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罗曼史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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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我能为秋彦哥做些什么呢……）

　　　　虽然他决定为秋彦尽心尽力，但是具体来说该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能一味地心急如焚。

　　　　或许，秋彦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吧？

　　　　美咲一边为秋彦准备午饭，肩头也颓然垂落。就在此时，玄关传来一阵声响。

　　　　「美咲，我回来了。」

　　　　「秋彦哥，你回来了！」

　　　　美咲从厨房探出头来，对脸上挂着微笑的秋彦，自然而然地报以一笑。这一瞬间，让美咲有一种回到以往的关系的感觉。只有在这一刻，才能让美咲忘却眼前的事实。

　　　　（我也知道这只是妄想……但稍微做做白日梦也无所谓吧？）

　　　　美咲阻止自己的心继续往自我解嘲的方向沉沦，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复诊得怎么样？医生说什么？」

　　　　今天是秋彦出院后，第一次单独外出。

　　　　虽然仅是从家里到固定复诊的医院这段路程，但美咲还是要秋彦答应自己，稍微有不明白的事，就尽快用新办好的手机跟自己联络。

　　　　美咲不可能永远如影随形地跟在秋彦身边。因此，一方面让秋彦兼做复健，一方面则是让美咲做好离开秋彦的心理准备。

　　　　「不要催，我马上告诉你。」

　　　　「啊，对不起。」

　　　　美咲为自己的心急道歉，秋彦则是一脸无奈地搔弄他的头，但现在这个行为却让美咲心里五味杂陈。

　　　　秋彦或许只是把美咲当成小孩子，但美咲却产生了不该有的感觉，这也让他怀有一种罪恶感……

　　　　（我真是笨蛋。）

　　　　「秋彦哥先坐吧。我泡一杯咖啡给你喝。」

　　　　为了挥去脑中不该有的思绪，美咲将秋彦推出厨房。秋彦脸上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喝咖啡？」

　　　　「因为这是你的习惯啊。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累，所以我帮你在咖啡里加一点牛奶和砂糖哦！」

　　　　几乎滴酒不沾的秋彦，对香烟和咖啡依赖的程度高得惊人。虽然美咲还不至于叫秋彦戒烟、戒咖啡，但平常老师想着希望秋彦能节制一点。

　　　　「黑咖啡也无所谓。」

　　　　「不——行。秋彦哥总是喝很多黑咖啡，我实在很担心你的胃迟早会开一个洞。」

　　　　同样的话，他讲过多少次了？

　　　　每当截稿日迫在眉睫时，美咲担心秋彦总是仅以喝咖啡来代替正餐，边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而秋彦也总是那句一成不变的回答。

　　　　「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下次我会注意的。」

　　　　美咲对这意料之中的回答莞尔一笑。他们这样的对话，与其说是记忆，更像是身体自然反应的习惯。

　　　　美咲在秋彦专用的马克杯里注入香醇浓郁的咖啡，再加入一些牛奶。他最喜欢看着漆黑的水面化为柔和色彩的瞬间

　　　　「说得这么好听，明明就没有乖乖听我的话过。」

　　　　「是吗？」

　　　　「没错。拿去，你的咖啡。」

　　　　「谢谢。」

　　　　美咲递出马克杯，秋彦偌大的手接过后，津津有味地啜饮了一口，下一秒，嘴角绽放出的微笑让美咲松了一口气。

　　　　确定自己泡的咖啡合秋彦的胃口之后，美咲也在秋彦身旁坐下。

　　　　「医生说什么？」

　　　　「对了，还没告诉你。医生说，外伤几乎痊愈了，身体其他地方也没有异样……记忆方面则有待观察。」

　　　　虽然医生也试过催眠治疗，但似乎效果不彰。而且，太过勉强秋彦，可能会对他的精神状态造成负担，所以决定静观其变，另寻他法。

　　　　「这样啊……不过，外伤能这么快痊愈，真是太好了！」

　　　　虽然没有可以治疗失去的记忆特效药或疗法，的确让人感到沮丧，但美咲衷心为秋彦伤势痊愈感到高兴。就算秋彦失去了他们共同的回忆，但能看到秋彦精神奕奕的样子，美咲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对了，秋彦哥，你饿不饿？我做好午饭了。」

