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圣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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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火灾对那些丧命的人是不公正的,对幸存者的馈赠是慷恺的。她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 做生活的主人的自豪感。这是自然的思赐,她们安家在这是森林的主人。还有土屋前的水塘 ,山脚下那片取之不尽用之不尽的青青翠竹,当然她们还不知道这毛竹的妙用。但是有了这 森林竹林水塘。有了这青山绿水她们再不会为生活发愁,只要有了这羊儿吃不完的青草,她 们生计就有了基本的保证,何况有猪这笔巨大的财富。她们从未想到会变得如此富有,那一 串串的大鱼小鱼,足够她们越冬、或许这块土地能给她养老送终,她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在周 围的一草一草,每一道沟沟坎坎上,寄情在每一个土丘,每一个池塘上。
她用心观察四面八方的每一处景色。在它们的同与同之间品味过去的生活。这里的每一天都 像是对人生的回顾,她的一生留下了太多的空白太多的黑色场景,她无法把那些人物的面孔 回忆起来。她无法对那些事情进行评判。
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自己明天天吃什么,也不关心别人是否有吃的,只要是活下来的人,都不 缺少这些。同在这片森林里还有一些土著。他们散居在这块肥美的土地上,互不往来互不相 干。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沿着山脚。沿着森林每天她想走多远就走多远。现在的生活夫人 也不在意她是否做事。在夫人看媚娘也算是生活在天堂里的人了。她愿意做什么就会么,不 愿意的话什么都可以不做。假如这些事都让她干了,那自己又有什么事可做,圈栏修建起来 之后,生活就安定了。媚娘地土屋做得更是又快又好。算得上是夫人见过的最漂亮的土屋。 在这片山水之间找不到第二家。它不光有一个尖尖的耸耸的屋顶。还有上个圆圆的窗洞。屋 后两个象是这间土屋的眼前,前面因为还有一个门,两头和各一个,土屋面对水塘即而立。 水塘就像一在大自然的镜子,倒映出土坡上的小屋的影子。那些窗洞增添了土屋的情趣,它 通风通气,仿佛是一向会说话的屋子,它不仅住得舒适,而且还能让人产生良好的心镜。
这个清新的环境为她们带来了生活中的一切。夫人上山还发现了许多野生的绵花和黄麻。她 抟线、砸麻。与肚子抢时间,在孩子出世之前把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准备好。对生活她有现 出从未有过的激|情。生活是美好的人,人生是让人欣慰的,生命是宝贵的,她珍惜眼前的美 好时光,每天她一刻也不愿停下来,要把生活安排得更好。要把土屋打扮更美,在这暂暂的 日子里,她明了过去那么多没有明白的东西,过去人生对她太苛刻,现在生活又把最美好的 最幸福的东西统统给她,不知该从那里开始享受。
她为这幸福的感到不安,只有多做事踏实,森森和青山是她的大仓库,她缺什么就到它们那 里去找,它们总要给她意外的惊喜,过去过多的投注在媚娘身上的感情。现在又开始转移, 在具体的劳动中移情到事物的枝离未节上,她们那种捆绑式的关系一日一日地松散了,庄挚 的爱悄悄地积淀在温和朴实的语言里,过去更多的是彼此的相互依赖。缺一不可,你是我生 活的依靠,我是你生存的依据,现在是两个需要搀扶的人,她们除了相互关心,己经失去了 那种依赖的关系。这是生活的变迁给她们带来的关系的变化,和谐融恰的关系会更醉人更长 久。这种关系在人们之间保存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她对胎儿的态度,现在己是度改变。她爱过它,也恨过它,爱它的时候不由得她不爱、恨它 的时候更不由得好不恨。如今爱又回到了心里,她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母以对新生命的爱 都是无法抗拒的,女人想做母亲想生育是本能。也是天职,她们要能承认自己的存在是合天 理的,就有做母亲的欲望,就有生育的俗求,当她恨自己,不能接受自己的那一刻,她但是 反现实的。她连自己都不接受的时候,又让她去接纳另一个新生命。当然是困难的。现在好 了,危机己过去,不和谐的因素消除了,坏情绪也会慢地抽掉。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还有 什么必要说好?
