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结婚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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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妍,你知道我们家雅玫去哪里了?”
“她,应该很好吧。您不用担心。”
“真是的,家里一大堆活,还有这么多弟弟妹妹要她照顾,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死丫头,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她背着的孩子又突然哭闹起来,她骂骂咧咧地带着孩子们走开了。我的心里突然很难过,甚至为自己当初对江雅玫的态度感到后悔。我当时应该告诉她,我原谅了她的。她是多么地害怕回到这个家呀!当时我只知道自己要回到凤凰镇从此过安静的生活,却没有想到她回来会受很多的苦难,是我过于自私。
雅玫,请你一定要幸福。我这样想,心里感到一种明亮的坦然。我们应该学会原谅,外婆说的,如果仇恨了,那我们要怎么幸福呢?
我越来越喜欢上这样的生活,当心中不再有怨,人就变得很容易幸福。春天,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去年虚度的,失去的,一切都可以重新经历。
我每天按时起床,很早睡觉,我慢慢地学会了做饭,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我渐渐地陷入了这样只有一个人的世界。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安全而温暖,外面怎么样,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如果有奇迹出现,我希望是你骑着马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实现小时候的承诺,来接我了。
有时候,我就趴在房间的窗台上,像小时候那样,看着远处的山渐渐繁茂起来了,我的世界再次变成了一个方形的窗户,然而这不是禁锢而是怀念。我是一个容易厌倦的人,可对现在的生活却没有丝毫厌倦或即将厌倦的念头。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生活太平静了,平静得没有一点涟漪,平静到让我感觉不到它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夏天仿佛突然就到了,我第一次对夏天充满如此的喜爱。空气中是一种很熟悉的味道,是阳光留下的吧?去年的夏天,我把自己关起来,就那样虚度了,甚至没有闻到这个季节特有的阳光的味道,于是我开始喜欢走在阳光下。太阳透过路旁繁茂的树和房檐星星点点地洒下来,明亮而温暖。
有些人的笑容就在这样平凡无奇的四季反复中渐渐地隐没,变成阳光下淡淡的影子。我们的生活就这样没有了交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会这样一直安静下去了。
有些人给了我承诺,给了我希望,当我以为一切就在眼前的时候,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这一步的距离,是我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是不是真的会耗尽我一生的勇气?
有些人在我的生命中短暂而迅速地经过,而那记忆却像钻石一样闪亮而恒久。他们的结束都过于仓促,仓促到至今我还觉得他们的离去只是一场梦。又或者,从我遇见他们的时候,就是一场梦了,我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当我们终于长大,面对一切无可奈何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我们只好一直向前,一直走。让自己在这样的行进中看透世间一切。很不幸,到最后有人看透了,有人却依然执迷不悟。
我在这渐渐习惯起来的生活中度过了一季的时间,而命运就在这一季即将过去的时候再一次变换了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轨道。
那天,在我上完课之后,依旧沿着安静的街道回家。很远地,就看到家门口围了一群人,我走过去,那些人便看到我了。
“就是她,快。”有人大声地喊。于是那群人朝我涌过来,无数的闪光灯开始一起闪烁。难道他们还要追到这里来质问吗?
我吓得丢掉手里的书就往回跑,可是很快就被他们团团围住。闪光灯铺天盖地。耳边充满了人嘈杂的声音。我蹲下来,遮住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打扰我的安宁?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我害怕地哭了,我蹲在那里,埋着头,剧烈地哭泣,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突然觉得这几个月的安宁是多么可贵。
“大家停一停,小妍可能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听到镇长的声音。头顶的闪光灯似乎在渐渐地减少。人们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停下来。我睁开眼,偷偷看到镇长走过来的脚步,我想抬起头来,可是我不敢,我害怕闪光灯再次闪烁。
“小妍。”镇长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可我依然没有动。“这些记者是来找你的。上次江雅玫的见面会……”
“我没有。”我终于抬起头,看着镇长慈祥的脸。我看着他,抓着他的长衫,“镇长我没有,那本小说真的是我写的。是写我外婆呀。我不是去闹场的,我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我也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激动,可是我听到雅玫说那是她外婆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了。她什么都可以抢,怎么能抢我的外婆呢。但是我现在已经原谅她了,我早就不怪她了,我都原谅她了为什么这些人不放过我呢?为什么要给我扣那样的罪名。镇长,你相信我吗?他们都不相信我,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
“我当然相信你了,那是你的外婆,别人抢不到的。这些记者,他们是知道真相之后找来的,他们知道那本小说是你写的。”
“他们相信我了?”
“对,他们相信你。很快,就会有更多人相信你了。来,起来吧。”镇长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们真的相信我了?”我怯怯地问他们。
“柯小姐准备把书重新出版吗?”
“听说原来不叫这个名字。”
“那准备叫什么名字呢?”
闪光灯再一次闪到我的眼睛,我又一次棉队这七嘴八舌的追问。我害怕了这样的情景,我总觉得他门会把我的照片登杂报上,再冠以恶名。我恐惧地躲到镇长身后,却还是无法逃脱这一切。我的眼前充满了绝望的记忆,然后我用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记者跑进了屋,死死地锁上大门,隐隐约约依旧可以听到外面的喧哗,而我感到无比的轻松。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当我已经决定放弃一切安宁生活的时候,偏偏原本要放下的,丢掉的,又出现了。我靠在门后,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渐渐变小,渐渐变小,然后散开,直到消失,如雾般地不见了。然后敲门的是声音响起。
“是谁?”我紧张地握住门闩。
“是我,小妍开门。”我听到镇长的声音。
“镇长,进来吧。”我打开了门。
“怎么跑进屋了?”
“我害怕。”
“怕那些记者?”
