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琴韵 作者:珍妮特·戴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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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住宿的地方与拖车则是在最前端,从汤妮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脚下有三排固定拖车的设备,旁边还有可供野餐的长桌与凉亭。在几百码外,一片苍绿的树林中,则是一些造型整齐精致,供临时住宿的小平房。后边还有一个栅栏,几匹马正在那儿低头啃嚼着青草。湖畔的长台旁,则停泊着几艘小船。她只看到一两个人,但是所有固定拖车的设备都已没有空缺了,这很可能意谓着这儿已客满。她只有下来碰碰运气了。
转过下一个弯道就看到这个休息区的人口了。一块典型牧场风味的横木上烙印着:铜湖宾馆。门柱上还贴着一张告示,注明大门从晚上十一时到翌日清晨七时都是关闭着的。汤妮不禁想。这是为了禁止人们出去呢?抑或是进来?
在前面的空矿处有一道矮小的铁栅门,后面则是有些崎岖不平的分叉小径,一条通往拖车区,另一条则是通往住宿区。从停车场中所停放的车子的数量言来,这儿可能已有不少的客人了。汤妮只希望能够找到一间单人房,她实在需要好好的大睡一场。
她发现前厅虽然不大,装潢却是相当典雅,摆了一张光滑的枫木长桌。桌肩负责接待的年轻妇人在听了汤妮的请求后,颇表同情地摇了摇头。
“我正准备派人出去挂上“客满”的招牌,”她说:“我们在两分钟前才把最后两个房间租出去。”
“有没有别墅呢?“汤妮满怀希望他问道,所得到的答案却是微带同情的摇头。
“它们只限于长期出租─一假如我们有空余的房间,我们一定会很愿意租给你的。”
这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安慰罢了。汤妮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一想到还要回到高速公路上,继续那乏味孤单的行程,就令她沮丧不已,但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你知不知道下一家汽车旅馆距离这儿还有多远?”她疲倦地问道。
“哦!在格登还有。在克利威尔的外面还有停放拖车的地方,但是现在也可能客满了。”
格登距离这儿还有好几里,当她赶到那儿,也快七点了,而且又不能保证一定能够租到房间。但是她又有什么选择余地呢?汤妮摇头苦笑,准备转身离去。“谢谢你。”
“有什么问题吗?玛佳。”突然转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汤妮立刻转回身,看到在那女孩的身后,靠近门廊处,站着一个年轻人。
“没什么,”汤妮说道,“我只是想要个房间。”
“我们已经客满了。”玛佳在一旁插嘴说道。
“那太可惜了。”那音调中充满了同情─一而且还不仅止于此,关怀之情出于言表。“你一个人出外旅行吗”?
汤妮点点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假如他就是经理的话,那么说不定还有转机的余地。只要能使她今晚免于开车,什么都行。不过,他看来却不象是这儿的经理。年龄比她自己没大多少,身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格子衬衫。看来倒像是这儿露营的年轻人,而不是负责经营这儿的主持人。
“我随便睡那儿都可以,”她迫切地说;“假如可以的话,我可以睡在桥牌桌上。”
那张年轻瘦削,被阳光晒成谈褐色的脸庞不禁露齿一笑。“这样做,那些牌混会抗议的。我想我们所能提供的不仅仅止于此吧!”他转头看着那个可怜的接待小姐。“第十三号房间怎么样?”
她检查着登记薄。“我们通常都不会租出去的。”
“我并不迷信。”汤妮插嘴道,并感激地向她的恩人展颜一笑。
并不是这个问题。那别墅是以前的主持人所遗留下来的,事实上只有一个房间和一套不太灵光的冲凉设备,不过水龙头还是有冷热水的装置。也没有烹任的设备和用具,这也许是它最大的缺点。我们保留它,只是为了应付紧急状况。”
“现在就是紧急的状况。”汤妮说:“我又累又饿,根本不在乎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房间。你们总该设有饭厅吧?是不?”