　　　　美咲突然想起自己为了鲜少吃午饭的秋彦做了些可以轻易食用的三明治，希望秋彦能多少摄取一些营养，变得更有活力。

　　　　「谢谢，我晚一点再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名的紧张的关系，我有点累了，让我先休息一下。」

　　　　「了解。那我先去收洗好的衣服进来。」

　　　　美咲看了气象预报，今天努力起了个大早洗衣服。久违的蓝天晴朗得万里无云，今天一早晒的衣服，应该早就干了吧。

　　　　这间公寓的优点就是，阳台大得晒再多衣服，剩下的空间仍旧多得绰绰有余。

　　　　「美咲。」

　　　　「嗯？」

　　　　秋彦突如其来的叫唤，让美咲蓦然停下脚步。

　　　　「不要忙来忙去的，你也休息一下。衣服不用那么急着收吧？」

　　　　「呃……也是啦……但是我还要准备晚饭……」

　　　　「一个人喝咖啡也挺无趣的，你也喝一杯吧？」

　　　　「嗯……好……」

　　　　秋彦难得语气强硬地要求自己，让美咲无从拒绝。美咲从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再回到客厅后，秋彦便要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秋彦哥一本正经的样子真让人紧张……）

　　　　虽然美咲在秋彦身旁一屁股坐下，但太过紧张，反而说不出半句话来。有时候就算他们之间没有人开口说话，也不会有尴尬的气氛，但现在的沈默却让人无法静下心来。

　　　　秋彦叫美咲坐下来，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就在美咲想破头也想不出结果时，秋彦率先打破沈默。

　　　　「——美咲。」

　　　　「是，我在！」

　　　　美咲吓了一跳，不禁语带敬畏，正襟危坐。见状，秋彦不由得露出一抹轻微的苦笑。

　　　　「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你没有陪在我身旁的话，我一定会感到惶惶不安。所以，我想郑重向你道谢。谢谢你。」

　　　　秋彦面向美咲，深深鞠躬。

　　　　「不……不要这样，快抬起头来。我又没做什么事……」

　　　　「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

　　　　他好不容易才决意离去，秋彦温柔的笑容，会动摇他的决心。美咲强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语带调侃的插话道：

　　　　「真是的，秋彦哥，这一点也不像你哦！大概是因为车祸让你的精神状态变得比较脆弱，所以你才会这么想。我只是做我平常在做的事而已。」

　　　　「可是，你为了我，打工也请假了对吧？」

　　　　「咦……你为什么会知道……」

　　　　秋彦说的没错。自从秋彦出车祸以来，美咲就没有再去打工。

　　　　美咲本来想挤出时间去打工，但了解美咲处境的「ＫＯＴＯＢＵＫＩ」的老板娘却打电话来，要美咲暂时不用去打工。

　　　　在这种忙翻天的时期请假，美咲虽然心里大感过意不去，但是，为了秋彦，美咲还是接受了老板娘的一番好意。然而，这件事居然被秋彦知道了……

　　　　「你讲电话时，我不小心听见了。对不起，我无意偷听你讲电话。」

　　　　「原来如此。啊，不过，秋彦哥不用为这件事感到自责。我本来就打算春假暂时不去打工，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

　　　　即使这个理由惨杂了些许谎言的成分，美咲仍一心想说服秋彦。秋彦锐利的目光直视美咲，灼热得令人不自在的视线，让美咲担心是不是谎言被拆穿了。

　　　　（秋……秋彦哥……？）

　　　　秋彦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想向美咲说什么。犹豫了半晌，秋彦还是开口问了美咲：

　　　　「美咲，这四年之间，我有没有对你说什么重要的事？」

　　　　「……重……重要的事指的是什么……？」

　　　　美咲隐藏心中的慌乱，反问道。

　　　　秋彦到底在说什么？

　　　　心脏噗通、噗通地鼓动着，在身体里回汤成一声声的巨响，让美咲担心是否连秋彦也听到了。

　　　　「那个……我也说不上来。如果你有任何头绪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秋彦的语调透露着不确定，但对此事却非常坚持。然而，在不明白秋彦所指为何之前，美咲只能佯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

　　　　「呃……我现在没有任何头绪耶……」

　　　　「这样啊……」

　　　　秋彦怅然若失的表情，让美咲不禁想反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美咲极力抹杀心里那股冲动，心如刀割的感觉却几乎撕裂他的胸口。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秋彦哥尽管吩咐。」

