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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赶紧幸福-第14部分

小说: 赶紧幸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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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要自然的风!”虽然她的长发不再,可是,她依然喜欢风打在脸上飞扬的感觉。其实,那也是青春年华里恋爱的感觉。
  车停下来后,他们开始漫步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操场里没有了草,只有红色的塑胶地毯,曾经那个腋下夹着足球吹着口哨的阳光少年呢?黄昏的林荫道里,多了一些互相喂食的恋人,那时,他喜欢买一根冰棍喂她,然后自己偷偷地轻咬一口……当然,最熟悉的,还是很多女孩依然坐在单车的后座上,一脸甜蜜的依偎、自豪的绽放,像她当年的样子。那是他们大学毕业前几天,她要去拜访一位恩师,是他执意要带她去的,那里有个斜坡,很长,她坐在车的后座上,手轻轻地扶着他的腰,看他的喘气越来越困难,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比以前重了。”男孩笑笑说:“没事,我载得动。”可是,她心疼,于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自行跳下去,结果脚踝受伤了,好几天,都是他背着她去送离别的外地同学,好多姐妹都哭着羡慕:“你真幸福!”那时,他们真的是青春校园里最美的一景。
  在旧图书馆前面,一对恋人,女的在看着书,男的斜靠在她的肩膀上,好像睡去了……她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集一下,她说,“大二的时候,你在图书馆里那张桌子上刻下我的名字,还记得吗?”他笑了:“那次我还差点被处分!”
  到了三号楼,灯光亮了,但是,不见当初简陋的教室,那时他们边自习,边看对方前一天晚上写的日记;如果下雨天,会有浓郁的玉兰香从窗外写意进来,运气好的话,会有避雨的蝴蝶落在他们的课桌上,一个说,它是祝英台,另外一个说,它是梁山伯,盼啊盼,盼到其他自习同学都离去后,他们就用吻堵住对方的嘴,蝴蝶是自由的,他们则是快乐的。
  往事如烟!十字路口,他们都停了下来。往女生宿舍走呢?还是男生宿舍走?“当然是去女生楼。”她说,“因为这次是你送我。”他们不经意来到水房,因为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她看到一个水龙头没关,底下的水桶早以盛满了水,水溢出来,很美,里面漂着一条白色裙子,像是记忆里的。她看着这一切,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十指紧扣,她依靠在他的肩上,看着水哗哗地流着,她一下子莫名地伤感,走过去,把水龙头拧了又拧……
  两个不再属于校园的人,默默地走出女生楼,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拧住的,它总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从你指缝中悄悄滑过……青春,或者那些纯纯的校园民谣般的爱情。这样想着,她哭了,没有出声的哭,可是,泪水怎么也止不住,那时,她最爱听的一首歌是齐秦的《 别在窗前哭泣 》,好久没有心情哭泣了,这回,她仿佛找回初恋时的伤心,原来,这里的伤心,也留些青涩,散发着玉兰的气息,青春遥远了,连纯正的伤心也变得有些奢侈。
  今夜没有月亮,因为来不及选择时辰。但是,他们已经选择了分手。他不断地递纸巾给她,“你怎么会带这么多纸巾?”她有些不解。
  “我知道你会哭,所以准备了。”淡淡的交代。然后他又说:“你很久没有哭了吧,结婚8年了,我真的没有见过你哭。”是幸福到麻木了吗?还是因为只记得蛮横或讲道理、比较或争输赢,而独独忘记了还可以哭泣?没有哭,就不见他擦泪的手,不见他的手,就不见他怜惜的心?
  在怀旧的校园里,重温当年的浪漫时光,这样的告别,也好,句号也可以画得美满一点。给彼此留有余地,其实也是给彼此留一片风景,而不是爱情的废墟。爱的终点,不一定要恨。


