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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清朝经济适用男-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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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粟娘悄悄笑道:“王大叔,你放心,我记得天旺哥没有地呢。原是绝户过嗣,自然不是看远近,当然得看功劳,看辛苦。谁在这灾里重建时出力多,族老们自然高看一眼。农具虽是买了,远不够使,还要买粮种,将来保不定还要买些东西,我们时时叫天旺去城里买,这功劳不就是他的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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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卷 第五章 高邮州的灾民们(下)

    第五章 高邮州的灾民们(下)

    王大鞭喜得不行,连连向齐粟娘称谢, 齐粟娘笑道:“话说回来,也不是我偏着天旺哥。大叔今天也看到了,周先生还夸他呢。”顿了顿,“银钱在咱们手上,天旺哥的功劳跑不了,呆会王大叔把这个过嗣的主意说给族老们听听,若是商量定了,集合大伙儿把这事说明白,这重建的事还怕有人扯烂帐,不出力么?”

    王大鞭到此是心服口服,唯齐粟娘马首是瞻,半句儿不多话,依着齐粟娘的主意,出头把这事儿和陈演、周助等人一说,人人叫好,再和各村族老细细商议了,当晚便召集村民们说开,四姓之人好不振奋,或是为已,或是为亲,人人摩拳擦掌,只等着要大干一场。

    这般下来,不到两个月,四族五村上千亩的地,全都整好,撒了越冬的麦子、菜籽、豌豆、大蒜、红花、靛花这些作物种子。又在各村的旧址上,建了二百来座黄泥石墙茅草屋。陈演家和齐强家盖的自然是青砖瓦房,全是村人们动手修建。

    “恭喜主家砌华堂,我来说段选柱梁。新祸支得亮堂堂,龙宫螺女下厨房。水缸满常三江水,粮仓聚有万年粮。办酒请来老杜康,烧酒请来王母娘……”

    王天旺一边唱着,一边把陈演家的灶彻好最后一砖,供上灶王爷的纸马神位,冲出来叫道:“放喜炮,迎灶神!”

    十串大红雷鞭同时放响,轰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吓得孩子们四处乱窜,满村子的人拍手大笑。

    王天旺地婆娘宋氏站在打谷场上,却是满脸仲怔伤感之色,“粟娘,俺堂姐被逼着改嫁了……”

    齐粟娘看着她,慢慢握住她的手,宋氏低声道:“……粟娘。俺听俺娘说过,人这辈子若是投生成男子。是上十辈子积了福,若是投生成女子,却是上十辈子造了孽,老天在罚俺们……”

    齐粟娘听了半晌无语,劝道:“这些话都当不得真……”

    宋氏抬头看她,呆呆道:“一百八十二家绝户,五十四家有寡妻。却都算不上是个人……都得由族老们做主,择男子入嗣……若不是演官儿压得住,多少让几个无子的****选了男童为子,那些过继的小叔子有几个会供养寡嫂?这几日,就已经有七八家****被逼着改嫁,带不走****寸丝……便是那些儿子,到底不是亲生……女人就算是想安分守节……别人也不容……”

    陈演亲手将节节高的芝麻秸和招财进宝的芦柴搬进新堂屋,在鞭炮声中把堂屋神柜送入。向四村亲友作礼,“多谢各位叔伯兄弟相助,大伙儿累了两月,今儿的进宅喜酒,大伙儿好好乐一乐。”

    陈家和齐家里里处处坐满了人,各家把粗粗打制地木桌木凳都搬了过来。在打谷场上架起了二十个大灶,开了五十桌的十人席面。

    荒年物贵,齐粟娘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二十只鸡,十口肥猪,十大坛绿豆酒,二十捆六百个粗瓷大碗。提前三天就请着各村地婆娘帮手,杀猪杀鸡,煎油做肠,好好办了这一天的进宅宴。

    打谷场上大灶前。婆娘们忙得一头大汗。“奶奶,这些粗瓷碗是打算散席后。送给各家?”比儿一身粗葛布衣裙,粉面上尽是烟灰,一边挥着大勺子炒着鸡块,一边笑着对齐粟娘道; “咱们家可用不了这许多东西。”

    齐粟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新切的一盆青椒丝倒进锅里,“这是你爷的主意,各家虽是都买了铜锅,吃饭用的都是木头碗,多少给他们一些用具,也算是打今儿起开始过日子。”

