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空姐 作者:木鱼[1]-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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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
有人说她赚够钱了,不用飞了,所以大摇大摆地走了。
也有人说大汪的老婆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要来找人收拾林意娜,所以她吓跑了。
还有人说她有了新的相好…那个新的相好好像就是飞机上认识的马来西亚富豪……
我不太相信这些人的话!无论怎样,她匆匆忙忙地走,应该有她自己的苦衷和理由吧。
然而,就在一个月后,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机场发生了!
那天是缅甸航线正式开航,陆欧航空准备在机场举行隆重的首航仪式。
陆欧航空的董事长、董事们、重要的高层都出席了,还有首航的乘务人员,还有从乘务员里选出的优秀代表,还有一大堆媒体们。
我作为优秀代表,与其他八个女孩一道,手捧着用茉莉花串成的花环,与高层和首航人员们隔着几米面对面,准备向他们进献。
许美琪是首航成员之一,她今天打扮得十分光鲜,擦了今年最流行的橙色眼影、橙色唇彩和橙色腮红,心情看来也非常好。她对着媒体的镜头频频微笑,摇曳多姿得像一个大明星。
不用讲,是鲍罗为她争取了这个机会,因为整个的首航仪式都是鲍罗亲手策划的,也是由鲍罗亲自主持的,董事们都来了呢!为了让首航仪式更加光耀多彩,鲍罗还特意邀请了许多当地的名流,这可都是些在媒体上总是占头条的人物!
而作为代理副总裁的他,这个露脸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他今天也可称得上光鲜,刮得很干净的脸,簇新的蓝紫色西服,系一条橙黄色领带,与许美琪的妆容搭配一致,也十分抢镜。
振宇作为亚高层,也列席了。他一开始站在高层队伍的第二排,无意争春,但后来又被鲍罗请到了第一排,杨董,他岳父的身边。
围观的人很多,将候机大厅挤得水泄不通。
早上十点,仪式正式开始了。
鲍罗先热情洋溢地讲了一堆开场白,介绍了出席仪式的各式重要人等。
鲍罗发言时,我下意识地看一眼许美琪的神情——妩媚、自豪、还有点狭意的笑。
然后是各级高层挨次序讲话。
澳门名流讲话。
董事长汉森为首航揭幕,各高层剪彩。
我们九个献花女上前,为他们献花。
我为杨董戴上了花环。
他冲我笑,伸手与我握了握,小声说:“我记得你,主持人!”
我也飞快地冲他笑笑,说:“谢谢杨董!”
余光里,我瞥见他身旁的振宇正在接受另一个鲜花女的花环。他一本正经,目不斜视。
首航人员们要出发了,高层们挨次与他们握手、拥抱、告别。
轮到鲍罗与许美琪拥抱了。他站到了许美琪的面前,他张开双臂,将许美琪紧紧地揽入怀里,在许美琪面颊上送上一吻。这一吻,可以理解为外国人的习惯礼节,也可理解为情人间的小别之吻。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身着红衣、胖胖的外国中年妇女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她快步冲到鲍罗和许美琪面前,用力掰开他们,然后揪住许美琪的衣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向许美琪!
许美琪本能地护脸。
中年妇女放声大骂。
所有人都愣住了,整个机场大厅没有言语,只听见中年妇女怒不可遏的类似德语还是法语的咆哮声。
几秒后,鲍罗冲上去拖中年妇女,并用类似德语还是法语的语言厉声叱喝她。
中年妇女更加愤怒了!她一边又回头骂鲍罗,声音更大,歇斯底里,一边撕扯许美琪。
许美琪想转身跑开,但无奈衣领被中年妇女死死揪住,如何也脱不出身。
鲍罗急得团团转,他从背后去抱中年妇女。
而此时,另一个人从人群里冲上去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冲到鲍罗背后,照着鲍罗身后就是一脚,鲍罗“哎”地一声,坐到地上。
年轻男子还不解气,又上前揪鲍罗的衣领,右手握拳,狠狠朝他打去!
鲍罗只有招架之功,无丁点还手之力。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大喊:“保安,保安快来,有人打架了!”
