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爱 作者:清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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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知道什么!研究生院那边说的,要来点浪漫吸引人的东西,搞点噱头出来。我想来想去,就这么画了。钟寒、林非你们都过来给点意见嘛。”韩晓辩驳着招呼我们。
我和钟寒放下手里正在套线的横标,侧头看画:跑道上几名女生做着最后的冲刺,第一名率先撞线,迎面扑入一名迎接她的男生怀里。整副图采用日本漫画风格,自然男生帅气,女生可爱。
钟寒首先给出意见:“画得不错,恶俗是恶俗了点,但挺合大众口味,说不准比赛起来会有人效仿呢。”
我想到把宣传板放哪里合适了,刚想做答,被人抢白。
“我有一个问题:这男的是她男朋友,还是奖品?”陈帆整理好资料抬头没气质的大笑。
“当然是她的男朋友了,我怎么会画你说的那么恶心的东西,呕!有女生会为了抢男生去参加跑步比赛吗?”韩晓忿忿不平地责问,满脸不认同。
陈帆不理会韩晓的咬牙切齿与她抬杠:“呵!那不一定,远的不说,恒宇、欧阳的行情不错吧?就算还够不上,那研究生院不是还有个叶晨吗?你怎么知道没人为他去参加比赛?”
“啧,我好象听到有人在说我们坏话?”欧阳调笑的话语飘进来,我看向门口。
首入眼帘的是欧阳潇洒的扬眉,恒宇儒雅的微笑。不过大概没有人注意他们的神情,所有人眼光都落在他们身后——是叶晨和柳眉。
陈帆尴尬地吞了吞口水,低下了头。我暗笑,谁叫她嘴巴那么快,该受点教训。
“哦,这两位不用介绍吧,你们都认识——叶晨,柳眉。”恒宇介绍大家,“恩,这是我们的宣传部长韩晓,这是生活部长陈帆,这是……”
叶晨和柳眉顺着恒宇的介绍一一致意,在看到我的时候叶晨楞了一下,他微微蹙眉,眉眼中尽是研究的光芒。
“你好。”我礼貌地笑,从容地与他打招呼。
他目光锁定我,说:“你好,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们交流一下,我给你上次的答案。”
我抿嘴笑,他记性不错。我就是辩论会最后交流环节写纸条问他问题的人,我当时的问题是“当你的思想和你所代表的辩论一方对立的时候,你如何论辩?或者请你解释一下什么是虚伪也行。”可惜被主持人否定不允回答,白白少看了场好戏。
“好啊,我一直想知道答案。”我微笑不变,老神在在。
恒宇笑着插口打断我和叶晨的对话:“叶晨和柳眉是过来拿资料的,顺便看看宣传板做好没?”
“刚画好最后一张,正好,你们看放哪儿合适?”韩晓手指画板,一副总算找到人解决难题的表情。
“放研究生院门口。”
“放喷水池那里。”
一个是叶晨的声音,一个是我的声音。两种说法不一样,可表达的是同一个地方。我们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叶晨闭了嘴,示意我说下去。
“我是想,水池里的荷花还没谢完,好看得很,正好映衬这图的浪漫感。”我解释。
“对,那环境适合这张图,反正那里有地方,来来往往的人也多。”叶晨接着我的话说。
我有点高兴他的想法同我一致,至少没破坏我对他的兴趣。
后来的运动会筹备过程中我们也总在关键时候“所见略同”,迅速达成一致。
那一年的运动会办得相当成功,全校投票选出的最受欢迎宣传报就是那张“胜利相拥图”。比赛中也真有人效仿那般浪漫,甚至还有男生特意买了荷花送给胜利的女友,致使C大周边的花贩小赚一笔。
不过那些都与我无关,有关的比较狗血离奇。
据说因为叶晨在喷水池边吻了我而和他的女友梁雪君分手。
据说梁雪君情场失意,于假期拿到了出国签证,远离伤心地。
据说有不少女生为叶晨公开同我的恋情而失意郁闷。
注意,那都是据说而已。“据说”要经过验证才能成为“事实”。
事情的真相是……
“林非,你老实交代,那些流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帆拔高声音,全然不顾公众场所这样会打扰别人用餐,也不管这里是学校附近的店,多的是认识不认识我们的C大学子。
我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与她们:急得什么似的陈帆,高深莫测的钟寒,兴趣盎然的颜晓铃。
“你们拉我出来吃饭就是为了逼供么?八卦。”
“你的事情我们当然要第一时间知道,快点说,急死人了。”陈帆受不了我的敷衍,催促着。
“我这做皇帝的不急,你急什么?”