“当然有啦。”他走过桌子,注视着汤妮那一头蜂蜜色的秀发好一阵子,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激赏的眼神。“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将那儿整理一下,以供人居住。假如你想在饭前梳洗一下的话,可以用其他房间的浴室,晚餐时间是从六时到七时三十分。”
“啊!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她太兴奋了,一时忘了考虑这儿的膳宿费也许会超出她的预算,此时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要不是这人适时地插手干涉,她今晚真不知道该睡在那儿呢!“我去拿我的行李,然后再到浴室梳洗一下。”
“你最好先登记下来。”那个接待小姐将登记簿推至汤妮的面前。“十三号房间是十五块一个晚上”。
“改成十块好了,”在她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命令道:“它根本不值得那么多。”他看着汤妮签下名字,轻轻地问道:“是布兰伯瑞太太还是小姐?”
“小姐”,她说。心中了解他对她的兴趣,并不仅仅只是生意上的客套而已。她放下笔,抬头看着那一对淡褐色的眸子,不禁觉得好象在那儿见过这张瘦削、孩子气的面孔。“你是这儿的经理吗?”
“老板兼经理。”他纠正道:“至少是一部分的老板,这是家族事业。”他伸出一只手。“史恩·史都华。”
汤妮握了握手,不禁对这意外的礼义感到有趣,也许他认为这是唯一与英国女孩认识的方式。
“我去拿我的行李。”她重复道。
在夜空中,万里无云,毫无下雨的征兆。不过,她还是放下车顶,以防万一。湖中有一两条小舟──由他们的装扮看来,很可能是渔夫。毫无疑问的,这就是他们款待宾客的主要来源。她看着湖上泛舟与后面山峦重叠的景致,心中感觉一般平静安适,抚慰着她受到创伤的心灵。她心中想着:假如有时间能在这儿多待上一阵子,那岂不是太棒了。
那么何不腾出时间来呢?她马上自问。假如她需要几天的时间来考虑事情,这个地方岂不是比开格瑞更合适?车子可以到下星期二再还给租车公司。假如她在星期一清晨离开这儿,到晚上就可以抵达开格瑞了,而且也许事情也都想通了。这个打算值得考虑。
当她坐在明朗而舒适的餐厅用餐时,脑中仍在考虑着去留的问题,但是当她吃完最后一道正餐,烘鳟鱼时,她终于决定了。这儿的食物棒汲了,而且价钱也不高。在这儿住上三晚绝对比睡在开洛瑞要便宜得多了。
当她正在吸饮着咖啡时,史恩·史都华走到她的桌前,故意搭讪地询问她是否对晚餐满意。他已换了一条轻便的亚麻长裤和一件淡黄褐色的长袖衬衫,更衬托出他那被阳光晒成棕色的脸庞和浓黑的头发。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小伙子,汤妮想着;而且他自己一定也晓得这一点,但他并没有那种娇柔做作、招摇轻佻的骄气。
“你什么时候准备好,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看那个房间”,他说:“我真希望能提供给你更好的房间。”
“乞丐是无权选择的”。她提醒他。“别担心了,我相信一定会很好的。”她停顿了一会儿,透过窗户,望着平静的湖面与啃嚼着青草的马匹。事实上,我正考虑在这儿度过周末呢!”她补充道:“你认为到那时会不会有房间空出来?”
“啊!是的,当然。”他表现得很高兴─一甚至有些兴奋。“只要一有人离开。我一定先将你登记下来。三号房间的客人已经要求我们明天早上六点半叫醒他了。”
“我并没有那么急着要,”汤妮说;“事实上,我说不定还喜欢住在原来的房间呢!”
“在这儿比较方便些。”他说道:“尤其是假如你计划都在餐厅吃的话。我们的早餐样式也很齐全,有英国式的和大陆式的。”
“我只要吐司和咖啡就够了。”她注视了他好一阵子,企图抓住那模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没有成功。“你要不要坐下来等我一会儿?”她问道,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这儿的咖啡太好了,我希望能够慢慢品尝。”。
“请自便。”他连忙说道;“事实上,我也想与你一同品尝”。他挥手向女侍示意,又为他们俩叫了两杯新煮好的咖啡,然后坐下来,愉快地看着她。“你知道,不常有英国人到我们这儿来。你是到加拿大来观光呢?还是计划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
“我也不知道”。她承认。“我本来打算待上一段时间的,但是……”汤妮突然打住了话,她发觉自己所说的话已超出本意了。“我想在开格瑞找个工作”,她停顿了一下,续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在那儿有什么需要秘书的工作机会吗?”
