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风云-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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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宗周的想法始终停留在要回到以前的廷推上,天启也没有办法想了想说:“以前的东西它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存在的理由,如果不出意外朕肯定不会别出心裁要改变它。大明立国两百多年来朝中的大臣通过廷推出来的很多,在这些人中不乏严嵩那样的佞臣,还有很多能臣也不是廷推推出来的,从这个道理上说廷推也有它的不足之处。”
刘宗周说:“这天下的事物十全十美的很少,皇上既然希望官员的使用制度尽善尽美,臣回去后尽心去做就是。”
天启说:“不用太急,朕的意思是不要试图去寻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制度,也不要脱离实际去凭空想象,就在廷推制度上下工夫尽量去完善这个制度。首先要明确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让廷推制度逐渐变得漏洞少、效果好、而且公平。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刘大人给他们解释的原因朕认为并不是缓兵之计,而是今后需要明确下来的东西。就是说在一般情况下廷推,特殊情况下朕要直接任命大家不得有异议。”
刘宗周说:“既然皇上决定完善制度而不是要臣重开炉灶,那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只不过皇上说的特殊情况指什么?臣对他们说因为辽东在打仗所以是特殊情况,皇上还有其它所指吗?”
天启说:“所谓特殊情况应该指战争、民变、自然灾害等情况吧?而且还包括现在,就是在你们还没有完善好廷推制度前都算特殊情况。现在蒙古人没有来闹事了,女真人听说也向北用兵去了,只要圣学院把廷推制度完善了朕也就不再干预文官的推选,刘大人回去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加油。还有,乔应甲他们不是埋怨朕不公平吗?让他们也参与进来想办法,总不能一个人提出问题让别人伤脑筋而他自己在一边看热闹。”
见天启作了让步,不再要求重新定制度而是只要求完善旧制度,刘宗周和高攀龙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见刘宗周和高攀龙等人热衷于廷推制度,如果不是知道这制度早就存在,天启真会认为他们受了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的毒害。天启知道徐光启的博学院里有一帮外国人,在帮助博学院做事的同时私下里也在偷偷传教,让人们相信耶酥不要信大明的神佛。他们的宣传就是主在心中不用信木塑泥胎,天下只有一个主其他的都是异端,信主不需要花钱敬香蜡添灯油省钱实惠。他们的说辞打动了很多人包括徐光启,据说徐光启已经信了教还改了个外国名。
天启没有管那些,只要他们能带来新思想新技术不会造反就可以,但还要注意的就是他们的某些诋毁皇权的思想。廷推制度是土生土长的带点**萌芽的思想产物,在现在完善这一制度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愿不要成为一个怪胎,不要到时候还没有用手中的集权打败女真人和蒙古人,手下的大臣都纷纷起来要求**就麻烦了。
就在天启感慨时,刘宗周的死脑筋精神又发作了,他说道:“皇上,既然官员使用制度的辩论不举行了,那皇上能不能说说在商人股份问题上,为什么没等圣学院讨论出来就直接实行了呢?”
165 动静之间
刘宗周的意思很明确。天启下旨让他们圣学院研究讨论契约精神,具体所指就是针对钱庄和路商局中的商人股份问题。既然让圣学院研究讨论,那么为什么又不等结果就直接宣布按天启的想法实施了呢?是不是对圣学院的能力和忠诚持怀疑态度?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作个解释。本来天启可以拉下脸斥责刘宗周两句,或者就直接说自己一忙就忘了这回事,但无论怎么样做都会让刘宗周失望。对这种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人,天启还是要尽量笼络住的,尽管这种人好像不怎么会察言观色拍马屁。
天启仔细想了想当时的考虑,然后慢慢地说:“刘大人,看一样事情不能光看他的表面,而是要看他的实质。在圣学院成立时朕就跟刘大人商讨过一个问题,就是不一定正确的东西先不能公开,更不用说直接实施了。刘大人开始也对朕的这个观点表示了赞同,不知道刘大人是否还记得?”