　　　　挥去举棋不定的情绪，美咲直视着秋彦，隐忍心中的苦涩，对他挤出一个微笑。

　　　　美咲缓缓吐露的一字一句，都包含了真心诚意——以取代那份无法对秋彦说出口的满腔爱意。

　　　　下一秒，秋彦直视着美咲的瞳眸似乎一瞬间产生了动摇。

　　　　「美咲。」

　　　　「——？！」

　　　　美咲才听秋彦叫唤自己的名字，下一刻就被秋彦紧紧圈入怀抱之中。

　　　　被包覆在曾经以为不可复得的体温之中，美咲脑海白茫茫一片。

　　　　（咦……什么……？）

　　　　充塞着鼻腔、令美咲怀念不已的秋彦的味道，刺激着美咲的泪腺。在种种情感几乎溃堤而出之前，最后一丝理性踩了剎车，美咲在秋彦臂弯里挣扎了起来。

　　　　「秋……秋彦哥……好难受……！」

　　　　美咲揪扯着秋彦的衣服，秋彦才回过神来松开怀中的美咲，一脸慌乱地向美咲道歉。

　　　　「抱歉。」

　　　　「没关系啦。秋彦哥果然还是会感到不安。」

　　　　美咲不明白秋彦拥抱自己的理由。或许，秋彦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所以对自己产生了依恋也说不定。但是，如果秋彦并没有这份心，他的怀抱则毫无意义。

　　　　美咲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将秋彦下意识拥抱自己的理由，归咎于「不安」。秋彦有些无法释怀地颔首。

　　　　「……或许吧。」

　　　　「不用担心啦，在秋彦哥生活无碍之前，我都会尽力从旁协助的。」

　　　　事实上，美咲知道自己的存在对秋彦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秋彦已经可以单独外出，家里的事他自个儿也能打理得有条不紊。

　　　　秋彦现在尚嫌不足的，只有因失去记忆而丧失的自信。

　　　　「谢谢你，美咲。」

　　　　「都说了不用客气了。如果秋彦哥觉得对我有所亏欠的话，就赶快让我看看你的新作品吧！」

　　　　「嗯，为了你，我会努力写的。」

　　　　「不对不对，是『为了书迷』啦！」

　　　　为了不让自己误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而沾沾自喜，美咲纠正了秋彦的说法。

　　　　现在和秋彦越接近，到了离开的一天只会越痛苦。所以趁现在一点一滴地拉开距离，就算到了分道扬镳的那天，他应该就能承受那份痛苦了。

　　　　「啊！我忘了我有春假的报告要写！秋彦哥，你书库的书可以借我吗？」

　　　　美咲佯装出一副猛然想起来的样子，夸张的动作缓和了秋彦的表情。

　　　　其实，美咲根本没有报告要写。但是，继续待在秋彦身边的话，他怕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当然可以，随你高兴怎么用。」

　　　　「谢谢！」

　　　　美咲扯出一个笑容，轻快地跑上楼中楼的二楼，飞身进入正中间的书库，反锁门把，当场跌坐在地。

　　　　「……好痛苦……」

　　　　美咲伸手抵住额头，笑着流下泪来。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越是和秋彦共处，心如刀割的感觉就越深切。最近每一天，美咲都会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任凭回忆折磨自己。

　　　　秋彦也似乎逐渐接纳了美咲的存在，而和美咲的距离也越拉越近。每当秋彦无意间触碰到美咲的肩膀或手臂时，美咲就会因回想起秋彦的提问而困窘无措。

　　　　（再怎么说，刚才那个拥抱根本是大犯规……）

　　　　美咲万万没想到，秋彦居然会抱自己。美咲知道秋彦只是下意识地拥抱自己，他并没有错，但还是够吓得自己胆战心惊。美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令人怀念的强而有力的臂膀、温柔的提问，以及秋彦的味道——

　　　　「……！」

　　　　美咲想阻止和秋彦共有的回忆在脑海中翻腾复苏，但他越在意，记忆就越鲜明。

　　　　（哇哇哇！这下糟了……）

　　　　秋彦的手指、喘息、在耳畔呢喃的甜言蜜语、热情如火的目光，还有两人厮摩得汗水淋漓的肌肤……

　　　　「～～～～～！！」

　　　　在回想起的瞬间，同时也在身体里点燃了欲火。美咲本来想可以不去理会，但火热的欲望久违发泄的身体却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是因为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才无暇处理自己的生理需求吗？

　　　　以前和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