《赶紧幸福》 善终的爱


  在鞍山市,一对携手走过77年风雨人生的97岁老夫妻,相隔不到12个小时,先后寿终正寝,完美谢幕。
  王永绍和王氏同龄,都是97岁,两位老人从20岁结婚那年开始,从来没有红过脸,70多年过去了,两位老人建立了一个五世同堂的幸福大家庭。
  一天,有些头晕的王氏摔倒在自家的地上,从那之后她再也不能下床了。此后,王永绍老人细心地照顾自己的老伴,就好像过去她对自己的照顾。老人照顾老人,有种煎中药的古色古香的美。那不是缠绵,是温暖的恩爱。
  一个早醒的凌晨,他们都没有睡意,就这样躺着聊天,半个月亮好像就在窗前的树梢上,这是属于老人的月色,后半夜,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老太太把手从丈夫的大手里收回,轻轻地问:“老头子,我要是‘老’了,咱俩一起走……”此刻丈夫在被窝里的脚正寻找妻子怕冷的脚,然后轻轻地搓着,很听话地说:“嗯,我们谁也不能落单……”这是他们凡常的“一被子”的聊天,也是他们“一辈子”的婚姻写照,每天晚上,丈夫都会习惯性地用自己温暖的脚去捕捉妻子冰冷的脚,然后为她暖脚……
  这天上午,在没有任何迹象与痛苦的情况下,王氏安静地“走了”。王永绍老人没有去看老伴最后一眼,而是一个人躺在里屋的炕上,闭上眼睛流着泪。中午的时候他起来了,吃了荷包蛋和蛋糕,然后要子孙把他扶到自己的屋里去……他在追忆过去,当然也在期待着什么,但是外人并不知道他想什么,只见他无语地看着什么,他在准备着另外一个赴约,生死的约会。晚上10点多,老先生安详地睡着了,脸色红润,不久孝顺的子孙摸了摸老人的脉搏,才知道他也走了……夫妻离世,相隔不到12个小时,他们终于又躺在一起,直到永远。最美的送别是陪君一起走,仿佛是顺路!仿佛是天造地设的圆满!
  “你很幸运,可以选择爱我或不爱我,但我只能选择爱你或更爱你。”曾以为这是最美的爱情誓言,可是这对老夫妻没有什么华丽诗意的誓言,但是他们用朴实的爱坚守着爱,爱滋养爱,而不是誓言美化爱。
  金庸说过,最理想的爱情是“一见钟情一生相守”。如果做不到一见钟情,有这样善终的爱,也是应该庆幸的,因为前者靠缘分,后者靠努力。缘分很美丽,努力则很感动。