媒体的镁光灯对着这四个人不停地闪烁。
几个高大的菲律宾保安来了,将中年妇女和香港男友强行拖走。
他们边走边骂着。
一个用德语还是法语骂着。
一个用香港话骂着。
中年妇女的话我听不懂,但香港话我听懂了。
许美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呆了,此时的她,已经花容失色,衣服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还有许多镁光灯在对着她闪烁。
鲍罗跌坐在地上,神情沮丧,他下意识地去寻找他的眼镜,满地抓着。镁光灯也毫不留情地记录下此时的他。
当天晚上,澳门的报纸和电视、电台发送出各式各样的消息。
第二天,香港的媒体也报道了。
几天后,台湾的媒体也报道了。
鲍罗被勒令停职了。
许美琪也得了个大大的警告,她在家称病。大家都估计她是不想干了。加拿大自然也去不了了。
而这一切的突然发生,有人猜测是与林意娜有关,一个月前,她才刚刚消失,她也曾经说过,她不会放过鲍罗和许美琪。也有人说,中年妇女和青年男子早有预谋,特意选了这个特殊的时候。
不知道!乱套了!
于是,行政副总裁的位子又空了出来,董事会又来找振宇,让他暂时代任,不用去泰国当站长了!
泰国是不用去了,但副总裁升得也太过突然!
“你上吗?”我忧心地看着他。其实,私心里我是担忧他飞得太高,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远了。
振宇说:“我已经回绝董事会了,希望他们能另外考虑人选。”
“可是,这绝好的机会你放过了,杨董会同意吗?他本来就和汉森暗中在安插自己的人,不是吗?你这样不是在给他拆台吗?”
振宇眉头锁得很紧:“我也在想这个,他期待我坐这个位置已经很多年了,也一直在暗中支持我。这次,恐怕他不仅要失望,还要发火。”
“你说,他和汉森到底在争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我问。
振宇拍拍我:“将来你就明白了。”
(四十三)
几天后,另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振宇突然间接到从内地哈尔滨老家打来的电话。
电话是他姐姐打的,说杨柯敏在电话中呜呜大哭,向他父母诉说了她与振宇目前婚姻的糟糕,说振宇有了外遇,跟一个小妖精好上了!
振宇的父母听了是又生气,又着急。
振宇紧锁眉头,让姐姐好言劝慰父母,说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杨柯敏就是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放下电话,振宇说。
“问题是不是很严重?”我问。
振宇没再说话,神色变得凝重。
一片乌云压上心头。我知道,振宇是一个孝顺的北方男人。
我们沉默着。
窗外的天也沉默着,很阴很阴。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雨。
终于,振宇说:“这是迟早的事…小鱼,不要太担心,我也很久没回家看望父母了,过几天我请假回趟老家,向我父母当面解释这件事。”他真诚地看着我,“到时候,我也会向父母隆重地介绍你。”
介绍我?!
我有些受宠若惊。但立即又生出许多惶恐,我曾落落大方地见过江平的父母,却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还要见振宇的父母!
杨柯敏已经先入为主,她做了谭家这么多年的儿媳妇呢!还有,她说我是个小妖精…振宇的父母会那么通情达理,允许一个小妖精登门入室吗?
当晚,振宇给他父母通了电话,嘱咐老人家保重身体,不要为他担心。
父母在电话里絮叨着,不肯放电话,好像非要振宇立即跟他们讲个之乎者也。
振宇“嗯嗯”地应着,左一个“您们放心”,右一个“您们放心”,好不容易才收了线。
三天后,振宇又收到姐姐的电话,这个电话让振宇焦急万分!
原来杨柯敏给振宇父母告完上通状后,看迟迟没有动静,便搬来了自己的父亲杨董向振宇父亲施加压力,说他千辛万苦提拔振宇做公司的副总裁,而振宇非但不感激,不领情,反而背信弃义,在外面拈花惹草!振宇的所作所为,令他失望至极!
振宇的老父亲一着急,高血压心脏病一起犯了,被送进了当地的医院!
振宇心急火燎,回来抓了两件衣服,当天就从珠海飞往了老家哈尔滨。
他一走,也带走了我惴惴不安的心。
这个杨柯敏!这个之前我还觉得可怜的杨柯敏,如今竟出此狠招!婚姻是自己的事,何以让老人们来相互排挤、威逼?!何以让老人们操劳一辈子后,还来为儿女牵挂、焦虑,甚至危在旦夕?!
