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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部分

15北史-第269部分

小说: 15北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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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凤,字长鸾,昌黎人也,父永兴,开府、青州刺史、高密郡公。凤少聪察,有膂力,善骑射,稍迁乌贺真、大贤真正都督。后主居东宫,年尚幼,武成简都督三十人,送令侍卫,凤在其数。后主亲就众中牵凤手曰:“都督,看兒来。”因此被识,数唤共戏。袭爵高密郡公,位开府仪同三司。武平二年,和士开为厍狄伏连等矫害,敕咸阳王斛律明月、宜阳王赵彦深在凉风堂推问支党。其事秘密,皆令凤口传,然后宣诏敕号令文武。禁掖防守,悉以委之。除侍中、领军,总知内省机密。 
  祖珽曾与凤于后主前论事,珽语凤云:“强弓长槊,容相推谢;军国谋算,何由得争?”凤答云:“各出意见,岂在文武优劣!”后主将诛斛律明月,凤固执不从。祖珽因有谗言,既诛明月,数日后主不兴语,后寻复旧。仍封旧国昌黎郡王,又加特进。及祖珽除北徐州刺史,即令赴任。既辞之后,迟留不行。其省事徐孝远密告祖珽诛斛律明月后,矫称敕赐其珍宝财物,亦有不云敕而径回取者。敕令领军将军侯吕芬追珽还,引入侍中省锁禁,其事首尾,并凤约敕责之。 
  进位领军大将军,余悉如故。息宝行尚公主,在晋阳赐甲第一区。其公主生男满月,驾幸凤宅,宴会尽日。每旦早参,先被敕唤顾访,出后方引奏事官。若不视事,内省急速者,皆附奏闻。军国要密,无不经手。东西巡幸,及山水游戏射猎,独在御傍。与高阿那肱、穆提婆共处衡轴,号曰三贵。损国害政,日月滋甚。 
  寿阳陷没,凤与穆提婆闻告败,握槊不辍曰:“他家物,从他去。”后帝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戍,曰:“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国子。更可怜人生如寄,唯当行乐,何用愁为?”君臣应和若此。凤恆带刀走马,未曾安行,瞋目张拳,有啖人之势。每咤曰:“恨不得剉汉狗饲马!”又曰:“刀止可刈贼汉头,不可刈草。”其弟万岁,及其二子宝行、宝信,并开府仪同,万岁又拜侍中,亦处机要。宝信尚公主,驾复幸其宅,亲戚咸蒙官赏。 
  凤母鲜于,段孝言之从母子姊也,为此偏相参附,奏遣监造晋阳宫。陈德信驰驿检行,见孝言役官夫匠自营宅,即语云:“仆射为至尊起台殿未讫,何用先自营造?”凤及穆提婆亦遣孝言分工匠为己造宅。德信还,具奏闻。及幸晋阳,凤又以官马与他人乘骑,上因此发忿,与提婆并除名。亦不露其罪。仍毁其宅,公主离婚,复被遣尚鄴吏部门参。及后主晋阳走还,被敕唤入内,寻诏复王爵及开府、领军大将军,常在左右。仍从后主走度河,到青州,并为周军所获。 
  凤被宠要之中,尤嫉人士,朝夕宴私,唯相谮诉。崔季舒等冤酷,皆凤所为也,每一赐与,动至千万。恩遇日甚,弥自骄恣,意色严厉,未尝与人相承接。朝士谘事,莫敢仰视,动致呵叱,辄詈云:“狗汉大不可耐!唯须杀却!”若见武职,虽厮养末品,亦容下之。仕隋,位终于陇州刺史。 
  宦者韩宝业、卢勒叉、齐绍、秦子徵并神武旧左右,唯阁内驱使,不被恩遇。历天保、皇建之朝,亦不至宠幸,但渐有职任。宝业至长秋卿,勒叉等或为中常侍。武成时有曹文摽、夏侯通、伊长游、鲁恃伯、郭沙弥、邓长颙及宝业辈,亦有至仪同食干者。唯长颙武平中任参宰相,干预朝权。如宝业及勒叉、齐绍、子徵后并封王,俱自收敛,不过侵暴。又有陈德信亦参时宰,与长颙并开府封王,俱为侍中、左右光禄大夫,领侍中。又有潘师子、崔孝礼、刘万通、研胥光弁、刘通远、王弘远、王子立、王玄昌、高伯华、左君才、能纯陀、宫锺馗、赵野叉、徐世凝、苟子溢、斛子慎、宋元宝、康德汪,并于后主之朝,肆其奸佞。败政虐人,古今未有。