相信了。皇兄,敬郡王没有了顾家七姑娘还会看上别的姑娘,可我家致远这辈子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命定之人,若真要赐婚,皇兄您总也得先考虑考虑致远,这孩子可也是皇兄看着长大的,皇兄总不能忍心他一辈子孤苦吧?”
看着刘贤妃因为自己的话而冷了脸,安平长公主在心里冷哼不已。
碍着元昌帝的面,她还没把楚承启说得一无是处。
若是只有她和刘贤妃在场,她只怕已经直接问上一句“这样好的姑娘配给楚承启不是糟蹋了吗”了。
“皇上,您可不能不管咱们皇儿,万一他这次真的犯了拧,以后真的不肯再娶,可不也是孤苦一生了吗?”刘贤妃也不与安平长公主争执,只含着泪看着元昌帝。
“这一点贤妃娘娘大可放心,敬郡王就算是一辈子不娶妻,也断无可能会孤苦一生。”安平长公主冷冷接了一句。
一个色胚会孤苦一生?
真是个笑话。
从前她与刘贤妃倒也没什么大矛盾,可这次,关系到宁致远的一辈子,她是断不会让半步的。
刘贤妃转过头,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很是凄苦地道:“长公主这是一定要与我吗?”
“人只有一个,既然大家都不想放弃,那我也只有与贤妃娘娘争上一争了,没了一个顾家七姑娘,敬郡王还可以坐拥天下美人,可对我家致远来说,错过这个命定之人,他却只能孤苦一辈子,想必,贤妃娘娘也会怜惜致远的。”安平长公主道。
刘贤妃被挤兑得一窒。
楚承启虽然在信中求她代为请旨赐婚,但什么非顾家七姑娘不娶,却的确是她为了加大砝码而妄言的,所以她心里一虚,只能转过头去,眼巴巴地看向元昌帝:“皇上,承启好不容易愿意正正经经的娶王妃,您不会忍心叫他失望吧,那可是咱们的儿子……”
安平长公主听到这里,便再也压不下一直想说的话。
楚承启再怎么混蛋,毕竟是元昌帝的儿子,宁致远却只是外甥,亲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若是别的什么事,她也一定不会如此去争,可关系到宁致远的一辈子,叫她如何能放弃?
她先是认真地看向元昌帝,“皇兄,小妹本就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脾性,这么多年来你定是清楚的,纵然敬郡王是皇兄的儿子,是皇子,有些话我也是不吐不快。”
然后转向刘贤妃,“自己生的儿子,贤妃娘娘想必也是最了解的,敬郡王是个什么德性,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那顾家七姑娘我也接触过,我也不怕对贤妃娘娘说难听话,敬郡王娶她,那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只差没指着刘贤妃的鼻子说楚承启配不上顾青未了。
话说到这里,安平长公主又道:“皇兄,我脾气直,这样说,您也不会与我生气吧?”
刘贤妃听了差点气得跳起来。
元昌帝原本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快的。
楚承启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他的儿子,他自己可以嫌弃,却忌讳别人也嫌弃,但听安平长公主后面这样一问,他的那点不快就又消了去。
要说他登基这么多年,在他面前唯一始终没改变过态度的,也就只有这个妹妹了。
而最知道要如何安抚他脾气的,也是这个妹妹、(。)
第204章 下旨()
元昌帝和安平长公主自幼感情十分好,回想当初,安平长公主无论有什么事都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与元昌帝说。
对于帝王来说,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从未改变的人,还是亲妹妹,哪能不多包容些?
所以哪怕自己的儿子被安平长公主这样嫌弃了,元昌帝面上仍挂着笑容,隔空冲着安平长公主点了点,“安平啊,这么多年你就改不了这得罪人的直脾气。”
只一句话,就将先前的不快给抹了去。
论起来,安平可也是楚承启的亲姑母,做长辈的说上他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刘贤妃心中却是十分不甘,“皇上,那顾家七姑娘既然如此好,让承启娶回来给咱们做儿媳妇岂不是正好?”
话一说完,贤妃就立时闭了嘴。
安平长公主也跟着面上泛起冷笑。
论起来,刘贤妃这句话却是逾矩了。
虽然皇室情况特殊,宫里的妃嫔不被算作是妾,可到底,也只有中宫皇后才能算得上是皇子妃的正经婆婆,刘贤妃张口就是儿媳妇,岂就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元昌帝倒没在意刘贤妃的一时失言,但他也对刘贤妃一直紧咬着不放的行径有了些不耐烦。
“不过是个姑娘,纵是再好,难道还值得你们一个贤妃一个长公主如此针尖对麦芒的争抢起来?”元昌帝说话时倒是各打一大板,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更倾向于谁。
“皇兄,致远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应在那顾家七姑娘身上了,”安平长公主说到这里,心里就是一动,然后话顺口就说了出来,“致远长这么大,皇兄也没少疼着他,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命定之人,皇兄干脆就给他赐个婚吧,这样一来,母后肯定也会放下心来的。”
话说完,安平长公主还特意瞥了刘贤妃一眼。
刘贤妃可以为楚承启请旨赐婚,她自然也可以替宁致远打算。
只要能说动元昌帝赐婚,哪里还用担心会被楚承启和刘贤妃惦记着?
元昌帝一听这话,倒也了然地看了安平长公主一眼,“一个定国公世子,一个是皇子,竟然想娶同一个姑娘,还惹得你们在朕跟前争抢起来,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安平长公主和刘贤妃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元昌帝以眼神压了下来。
“行了,这件事朕心里自有打算,你们都先回去吧。”
元昌帝已经发了话,哪怕安平长公主和刘贤妃都因为没能得到准话而不甘心,也只有就此作罢,先后离去了。
待刘贤妃和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