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行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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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戕之言,如同平地惊雷,令人耳鼓隐隐生疼。
连那些突厥人也忍不住怔了一怔,惊诧与杨戕的声势。
既然无法摧毁掉突厥人所信奉的神明,那么就去摧毁掉他们的英雄和他们的信心。
击败眼前的那个叫铁黎的铁汉,就是杨戕首先要做的。
玄甲军听见杨戕应战,纷纷从中让开一块空地,将杨戕和那铁黎围绕其中。那些被冲散的突厥人亦互相掩护着推到了铁黎身侧,并且已经有人为铁黎准备好了一匹战马。
看得出来,这些突厥人对于铁黎十分敬服。
杨戕心道,今日就让你们这些野蛮人见识一下中原儿郎的厉害。于是,杨戕故意对那些突厥人轻蔑道:“你们一起上吧,突厥人,不过如此而已!”
“啊!~”
铁黎听杨戕如此藐视自己,猛吼一声,裂开上身的衣服,露出了精壮的肌肉,左手擂着胸膛,右手挥舞着长刀,夹马冲了过来。
马上交战,向来以马力为先,人力为次。借马匹快速冲刺,来凝聚成强大的冲击力,给对方予雷霆万钧的一击。
然而,杨戕却是纹丝不动,就如同没有瞧见铁黎和他疾奔的战马一般。
“玉蹄朱龙”傲然地立在杨戕身下,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强大信心,低声嘶叫着,如同在向对方示威。
朱红若血的鬓毛迎风而动,将一身黑甲的杨戕更衬托得英勇不凡。
“嗒嗒~”的蹄声如同雨打瓦砾,转瞬即近,铁黎人马合一,冲至杨戕一丈开外。
忽地,铁黎猛地一夹马肚,身下的战马突地发力一跃,足有六七尺之高,连人带马,凌空而下,向杨戕冲撞而来。同时,铁黎手中的弯刀也在日色下划为一轮圆月,迅疾无匹地向杨戕当胸划来。
无论敌我双方,具被铁黎这凶悍一击所震撼。若非杨戕早已在玄甲军中树立了无敌的形象,只怕玄甲士兵也不禁要为杨戕所担心。
然而,就在铁黎的战马跃在杨戕面前的时候,杨戕身下的玉蹄朱龙忽地四蹄蜷缩,跪伏在地,如此一来,原本应该跃至杨戕肩头附近的铁黎,成了从杨戕头顶跃过,而他劈向杨戕一刀自然也就落了个空。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际,杨戕猛地从马背上弹了起来,然后伸开大手,在电光火石之间,牢牢地将铁黎身下的战马的后蹄牢牢地锁在他的五指之间。
那战马四蹄狂蹬,却那里挣得开杨戕的大手,被杨戕趁势一抡,铁黎连人带马,在空中翻腾着摔向了五丈开外。
杨戕这一抡运劲极其巧妙,乃是借助了铁黎马匹的冲劲,然后再加上自己手上的力量,力道之大,实在是骇人听闻。铁黎连同他的战马在空中翻腾着如同旋转的水车,往突厥士兵所在的地方砸了去。
“啊!啊!~”
惨叫之声连番响起,铁黎和他的战马当空砸下,立即将几个来不及闪避的突厥士兵砸得皮开肉绽,并且其余势为衰,在草地上继续翻腾了好几丈,又连续撞翻了好些个突厥人。
铁黎一击之下,竟然未至毙命,只是再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了,在草地上痛哼不已。
杨戕看也不看,不屑道:“还以为你们突厥人如何了得,想不到也是不堪一击,杀了你等也是无用,走!”
