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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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便“啥啥啥啥”吹起来了,腰鼓也随之“哈不龙略”敲起来。张三关虽然见过不
少场面,今天还是叫这个阵势惊得万分感动。他想,这和接待外国元首没什么区别。
当他看到欢迎的学生穿得单薄被冻得青头紫脸的时候,张三关心中真有些不安了,
一把拉住校长的手,说“老同学,赶快叫孩子们停住,冻坏了他们,我便成了罪人
了!”校长说:“同学们这么激动,冷也不觉得冷了!”
会场设在操场上,张三关捐的那架钢琴已摆在主席台前。主席台上除了黄书记
带领的镇里一大帮领导干部外,县教委还来了位副主住。张三关和他们—一招手致
意,然后坐到黄书记的身旁。
吴良本分管教育,所以他今天理所当然该来。他宣布会议开始,又宣布由校长
致感谢辞。感谢辞中无非是讲张三关思想怎么怎么高尚,胸怀是多么宽广,如何如
何关心教育事业等等。感谢辞之后,是张三关讲话,他没写稿,即席演讲。他说:
“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张三关是母校的学生,现在我的儿子
张小扣又在这个学校读书。我的这一点儿心意算不得什么,刚才校长那些言辞太重
了,我实在承受不起……说句心里话,我能为母校做一点事情,是非常乐意的,也
是非常非常高兴的。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
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我虽然不能保证我一辈子做好事,但可以保证我一
辈子不做坏事!……”
接下来是县教委那位副主住讲话,然后是黄书记代表镇委、镇政府讲话,在一
片鼓乐声中,黄书记亲手授给张三关一个红绒面的证书。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还
给他脖子上系上了一条鲜艳的红领巾。
张三关好长时间没像今天这么激动了, 也好长时间没有像今 天这么开心过。
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 那个令他神往的久远的年 代。在回来的路上,张三关不由
想到。人的名声失去是很容易的,可要想找回来也是很容易的。失去时那种痛苦只
有自个品尝,找 回来时那种喜悦就不是他一人享受的了!
在街口,张三关碰到了上街买菜的刘玉芝,刘玉芝问了问明凤的情况,叫他多
多安慰安慰她。张三关说知道了,忽想起什么,向四下里看看,尔后压低嗓门,说
我有事想和你说说。玉芝问重要不重要?张三关说当然重要了。玉芝说现在可不可
以说。张三关说街口人多嘴杂,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吧。玉芝想了想,说老吴可能
明天去县里学习,不知今晚走不走。张三关问学习什么?玉芝说我只知道去党校学
习的,时间是一个星期呢,我估计他今晚可能坐末班车走。天黑的时候你在我家前
窗外转转,如果窗户是开的,就证明他走了,如果窗户是关着的,就证明他未走,
咱再另找时间。张三关点点头,说就这么定,随后放大嗓门,说有空去我们家坐坐
啊!尔后两人分手了。
晚上,张三关在大酒店摆一桌,给林县粮油公司那位业务科长饯行。酒喝到一
半,张三关叫田彪好好陪着客人,推说有点事要办,便径直去了镇委新宿舍楼。
张三关按照玉芝交待的,在楼前转了转,见玉芝的前窗户是开着的,心头不由
一阵窃喜,随后瞅瞅左右无人注意,一头钻进了楼道。玉芝家的门未锁,一推便开
了。屋里比外头暖和多了,玉芝又将客厅里的一个电取暖器打开了,不多会儿,室
内温度升起来了。张三关便将外面的大衣脱去了,挂在墙拐角的衣帽钩上,端起玉
芝给他泡的茶,试试不怎么烫嘴,便像饮驴似的咕嘟一气。玉芝提着水瓶过来,给
他杯里续上水,问他在哪儿喝的那么多,眼珠子都红了!张三关就把林县粮油公司
来谈业务的事情说了一遍。玉芝说:“干你们这一行的,今后的应酬不会少了,遇
到这种场合,要控制点儿,酒多了伤人!”张三关说:“我今晚是有意多喝的!”
