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区大谜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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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扔在那个沙发底下。房里还有两把剃刀。”
史彼高特先生说:“钥匙已经被达顿普太太所鉴实了。我现在要读那封信。”
信上没有日期,上面写道:——
“亲爱的汤姆,——要和你说再见了。这对我俩都好。我会去很远的地方,亲爱的。不要试图去找我,那没有用。把我当成是被大海吞没的人好了,请相信我离开你还有所有生活的乐趣完全是为了你将来能免受羞辱。亲爱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觉得你不可能娶我了。我有这种感觉已经好几个月了。亲爱的汤姆,你懂我的意思。你必须面对事实。我希望你能一直和康斯坦特先生作朋友。再见,亲爱的。上帝保佑你!让你能永远幸福,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妻子。可能当你变得高贵,富裕,出名,正如你所应得的那样时,你有时候还能不至于不愉快地想起有个人,不管她是多么有缺点,多配不上你,将会至少终生爱着你。——你至死不渝的,杰茜”
当信被读完的时候,很多带着或者没戴假发的老先生,都擦起了他们的眼镜。对温普先生的问讯继续下去。
“在有了这些发现后你做了什么?”
“我开始调查戴蒙德小姐,发现康斯坦特先生曾经有一两次在傍晚拜访过她。我猜想那儿可能有些金钱关系的痕迹。我被死者家庭授权检查了康斯坦特先生的支票簿,发现一张价值125磅的支票被付给了戴蒙德小姐。通过在银行的调查,我发现它在去年11月12日被兑现了。接下来我申请了对被告的拘捕令。”
辩方提问:“你是说被告用你找到的钥匙打开了康斯坦特先生的卧室?”
“当然。”
布朗…哈兰德(讽刺地):“离开时又能用它从里面把门锁上?”
“当然。”
“你能好心解释一下这样的把戏是怎么办到的?”
“这并没有被办到。(笑声)被告可能是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当撞门进来的人在里面找到钥匙时,他们自然以为门从里面被锁上的。根据这个理论,那把钥匙可能是在地上,因为要是它插在锁里就没法从外面锁门。首先进入房间的人自然会相信它是在撞门的时候掉下来的。或者它有可能是很松地插在里面从而不会影响到在外面锁门,这种情况下它也可能掉到地上。”
“真是太天才了。那你能解释被告如何从外面给门从里面插上闩吗?”
“我可以。(新的骚动)那只有一种可能性——那是,当然,一个魔术师的幻象。要造成门看上去还被上了闩,那个人只需要在里面从木门上拧下用来插闩的锁环。康斯坦特卧室里的门闩是垂直插的。当锁环被扯开,它就只是靠在闩梢上而无法支持或固定门闩。当一个人撞开门,发现锁环被从门楣上扯开靠在梢上,当然就会认为是他把它扯开的,而不会想到它早就被拧开了。”
(法庭里响起掌声,又很快被庭警制止了)辩方律师感到他的嘲讽是恰中了可怕侦探的圈套。格罗德曼嫉妒得脸色发绿。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一点。
达顿普太太,格罗德曼,巡官郝莱特和兰尼米德警官再次被传唤,尴尬的查尔斯·布朗…哈兰德先生再次盘问了锁和闩的确切情况以及钥匙的位置。正如温普所说;在门被撞开的时候,证人们都过于相信门是从里面被上锁上闩,以致他们对精确的细节印象模糊。损坏已经被修复了,所以只能依靠以往观察的准确性。巡官和警官证实当他们看到的时候钥匙是在锁上,尽管榫眼和闩都破了。他们不会说温普的理论是不可能的;他们甚至承认门闩的锁环相当可能被事先扯开了。达顿普太太对如此琐碎的细节无法提供清晰的描述,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尸体的可怕样子所吸引了。只有格罗德曼很肯定当他撞开门时钥匙在门上。不,他不记得曾从地上拾起它再插上。他也很确定,就他试图摇动上方门板所受的阻力来看,门闩的锁环没被事先破坏。
控方:“难道你不认为,既然门在你的撞击下相对容易地被撞开了,不正是说明很可能闩梢并没有插在一个牢牢固定的锁环,而是一个早就被从门楣上扯开的锁环里?”