我撕开手里的调味袋,把番茄酱倒了出来,拿着薯条蘸着。我晓得她们关心我,也明白若是别人她们才懒得过问,不过我更知道假如我说出真相,恐怕她们会更急。
“林非,别人不知道你,可我们了解,你不是会为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别人的人,尤其对感情。你和叶晨是真的在恋爱吧?”颜晓铃施施然开口,以眼神督促我快解释。
我咬着薯条——喀吧吧,看样子不老实点这场三堂会审结束不了。
“和上学期演讲会有关是不是?”钟寒突然出声,害我拿薯条的手抖了一下。
“对哦,你一直没跟我们说那天为什么突然弃权了。不是准备很久么?”陈帆猛想起另一个问题。
“现在想起来,那场演讲会确实古怪,也就那以后才有传言说叶晨和梁雪君分手的。”颜晓铃附议。
我吃完一根薯条,抬起头迎着她们三个期待的目光,缓缓丢下一枚炸弹:“梁雪君的演讲稿是我的。”
说完我在纸巾上擦着手等待她们的反应。
“什么?梁雪君得奖的演讲稿是你的?”陈帆目瞪口呆,回神后嚷嚷:“天,林非,连我们都没看到的演讲稿,你干嘛给她!”
我才想叫天呢,我可能把自己的劳动成果送给别人风光吗?丢个大白眼给陈笨蛋,然后和盘托出:“我当天把稿给叶晨看看,梁雪君以为那是叶晨的,她就拿走了。后来她得了第一,获得优渥的条件出国,自然不会站出来澄清一切了。”
颜晓铃从惊讶转为鄙夷,轻轻吐出一句话:“你该当场揭穿她的,那才叫好看呢。可惜,她现在人在日本,说是畏罪潜逃倒也死无对证。”
钟寒大概早猜中几分,表现最为镇定:“梁雪君怎么解释?叶晨怎么说?”
我微笑道:“梁雪君走之前给我私下道歉过。说是不小心落了稿子,又不想放弃那么好的加分机会,就拿叶晨的稿顶替。她并不知道那不是叶晨的。至于叶晨,他让我原谅梁雪君。报告完毕。”
简洁明了地解释完,我伸手撕扯渐冷的炸鸡腿。
那一晚站在礼堂后排听梁雪君琅琅念着我的稿子,那种感觉,既辛酸也无奈。可既成事实,也过去了,我已不再气愤,人嘛,何苦抱着难受不放手?
这事发生后最失望的人要数叶晨。他或许不介意把自己的稿给梁雪君用,在没有知会他的情况下伸手自拿,就令人心寒了。
那一天,他沉着脸色对我说:“林非,你原谅她吧,她为了成功已经看不见其他东西”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无奈和难过。
可以理解,叶晨那样的天之骄子,自己欣赏的女生如此妄为,不难受也怪。但他没有过多苛责梁雪君,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又将我放在首位安慰,“最是那一刻的呵护”打动我心。男人得讲责任才有魅力,女人要谈德行才可爱,我认同。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那么快就分手了。要不是你说,打死我也不信梁雪君会做这种事。”陈帆静下来嘀咕。
我看一眼陈帆,低头继续啃鸡腿。陈帆说得没错,梁雪君会偷用别人的讲演稿我也吃惊,凭她的能力赶一篇出来不成问题。难道她为了出国已经不折手段到了出卖感情的地步?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她根本是故意的。她想去日本发展,叶晨决计不会去。分手是迟早的事,她放不下叶晨,又不得不放下。因而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斩断感情,不给双方留一点退路。我,是她无意牵扯进去的路人甲。
“林非,真的不气了?需要帮你辟谣吗?”颜晓铃狐疑地问。
我不怒不悲不感叹,笑道:“不气了。让他们去传吧,传得累了自然没有了。”
我是人给我一尺我还她一丈的人,也是人给我一刀我未必报仇但一定记仇的人。之所以不想计较下去,是如果没有她这么做,我不会知道叶晨在乎我。
“天意难违,命里注定。所以我说,王子与巫婆总会有交集的一天。”拷问完毕,钟寒悠悠地总结,拿起薯条吃起来。
天注定吗?