刘宗周点头说:“臣当然记得,臣还记得皇上说过不一定正确的东西一旦轻率公开,必然会被接受,因为百姓们的辨别能力是很弱的。一旦某一天发现这不一定正确的东西是错的,那么就算花再多的时间和银子都难以挽回影响。”
天启点了点头说:“刘大人记忆力很好,不能判定正确于否的东西不能公开,那么能不能实施呢?朕认为还是不能。任何事物只要他存在就有他存在的理由,不一定正确的东西直接实施会让已经存在的事物受到影响甚至被替代。一方是不一定正确,另一方有他存在的理由,用不一定正确的事物去替代有存在理由的事物,这是冒险的举动。这时候最应该的行为是停下来让事物恢复现存状态,这时候静比动好,不知道刘大人是否同意朕的说法?”
刘宗周说:“尽管皇上说得比较绕,但臣能明白且赞同皇上说的静比动好的观点。”
天启这时候心情一松,说道:“这不就得了?朕直接下旨让三家大户去宣讲,看是一动其实是一静。刘大人想想看,当时政务院包括信王和叶向高叶大人在内的几位大臣,他们都说要趁机回收这写商家大户手中的股份,他们的想法就是要动要改变。而此时的股份都在几家大户手中,朕的旨意只是阻止他们要动的想法让事情静下来,朕这样做符合静比动好不冒险的说法,刘大人认可吗?”
刘宗周想了想说:“皇上动与静的说法很有新意,臣明白了也放心了,看来并不是臣等的能力和忠诚受到皇上的怀疑,这件事是臣妄自猜度了。不过臣对皇上让商人保留手中股份的想法感到有点不理解,眼见钱庄、路商局都开始赢利了,皇上不但不想着把这些寄生虫逐步驱除,反而要给他们世袭罔替的待遇,让他们的子孙后代都爬在大明身上吸血,这又是如何考虑的呢?”
天启郁闷了,一开始就知道解释一个问题会带来第二个乃至第三个问题,只是心存侥幸以为不会这样,谁知道刘宗周自然而然地把话转了过来。不知道现在解释了会不会还要牵扯其他问题,先一步一步走吧,反正对这样的死脑筋你不说通他就老惦记着。
天启想了想说:“关于契约精神已经讲过就不多说了,前一阵听说商家大户们因为此事闹得人心惶惶的,朕这样做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有开始也说过他们手上的股份带给朝廷的好处比他们自己得到的好处要多。现在朕只说说为什么要他们继续在钱庄和路商局存在的另外两个原因。一是他们手上有很多银子,不把他们手上的银子拿来用上朕不踏实;二是朝廷今后还需要大批的银子去做大量的事。”
高攀龙这时候说:“是啊,这些人手中有大批的银子,买什么什么就涨价,就算他们不买放在那儿也吓人,还不如给他们找点地方安排了用上大家省心,这样朝廷也免得随时要对他们加以防范。这就像治水一样堵不如疏,水在河里容易成水患,浇在久旱的庄稼地里就是恰到好处。不过朝廷今后的事务就离不开这些商人了吗?难道就不能凭借朝廷自己的力量去做事?”
天启看了看高攀龙心想:“这前半句还是帮我在说话,后半句就像是在捣乱了,你到底是帮谁啊?”
想了想然后说:“朝廷凭自己的力量去做事也能做得了,量入为出就是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会很慢,因为朝廷现在的财力还很弱,据说还比不上某些老财主有钱。让商家大户参与进来会加快进度,还能铺得开铺得深,而且风险共担对朝廷来说是有益无害。你们想想看,军务方面要打造水师还要组建可以跟女真人野战不落下风的骑兵。政务方面要疏通运河,要推广耐旱的粮食作物,还要修通往各省各州县的大路,以及增加官员收入,哪样都需要大量的银子。”
高攀龙说:“现在不是所有的驿路都是通的吗?皇上怎么想着还要修路?”