“走!~”
庸王高声喝道,率众往回路而去。留下了那些尚且惊恐不已的突厥士兵。
行至一段时间后,炎同忍不住问道:“庸王,为何我们不将其赶尽杀绝呢?这些突厥人,向来都不会轻饶我们的,何况饶了他们也不会感激的。”
庸王笑道:“这是杨副将的主意,你问他便是。”
杨戕知庸王已明自己的想法,道:“炎将军,对于这些突厥人来说,折辱他们,比杀了他们更难受。因为他们不怕轰轰烈烈的战死,怕的只是屈辱而死。现在,这些突厥人见到他们的英雄是如此不堪一击后,心中已经有了恐惧的阴影,他们也就不再是真正的突厥人了。等他们回到部族后,还会将这阴影继续阔大下去。有了害怕和恐惧,突厥人就不是真正的突厥人了。”
试想,这些自认为神出鬼没的突厥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军队竟然被中原军队偷袭,而且还遭遇了如此的惨败,再加上凶狠的铁黎,也不是中原将军的一合之将。他们的信心,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点影响的,日后再经过几次类似的战斗,他们就会慢慢地动摇信心,失去心中的信念。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些突厥人虽然没有坚固的城池,但是他们的信念却是最牢固的城墙。
炎同心悦诚服,道:“杨将军不仅神勇盖世,而且智计过人,兄弟佩服之至。”
庸王笑道:“看来刚才的比赛,本王已经输于了杨副将。”
杨戕愕然道:“这战功都还没有统计,如何庸王就先服输了呢?”
“只因为刚才杨将军那一手,比之杀几个人,已经高明了不知多少。所以,本王甘拜下风了。”庸王笑道,“首战告捷,回关后,本王立即为将士们请功,杨副将此次可是居功至伟,本王定会奏明皇上的。”
“多谢庸王,不过——”
杨戕忽然笑道,“若是论此战头功的话,还是它了。”
说着,杨戕指了指头上飞翔的凤凰。
庸王顺着杨戕所指的方向,抬头看了看,笑道:“不错,此战它倒是功不可没。”
※※※从首战告捷后,已有三日。
上次进入草原突击,庸王大军共斩敌四千有余,令玄甲军声威大涨,一洗芜城之失的耻辱。
再加上太子与桓齐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并没有出动出击,所以未得战功。于是,庸王帐下,不仅所有将士都已论功行赏,而且庸王在军方的威望又重新回复到了先前。
但是最风光的却莫过于一人一鸟。
杨戕由于芜城之战和这次草原袭击,斩杀敌人多达数千之多,故而被皇上破格提升为校尉,正式有了军衔。而凤凰由于是神鸟临凡,又是众所周知的祥瑞之物,所以在一众大臣的提议下,竟然被封为“护国神鸟”,其威风比杨戕有过之而不及。
当然,由于凤凰这只“护国神鸟”一直都护在杨戕周围,所以这一人一鸟立时引起了诸多人的注意,可谓是名噪天下。
不过出乎杨戕意料的是,这些突厥人并没有立即前来报复。对于这样的情况,庸王等人倒是觉得正常之极,并告之杨戕,这些突厥人一定会报仇的,但是绝对不会冲动行事的,他们的愤怒是不会随时间消退的,而且他们能如同野兽一般隐忍,等待最佳的出战时机。
这日,杨戕正在城墙上巡视。近几日中,杨戕一直不敢放松警惕,担心突厥人欲于报复。自从凤凰被封为“护国神鸟”之后,架子就大了,不会轻易就就出去巡视的,一天至多也就出去巡逻一次。少了凤凰的高空侦察,杨戕等人拿凤凰没有办法,就不得不轮番巡逻了。
“杨校慰。”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杨戕耳边响起。
杨戕知道此人必是燕菲菲无疑。因为女人中只有她,才可以在军中随意走动,因为她正是庸王帐下的唯一女将。若是脱下盔甲,燕菲菲必定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女,杨戕却也不知道她为何要参军,但是他隐隐觉得,燕菲菲乃是为庸王而参军的。
杨戕不知道燕菲菲找自己何事,笑着迎上了她那张娇美而带着飒爽之气的脸蛋,道:“燕将军找我何事呢?”
燕菲菲冷冷道:“找你的人,并非是我。这里有封信,是别人托我给你的。”
说着,燕菲菲将一封信函递到了杨戕手中。
杨戕早知道燕菲菲的脾气,除了庸王,她对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倒也并不在意。正欲将书信拆开,却忽然听燕菲菲道:“杨校尉,你可知这信是谁给你的么?”
“拆了不就知道了么。”杨戕笑道,又欲去拆信封。
燕菲菲却也不阻拦杨戕,只是冷冷地说道:“这信是甄善公主托我交与你的。我本不想交给你,但是思索在三,还是决定把信交给你。”
甄善公主?
杨戕不禁愕然,手上也停止了动作,不敢去拆信了,说道:“燕将军是否弄错了,我不过区区的一个校尉,哪里有福分识得公主,又岂能有书信与我呢?”