呵,当每天企求上天成为一种习惯,如果真的实现,心里反而会惊讶。
那天站在研究生院门口,我小心翼翼探着叶晨。他告诉我,他喜欢站在大礼堂写纸条,自信心冲破天花板的女生;他喜欢在工作上全力以赴,眉目里流转智慧光芒的女生;他喜欢演讲会上冷静宣布弃权,独立坚强到叫人想拥抱的女生……
一句一句的喜欢,让我嘴角弯起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没有告诉他,我也有许多喜欢。
喜欢和他一同上自习;喜欢和他讨论支部计划书;喜欢他在教学楼下等我;喜欢那些迟了下课的日子,以为他走了,一回头发现他在树下低着头接电话;黄昏柔和的光芒萦绕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从容优雅。
最喜欢的是跑过去轻拍他的手臂,他受惊楞神后认出是我,唇边绽放的那一抹让人砰然心动的笑……
何需甜言蜜语,不必你侬我侬,一切都那么自然,一切都那么美好,就在喷水池旁,他吻了我。
喷水池的荷花早谢了,剩下青翠依然的脉脉荷叶叠叠随风,但我认定那一年的景色最美。
其实这想法有些单纯可笑,当初我就不曾想喜欢那里的人远不止我一个,其中还包括叶晨,包括,梁雪君。
“林非,谢谢你。”吃过晚饭,钟寒拉我在校园里散步。
“和我客气什么,你把身体养好最重要。”我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送她到医院的人是我,为她守口如瓶的人也是我,现在看到她恢复健康返校上课我也高兴。
“情到深处总成忧。呵呵,都是我自找的,无论开始还是结束,本来就是一时激情,有一边不见了,故事自然应该结束了。”钟寒轻抚着左手腕自嘲,“现在想想,真不敢相信我会做那么蠢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们?”
瞄她一眼,借着路灯恰好看到她手腕的疤痕,疤痕浅了许多,仍然有触目惊心的感觉。
“你没吓到我,吓到柏浩他们倒是真的。以后不要提这事了,叫人后怕。”
我嘴里不以为意地说着,心却为她的话飘到老远去。
“情到深处总成忧”,反解此话,是否不情深就可以快乐地活着?见多了失败的爱情,见多了为爱痴狂的人,理应见怪不怪,可连钟寒也为情自杀?实实在在的叫我心惊又胆寒……
自认比起钟寒来我不够理智冷静,自认我没到情冷如冰的境界,连她也要经过这么久才慢慢恢复,那我呢?都说爱情是女人的七寸,从前我嗤之以鼻,今天却不敢铁齿。
突然起风了,一阵晚风吹来,寒意直达心口,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林非,不提我的事,那就提你的事吧。”
钟寒两手插进衣服侧包里然后扭头看着我,黑亮的眼眸映着灯光闪烁慧黠关切的光芒:“听说我住院的时候你和恒宇走很近?我好象错过了好多事情,你是不是该提一下?”
我抱起双臂,语气无奈:“陈帆她们应该都告诉你了吧,还想知道什么?”
“唔,她们说你和叶晨闹情变,一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样子,可信度不高。我只想知道,柳眉那种跳梁小丑你会介意?为什么利用恒宇的一片心?”
钟寒就是钟寒,一旦她精密的大脑运转就会特别犀利精明。只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各自装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有丁点儿苦楚就把朋友当垃圾桶其实很幼稚且无济于事。
她越是关心我,我越不想增加她的负担,毕竟她才是大病初愈的“病人”。
我轻描淡写地道:“是,我知道叶晨从来不喜欢柳眉,就象我对恒宇一样。可突然间发现某人的影子在我们之间挥之不去,有一点难受。你说我借题发挥也好,骂我牵连无辜也罢,就由我任性一次。好在现在一切都解决了,这个以后别提了吧。”
那天无意知道叶晨和梁雪君在喷水池前浪漫无比的一见钟情,登时心里就犯堵,后来在导师那儿看到他俩郊游时的照片更添郁闷。拼命给自己说那是过去的事情,不要介意,谁知去图书馆找叶晨,偏撞上他同柳眉坐一起讨论什么论文……
是没什么大不了,我小性了,但当时叫我“忍下去”会内伤的。再以后就有了众人口里的情变事件。
那般神经质的我,想来就脸红!这冲动丢人的脾气,往后一定得改!没有把握的事不做,同理不完整的爱情敬谢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