    比儿半晌不出声,用力把青椒鸡块炒熟,接过村妇递过来的粗瓷大碗,一共装了十大碗,方喘了口气,把勺子交给接手地村妇,和齐粟娘退到了一边。

    齐粟娘亦是一身粗葛布衣裙,早被蹭得灰黑,脸上只余两只眼睛周围还见得到一点白色,她走到酒坛边倒了两大碗绿豆酒,拉着比儿躲到齐家屋后无人处,一屁股坐下。齐粟娘大大喝了一口,揣着脚笑道:“累死了,我连着三四天除了睡觉,就没坐下过了。”

    比儿看着齐粟娘嘴上抱怨,脸上却尽是轻松之意,不由也是一笑,坐到了地上,慢慢喝着清淡的绿豆酒;:“爷和奶奶这事儿办得大,奴婢替奶奶算着帐,这一月来粮食、石料、石灰、茅草、农具、粮种、锅勺、被褥、布料,怕是一千两银子打不住。这才八月中……”

    齐粟娘笑道:“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凡事也不能太过,高邮州已开始派放漕粮赈灾,虽是克扣去了大半,各家各户多少都能领到些粮食。最要紧是麦子、菜籽、豌豆、大蒜、红花、靛花都种下,也和城里的磨坊、油坊、粉坊、酱坊、药坊、染坊谈好了,过几日便要过来看长势,送订钱。对付过去这个冬天,就好了。”

    比儿看了齐粟娘一眼,“难怪大爷时常说奶奶和他一般儿的性情,比亲兄妹还要像。这高邮州里,这般早种下作物的,只有咱们这一块儿。城里的作坊正担心明年开春的原料,奶奶放出风去,订钱就一直向上涨,若是平日里,哪里又能出这个价的?”

    齐粟娘听她说起齐强,苦笑着道:“不怕你知道,这都是些偏门扎眼地事,若不是灾年,咱们安安分分守着田地过日子就好……”叹了口气,又振作起来,笑道:“若不让大家都赚点,我们两家三百五十亩的地,涨成了六百亩,总还是有人说叨的。”

    比儿听了齐粟娘的话,一口喝完碗里的酒,轻吁口气,“一千二百三十两银子,能买多少亩地?谁要是再说叨,也是没良心,族老们这样做,也是补偿咱们家的花销。”

    齐粟娘看了比儿半会, 拉着她站起,“走罢,外头地事儿还多。今天咱们忙完了,明天就回城里去,这里家私虽有一些,到底不齐全。”

    比儿笑道:“奶奶放心,家里那两个新买的丫头和爷的小厮,奴婢看准了,都是老实肯干的孩子。再者家里还有刘公刘婆看屋子,他们是伏官家和奴婢寻来的,很是实在。若是回去少了什么东西,或是人跑了,奶奶就把奴婢卖了抵上。”

    齐粟娘笑得不行,村外却传来天旺婆娘的哭叫声,“不好了,俺堂姐上吊自尽了……”

    齐粟娘和比儿大吃一惊,提起裙子,向村外奔去。

清河卷 第六章 陈家小院的丫头们

    第六章 陈家小院的丫头们

    小溪边的大槐树下已是落了满地的黄叶,当初齐粟娘曾经挂过小崔棉衣的枝丫早已长得粗硬,也高了许多。单薄的****身躯随着秋风的吹起,悬在枝丫下左右摇晃着,那枝丫似是有些不堪重负,时断时续地发出吱呀的声响……

    宋****的身躯放了下来,陈演慢慢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伸出手去想探她的呼吸,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凉,一直凉到了他的心底。齐粟娘站在他的身后,听着周襄天悲悯的叹息,“她没有子嗣奉养,娘家也无男子,无人照应,免不了受欺……”陈演的身躯重重一颤,猛然站起。

    秋风大了起来,十步外陈娘子的坟前落叶飞卷着,漫起半天高的黄尘,半掩住了宋****冰冷的身躯。陈演转回头,怔怔看向齐粟娘,满眼的惨痛焦虑,犹豫彷徨……

    齐粟娘以为陈演想起了陈娘子当初孤儿****的艰难,连忙走上一步,正要开口安慰,陈演的头却慢慢转了回去,“好生安葬了吧……”

    失根的枯叶随风飘落,无声无息。

    过了几日,高邮城里的作坊主们,坐着骡车到四姓五村的田里看察作物。四姓之民个个欢喜。四姓族长拥着陈演,每日与作坊主们应酬,引着他们到田间走一走,杀猪宰鸡好生款待。那些商家见得有退职官坤领头作保,订钱儿便痛痛快快地放了下来。

    村人们送得他们走后,家家分了银钱。以为过冬之用。不消说陈演、齐粟娘放了心,四姓村民们个个喜笑颜开,把过大年才烧的爆竹足放了三天。和村人们热闹十余日,陈演终是带着齐粟娘赶着骡车向高邮城而回。

