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言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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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泄泄火!”张三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偷望吴良本一眼,见他一脸色迷迷的
样子,便料定玉芝在吴家日子一定过得不舒心,姓吴的也不是个本分的东西。当初,
是他将玉芝从他身边夺走的,他与吴良本虽说没有深仇大恨,但也不是什么真正的
朋友。当刘信将吴良本介绍给他的时候,他心中便不由得一愣,暗想,我与姓吴的
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托人给我减刑,并亲自来监狱接我,还要给我接风洗尘?难
道他不知道过去我与玉芝的关系?即便不知道,他也不至于要这么热情啊?!难道
玉芝背后使的劲,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张三关立时否定了后者。现在我张三关什
么也没有了,是个刚出狱的犯人,谁还会在我这种人身上打主意呢?如果真是玉芝
背后起的作用,那……
没容他想下去,一行人已进入房间。
吴良本将风衣挂在衣帽钩上,转过身来拉着张三关坐到沙发上。这时,一位服
务小姐端着茶盘进来,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轻声说道:“请几位用茶。”
“你去吧。”吴良本对服务小姐吩咐后,从写字台上拿过一包大中华,撕开口,
给屋里几个人各甩了一支,自己点燃一支烟后对张三关说道:“老弟,这房子是我
干妹妹给我专留的,常年空着,日后如来城里办事,就住这里。”张三关在狱中习
惯了吸快烟,刚点燃烟就去了半截,不小心竟被呛了一下,他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润润喉咙,才回答:“吴经理,你待兄弟这般客气,我不知该怎样报答你哩!”吴
良本哈哈一笑道:“别这么说,大家都在一条道上混,谁都有。用得着的地方。再
说,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敬重你是个人才!”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位年轻的女人。
吴良本向张三关介绍道:“这是我的干妹妹,酒店经理梁丽秋。”又对那女人说:
“丽秋,这就是我过去常对你说起的张三关,是我们县里很有名的人物!”张三关
急忙站起来,握着梁丽秋的手说:“是坏名不是好名!”梁丽秋的手从张三关的掌
心得出来,微微一笑说:“好便是坏,坏便是好,就看你从哪个角度看了!”吴良
本拍掌道:“干妹妹说得好,很符合辩证法。人的一生,谁能保证一辈子都做好事
呢?做好事的时候就是好人,就会留下好名,做坏事的时候,就是坏人,就会留下
坏名。你说说这个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留下的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恐怕谁
也说不清楚!”
张三关并没有注意听吴良本的好名坏名之论,他趁这个机会将梁丽秋好好看了
一回。见她身材窈窕,皮肤细嫩,脸上略施粉黛,油光永亮的黑发如爆布般按在双
肩,穿一件麦亩绿闪光缎旗袍,随着说话动作,胸前那丰满的双乳便一颤一颁鲜活
起来。她一开口说话满脸都是笑,听别人说话时那双丹凤眼仍露着笑。张三关不由
干咽一口唾液,心说:这么娇好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见,看一眼,即便有天大的困难
也不值得焦虑烦心了!正思忖间,却见梁丽秋突然转过脸来,笑着对他说:“张先
生,我已叫小姐给你放好了洗澡水,你现在就去卫生间冲个凉吧。换洗衣服我也准
备好了,不知会不合适。晚上由我良本哥做东,在二楼恰香园餐厅为你洗尘。”
晚间,信香园灯火优雅、富丽,香气宜人。张三关一进去便不由地嗅了廖鼻子。
心说:好香!接着他便望见了摆在花架上的两盆黄菊,刚欲伸手去撩拔,被梁丽秋
拦住说那不是真的菊花。张三关诧异地说,我好像闻到了一般花香味儿!梁丽秋告
诉他,酒店每个餐厅都是按四季盛开的花卉摆设的,其实这些花都是塑料花,至于
香味,都是根据花的香型烧的熏香,所以你才误认为那两盆菊花是真的。这时服务
小姐领来一位中年男子,告知是宁县长光临。张三关浑身不由一颤,心说我是个刚
出狱的阶下囚,在这种场会有县长来陪着喝酒,可见吴良本的能耐了。他暗骂道:
“吴良本,我操你几辈祖奶奶,你真行!”吴良本走过来,将张三关介绍给宁县长
认识。宁县长很热情地握住张三关的双手:“小张,你出名的那阵儿,我还在一个
乡里当乡长呢!”张三关弄不清宁县长指他的出名,是当乡镇企业家呢,还是被捕
入狱时。宾主落座,吴良本给宁县长点燃一支烟。宁县长大概是不怎么会吸,刚吸
上一口,便被呛着,边咳嗽边说:“那时,想买几吨三关镇水泥,没有县长批的条
子是买不到的。嘿嘿,你张三关的大名……”张三关这才弄清宁县长说的是他那段
辉煌的日子,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那是老皇历了!”宁县长说:“历史存在嘛,
说不定将来我们县志上还会给你抹上一笔呢!”张三关问道:“宁县长在县里分管
什么?”宁县长弹弹烟灰:“我是副县长,分管文教卫。”吴良本说:“还管计划
生育。老弟,今后想生第二胎的话,找我表姐夫。”吴良本见张三关用狐疑的目光
望着自己,便解释道,“宁县长的爱人是我姑奶的亲表姐,堂堂正正的表姐夫哟!”