在这个宁静祥和的森林,她悄悄地筑起一个爱的雀巢,这个雀巢里有两个女人两个母亲和一 个即将降生的婴儿。晚霞、黄昏、落口都致以她们亲切的问候,朝露、晨风、叽叽喳喳的鸟 语,和她们共同迎接新的一天,在冬天这大森林就是避风港。它挡住了北方的寒流,保持着 南国湿热的气候,森林就是一个女人,为她们守着一个静谧的梦,永远将冷酷挡在北归线上 。
她们成了山川,湖泊、森林的宠儿,瓷情纵横在大地的情抱里,它们为她准备的比她想要的 还多。她终于觉得应该歇一下,那个孩子该出世了,他为什么不来?她在等,她在盼,现在 如果没有他,生活的所有意思都将消失,再美好的世界也没有用,没有人,一切都不将存在 。
她盼着,盼着星星出来,盼着月亮出来,盼着太阳落下山,盼着太阳升起来,每个夜里都去 数天上的星星,仿佛这闪闪的星星与未来的生命有什么固定的联系,除了这个心思外她什么 都不必做。森林的白天是祥和的,森林的夜晚是拥挤的,在没有人观察的时候,在人们观察 不到的地方,生命都在阔张,它们都在张扬自己的声音,信息,气味,做着白天不敢做的事 。进行着阳光下无法进行的活动,它们不管此时人在干什么,不管此时的你想的是什么。
这样的日子很长,有一天你就嫌它多了,这一点媚娘还没感觉到,她要走遍山山水水的每一 个地方,那怕是一个小水洼,那怕是一块怪石都叫她留连忘返,那些自然结合在一起的树, 那些孤独的在风中摇曳的乔木。那些像摆迷魂阵一样的森林,她怎样也猜不透,怎样也看不 够,走近它们仿佛就是与大自然对话,通过这样的话,她便认识到人与它们之间的关系的密 切,这天天都在与她交流,她应该天天都在它们的面前驻足,听听它们的快乐烦忧,从它们 的角度看看天看看地,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有了它们,有了它们的这样的朋友,生活里就 多了一个不一样的天,一个不一样的地,这是多么快乐的事。
她在林木间忘情,在忘情中分离,她在树林的里里外外漫游,向前迈出一步就跨出了十步远 ,漫行在不同的方向,一个多层次的立体的森林就是悬浮在眼前,好呼唤它闪。用最亲昵的 呼声,在这率真的呼喊声里,浮现出一座精神的庄园,那里有一个骄情的她,有一个消失了 肉体的美女,她那变形的身躯,变形的风眼,和风一样的长发,叫她不愿回到现实,不想回 到那宁静的小屋,这个曾经在梦里埋葬的佳境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找回了那双幻想的翅膀 ,在山尖、树稍、大河上,流云边开辟了新的道路。
她忘了回去,那些飞行在树稍上的黑猴,对那些轻盈飘逸的松鼠百看不厌,她像它们那样也 爬上了树,呆在上面久久不愿下来,忘了时间,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天完全黑了下来,树稍 在唤风里轻轻呒喃,鸟儿归巢了,猫头鹰出来活动,它把怪怪的民声洒在微微的风里。这就 是森林这个大家庭。每一种植物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一种鸟儿都能找到自己的声音。她 在这里幻想。在这里沉思,她不愿离开这些小生命的呼叫。不愿离开这个由动物当家作主的 境地。她怕自己分打破这个纯自然的氛围。她发现只有走进这个氛围。人才是平静的恬谈的 安祥的幸福的。人原本是从这个环境里走出去的。人类的许多意识许多情感都是由这里产生 的。是这些意识的母体是这些情感的源头,人与它自然相亲,我们去寻找它在更多的意义上 不是发觉发现,而是对我们前意识前感情的回忆,在时间这座大山面前,它们在我们的心灵 深处潜藏了起来。一旦这个心灵被开发,这个纵深的世界更突现在我们的面前,它仅凭着这 个古老的深遂的境界,凭着它对心灵的强大磁力,就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多重的存在,让所有 生活理理想与现实之中的人,让那些生活在内潜与外显之中的人。让那种平平常常普普通通 的日常生活行为,都体现了体的层次感。
短暂的停能消除一个人的心理上的焦虑,不再戚戚与世,若是一介文人便是邺下放歌竹林酣 畅,引出多少兰流觞南山采菊的*故事。把无言的痛苦,无法消释的内心焦虎都深深地葬 埋,为一个人格建全的人找到了一个逃遁的出路。