玉芝关切地问道:“心情不好?”张三关说:“我一想到晚上能到你家来,就控制
不住酒量!”玉芝哄笑着说:“想趁酒醉干坏事!”张三关伸把手将玉芝揽在怀里。
两人就这么相互勾头望着,半晌,玉芝想起什么,挣脱出来,问张三关:“上午你
说有话和我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张三关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吸着,这才不紧不
慢地说:“前几天,我在路上碰到大兰了。”玉芝说:“碰到大兰怎么啦?”
张三关说:“她将什么都和我说了。”玉芝说:“她说什么了?”张三关就把吴良
本如何买通大兰,设计陷害他一事讲一遍。继而说:“那时我在牢里就怀疑,我与
大兰她前无冤后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呢!可我又找不出其它理由,只有想等出来,
再找大兰问清楚,哪知等我出狱后她又跑没影了。那天她如果不讲出实情,到现在
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玉芝狐疑道:“过去我也曾怀疑过这种事,不过我想你们过
去又不认识,他为何要害你呢!’涨三关说:“就是啊,今天我就想来问问你,你
们毕竟是夫妻,多少总得知道点儿内情吧!”稍停又说,“那时我一出狱,吴良本
专程去接我,又支持我开公司,当时我就纳闷,我和他非亲非故,又没有交情,他
凭啥无端帮助我呢!他说我有本事,是个人才,社会上比我有本事的人多的是,他
怎么唯独偏偏看中我的呢?后来有一次去你家,你提醒我多注意,我想的就更多了
……万万没想到,叫我坐五年牢,安排大兰出走,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纵的!”
“你别说了…”玉芝猛的一捂脸哭了起来。张三关顿时慌了手脚,抚摸着她的肩头,
连连说:“玉芝,我说错了什么吗?”玉芝哽咽着说:“是我不好,才害了你受了
这五年罪的!”张三关一下愣住了,说玉芝:“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呢?你怎
么会害我的呢?”玉芝慢慢抬起泪脸:“当初我同吴良本结婚,新婚头一夜,他发
现我不是处女,非通问我和谁有过那事,我不说他就要和我离婚。没有办法,我才
说出我和你恋爱期间曾经……没想到他竟丧心病狂去害你,还把人家大兰也害了!”
张三关说:“其实他吴良本也太小气了,他从我手中将你夺走了,我没找他算帐,
他相反倒千方百计来算计我,还是个男人吗?他如果对你好的话,这些我都不会计
较了,可他拿你是他的妻子吗?有时想起来这件事,我真恨不能一刀劈了他才解恨!”
玉芝叹一声说:“他这么不仁不义,你再怎么对他,按理说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你,
这几年你的确被他害惨了。不过,一天不离婚我还是他的老婆,看在我和你以往的
份上,放他一马吧!实际我和你现在这样,不也算对他惩罚了吗!”张三关伸手将
玉芝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着,有点动感情地说:“有时我也这么想,他吴良本虽然
害了我,可我不但得到了他老婆的身,而且还得了他老婆的心,失去的和得到的就
拉平了吧!”说着抱起玉芝便亲了起来。玉芝将嘴挣脱出来:“三关,你说实话,
你恨不恨吴良本?”张三关说:“恨!”玉芝说:“你还准备报复他吗?”张三关
说:“即便不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准备报复他了,有什么意思呢?只要弄清事实真
相,别的我不想再去追究了!”他唉叹一声,“冤冤相报何时了呢!”玉芝望着张
三关的脸:“你真的这么想?”张三关点点头。玉芝便将头依偎在他的胸前,忽然
问道: “听说你上午去学校了? 还捐了一架钢琴。”张三关又点点头。玉芝说:
“你真风光了!你知道外边人怎么看你吗?”张三关说:“怎么看我?”玉芝说:
“就差点儿没把你当圣人看了。过去你多次给敬老院送钱送粮,又给烈军属办了那
么多好事,镇里不论铺路修桥或者干什么你都是一马当先的,你到底想怎样才能证
明你自个呢?”张三关说:“我所以这么做,是叫大家看看,我张三关在哪儿跌倒
还要在哪儿爬起来!”玉芝叹了一声:“哪个女人有了你这个男人,真是幸福死了!”