多授开府,罕止仪同,亦有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者。多带中侍中、中常侍,此二职乃至数十人。恆出入门禁,往来园苑,趋侍左右,通宵累日。承候颜色,竞进谄谀,发言动意,多会深旨。一戏之赏,动逾巨万,丘山之积,贪吝无厌。犹以波斯狗为仪同、郡休,分其干禄,神兽门外,有朝贵憩息之所,时人号为解卸。诸阉或在内多日,暂放归休,所乘之马,牵至神兽门阶,然后升骑。飞鞭竞走,十数为群,马尘必坌诸贵,爰至唐、赵、韩、骆,皆隐趋避,不敢为言。齐、卢、陈、邓之徒,亦意属尚书、卿尹,宰相既不为致言,时主亦无此命。唯以工巧矜功,用长颙为太府卿焉。 
  神武时有仓头陈山提、盖丰乐,俱以驱驰便僻,颇蒙恩遇。魏末,山提通州刺史,丰乐尝食典御。又有刘郁斤、赵道德、刘桃枝、梅胜郎、辛洛周、高舍洛、郭黑面、李铜鍉、王恩洛,并为神武驱使。天保、大宁之朝,渐以贵盛。至武平时,山提等皆以开府封王。其不及武平者则追赠王爵。虽赐与无赀,顾眄深重,乃至陵忽宰辅,然皆不得干预朝政。 
  武平时有胡小兒,俱是康阿驮、穆叔兒等富家子弟,简选黠慧者数十人以为左右,恩眄出处,殆与阉官相埒。亦有至开府仪同者。其曹僧奴、僧奴子妙达,以能弹胡琵琶,甚被宠遇,俱开府封王。又有何海及子洪珍,开府封王,尤为亲要。洪珍侮弄权势,鬻狱卖官。其何硃弱、史丑多之徒十数人,咸以能舞工歌及善音乐者,亦至仪同开府。 
  阉官犹以宫掖驱驰,便蕃左右,渐因昵狎,以至大官。仓头始自家人,情寄深密,及于后主,则是先朝旧人,以勤旧之劳,致此叨窃。至于胡小兒等,眼鼻深险,一无可用,非理爱好,排突朝贵,尤为人士之所疾恶。 
  其以音乐至大官者:沈过兒,官至开府仪同;王长通,年十四五便假节、通州刺史。 
  时又有开府薛荣宗,常自云能使鬼。及周兵之逼,言于后主曰:“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在前去。”帝信之。经古冢,荣宗谓舍人元行恭:“是谁冢?”行恭戏之曰:“林宗冢。”复问:“林宗是谁?”行恭曰:“郭元贞父。”荣宗前奏曰:“臣向见郭林宗从冢出,著大帽、吉莫靴,棰马鞭,问臣:‘我阿贞来不?’”是时群妄,多皆类此。 
  论曰:古谚有之,“人之多幸,国之不幸。”然则宠私为害,自古忌之。大则倾国亡身,小则伤贤害政,率由斯也,所宜诫焉。《诗》曰:“殷鉴不远,近在夏后之世。”观夫魏氏以降,亦后来之殷鉴矣。为国家者,可无鉴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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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 僭伪附庸 
  夏赫连氏  燕慕容氏  后秦姚氏  北燕冯氏  西秦乞伏氏 
  北凉沮渠氏  梁萧氏 
  晋自永嘉之乱,宇县瓜分,胡羯凭陵,积有年代,各言膺运,咸居大宝。竟而自相吞灭,终为魏臣。然魏自昭成已前,王迹未显,至如刘石之徒,时代不接,旧书为传,编之四夷,有欺耳目,无益缃素。且于时五马浮江,正朔示改,《阳秋》记注,具存纪录。虽朝政丛脞,而年代已多。太宗文皇帝爰动天文,大存刊勒,其时事相接,已编之《载记》。今断自道武已来所吞并者,序其行事,纪其灭亡。其余不相关涉,皆所不取。至如晋、宋、齐、梁虽曰偏据,年渐三百,鼎命相承。《魏书》命曰《岛夷》,列之于传,亦所不取。故不入今篇,萧察虽云帝号,附庸周室,故从此编,次为《僭伪附庸传》云尔。 
  铁弗刘武,南单于苗裔,左贤王去卑之孙,北部帅刘猛之从子,居于新兴虑虒之北。北人谓胡父鲜卑母为“铁弗”,因以号为姓。武父诰汁爰,世领部落。汁爰死,武代焉。武死,子务桓代领部落,与魏和通。务桓死,弟阏陋头代立,密谋反叛。后务桓子悉勿祈遂阏陋头而立。悉勿祈死,弟卫辰代立。 
  卫辰,务桓之第三子也。既立,遣子朝献,昭成以女妻之。卫辰潜通苻坚,坚以为左贤王。遣使请坚求田地。春去秋来,坚许之。后乃背坚,专心归魏。举兵伐坚,坚遣其将邓讨擒之。坚自至朔方,以卫辰为夏阳公,统其部落,卫辰复附于坚,昭成讨大破之,遂走奔苻坚。坚送还朔方,遣兵戍之。 
