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剑之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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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室里热闹非凡,所有的警员都集中在那里,说说笑笑,大厅周围的一个个小圆桌上杯盘狼藉,他们一看到刘世强进来了,渐渐地止住了说笑,盯着刘世强看。
刘世强扫视了一下众人,“老林、孟虎。”
“到。”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你们那里进行得怎么样了?完事了吗?”
“全都搞定了。”孟虎回答,那个被称作老林的人也跟着点了点头。
“好吧,老林先跟我上来。”刘世强在前面带路,老林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刘世强忽然回头说:“你吃完饭了吗?”
“吃完了。”
“好,来吧。其他人都开始干活吧。还有,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听见了没有。”
老林名叫林新范,是法医,40多岁,长着一张慈祥的胖脸,四肢短粗,结实有力。他戴着个近视眼镜,镜片后面的目光像他的解剖刀一般锋利,与他慈祥的相貌很不协调。他看人的时候仿佛不是在看人的相貌,而是在研究人的骨骼。他有的时候和颜悦色,有的时候又十分傲慢。他行动起来十分迅速,悄无声息。他有个习惯,就是不管干什么呢,都可能突然陷入沉思,此时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的鼻子总是皱着,仿佛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味似的。并且不时地用手去揉他的鼻子。他的声音清澈,吐字清晰,说话慢悠悠的,好像边说边思考。他的手永远是冰凉的,好像是死人的手,握上去让人一哆嗦。
此时林新范正用他那双冰冷的手握着陈语迟的手,并且用他解剖刀的目光透视着陈语迟。
“行了,大家都坐下,抽只烟,老林,你就说吧。”刘世强一边给每个人发烟,一边说着。
林新范迟疑地看了一眼陈语迟。没有出声。
刘世强说:“陈老师不是外人,让他听听没关系。”
李国楷重重地咳了一声,脸上用浓墨写上了“原则”二字。
刘世强凑到了李国楷跟前,给他点烟,同时压低了声音说道:“让他听听没事,反正他也听不懂。有个内线,可以多了解些情况。”李国楷使劲吸了口烟,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保留意见。
刘世强随即看着林新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林新范只好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尸体是一位体态端正,营养良好的男子,年约五十岁上下。被发现时尸体仰卧,双手肘关节稍微弯曲,伸向两侧……”
刚说到这里,被刘世强粗暴地打断了,“这些东西你写到验尸报告里去就行了,现在挑些重要的东西说,简单些。谁耐烦听你这套。”
林新范扶了扶眼镜,接着慢条斯理的说:“我想你们可能已经发现了。”
“发现什么?”刘世强问。
林新范说:“他杀,死亡时间在72小时左右。”
刘世强不出所料地点了点头。陈语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他几天前就死了?不是昨天?”
林新范瞟了陈语迟一眼,又看了看刘世强,这才对陈语迟说:“他很可能是死于大前天,也就是8月17号。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估计,准确的结论还得回局里去,过几天才能得出。”
刘世强说:“你接着说。”
林新范说道:“死者心脏略靠下部有一致命伤口,为利器所伤,根据伤口形状,推测凶器为扁平状,两侧有刃。伤口处大量内出血,可推测凶器插入体内一时并未拔出,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凶器被拔出来,有大量血液溅出,死者几乎是立即死亡。除此致命伤口外,在死者身体左侧及腿部有部分因滑蹭引起的表皮脱落,因表皮脱落部位无皮下出血及发炎现象,估计此伤痕系死后尸体被移动时造成的。”
刘世强皱着眉听着,陈语迟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李国楷倒很平静,也很认真,好像在听什么学术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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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范揉了揉他的鼻子,接着说下去:“尸体被发现时为仰卧,但是根据伤口血流方向及尸斑位置和形状判断,死者死时处于坐靠姿势,背后应有某种支撑物。由尸斑颜色显示,死者在死后24小时之内未被翻动过,然而在此之后曾被人移动。”
“为什么?”陈语迟冲口而出。
林新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的鼻子更皱了。他简单地对陈语迟解释着,好像一个大学教授在教一个小学生一般的不耐烦。“因为尸斑会在人死后2…3小时内形成,出现在尸体下部。24小时后停止发展。如果24小时之内移动尸体,会在尸体新姿势下部形成新的尸斑,原尸斑颜色变浅。但24小时以后移动,就不会产生新尸斑了。”
陈语迟好像还是没有听明白,张了张嘴还要问。林新范已经开始往下说了:“在伤口及伤口附近衣物上发现有金属氧化物颗粒。”
“金属氧化物?”刘世强问。
“简单些说是铜锈,当然这还要进一步分析才能证实。”
“凶器找到了吗?”刘世强问。
“没有。”林新范说。
“那么照你刚才说的。凶器很可能是……”刘世强看着林新范。
“很可能是铜的。而且是扁平状,两侧有刃,比如说是一把剑,铜剑。挺不寻常的凶器。”林新范重又扶了扶眼镜。
陈语迟倒抽了口凉气,眼睛瞪得更大了。
刘世强听到陈语迟吸气的声音了,他紧盯着陈语迟看:“怎么,你知道些什么吗?”
