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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部分

明朝谋生手册-第520部分

小说: 明朝谋生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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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如何,历来巡按御史下到各县巡查,当地县令都是要扫尘相待,敬奉有加的。东翁如今既然得到了消息,不论是真是假,还请立刻坐轿出城往濠镜去,对外就说是巡视乡里。到时候东翁自己不用深入,派几个差役进去广而告之,道是县衙挂出放告牌,准告欺诈、拐卖、人命等事。这样的话,汪巡按如果在,至少会觉得东翁是循吏,如果不在,办几天案子,也有利于民间风评。”

    “很好!”

    顾敬顿时喜上眉梢,想都不想地一拍巴掌说,“就按你说的办!”

    县尊突然要坐轿子去濠镜,香山县衙上上下下登时鸡飞狗跳。然而,无论他们心中如何腹诽,县太爷终究是县太爷,他们也只能张罗了凉轿,又抽签定了跟着去的倒霉鬼,把这么一尊大神给送出了县衙。

    尽管不用自己走路,但坐在摇摇晃晃的两人抬凉轿上,身材肥硕的顾敬还是不消一会儿就出了满头满身的汗,而且太阳实在太过火辣辣,那把伞根本就遮不住。当走了约莫二十里路,听说这一程竟然有一百里路,他更是空前后悔了起来。

    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中午,这显然是要在外过夜了。要是半路上没有旅舍怎么办?而且因为是匆匆忙忙决定了此行。他根本没顾得上带换洗衣裳。这一身汗黏糊糊的,到时候又怎么办?

    不管怎么纠结,顾敬都还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走。而他都觉得辛苦,满头大汗抬凉轿的两个轿夫那就更加叫苦不迭了。除此之外,头前举着回避牌子开道的白役,跟在后头走路的捕快,一个个都觉得汗水哗哗往外流。就算是之前出主意的蔡师爷,骑在骡子上只觉得双股被汗水磨得生疼。也同样有些后悔自己这所谓两全其美的主意。更何况他可以想见,如果是白跑一趟,回去之后顾敬绝对不止甩脸色给他看,肯定要大发雷霆!

    这真是何苦来由!

    眼见太阳越来越偏西,莲花茎关闸却还没到,轿夫换了三拨,步伐都开始渐渐疲惫无力,差役也一样把举着的回避牌子扛在了肩膀上,就连骑在骡子上的蔡师爷也被太阳晒得蔫了。可就在这时候,头前的差役就只见前头过来一行大约十人。其中甚至有两人同乘一骑的奇怪现象。可还没等他们吆喝对方让路,那一行人已经勒马停了下来。

    “可是香山县顾县令?”

    昏昏沉沉的顾敬隐约听到差役说有人拦阻。耷拉的眼皮子微微往上一挑,继而有气无力地叫道:“是谁挡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回答。

    “本宪广东巡按御史汪孚林!”

    顷刻之间,满身睡意和疲惫的顾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就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似的,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可还没等他说上一句话,就只觉得身下的凉轿猛地一颠,竟是前头抬的那个轿夫脚下一个趔趄,直接跪了,可怜他这大胖子被这股劲一带,整个人一骨碌翻了出去。眼看他就要狼狈滚落在地时,一个差役总算眼疾手快,出手拉了他一把,可却禁不住县尊身材太过丰满,两人须臾之间滚作一团,可总算是避免了鼻青脸肿的情形。

    等到昏头转向的顾敬好容易在几个差役的拖拽下站起身时,他再看向汪孚林,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怒,登时无地自容,而心中更是把抬凉轿的轿夫和那几个动作慢的差役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一次见新任巡按御史,竟然出这么大的丑!

    好容易整理了一下思绪,他闹不清楚之前到县衙送信的人,到底是有意提醒自己,还是根本就是汪孚林的人,因此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不知道汪巡按大驾光临香山县,下官实在是惶恐,下官正要到濠镜去……”

    “我就是刚从濠镜回来的。”汪孚林直接打断了顾敬的话,见这位衣衫和脸上都沾满了尘土,显得异常狼狈,听了他的话更是满脸的不知所措,他便淡淡地说道,“顾县令来得正好,我原本只是想微服到濠镜看看,没想到因缘巧合,被我撞到了一桩船上佛郎机奸徒招摇撞骗,骗财拐人的案子。如今码头上那些佛郎机人才刚刚发生过一场内斗火并,濠镜三司已经严阵以待,苦主则为我派人救出,里通奸徒的帮凶我也带回来了,就索**给顾县令去审吧。”

    天哪!