“他们那儿绝对需要有经验和受过训练的秘书小姐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胜任愉快”。史恩肯定的回答使得她忍俊不住。
“你凭什么能够如此肯定,我一定会合乎他们的要求呢?”她问道,俏皮地鼓起腮帮子。
“凭你的外貌与谈吐。”他认真地补充。“我本来一直以为你是个摄影模特儿,你的骨骼架结构与造型极为适合做个模特儿。”
她的眉毛略微扬起。“你懂得摄影吗?”
“我只是玩票而已,玛佳─一那个接待小姐─一有时候会做我的模特儿。只不过是个嗜好而已。当然,有的时候,我也看些有关摄影的书籍和杂志、使我除了这些以外,还能做做别的事情。”他从坐着的地方向餐厅中所有的座位打了个手势。“你不知道这个工作使我受到多少限制。”
“你说这是家族事业”,汤妮低声说道:“他们让你自己经营这地方吗?”
“除了我大哥不时来察看外,这儿应该算是我的了。”他的语气中含有一丝愤怒与不满。“瑞福比我能干多了,我想我能拥有这地方,就该偷笑了。”他看着汤妮那双充满兴趣的绿色眸子,不自觉地打开了话匣子。“瑞福跟我简直就不像是一对兄弟,他活泼能干,我则平庸无能,何况我在这儿已经够忙了,更遑论做其他事情。”
汤妮思索地注视着他。“假如你不喜欢这儿的工作,为什么不让你大哥接管这个旅馆的业务,你再从事家族中其他的事业呢?”她问道,看到他耸了耸肩。
“我已经试过了,没有用的。经营旅馆大概就是我能力所及,最适合做的工作了,而且尽管如此,仍然有许多地方不符合要求。”
“符合谁的要求?”
“瑞福、我母亲,还有我自己。”
“那么就离开家族事业,做些其他的事情好了,”
“那么又该做什么呢?”
“唉,老天!我也不知道。我根本不了解你的能力。”汤妮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让自己介入别人的私事中了。“摄影,也许,假如你对这个真有兴趣的话。”
“那样做的话,除非是个有名气的摄影师,否则根本赚不到多少钱,何况摄影本身就是个很花钱的行业。”他凝视着她,又耸了耸肩。“我的股息与红利要一直保留到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才给我,而在这以前,我就同其他的雇员一样支领薪水。这都要感谢家父。他对瑞福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他在九年前就可以分得红利了。”
她介入得太快太深了,汤姐告诉自己。可是她也感觉到现在抽身恐怕已来不及了。很显然的,史恩平常缺少一个聆听他大谈苦经的听众,而现在他是如鲠在喉,一吐为快。
“我想你大哥目前大概不在这里。”她说。
“他在几个小时以前动身前往凡库弗去了。准备去挑选一架新飞机,原来的那架已经不行了。”
一架私人飞机?汤妮不禁为之咋舌。这又有什么不对吗?从她目前所听到的,史都华家族事业该是个庞大的企业机构。突然,她的背脊起了一阵凉意,再度盯视着对面那张脸孔。
他会不会是开了一辆白色的“别克?”她听到自己喃喃的问着,而却又好似早已知道答案了。
“没错啊!咦,你怎么知道的?”
她苦笑道;“我们在高速公路的前面几里处差点撞上了。当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来有些眼熟──原来是家庭遗传的关系。”
“你倒是挺注意经过你旁边的车子啊!”史恩说,而她不禁又摇头苦笑。
“我们不仅仅是擦身而过而已。想来这本是我的疏忽,而又差点使我们两车相撞,我开出路面他又赶回来,帮助我脱困。我想我不能责怪他那蛮横的态度与行为。”
“你的意思是说他数落了你一番,对不对?”史恩极表同情地笑道,好似自己以前亦会有过这种经验一样。“我敢打赌你绝不会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