《赶紧幸福》 石头的爱情


  大二那年,“玉米”小姐爱上了“大豆”,他是玉米的老师,一个喜欢画水果与女人的油画老师:平头,留小胡子,有时戴渔夫帽,很少笑,甚至有点冷漠。但这一切对玉米而言,都是一种魅力,自以为很冷傲的玉米,终于在一个有月的深夜敲响了他的门:“老师,我很冷……”
  大豆二话没说,拥着她进去,然后是一声温柔的关门声。他们的年龄相差10岁,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难题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师生恋”是不允许的,所以他们往来只能在地下,在后半夜,有点“聊斋”里女鬼与书生约会的味道。也好,这很剌激,玉米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浪漫。
  选择什么样的男友,其实就是选择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说穿了就是体现个人品味。玉米一向是自负的,在她看来,自己虽不是班花,但绝对是最具个性的那一朵。所以,在课堂上,在画室里,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与大豆“四眼碰电”。确实,她的身材与活泼热情的性格,无人能敌。大豆是个内向的男人,他喜欢这种火药一样的女孩。他平时都特别关照这个女生,同学们的眼睛是雪亮的,谁都知道他喜欢玉米。但令玉米痛恨得咬牙切齿的是,这个体温可能只有35℃的冷血男人,从不直接坦白地向她递过哪怕是一丝异样的眼神。他至多只是多停留在玉米的背后几分钟,很专注地看她作画。每每这时,玉米会觉得自己身上暗香浮动,而背后老师的鼻息会越来越粗。这是一个诱人而惊心的信号,玉米全盘接收多回后,才有那月色之夜疯狂至极的主动敲门之举。想想那一夜,玉米至今仍觉后怕,原来自己可以像女英雄那样的勇敢,只不过,她面对的是爱情杀手,一个叫“大豆”的男老师。
  他们的后半夜的爱情绮丽无比。大豆渐渐放松,他原先雪藏于胸的野性终于爆发,而玉米的无边柔情也在他的开掘下如云如雾地缥缈开来。他们做了所有热恋中男女主角该做的事,他们幸福得如一对“丰满的乳房”,这是他们两人协商三夜后共同得出的一个比喻,很有创意,也令人想入非非。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破了他们的美梦,美术系有关领导与校联防队员每人各持一把手电筒,正严肃如一座座纪念碑一样站在大豆的门口……第二天,玉米被通报批评,大豆老师也要求写检查书,做深刻反省,否则,有可能被开除。
  玉米害怕至极,因为她爸爸就是在曾经的“运动”中被乱棒打死的。同时,她感到委屈,她是与大豆“同居”,但他们从未做过太出格的事,他们认为“最后的防线”要新婚之夜去完成,他们的爱情只是在“前序”部分,他们还在爱情第一页纯洁地浏览。他们互相画对方的裸体,把对方当人体模特,但他们真的都坚守内心的狂涛热浪。可是有关领导不相信,对年轻男女在三更半夜关在同一个房间里,如果不“出事”,鬼也不信。
  这是“冤案”,有关一个后半夜的爱情的清白。就在这时,玉米决定放弃学籍,当时考上大学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玉米为了保护这段爱情,为了保护大豆的事业,她向有关领导提出退学申请。如果她退学,她就不再是大学生,更确切地说,她不再是大豆的学生,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师生恋,那么,他们就可以从地下走出来,光明正大地相爱,一点也不违规,因为那个年代,爱情已经是很光荣而美好的事了。换了一个角色,他们仍然可以快乐地彼此分享各种不一样的呼吸。想不到,有关方面愉快地答应了玉米的请求。大豆是反对玉米做“无谓的牺牲”的,可是,他也阻止不了,于是他们终于又在一块儿了。只不过,大豆仍然喜欢“后半夜”的感觉,玉米在外头租了一间平房,同时接一些家教,生活总要继续,她要在那个城市继续装成大学生,因为,她不能把被退学的坏消息告诉给母亲。
  这一事件算是圆满结束。可是他们的爱情不久却面临危机。公开的爱情,对大豆而言反而失去了战斗力,他不再抱着玉米讲他的满腹经纶,反而每次玉米兴高采烈地来找他时,他就会点根烟落寞地在一边抽着,几乎是沉默无言,每次都是玉米主动问他,他才懒洋洋地回答。起初玉米以为他是因为受那次“事件”的打击才会有点灰心,但半个月后,玉米敏锐地嗅到一缕不祥的气息,他不再爱自己了,甚至他不再吻她,即便启唇了,也是冰冷的。玉米终于受不了了。这夜,她双手摇着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双眼问:“告诉我,不要撒谎,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大豆点了点头,玉米渐渐松了手,泪水夺眶而出。一年六个月的爱情短跑,就这样结束了。仿佛是一场梦,前半节是美梦,后半节是噩梦,惊醒后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玉米在午夜的寒风中一直走到天亮,心痛,然后是自责,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牺牲?更要命的是,退学后的第二天,竟然用身体去“慰劳”他,那是第一次。那一夜,她痛得只敢小声哭,为的是表示自己无悔,为了是让他能尽兴快乐,可到头来,所爱的人竟那么快地成了一个贼,一个偷走她的心随后又随便丢弃的情感盗贼。
  这种疗伤,最好的药只能是光阴。
  玉米明白,自己不能倒下,要站起来。所以,她拼命地工作,把每一天都安排得色彩缤纷:家教、广告设计、为行人作画、画文化衫,甚至织毛衣……在一次卖文化衫中,有个女大学生拿了一个石头过来,要玉米帮她用画笔点几下,使它成为一个小礼物,因为她男友是属虎的,希望玉米能把那石头画得“虎头虎脑”一点……
  这件事对玉米触动很大,对呀,为什么自己不开个礼品店,专门面对恋爱中的男女,每一件礼品各不相同,原材料基本上都是小石头,然后发挥自己的绘画优势,在石头上弄些线条色彩,不就是一个鲜活生动而别致独特的爱情礼物吗?再把它放进礼盒里,每一块石头就真的可以歌唱了!
  精美的石头,唱爱情的歌。说干就干,筹备一个月后,玉米的“石头的爱情”精品店终于开张了。生意不错,心情也不错,规模不大,但很用心,玉米用这种美丽的活儿,治疗内心隐隐作痛的旧伤,同时挣了钱,也美化了自己的生活,发挥了自己美术特长。这很好。
  玉米已36岁了,仍然独身。她创作了数以万计的爱情礼物,她给了数以万计的冰冷的小石头以温度和灵气,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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