    顾敬原本就在拼命祈祷汪孚林此行濠镜别遇到什么事,可听到汪孚林不但遇到了恶性案件,甚至整个地方都乱了起来,他登时两腿直打哆嗦,差点没坐倒在地。好在蔡师爷已经赶了过来,不动声色搀扶了他一把,他这才勉强站住了,脸上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下官……下官立刻派人去查……”

    “苦主和帮凶就在这里,虽说那佛郎机凶徒尚未落网,但本宪已经照会过濠镜佛郎机人中一个有些威信的头目,提调司也将严加追查,顾县令只要回香山县衙升堂好好审理明白就行了。”汪孚林嘴里这么说,却想起了被自己丢给马提调的巡检司副巡检吴有望。之所以没带回香山县来,实在是因为此人和大龅牙还不能一并处理,这玩忽职守,勾结奸徒的罪名回头提一笔就行了,用不着放在一块来说。

    “是是是。”顾敬都根本来不及去擦额头上滚落的那一颗颗豆大冷汗,只有连连点头,但听到不用自己亲自再到濠镜去,汪孚林似乎也没有追责的意思,他还是松了一口大气,随即挤出笑容道,“那就请汪巡按屈尊先住在县衙官廨,仓促之间,下官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只怕要委屈了大人……”

    “香山县的客栈我也住过,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不过看天色,到香山县时城门就要关了,进城的事情只怕就要劳烦顾县令了。”

    汪孚林之前考虑到莲花茎关闸入夜关闭,于是在提调司住了一夜。而码头上里斯本号的那场暴乱,其实在傍晚时分就已经结束了。因为有贾耐劳的发话,除却相邻的两条船,还有一条兵船派人加入了镇压,据说他的老相识塞巴斯蒂安?佛朗哥身受重伤,总算还没死,现在正在教会白马行医院中接受紧急治疗。他今天清晨启程的时候,这么一件事和他来濠镜的消息一起已经传遍了四处,但他这么快离开却是谁都没料到。

    至于他刚刚经过莲花茎关闸的时候,本来还要过几天才能开闸,但因为他的巡按御史大印,再加上之前已经有消息送来,把总哪里敢有半点留难?换言之,和濠镜三司一样,好处油水捞足的把总恨不得天天烧高香,只求他这灾星瘟神快走。

    顾敬却不知道汪孚林那些心理活动,连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城门开启关闭的时间纵然是固定的,但真要是遇到紧急的事,城头放个吊篮下来送人进城却还是没问题的……”他还准备再好好夸耀一下香山县的城防,但看到汪孚林没有半点兴趣,他只好怏怏闭嘴。

    当这半道遇上的两拨人回到香山县衙时,已经是濠镜那场暴乱之后第二天深夜的事情了。因为吊篮只能运人,马匹只能留了人在城外看管,而等到顾敬鞍前马后腾出自己的官廨正房安置了汪孚林,都已经四更天了,直打呵欠的他却还不敢立刻就睡,拉了蔡师爷嘀嘀咕咕商量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顾不上平日那些穷讲究,连洗澡洗脚都懒得去折腾了,换了衣裳倒头就睡。

    好像合眼之后才没多久,他就被人推醒了,睡眼惺忪的他自然恼火得很,可这满腔火气在听到那丫头说的话时,就全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爷,外头就要敲云板让人进大堂点卯了!毕竟汪爷就在县衙,蔡师爷也是没办法才让奴婢叫醒您的。”

    PS:就一更(未完待续。)

第六七九章 玉不琢不成器

    当县令这三年来,顾敬比讨厌市舶司分权更甚的就是除却休沐日,每天一定要早起点卯升堂!就连属官以及三班六房排班向他磕头那威风,也比不上这点卯的苦楚!可怜他好像才刚刚合眼,根本没睡上多久呢!

    可是,官廨里头还住着一个巡按御史,顾敬就是再累也只能强撑了起床。用冰冷的井水一遍一遍洗脸后,又马马虎虎擦了擦身,洗漱更衣后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强打精神去了前衙。让他讶异的是,平常要拖拖拉拉排班的三班六房竟是已经到得整整齐齐,而县令主位一旁还设了一张交椅,汪孚林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汪孚林竟然比他起得早,来得早!到底年轻人就是好,怪不得能考中了进士,官比他当得大……不不,官阶一样大,可人家比他权大多了!