    阳光透过帐子照入床内,陈演慢慢睁开眼来,看着螺甸厂厅床顶青色地帐幔,半晌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窝在他怀中熟睡的齐粟娘,将她抱紧。慢慢闭上眼。

    右厢房里的比儿方睁开眼,便听得叩门声响,勉强起身,掀开白纱帐看了看天色,已是太阳初升,披衣走到门前,“是枝儿么?”说话间。开了门。

    一个十一二岁的瘦小丫头,穿着**色细葛布扣衣裙子,微微发黄的两个圆发髻上扎着红头线绳,捧着水盆站在门口,“比儿姐姐,你说要我这个时辰唤你,我把洗脸水给你端来了。”

    比儿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枝儿做得好。你理儿姐姐和小连哥呢?”

    枝儿把水盆端入房内。看着比儿洗漱梳头,“理儿姐姐在厨房里熬好了鱼片粥,又做好了甑儿糕,都笼在了灶上,现在正在做月饼粉呢。小连哥把骡车刷洗干净,在马厩里喂马。”

    比儿咬着宝蓝银丝头绳。扎着辫子,点了点头,待得把头发梳光,将葱绿绫袄儿,翠绫裙子穿好,戴上对玉坠儿,套上枚赤金缠丝戒指,枝儿已经把她的铺盖整理好。

    比儿拉着枝儿地手,向后头厨房走去,“你们都吃过了没?”枝儿满脸欢喜。弯着眼睛笑道:“吃了。比儿姐姐,我今天早上吃了三碗菜粥。两个干菜烧饼,小连哥吃得比我还多,理儿姐姐的手艺真是太好了。”

    比儿卟哧一笑,“叫你们少吃些,以后顿顿都有,天天都有,就是收不住嘴。小心和七月里一样,吃坏了肚子,连躺了三天,那时候你哭着说什么来着。以后再也不敢吃这么多了?这会儿又忘了。”

    枝儿红了脸,嗫嚅了半会,突又害怕道:“比儿姐姐,爷和奶奶会不会不喜欢我多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比儿安慰道:“你不用怕,爷和奶奶都是好人,你只要该吃多少吃多少,别捱坏了自己就是。”又摸了摸她地头,“如今也习惯喝粥了罢?咱们南边夏日里多是两粥一干。”

    比儿说着,走进了厨房,正看得理儿一脸可惜从地上捡起一小团生面粉,吹了又吹,眼见得仍是脏了些,不能再用,便向自己嘴里送。比儿连忙叫住,“理儿,也不是这样小心的,仔细坏了肠胃。”

    理儿吃了一惊,咬着唇看着比儿,慢慢低下头道:“比儿姐姐,我浪费了府里的粮食;若是爷和奶奶知道了,我就做不成上灶丫头了……”

    比儿知晓她的性子,只得劝道:“你若是吃了脏东西生病,爷和奶奶不是要使钱替你治?若是奶奶看见你吃脏东西,不敢再吃你做的饭菜,你怎么办?”

    理儿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比儿见得她凹下去的面颊已是长出了肉,面上也有了红色,原本宽大的扣衣衫儿已能撑起,也像个十四岁地丫头,心中安慰,笑道:“好了,可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子。奶奶多半每日都要下厨房,让她看到了,我也要挨骂。”顿了顿,“奶奶若是骂了我,我就不让你去看你哥哥和你妹妹了。”

    理儿更是吓得不行,连忙应了,“比儿姐姐,我一定不会让你挨骂的,爷和奶奶这么好,还能让我时时出门,到别府里看哥哥和妹妹。我一定好好做上灶丫头。”

    比儿看她的模样,微有些心酸,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爷和奶奶累了,今儿怕是不会吃早膳。到了午前,你就把甑儿糕撤下来,做几个下饭菜,爷的口味还记得?”

    “记得,爷口味重,喜欢吃油,吃肥肉。”理儿扳着手指头数着,又犹豫道:“我只知道奶奶不吃肥肉,其他的……”

    “只要爷喜欢就成,奶奶不挑的。”

    齐粟娘抱着陈演的腰,在他赤luo地胸前蹭了蹭脸。微微眯了眯眼,隐约听到陈演含糊的笑声:“粟娘,好痒……”

    齐粟娘半睁开眼来,松开手,翻身看向青纱帐外,太阳把屋子照得亮堂堂,“陈大哥。什么时辰了……”

    陈演从背后搂住她,慢慢揉着她平坦的小腹。“应是午后了……你饿不饿?”

    齐粟娘打了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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