菜上来了,梁丽秋将两个服务小姐支走后,也不让刘信和田彪插手,亲自开瓶
斟酒。张三关没等她斟完酒,便端着酒杯站起来,有点激动地说:“今天承蒙各位
看得起我,给我张三关这么大的面子,我打心里感激各位。昨天这会我还是个鬼,
今天便人摸狗样地坐在这里。我借花献怫,先敬各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大家
鼓掌祝贺,随后就一杯杯地互相敬起酒来。喝到酣处,恰香园响起了黄安的(新鸳
鸯蝴蝶梦):
昨日像那东流水,
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领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随着歌声,酒席的气氛更加热烈,大伙儿情绪更高涨……
张三关不知从信香园是怎么走出来的。当时他只觉得脚底发轻,像踩在了棉花
垛上。棉花垛的周围挂满五彩缤纷的灯,他想踩灭那些灯,灯却是活动的,他怎么
踩就是踩不到。他知道有人架着他,也知道一个是田彪一个是刘信。便由他们架着
上楼。他一直闭着眼睛,走了许久仍觉得没到房间里。等他刚想睁开眼瞧瞧时,身
体却失去了支撑,一头栽倒下去。他强睁开醉眼,发现面前好像立着个身穿三点式
的女人。股俄中,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大兰,酒精引发了久积于心中的怒火,他顿
时浑身燥热起来,什么也来不及想了,只想报复,疯狂地报复。他猛地向那个女人
扑去……
张三关昏昏沉沉醒来,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他想抬腕看看表,脖子却被压
住了。他侧头定睛一看,原来脖子被一个脱得精光的女人压在了身下。他记不起这
个女人是何时钻进他的被窝的,但他能够回忆起他同这个女人已经干了那种事。不
由想起家中等了他五年的妻子秀娟,他顿时有了一种负罪感。他长这么大,从未对
什么事情懊悔过,包括曾经害他的大兰。现在他却对今晚这种不明不白的冲动而深
感不安。他觉得对不起妻子秀娟。自己不是人,是狗屎,是音生!记得五年前,当
警车到他家抓他的时候,妻子秀娟抱着三个多月的儿子小扣追到警车旁,一滴泪也
没滴,只是叮嘱他,叫他保重身体,她和孩子一定等他平安回来。当时他的心便碎
了。嚼着泪水,他发誓将来出狱后,要好好地做人,好好地过日子二做一个好丈夫,
做一个好父亲!可现在他做了什么呢?也许现在秀娟正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等着他呢!