燕菲菲冷笑道:“莫非校尉不知,你已是名噪天下的人物了么?这可真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那。公主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她见也没有见过你,就给你写了这封书信,你莫非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么?人都道红颜祸水,想不到校尉你也是男人中的祸水。算了,这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说罢,燕菲菲忿忿地离开了。
杨戕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得罪了燕菲菲,一时无语。
第十八章 鸟成而人败
“杨将军惠鉴:
将军神勇盖世,盛名远播,本宫虽然身在皇宫,亦曾听得将军之威名。盖突厥蛮子,骁勇善战,素来都为父皇和皇兄之心腹大患,然将军毅然帅军击之,大破突厥大军于上谷关外。举朝上下,莫不为将军豪勇所震。
又闻将军乃是战神临凡,是以有神鸟护佑,本宫原以为此系无稽之谈,遂着人查问此事。至果,竟真有此奇事。再问芜城之事,竟闻将军横枪力马,以一人之力,力抗蛮夷数万大军,实有万夫莫当之勇。将军忠良之后,又兼国之栋梁,实乃父皇之幸,皇兄之幸,亦是本宫之幸。
本宫书信与将军,只望将军能继续报国杀敌,建立不世之功业,光宗耀祖,名载史册。
甄善公主鞠启。”
书信之中,除了那毫不掩饰的儒慕之情,还隐隐流露着一丝爱慕之意。
杨戕并非愚顿之人,联想起先前燕菲菲对自己的态度,便明白这素昧平生的甄善公主竟然对自己心生了爱慕之心。
这个念头从心中一闪而过,居然将杨戕吓得一身的冷汗。
他连忙将信收入怀中,暗忖这真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幸好,这公主身处皇宫之中,也是没有机会和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碰面的,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惹出来。无论身世、地位,两者都相距甚远,所以杨戕暂时也不用为这多情公主自寻烦恼。
想了想,杨戕觉得索然无味,这时候罗青已经代自己来巡视了,于是杨戕就下了城墙,往营寨而去。
杨戕在军中威望仅次于庸王,所到之处,士兵无不驻足行礼。
回到营帐之中,正瞧见舒茹在为他收拾被褥用具等物。
杨戕见舒茹如此细致入微,亦对她有所愧疚,连忙道:“舒姑娘,以后这些小事情,就不容麻烦你了,我自己理会得的。”
舒茹不知道杨戕为何如此说,连忙道:“将军,莫非是舒茹那里做错了么?你又打算把舒茹打发走吗?”
杨戕怕舒茹一会又红眼掉泪,连忙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让你在军营之中,已经够受苦了,我如何还能让你为这些小事情操劳呢。不然,我先请庸王派人将你送回京城的庸王府吧,那里有那么多的好医生,兴许能有办法医治你的脸蛋的,实在不行,等我医术大成的时候,我就回来给你医治,你看如何?”
“原来将军是厌倦我了。”
舒茹神色黯然,道:“看来将军也嫌弃我这丑八怪的脸蛋,若是这样的话,那舒茹就只好回到乡下,老死山野之间算了。”
杨戕不得不承认,在舒茹面前,他只能服输于她那楚楚的姿态,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军中艰辛便行了。”
舒茹破涕为笑,道:“舒茹怎么会嫌弃呢,只要能跟随将军左右,舒茹就觉得塌实了。”
说着,舒茹便走过来与杨戕脱下铠甲。
看见舒茹如此体贴,杨戕心中不禁有点感动。除了李真,还没有谁对自己这么好过。
“噫!~”
舒茹忽然一声低呼,说道:“将军,你的盔甲里怎么有一封信呢?”
杨戕一看,原来自己刚才揣在怀里的时候竟然放在了盔甲之下,这刻自然就从盔甲里掉在了地上。舒茹将这信拾了起来,正要交与杨戕,忽然道:“将军,这是你家娘子给你的书信吧?”
杨戕也知改如何对舒茹解释,只道:“这……不是。”
“哦。”
舒茹应了一声,将信交与杨戕,道:“我见这信封上的笔迹纤秀,一定是出自女子之手。舒茹只是好奇,信封上的字颇有火候,必定出自大家闺秀之手。”
杨戕道:“我家娘子并不识字,所以也不会写书信。不过,即使她不写信与我,我亦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