“我怕他们像上次一样把我的照片印在报纸上,再写那样的题目。”
“可是他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
“人生是变幻无常的,回上海去吧。”
“不去。”我激动地站起来,“我不去。”
“你应该回去的,把你的小说重新出版,你有机会。”
“重新出版?”
“对,回上海去。”
“不不不,我不去。”
“你留下来干什么呢?”
“我可以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课啊。”
“你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的。”镇长站起来。“我走了。对了,你真的不恨江雅玫了吗?”
“真的,早就不恨了。”我微笑起来,将镇长送了出去。
我再一次回到屋里,我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华丽的梦境,离奇得不可思议。我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处渐渐红起来的枫叶。我知道,夏天已经过去了,而这一个秋季,难道又将不一样吗?我不想做任何的决定,去上海或是留下来,我都不敢去想,我害怕做出决定,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再犹豫,不能再回头,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所以我喜欢平静的日子,每一天都一样,不会有波澜,不会有转折,不需要做任何决定。
这是信念;不是结局
第二天一早,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我从门缝里看到外面又围了好多的记者。他们胸前挂的,手里拿的就是我最害怕的相机。我像一个道行不深的妖精,害怕被闪光灯闪出原形。我下意识地伸手去紧紧地抓住门闩,我透过门缝看到镇长走到他们中间,他们一直说了很久的话,然后记者们逐渐散去,镇长似乎知道我躲在门后,他对着门微微地点头一笑,然后走开了。
我重新坐回去,我安宁的生活再一次被打断。
过了很久,再一起响起敲门声,招回了我飘忽的思绪,我紧张地站起来。
“谁呀?”
“是镇长。”
我再一次放下心来,打开门,却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他穿黑色的西装,干净地对我笑。我本已准备关门的手松懈下来。
“他是谁?”
“他是《沪闻日报》的社长何立扬。就是他替你澄清了小说的事。”镇长说。
“为什么要澄清?现在招来这么多人有什么意思。”
“那你们谈吧,我先出去了。”镇长随手关上了门。我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从进来之后一直没开口,就连我质问他的时候也只是微笑,现在突然安静下来,我有点不知所措。
“这就是女主角等待的地方吗?”我环顾了四周,而我只是坐着,没有开口。“我知道小说的原稿不是那样的。”
“你知道?你看过?”
“你不希望更多人看到吗?”
“我害怕。”
“不要怕。你害怕的样子和你的文字一样让人心疼。跟我回上海。”他伸出手,仿佛坚定不移地相信我会抓住他的手,而我就真的抓住了。如果他愿意心疼我,那么是不是说,他就会保护我?我的思绪飘忽,只记得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了,然后和他一起走出去,我仿佛成了一个无意识的人,任由手中的那只手带着我走,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不!不能想起小时候。哥哥,我真的很累了,我跟着这个男人走了,你会惋惜吗?会吗?我多想看看你惋惜遗憾的样子呀!我报复地笑了,我忘记了他也许根本不会惋惜遗憾。
这个男人,像是从天而降的拯救我的神,短短的几句话就让我跟着他走了。
当火车开始鸣笛,才令我飘忽的思绪归位。
“我的小说真的可以重新出版吗?”
“我已经帮你联系过,应该是可以的。”
“你知道吗?它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那叫什么呢?”
“终将到达的彼岸。意思不是说她等到他了。这是一种信念,一直存在她心里的,有了这个信念她才那么相信奇迹。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是说……”
“我知道,这不是结局,是信念,对不对?”他说话很温和,仿佛有一种安静的力量。
“对,就是这样。不是结局,是信念。”我微笑起来,“你为什么相信我?”
“什么?”
“你怎相信小说是我写的?”我突然这样问。
“因为你爸爸。”
“我爸爸?为什么?”
“在那天报纸上登了你去闹场的事和照片之后,你爸爸看到了,然后他去买了小说来看。他想到了小说是你写的,他说那些文字分明是你的,他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闹场,他了解你。”
“然后呢?不会这么简单对不对?”
“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的。他确定是你写的之后,就找到了出版社,他找到清文,想让他以你的名义将小说重新出版,或者让他公开说明你才是作者,你爸爸甚至拿去了全部的家当。清文怎么会答应呢,他出口污蔑你。你爸爸听了很生气,就和清文打起来,那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出版社已经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劝开他们,后来你爸爸搬起椅子打断了清文的腿。”
“我爸爸怎么样了?”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做什么事都做不好,还连累爸爸。在困难的时候被我轻易放弃的爸爸。一个巴掌能成为我恨他的原因吗?我想象得出他拼命维护我的样子。
“他……入狱了,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后来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跑去监狱看他,顺便问了一下,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大概是怕我乱编小道消息吧,后来他才渐渐地相信我。他跟我说《一生等待》是你写的,他说他没有证据,但是他从你被登报的照片上,从你的文字中看得出来。他说你是他女儿,他认识你的文字。后来,经过调查证明江雅玫根本写不出那样的小说,最后清文承认《一生等待》是经过修改的。”
“其实江雅玫改我的小说也很无奈,她如果回凤凰镇就太可怜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有这么多无奈呢?”
“所以你一定要回上海,就算为你爸爸。”
“我要去看他。”
“回去之后再安排吧。”
“下火车就去。”我坚定地说,然后看着窗外,又是倒退的风景。这将是无比漫长的两天一夜。
从文字中就可以认出我
越接近监狱,我心跳得越厉害。我已经可以看到那黑色的大门个站岗的人,我紧紧地抓着何立扬的手,我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暖,可是的手却始终冰凉。
“你害怕吗?”他握紧我的手。
“他会不会很老?肯定很憔悴吧?会很惨吗?”我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