“门可没这么容易被撞开。”
“那你得是一个大力士。”
“算不上;门闩已经旧了,木头已经开始裂了;锁是新的但劣质的。而我一直是个强壮的人。”
“很好,格罗德曼先生。我希望你不会出现在杂技剧院里。”(笑声)
杰茜·戴蒙德的房东太太是控方下一个证人。她证实了温普关于康斯坦特偶尔来访的证词,并叙述了女孩是如何被死去的慈善家雇用为他一些事业的合作者。但她的故事的主要部分是在12月3日深夜,被告是如何来找她并疯狂地询问他恋人下落的。他说他刚刚收到戴蒙德小姐的一封神秘的信说她离开了。她(房东太太)回答她几个星期前就该告诉他了,她忘恩负义的房客已经走了差不多三个星期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在回应他毫无绅士风度的暴怒和叫喊时,她告诉他这是他自作自受,他应该更好地照顾她的,而不是和她分开这么久。她提醒他海里总会有没吊上来的好鱼, 杰茜这样的女孩不值得因无人欣赏而被弄得身心憔悴(她看上去是在日渐憔悴)。他接下来骂她是个骗子并离开了,她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他的脸,尽管她不惊讶会看到他在被告席上。
费兹詹姆斯·蒙哥马利先生,一个银行职员,记得兑现了那张支票。他特别记得这事是因为他把钱付给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她以金币的形式拿走了所有的钱。到这里暂时休庭。
丹泽尔·堪特考特是在庭讯继续开始后第一个被控方传讯的证人。在被追问他是否告诉温普先生他曾经听到过被告指责康斯坦特先生时,他无法作答。他没有亲耳听到被告的指责;他可能给了温普先生一个错误的印象,而温普先生是那么缺乏想象力地照搬字面意思。(笑声)是克劳先生告诉他这些事的。辩方盘问时,他说杰茜·戴蒙德是个罕见的精灵,她总让他想起圣女贞德。
克劳先生在被传讯时显得非常不安。他拒绝宣誓,并对法庭说圣经是一种不良嗜好。他不能以这样自相矛盾的东西发誓。他能证明。他无法否认——尽管他很希望能否认——被告一开始对康斯坦特先生是不信任的,但他确定这种感觉很快逝去了。是的,他是一个被告的好朋友,但他看不出这为什么会使他的证词无效,特别是他并没有宣誓。当然他在假日看到被告时发现他情绪低落,但这是由为了人民的利益和废止不良嗜好而过度劳累的结果。
还有几个被告的熟人多少有些不情愿地作证说他有时是对业余的劳工领袖竞争对手有偏见。他对于这种不满的表述总是比较激烈的。控方还拿出了一张海报说被告原定在12月4日出席一个重要的职员会议。他既没有出现也没有送去任何解释。最后,还有最初在码头上因他行动可疑而逮捕他的侦探们的证词。以上就是控方的全部论点。
查尔斯·布朗…哈兰德先生神气地站起来,他的丝绸礼服沙沙作响。他开始给出辩方的论点。
他说他不打算传唤太多的证人。控方的假设是从根本上的幼稚与不合理,仅仅倚赖于一些相互依赖的可能性,实在是一碰就倒。
被告的人格正直而毫无污点,他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是和格兰斯通先生在同一个讲台上,他的诚实和高风亮节得到了最高档次的政治家们的担保。他的行动每个小时都有据可查——而控方对他的指控则毫无明确的证据。他也没有表现出控方所说的超人天才和恶魔般狡诈的任何征兆。
假设建立在假设上面,就像是东方的古老传说,世界是在龟上面大象上面的大象身上。可能还有必要指出康斯坦特先生的死亡至少很可能不是在7点以前,而被告在早上7点15分乘车从新门车站乘车去利物浦;他就不可能来得及从弓区赶到那儿。而且被告被证实在早上5点25分在新门车站,他不太可能在短短不到两小时内往返格罗弗街并进行谋杀。
“真正的事实,” 查尔斯先生令人印象深刻地说,“是很简单的。被告,部分是出于工作的压力,部分(他并不打算隐瞒)是出于尘世的雄心,开始忽视曾与其订婚的戴蒙德小姐。他也是凡人,他的头脑被他日渐提升的重要性所冲昏。不管怎么说,在他心里他还是爱着戴蒙德小姐。而她似乎得出了他已经不再爱她的结论,因为她配不上他,她受的教育不适合和他一起站到他正在攀登的新阶层上——简而言之,她是他事业的累赘。作为一个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坚强有意志力的女孩,她决定通过离开伦敦来解决问题,以避免她的未婚夫因为良心发泄而为她牺牲自己。同时可能还出于对她自己弱点的恐惧,她使这次分手非常彻底,她现在的庇护所还是一个谜。