陈语迟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也说不准,可我知道在缘绿园有一样类似的东西,就像刚才林先生描述的那样。”
“你是说凶器,是什么,在哪里?”刘世强眼睛放光。
“可是不对啊,不应该啊。”陈语迟还在思索。
“什么不对,不应该的,你赶紧告诉我们,我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不对的。”刘世强焦急地说。
“可我也只是猜测。”陈语迟说。
“你有完没完啊,快说,到底是什么,早晚有一天被你们这帮人急死。”刘世强已经跳起来了。
“在乐水斋墙上挂着件装饰品,是把青铜剑。可是……”
陈语迟只说了一半,刘世强就对着李国楷吼了起来,“蝈蝈,找个人去把那把剑取来,要快,但愿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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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强像一头困兽般在屋子里来回溜达,过了一会儿,青铜剑被取来了。林新范立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把青铜剑。“尺寸对,形状也差不多,这锈迹也很像。”忽然,林新范的眼睛迷了起来,对着阳光转动了一下剑柄,又把鼻子凑到剑身上去闻了闻。“这好像是血迹,没错,这就是血迹。”他的声音尖锐起来。
刘世强一下子冲了过来,陈语迟也靠近了,林新范指着剑身上红褐色的斑块说:“你看,就是这里。”
陈语迟迟疑地问:“那是血迹吗?这剑一直就是这样锈迹斑驳的,不会是地子吧。”
林新范自信地说:“这肯定不是地子,是血迹。但这血迹还要与死者的核实。看这里。”林新范指着剑尖。
“怎么断了?”陈语迟一声惊呼,剑尖断掉了一小截,露出新鲜的茬口。“以前这剑尖是有的。”
林新范说:“从这茬口上看,也是新近折断的。”
刘世强问陈语迟:“你以前注意过没有,这剑尖是什么时候断的?”
陈语迟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可是我可以肯定这几天它一直是挂在墙上的,我常去乐水斋,那张书桌正对着这把剑,如果它不见了,我肯定能发现。”
“蝈蝈。”刘世强喊:“刚才是谁去取的剑?让他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剑尖。”
刚才拿剑来的警员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剑尖没有找到。
刘世强对林新范说:“老林,还有什么吗?”