  昭成末,卫辰导苻坚寇魏南境,王师败绩。坚遂分国人为二部,自河以西,属之卫辰;自河以东,属之刘库仁。坚后以卫辰为单于,督摄河西新类,屯于代来。慕容永据长子,拜卫辰使持节、都督河西诸军事、大将军、朔州牧、朔方王。姚苌亦遣使结好,拜卫辰使持节、都督北朔杂夷诸军事、大将军、大单于、河西王、幽州牧。 
  登国中,卫辰遣子直力鞮寇南部,其众八九万。道武军五六千人,为其所围。帝乃以车为方营,并战并前,大破之于铁岐山南。直力鞮单骑而走。帝乘胜追之,自五原金津南度河,径入其国。遂至卫辰所居悦跂城,卫辰父子惊遁。乃分遣陈留公元虔南至白盐池,虏卫辰家属;将军伊谓至木根山,擒直力鞮。卫辰单骑遁走,为其部下所杀,传首行宫。先是河水赤如血,卫辰恶之,及卫辰之亡,诛其族类,并投之于河。卫辰第三子屈丐奔薛干部帅太悉伏。 
  屈丐,本名勃勃,明元改其名曰屈丐。北方言屈丐者卑下也。太悉伏送之姚兴。兴高平公破多罗没弈于妻之以女。屈丐身长八尺五寸,兴见而奇之。拜骁骑将军,加奉车都尉,常参军国大议,宠遇逾于勋旧。兴弟济南公邕言于兴曰:“屈丐天性不仁,难以亲育,宠之太甚,臣窃惑之。”兴曰:“屈丐有济世之才,吾方收其艺用,兴之共平天下,有何不可?”乃以屈丐为安远将军,封阳川侯,使助没弈于镇高平。邑固谏以为不可。兴乃止。以屈丐为持节、安北将军、五原公,配以三交五部鲜卑二万余落,镇朔方。 
  道武末,屈丐袭杀没弈于而并其众,僭称大夏天王,号年龙升,置百官。兴乃悔之。屈丐耻姓铁弗,遂改为赫连氏,自云徽赫与天连。又号其支庶为铁伐氏,云族刚锐如铁,皆堪伐人。晋将刘裕攻长安,屈丐闻而喜曰:“姚泓岂能拒裕?裕必克之。待裕去后,吾取之如拾遗耳。”于是秣马励兵,休养士卒。及刘裕禽泓,留子义真守长安。屈丐伐之,大破义真,积人头为京观,号曰髑髅台。遂僭皇帝于氵霸上,号年为昌武,定都统万,勒铭城南,颂其功德,以长安为南都。 
  性骄虐,视人如草,蒸土以筑城,铁锥刺入一寸,即杀作人而并筑之。所造兵器,匠呈必死:射甲不入,即斩弓人,如其入,便斩铠匠,杀工匠数千人。常居城上,置弓剑于侧,有所嫌忿,手自杀人。群臣忤视者,凿其目,笑者决其脣,谏者谓之诽谤,先截其舌,而后斩之。议废其子璝,璝自长安起兵攻屈丐,丐遣子太原公昌破璝杀之。屈丐以昌为太子。始光二年,屈丐死,昌僭立。 
  昌字还国,一名折,屈丐之第二子也。既僭位,改年承光。太武闻屈丐死,诸子相攻,关中大乱,于是西伐。乃以轻骑一万八千,济河袭昌。时冬至之日,昌宴飨,王师奄到,上下惊扰。车驾次于黑水,去其城三十余里,昌乃出战。太武驰往击之,昌退走入城,未闭门,军士乘胜入其西宫,焚其西门,夜宿城北。明日分军四出,徙万余家而还。 
  后昌遣弟定与司空奚斤相持于长安,太武乘虚西伐,济君子津,轻骑三万,倍道兼行。群臣咸谏曰:“统万城坚,非一日可拔。今轻军讨之,进不可克,退无所资。不若步军攻具,一时俱往。”帝曰:“夫用兵之术,攻城最下,不得已而用之。如其攻具一时俱往,贼必惧而坚守。若攻不时拔,则食尽兵疲,外无所掠,非上策也。朕以轻骑至其城下,彼先闻有步军,步从见骑至,必当心闲。朕且羸师以诱之,若得一战,擒之必矣。所以然者,军士去家二千里,后有黄河之难,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以是决战则有余,攻城则不足。”遂行,次于黑水,分军伏于谷,而以少众至其城下。昌将狄子玉来降,说:使人追其弟定,定曰:“城坚峻未可攻拔,待擒斤等,然后徐往,内外击之,有何不济?”昌以为然。太武恶之,退军城北,示昌以弱,遣永昌王健及娥清等分骑五千,西掠居人。会军士负罪,亡入昌城,言官军粮尽,士卒食菜,辎重在后,步兵未至,击之为便。昌信其言,引众出城,步骑三万。司徒长孙翰等咸言昌步阵难陷,宜避其锋,且待步兵,一时奋击。帝曰:“不然,远来求贼,恐其不出。今避而不击,彼奋我弱,非计也。”遂收军伪北,引而疲之。昌以为退,鼓噪而前,舒阵为翼。行五六里,帝冲之,贼阵不动。稍前行,会有风起,方术官赵倪劝帝更待后日,崔浩叱之。帝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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