一连两天我都有飞,我心神不宁地飞,寝食不安地飞。
振宇的父亲怎麽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他真的遇到什么不测,那我的心里也将永远地背负上十字架。
我想起唐果曾对我的警告:离谭sir远点,要不然将来会更加不可收拾!
是啊,事到如今,预料中、预料之外的事情一个个接踵而来,让人措手不及,让人焦虑万分,而接下来,还会怎样?!
一回到澳门,我就赶紧给振宇拨电话,询问他父亲的病情。
那头是振宇沙哑的声音:“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还在医院监护,暂时我还回不了澳门。”
“振宇,你要给伯父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行,就转来澳门,转来香港,这里有非常好的医疗设施和技术!……”我只能说这些了。
“我知道。”
“振宇,我想你!你要多保重!”
“小鱼,我也想你!”
话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
我深深地自责。
我没有问振宇如何向母亲解释了我们的相爱,但我相信,此时振宇的母亲一定是恨透了我这个小妖精,这种恨,远远超过了对杨柯敏的责怪!
我该怎麽办?!
在这里等振宇回来吗?每天这样心急如焚地等待?每天这样自责不安地等待?振宇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应当与他在一起才对啊!我应当去见见振宇的母亲,让她看看秦小鱼到底什么样,让她知道我不是什麽小妖精,我和振宇是真心相爱的。
是的,我爱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也爱我。
第二天一早,我向公司匆匆请了事假,匆匆踏上了飞往哈尔滨的班机。
这是我第一次去东北。
十一月的东北,已经很冷,一下飞机就有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街道两旁树上的叶子已经落下,草坪也已枯黄。我一路打听来到了哈尔滨南岗区的一家医院。
医院不大,前后两幢楼,门诊部和住院部。
我径直来到住院部。
在二楼的重症监护室外,我远远地看见了几个人,男的女的。男人坐在那里,有熟悉的背影,正是振宇!
我兴奋地刚要跑过去,却猛然看清站在振宇旁边的一个女人,竟然是杨柯敏!她在比划着,大声地嚷嚷着什麽。
我大吃一惊,连忙闪到一旁。
我下了楼,站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拨振宇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振宇才接起来。
“振宇,你能下来一会儿吗?”
“你在哪里?”
“我就在楼下。”
振宇风一样来到了我的面前。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睛通红,腮边的胡子也没有刮。
我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他紧紧地抱住我。
我们就这样抱着,默默地,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我望着他:“伯父好些了吗?”
他摇摇头,神色沉郁,“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几天了,昨天刚刚醒过来,被杨柯敏一闹,又昏过去了…大夫们正在想办法…”
“杨柯敏跑到这里来闹?!”我气愤地说,“她到底想干嘛?!”
“她说是想来挽救我和她的婚姻!”振宇蹙紧了眉头,“自我和她结婚的第一天起,他就看不起我这穷教书匠父亲和乡下来的母亲。不怕你笑话,这还是她结婚后第一次来见我父母呢!以前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在电话里跟我母亲抱怨一通完了…这次要不是我坚决要离婚,她也不会来。”
他颓然地说着,满脸痛苦。
我无声地看着他,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安慰他。毕竟,一切因我而起。
振宇又道,“她当着我姐姐的面,骂我们全家都是小市民,有其父必有其子!说我们一家人忘恩负义,会遭报应!我姐姐差点和她打起来。”
我一听就火了:“什么叫忘恩负义!难道你谭振宇堂堂七尺男儿,是卖到他们杨家了吗?!他们家是有钱有势,可也不能这样出口伤人啊!何况这是你和杨柯敏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找老人家来扯皮?!眼看着你父亲危在旦夕,她竟然还这样出言不逊,难道这就是他们有身分人家说的话做的事吗!”
振宇说:“她就是这样的。这些年,好的时候大家欢欢喜喜,稍微哪里不如意,她就会奚落我,说我们全家是小市民、乡巴佬!奚落我出身低微,如果不是她爸爸提携我,便不会有我的今天!”
可怜的振宇!嫁到杨家的振宇!至此,我终于明白了,难怪振宇会如此坚决地要与杨柯敏分崩离析!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这么做的。换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