林新范想了想说说:“死者在死前好像喝了不少酒。其它就没什么了,回头我送份详细的报告来。”
刘世强说:“好,干得不赖,去休息休息吧,顺便把孟虎叫来。”
“那这把剑我先拿走了。”林新范说。
刘世强挥了挥手,林新范捧着那把青铜剑走了。
孟虎是刑侦队的技术员,很年轻,平头,个子不高,很敦实。他进来时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破旧的皮箱,这只箱子他不论到哪里都提着,好像已经是他人的一部分了,让人怀疑他搞对象时是不是也要提着。他的双手粗糙,有被化学药品烧灼的痕迹。他一进来,也不等别人让,自己拉过把椅子就坐下了,箱子就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他冲刘世强伸了伸手,刘世强赶紧掏出烟来递给他一只,还给他点上了。他使劲抽了一口,眼睛在屋里搜索:“这儿有水没有啊?今儿中午这菜可真咸。”
李国楷用纸杯接了杯水递给他,样子既有忍耐也有无奈。孟虎用夹着烟的手接过了纸杯,一口气就喝光了,把空纸杯依然递还给李国楷。斜了陈语迟一眼,“这是谁啊?面生。”
刘世强说:“他是谁你就别管了,你那摊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有。”
“发现?当然发现了,多了,指纹、脚印多了去了,跟自由市场似的,我说那里是旅游胜地还是什么,我估计这里每个人都进去过了。”
刘世强生气地说:“你贫到什么时候有完啊?说说有用的,那些指纹脚印什么的有没有可疑的?”
“可疑?都可疑,也都不可疑,等我分析分析再说吧。”
刘世强非常泄气,坐了下来,“还有呢?你倒接着说啊。”
“还有?房间完好,无搏斗痕迹,门窗无撬痕。周围地面、墙壁、家具上,甚至缝隙里均无血迹,我敢用我的智慧跟你们打赌,这里绝对不是作案现场,如果最后你们能证明它是,以后见我面就尽可以叫我笨蛋。”
陈语迟开口了:“说不定凶手干完后把血迹擦洗干净了呢?”
孟虎上上下下打量了陈语迟一圈:“哪来这么个外行啊?连点常识都没有,这么容易就想叫我当笨蛋,有点儿太天真了吧。”
陈语迟畏缩了一下,喏喏地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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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虎同情地看了看他:“不是道上的吧,跟你说了吧,让你长点儿学问,我们能那么傻吗?人家洗干净了我们就没辙了?连这都想不到还能混吗?我们用鲁米诺溶液测试过了,就算血迹被水洗掉,鲁米诺溶液也能显示出来。”
刘世强说:“那房间外面呢?”
孟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真够彻底的,这家伙够狠。还有,凶器也没发现。”孟虎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凶器发现了。”刘世强说。
“什么?”孟虎跳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哪儿发现的?在哪儿呢?”
“在乐水斋发现的,沿游廊走到尽头的那一间,是个装饰品,青铜剑。现在在老林那里,你找老林要去。”
“游廊?我要把游廊每一平方厘米都用放大镜查一遍。老林可真不够意思,刚才也不告诉我,想独吞?”孟虎抓起皮箱就往外走。
“孟虎。”刘世强叫。
“干嘛?”孟虎回过头。
“那把青铜剑的剑尖折断了。陈老师说以前剑是完好的,所以很可能是作案时断的。你查现场时有没有发现过类似的东西?”
“剑尖?”孟虎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没有。”
“那你查游廊时好好找找。另外,乐水斋有可能是作案现场,毕竟,凶器一直是挂在那里的。”
“知道了。”孟虎大步走了出去。
刘世强、陈语迟和李国楷三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都低头去想问题,好久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最后还是刘世强先开了口:“怎么样,大家都说说,我们得出了些什么结论?”
李国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首先,死者是在本月17日被人杀于目前我们尚不知道的某处,随后凶手就走了。尸体就被放在那里,而且很奇怪一直没有人发现。其次,24小时之后的某一时间,凶手又出于某种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把尸体移走了,而且尸体可能不只移动了一次,反正直到今天上午才被人发现。第三,凶手不论是在哪里作的案,他还是出于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很麻烦地从乐水斋拿了凶器青铜剑去杀了人,随后接着以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又送了回去。”
“这可真是够怪的,这个凶手肯定有些怪癖,喜欢给自己还有别人找麻烦。要是你说的那一堆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现在都能知道就好了。”刘世强沮丧的说。
“我想。”陈语迟说:“可能还有一个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
“哦?是什么?”刘世强问。
“刚才总结的那三条中有一点我不是很同意。尸体不能肯定就是凶手移动的,也可能是别人,因此我们还要加一条,可能有一个或几个人出于我们目前尚不知道的目的,在发现尸体之后没有报案。并且有一个或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