    顾敬心里颇有些羡慕嫉妒恨,慌忙上前打招呼行礼,见汪孚林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这才到主位上坐了。接下来的早堂,素来懒散拖沓的他破天荒用最快速度处置了一些杂事,最后就一拍惊堂木说道:“汪巡按刚刚从濠镜归来,道是遇见了一桩大案。昨夜本县迎了汪巡按入城,又连夜安置了苦主,定于今日午堂审理此案。在此之前,本县立发牌面往濠镜,责问欺诈交易、拐骗囚人等事,刑房拟票,快班出人前往濠镜递发!”

    可他话音刚落,就只听旁边传来了一个沉肃的声音:“等一等!”

    顾敬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给惊得魂飞魄散,等觑见汪孚林脸上并无怒色。他方才稍微镇定了一点。却慌忙欠身问道:“汪巡按有何训示?”

    “训示谈不上。但既然顾县令要派人去濠镜发查问牌面,那么就捎带我的行文一起去吧。”

    顾敬本来有点担心濠镜那边粤商闽商聚集如云,如果是自己的牌票过去,也许那些家财万贯的大商人会为了维持和佛郎机人的交易,阳奉阴违甚至于横加阻挠,以至于自己到时候在汪孚林这个巡按御史面前丢了县尊的面子,听到汪孚林也要一并发文,他顿时喜上眉梢。可不等他满口道好。就听到汪孚林继续说道:“本宪就借着顾县令这大堂之上,立时行文,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顾敬想都不想,连连点头。而下头属官却也都知道凑趣,县丞磨墨,主簿铺纸,而等到汪孚林下笔的时候,顾敬竟是连镇纸都不用,而是亲自站在旁边抻纸。眼看汪孚林提笔文不加点一蹴而就,须臾就是一道行文写成。在旁边从头看到底的他脸色却不由得古怪了起来。

    这竟然不是写给那些佛郎机人的,而是写给濠镜之中那十几家开设了商号,生意做得最大的粤商和闽商的!汪孚林竟是以广东巡按御史的名义,召集这些商家派代表到香山县来商议要事。

    对于这件事,顾敬却不是很看好。要知道,他这个香山县令从上任开始,就有佛郎机人定时定量送例钱过来,可那些广东福建两地的商人虽说也有送礼,却都是差遣个管事,那些在濠镜驻守的真正代表却从来没有到香山县城来过,更别提上县衙了。据说这种规矩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就连他的前任,那位以清廉能干著称,甚至进了名宦祠的周行在任时,也不能拿那些商人怎么样。

    他正寻思着是不是要提醒一下汪孚林,这些粤商闽商自恃财力,真正联合起来,就连督抚也要让他们三分,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朝廷政令,想当初那位在东南抗倭,明明战功赫赫,却因为矫枉过正最终死得冤屈的朱纨就是最好的例子。可就在这时候,他就只见汪孚林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一枚一寸五分见方的铜印,蘸了鲜红的印泥,直接盖了下去。

    恰是巡按广东监察御史之印!之前还被濠镜巡检司副巡检吴有望因为印鉴太小,直接把汪孚林当成是不入流的官员,却不知道巡按御史之印从洪武之初定制开始,就是这么一丁点大。就比如顾敬自己的县令大印二寸一分见方,比汪孚林这枚铜印还要再大几分,可他此刻却两眼炙热地死死盯着汪孚林正收进锦囊的那方大印,很愿意倾尽所有用来交换。

    那可是巡按御史啊,别看都察院那么多监察御史,可真正能够得到独当一面的巡按一职的,仍然是凤毛麟角,而且巡按御史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走到下面不论知府还是县令,全都要礼敬三分,在地方上见督抚尚且不用屈膝,简直如同拿着戏文里说的尚方宝剑行走。

    最重要的是,他这一任县令当完,还不知道是否能够选上一个官。就算这辈子还能继续往上升,都恐怕拿不到这样一枚小小的印章!可退而求其次,如果能够投巡按御史喜好,对方往上一举荐,他立刻就会时来运转。而且,顾敬是行唐县人,早些年就曾听父亲提到过当年那位赫赫有名的行唐县令沈宠,别人都把巡按御史供在天上,此人却简单接待,却碰上一个正直的人,嘉奖其政绩,任满后恰逢获鹿县出缺,又被调去署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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