张三关趴在玉芝耳边:“今晚答应我吧?”玉芝摇摇头:“不行,我身上来那个了。”
张三关便伸手去解她的怀,尔后将乳含在嘴里吮。不多会儿,玉芝便像面条似的软
了,身子在沙发上踢腾着,边踢腾边说:“张三关,你轻点儿,我的肠子就要被你
吸出来了!”说罢拉起张三关的手去摸自个的下身……
张三关从玉芝家出来,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很寂静,忽听街那头传来几声狗吠,
接着便听到一个醉汉语无伦次地念道:“孩他爹你在外,少喝酒多吃菜,叨不着站
起来,喝醉了别回来……”张三关听罢,想去看看这个醉汉是谁,想想又算了,急
忙掉头回家。
一进腊月,街上便闹起春来,高跷、旱船、狮子,龙灯甚是热闹,几个民间老
艺人组织一支演唱队,挨门挨户地唱,唱的大多是过去的老歌,唱到谁家,谁家掏
钱,也不要多,少则三块五块多则十块八块不等,唱的内容也不重复,一家一个样。
年长一点儿的人喜欢怀怀旧,年轻一点的人图听个新鲜。所以演唱队到哪家,哪家
门前便围了一圈人,也不要打场子,自动让开道,留足空地。
二兰在床上躺了几日,感觉好多了。看今天天好,便想去门口透透气。周南说:
“多穿点衣服,外头还是西北风,别再着了凉!”二兰微微一笑说:“这几天你像
囚犯似的看着我,我真怕会憋出病来。”周南说:“你要是不生病的话,我看你做
什么呢?”二兰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真希望有人长期能这么看着我呢。’
调南去外屋给二兰拿衣服,没听清她讲什么,就问:“你说什么?”二兰说:“我
什么也没说。”又问:“外面真的很冷吗?”周南说:“手都伸不开,水往地上一
拨,不多会便冻上了。”说话间,忽听门口一阵锣鼓家伙响,二兰问周南:“这是
干什么的?”周南就把几个老艺人自动组织的演唱队说了。二兰听罢,转身便往外
走,要去看热闹。周南几步赶上,将大衣被在她的肩上:“看你慌的,一忙就不顾
身体了!”二兰感激地望一眼周南,兀自笑了。
这时,老艺人演唱队正好唱到盛昌粮行门口,黑鸦鸦的人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老好急忙叫大兰准备钱。大兰拿来一张红纸,问包多少钱?老好说和人家一样,也
包十块哈大兰包好了钱,见二兰来了忙拉着她的手,去到门口听唱。
门口站着六个老人,四男两女。四个男的是:一个吹喇叭的,一个吹竺的,一
个拉弦子(胡琴)的,一个打板子的。几句过门之后,那两个女人便伸脖昂颈唱道:
戴花要戴大红花(呀),
骑马要骑跃进马
唱歌要唱革命的歌,
听话要听党的话。……
歌毕,老好便从大兰手中接过红包,交给那个拉弦子的老头。老头向老好鞠躬
谢谢,随后放长腔说道:“祝贵行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老好连忙回礼,说“多谢
多谢”!
人群随之散了,演唱队又去对过唱了。二兰本想跟过去听听的,周南说你还是
别去了吧,就在这边听听算了。二兰便依在门旁,不多时就听对面又唱了起来:
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
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
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
周南又劝了一回,二兰这才肯回房里去。周南叫她躺一躺,她说不想躺了,腰
都题疼了。周南便说你在沙发上靠靠吧。说着去外屋倒了一杯白开水,说你该吃药
了,然后将几种药按数量拿好,放在瓶盖里盛着,端给二兰。二兰说小周,这几日
多亏你照顾,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呢!周南说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谁叫我是你的邻
居呢?二兰说粮行这几日事不少,父亲和姐忙得顾不上,不知耽误你多少生意呢!
周南一笑,说年成好了,又临近年关,当铺的生意便是个淡季,开门也是清站。他
将茶杯端给二兰,水冷了,你吃药吧。二兰吃完药,猛然发现周南手上的皮肤有些
粗糙了,心中感到很不安。自从她生病,衣服都是周南偷偷洗的,她发现之后,说
什么也不让,女孩子的衣服哪能叫外人洗呢?何况还有小衣服!周南说她思想封建,
钻窟隆打洞将她的衣服翻出来拿去洗了,弄得她好难为情好难为情。二兰两眼盯着
周南的手看,周南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手缩进袖子里去。二兰说小周,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