控方的理论把一个名誉的名字拖入泥潭,这是一个过于肤浅,我都不想直接提的理论。说亚瑟·康斯坦特会引诱他朋友的未婚妻,或者和她有不正当关系,这样的假设能被双方的生活证明为谎言。在离开伦敦——或者英国——前戴蒙德小姐写信给她在达温波特的阿姨——她在这个国家唯一的亲人——请她在收信两个星期后替她寄一封信给被告。她阿姨完全照做了。这就是那封在12月3日晚上让被告宛如五雷轰顶的信。
他旧时的爱意全回来了——他充满了自责和对可怜女孩的歉意。信里有不祥的气息。可能她会去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跑去向他的朋友,康斯坦特,寻求建议。可能康斯坦特对这件事知道一些。被告知道他们俩有一些交流。可能——法官阁下和陪审团的先生们,我不想像控方一样把理论和事实混为一谈,所以我说可能——康斯坦特先生给了她125磅以供她离开这个国家。
他就像是她的兄长一样,可能鲁莽地去拜访她,但双方都没有任何的邪念。可能他鼓励了她的自我放弃和自我牺牲的想法,而并不知道这些想法的真实意义,他不是在他最后的信中提到了他所遇到的很优秀的女性以及他对个别人的有益影响吗?当然,我们现在再也无法知道,除非死人也能讲话,或者失踪者能回来。戴蒙德小姐为了慈善事业而信贷了125磅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回到确定的事上。被害者向康斯坦特先生咨询了有关信上的事。他接着跑去戴蒙德小姐在斯特尼格林租的房子,尽管他知道那会是徒劳无功的。
信上有达温波特的邮戳。他知道她在那儿有个阿姨;可能她去投靠她了。他不能写电报去,因为他不知道地址。他查了他的列车时刻表,决定在早上5点半从帕丁顿出发,并这样告诉了他的房东太太。他把信夹在列车时刻表里,最终掉进沙发底下的一堆文件里,因此他得去再找一份。他是很粗心而杂乱的,温普先生在他沙发里找到并荒谬地认为是在凶案后被藏在那里的钥匙,可能是在他住在后来成为康斯坦特先生卧室的时候丢的,在那里已经有好几年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沙发,是从那个房间移过来的,而沙发里容易吸入东西这点也是众所周知的。
因为怕错过火车,他在那个痛苦的晚上衣服都没脱。同时,他想起杰茜是个太聪明的女孩,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线索,他得出结论是她应该是去美国到她已婚的兄弟那儿去了,她到达温波特只是去向她的阿姨告别。他决定不浪费时间去达温波特,直接去利物浦去进行调查。因为他没察觉这封信是延期送出的,他觉得可能还可以在码头或是交通船上拦住她。不幸的是他的马车在大雾中走得太慢,他错过了第一班车,他雾中边散步边忧伤地沉思直到第二班车出发。在利物浦他的可疑激动的举止使他暂时被捕。那个时候,失去那个女孩的痛苦萦绕着他,令他意志消沉。这就是整个充分而普通的事实。”
对辩方有用的证人,实际上很少。因为很难去证明一个反面。那儿有杰茜的阿姨,她支持了辩方律师的说法。那儿有看到他上了7点一刻去利物浦的火车,以及错过了5点15分的那一班的搬运工;还有载他去新门的车夫(2138号),他(证人)觉得,正好能赶上早上5点一刻的那班车。在控方盘问下,车夫开始有点混乱了;他被问道如果他真的4点半在弓区火车站接了死者,他是否能赶上新门的第一班车。他说雾让他赶得比较慢,但又承认有足够的能见度让他全速前进。他同时承认是一个坚定的工会会员,史彼高特富有技巧性地引证人承认这一点,就好像这是相当重要的一样。最后,那里还有很多证人——各种各样的人——去证实被告的高尚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