媚娘回去时发现夫人有点不对头,她正在为肚子担忧,怀孕的过程太长了,己到了该生产的 时候了,眼下却没有一点动静,孩子一天不生来就多一天原危险,就有可能发生一些意料不 到的事情。女人对怀孕本身就是恐惧的。这不仅是因为怀孕意味生活的改变,更多的是来自 身体和心理的变化。来自对过去生活的否定。一个女人如果不与男人发生性关系她便不会怀 孕,怀孕是男人对女人的参予,在这个结果出现之后更需要有一个能帮助她,与她共同承担 这个压力,没有男人分担这个压力。那她就要一个人去承担全部的压力。身体的变化也使情 绪产生了波动。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会使一个人表现得特别脆弱。
大肚子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她想早一天把这个包袱甩下来,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右能支 持得太久。现在的环境对她是一种安慰,生存的问题己经得到基本的解决。但是现在她己失 去了劳动的能力,她被那种灰蒙蒙的心里左右着。条件比以前好了,痛苦比以前更大了,人 天生新是要劳动的动物,劳动作为一种生存手段。也可以把一个人成熟的心理固定下来,她 现在不想做事,没有心思做事,也不必非做事不可,反而是更危险的。
媚娘也帮不了她,也许像以前那样处处指望媚娘。事事依靠媚娘对她更好些。如今不必依赖 媚娘了。她没料想到自己会得更胆怯。现在再想去依靠媚娘己不可能了,不是因为媚娘不能 充当男人。而是因为这个更容易生存和环境失去了把她们捆在一起的压力。媚娘不再像以前 那样的发同是她的靠山。现在的媚娘是游动的活人。对任何事都不个有以前的责任心。愚味 的人不易被肉体的折磨压垮,在肉体的磨难面前。她们很自然地表现出忍耐的韧性和肉体的 麻木状态,把一切都承受了。精神上的磨难又是另外一回事。愚味的人把它看着是附着在人 身上的魔鬼。她走到那里它便跟到那里。她躺在竹榻上它就压在她的身上。她坐在门前,它 就坐在她的肩上,她站起经就上在她的头顶上。她被它搞得神情晃忽。为了赶走它,她只有 虐待自己。肉体的痛苦可以转移精神上的痛苦,可以忽视它的存在。她走出小屋去打柴去爬 出去采集野绵花,去猎取小动物。
她的疯劲令媚娘对她刮目相看,这样的一个人小女人也有这大的能量。不管是白天和黑夜她 一刻都不息气,媚娘想劝她歇一歇都办不到,在她累倒的时候,也给也换来了片刻的宁静, 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地躺上一会。她在夜晚忙碌时让媚娘感到深深的不安。媚娘不知她在黑夜 里都干了些什么。媚娘不能理解她。她若寻死并不难,为何偏要瞎忙忽。她不停地闹出各种 响声搅乱了媚娘的心境。媚娘无法平静下来无法入睡,去探究森森河流山峦的兴致全给她打 消了。天亮后看到媚娘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她感到内疚,她不想媚娘不高兴,不是故意与媚 娘过不去,实在是不能自控。
她她倒下了,像死猪一样躺在竹榻上,腿上沾着黄坭,两保手也是脏的,长发乱作一团,肚 子像只大气泡,见到她这个样子媚娘心里很难受。这个水塘边只有她们两个女人,自己不能 痛她让谁来心痛好,媚娘含着泪出门为她打来水,帮她把手脸洗干净。那双虚肿的脚和那肿 的大的腿。看起来哪里象人的腿脚?媚娘回想起当初她和女仆为自己疏妆打扮的情形,那不 是媚娘卖身的需要打扮,而是她们之间的深厚情谊,如今她快要生孩子了,到了女人的鬼门 关,她是否能顺利通过还是个疑问,多么需要媚娘操心和爱护,媚娘擦洗着她的腿,往日的 许多情景浮现在媚娘的眼前,她们俩人应该一起去回味过去。回忆可以让她们增强彼此的信 心。巩固她们之间的牢不可破的友情。为了求得生存她们一起经过了地狱般的生活和血与火 的洗礼。会更加紧密地将她们连结在一起,让她们珍爱她们的今天。
媚娘沧然涕下,她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