天启摇了摇头说:“现在的路根本不能叫路,听说大坑小坑随处可见,路面积水垮塌数不胜数,人们都说是天晴一身灰下雨一身泥。朕的意思是要全部修成干干净净的路,让人在上面走觉得很平顺,马车在上面行不感到颠簸。到时候高大人空了想去几大名山游一游,也不怕抖得骨头疼。不但如此,朕还准备修几条专行快马和马车的高速路,专门用来运兵、运粮、运银子,到时候人与财物的转运速度飞快,也能够加强朝廷对地方的管理,避免叛乱的发生。”
刘宗周这时候皱眉问道:“皇上让商人一直参与,就不在意他们的银子越来越多吗?他们手中银子一多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天启笑了笑说:“做生意肯定要银子越来越多才有人干,越做生意银子越少恐怕请都请不来人的。但是他们的多是相对于他们以往的数目。朕有句话你们知道就行不要外传,这些商人因为有最高两成的利润封顶限制,所以他们手中银子的增加速度肯定比不过朝廷库存的增加速度,也肯定比不过大明全国银子总量的增加速度。这样一来朝廷的银子越来越多且增加得快,他们那点增加就不算什么了。”
刘宗周一听眼睛一亮,说道:“皇上说他们会增加得少而朝廷会增加得越来越多,如果真是这样那肯定好,不过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天启双手一摊说道:“如何去做到这一点就是你们考虑的事了,在这一点上你们既是参与者又是裁判者还是规则制定者,如果这样你们还办不成那朕也没话可说了。”
刘宗周和高攀龙听了默默点头。
天启这时候悠悠地说:“在这次张贴小报对朕不满的事中,商家大户的事说完了,有不满意见官员的事也说完了,现在该说说你们东林书院的事了。”
高攀龙急忙说:“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臣等已经斥责过他们了,皇上现在要怎么处置他们都是应该的。”
天启说:“朕听过一句话,说年轻人犯错误老天爷都会原谅的,只要他犯的错误在可原谅的范围内。他们又不是谋反,朕又是天子,所以早就原谅了他们。现在朕要说的是关于东林书院的宗旨问题,朕说完后你们回去好好商议。”
166 民主初探
东林党前一阵表示了今后会跟朝廷合作。而不是要继续通过对朝中人物的评论彰显自己的独立性,但是他们在“济世救民”的口号下想独立于皇权体系外的宗旨没有改变。也就是说他们在行动上愿意合作但在思想上不想依附,因为限制皇权是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的核心思想,如果放弃了这一点东林党也就算走了修正主义道路。
在高攀龙与**星的私下商议中,东林党今后对以皇帝为代表的朝廷是合作为明为主,监督为暗为辅,假如皇权过大甚至开始排斥异己走向**,东林党也要有相应的应对措施。虽然他们没有公开说出来,但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洞若观火。这次在官员的选择制度方面的讨论上,尽管他们知道天启通过直接干预的方式任命的几乎都是东林党人,但因为这是他们要尽量抵制的手段,所以才显得有些不作为还颇有微词,这是典型的“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
出于解决隐患的目的,天启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明,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大明有包藏祸心的还有飘洋过海来的什么人都有,一个独立于朝廷体系外的有自己独立思想的政治集团,很容易被蒙蔽而走火入魔。
见高攀龙神色尴尬,天启直接说道:“朕知道东林书院的人自称东林党,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政治团体,合作只是手段而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你们的想法就是思想上的不依附,以求自身的正确与独立,不知道朕说得对不对?”
高攀龙说:“无论怎么说臣等对皇上都是无条件忠心的,对国家、对百姓都是一心一意没有私念的。”
天启说:“朕一点也不怀疑你们的忠诚,但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在忠诚的外表下做错事。因为忠诚所以认为自己正确,因为忠诚所以做事不计后果。就像这次张贴小报的两个东林党人,难道他们不忠诚吗?正是因为他们的自以为是才被别人利用。再说了,你们这代人是无条件忠心的,那你们敢保证你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也是无条件忠心的吗?”
见高攀龙和刘宗周都没有啃声,天启叹了口气说:“你们想一想,一个跟朝廷离心离德的政治团体,在大家没有分歧的时候自然会相安无事,但假如某一天互相有了都不肯让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