张三关躺不住了,急匆匆穿好衣服,跌跌撞撞地向外走,恨不能一步跨到家。走几
步,张三关又折回来,将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往那个女人身上一撒,骂了句脏话
后,急不择路地往楼下跑去。
出了酒店,便有出租车盯上来,司机说先生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送送你。张
三关说去三关镇送不送?司机笑道,除出国不送,哪儿都送。张三关上了车,刚坐
好,就听司机说,先生得先付钱。张三关问多少。司机说五十块。张三关伸手去掏
口袋,这才想起来,钱都已给那个女人了,便说到三关镇再给。司机说不付钱不送,
这是现距。张三关说老兄帮帮忙。我有急事!司机说对不起,快清下车吧,天快亮
了,我得睡一会儿!张三关无可奈何地将手腕上的表摘下来,说老兄这个值不值五
十块,瑞士全自动。司机接过表在耳朵上听听,换上笑脸,说先生你别怪,如今这
年头都这样,认钱不认人!他装好表发动车子后,又说,我吃了几次亏,不学乖不
行了!张三关不想听他穷咦叨,将头靠在后背上,闭上眼想事情去了。第二章
他尝到了人之将死的那种滋味,便想起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句老话。
晌午过后,盛昌粮行的老板来老好刚刚忙完了一阵子,抽出烟袋按满烟,蹲下
来吸烟歇歇腿儿。他见伙计大水还在忙活,就说大水,你也歇会儿吧。大水将一袋
面码好后,从脖子上拿下毛巾,将周身抽打一遍,便也蹲下来,望着老好抽烟。稍
时,欲说什么话,张张嘴又没说。
老好看出大水有什么心事,主动问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大叔,我娘捎信来,说她身子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
“那你今晚就回去吧。”
“大叔,还有件事……”
老好从身上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大水:“买点好吃的给你娘捎回去。”
“钱我有,我是说……”
“你这孩子,说话从来都只有半截,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地说。”
“我听说张三关要出来了。”
老好突然愣住了:“你听谁说的?”
“街上都这么传。”
老好心里这才明白,大兰三天前突然失踪的原因。虽说张三关回来只不过是早
晚的事,可他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随即疼痛起来。
自从五年前大兰与张三关出了那件事,老好就觉着在人面前拍不起头来。因为
街上那些话太难听了,说大兰为了巴结张三关,结果跟人睡了,反过来又告人家强
奸,害得张家孤儿寡母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有的小青年说,像这种不要睑的女人,
应该拉到大街上示众,叫世人都看看她那个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说不定是个白虎
星呢?要不她怎会害人呢?!这些话老好这个当爹的能听下去吗?他便觉得无脸再
活下去,偷偷找来一碗卤水喝下去,幸亏被人救下了。有了这次尝试,他倒不想死
了,他尝到了人之将死的那种滋味,便想起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句老话。为什么要
死呢?难道说你死了这事就能了结吗?张家就能善罢甘休吗?既然死了没用,何必
要死呢?还不如好好地活着,欠人家的还人家的,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还。这才是
做人的道理。 反过头来,他去劝女儿,将 自己的体会说给女儿听,劝她别像他那
样做傻事。他了解不了解女儿呢?自己的孩子还能不知道吗?他相信他的女儿不会
平白无故去害一个人的, 要么这事是真的,要么她是有什么苦衷。孩子既 然不愿
说, 他当爹的也就不便问。事情已经发生了,你问清楚又能 怎样呢?他宋老好从
不护短, 有了短处你想护也护不住。和张家 这场恩怨既然结下了,唯一的方法是
尽量去解开。女儿突然出走,这对老好来说,无疑又是一种打击,他不赞成大兰这
种做法。 又不 是过去!日社会,跑了跑了一跑拉倒。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又能跑
到哪里去呢! 你能一辈子不回家吗?唉,唉!老好暗叹了两声,心 想,如果自己
有个儿子就好了,遇事也有个商量,现在他一肚子活 能补谁说去呗?
太阳下去了,屋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他望一眼大水:“天到这时也不会有什么
生意了,你早一点回去吧。”
大水抬眼望一下窗外:“天还早,呆会儿再走吧。”
“还有十多里路呢,别走黑路。”
大水点点头,起身去后院推自行车骑上走了。老好独自蹲了一会儿,觉得闷得
慌,便将店门关了,晃晃悠悠往后屋走。听见他的脚步声,在里屋床上生病的老伴
便问道:“今天怎么关这么早的门?”老好其实听见老伴的问话,他不想说话,便
没搭理。过一会老伴又问:“这么早关门哪?”老好闷头“嗯”了声,说我头有些
疼。老伴说:“许是受了凉,你自个熬点姜茶喝吧,发发汗就好了。”老好胡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